第3章
人間不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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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像個懦夫一樣轉身離開了片場,說他有通告,是不想再看他們親密互動。


剛才聽到他們睡過,他氣得胸腔裡的妒意橫衝直撞,像是要把整個人撕裂一樣痛苦,恨不得立刻將人拉來打一頓。


他當時不懂,為什麼會每一次看徐聞宴對別人假以辭色,他會這麼生氣。


他不認為自己是彎的。


要不Ŧŭ̀ⁿ然以前那麼多男人跟他告白的時候,他心裡就惡心。


那這些反應又是怎麼回事。


這三個月,他都沒想明白。


直到今天,那些濃烈的情緒再度翻湧了一天,他快壓都壓不住。


他才終於看清了。


他喜歡徐聞宴,他要徐聞宴。


他不喜歡男人,他隻是喜歡的人剛好是個男人。


徐聞宴喜歡男人。


那不是正好,他不就是個男人。


他就別去找別的男人。


一直留在他身邊就好,他喜歡看他什麼都依賴,什麼事都找他的樣子。


這九個月來,他想念死從前那個徐聞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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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現在,隻會在微信裡冷冰冰回復他幾個字,老是用沒空敷衍他,連跟他多說幾句話都不樂意的人。


但是,他竟然除了睡過沈言時,還有另外一個喜歡的人。


是誰?


難道是上初中那個染著白毛,整天纏著他抄作業的白痴倒一。


還是高中時候,那個斯斯文文、講紀律,賊煩人的學生會會長。


大學時期,隻長個子不長腦子的籃球社社長。


媽蛋,怎麼想起來的每個人都很可疑。


他怎麼沒早點發現他喜歡男人,這樣可以杜絕情敵。


11


等我洗澡出來,看楚傑又在抽煙,吞雲吐霧。


我上前就把他煙給拿了:「臭死了,你怎麼今天老抽煙?遇到什麼煩心事,跟我談談。」


「這段時間,為什麼躲著我?」


他這一問,我心虛,拿了的煙,我就抽上。


「沒躲啊,不是進公司就進組,開始得上表演課,又得拍戲,忙死,後面你不是自己紅了。」想到這我瞪著他,「你火了,自己沒空理我才對。」


「你今天也不跟我打招呼,整天一天就隻跟著沈言時,你才認識他多久?」


「這不是公司交代,多互動,日後好宣傳,去洗澡。」


他小聲嘀咕,帶著特別高興的語氣,原來是炒作。


他才起身走,剛一起身,就像是喝醉,直接把我撲倒在了床上。


「晚上喝這麼多,醉鬼一樣。」


我想扶他起來,他像是醉得很嚴重,頭塞在我的脖子處,呼吸如羽毛般打在我的脖子上,酥麻一陣一陣。


側過頭,看到他已經閉上眼睡著了。


伸手推他,他直接扣著我的腰,迷迷糊糊地說了句:「別動,我好久沒睡好覺,讓我躺會。」


這一躺,楚傑壓著我睡了一夜,半夜迷迷糊糊總感覺渴,後來好像遇到水源,吸了好久。


第二天起來,身子跟嘴都特別痛。


12


第二天,沈言時就說要退節目,最後錄制三天,最後一天大家打算給他辦個歡送宴。


楚傑顯得格外țùₕ積極,一點沒前兩天頹廢的感覺。


哪知道出了意外,沈言時被蛇咬了,季年琛抱人去醫院,還直接微博出櫃。


節目直接停了。


我看到後是又擔憂,又羨慕。


這得多愛,直接願意被封殺,也要對全世界說愛。


楚傑眉開眼笑:「原來沈言時果然跟季年琛有一腿。」


「別說那麼難聽,人不是寫了單戀。」


楚傑從剛才的笑變得特別緊繃,「他都跟別人緋聞鬧這麼大,你還不死心。」


「什麼死不死心,我對他又沒心思。」


「你對他沒心思,那你對誰有心思,你那天說你有喜歡的人,我想了很久都沒想出來是誰,到底是誰啊?」


真是頭驢。


還能是誰啊。


你啊。


這幾天他老是特別在意沈ṱŭ⁻言時,但凡提起就是一股子老陳醋的味道。


他會不會也是對我有意思。


要不要坦白。


本來都打算破罐子破摔,手機突然跳出來一個新聞。


建材大亨跟地產大亨的兒子女兒即將喜結良緣,上個月兩家秘密吃飯,相談甚歡。


配圖是一張模糊的照片。


照片很模糊,但是我還是能夠認出來照片上的人就是楚傑,還有他的父母。


另外女生就是我當初在校園論壇上看到的那個女生,其他不認識的那對男女,應該就是女方家長。


虧我還自作多情地在想,這兩天他的態度,是不是吃醋了。


原來人暗地裡都要跟別人結婚,這兩家其樂融融的樣子。


越看越氣,恨不得把手上的手機摔在牆上,再把面前這個無意識撩撥他人的人狠狠地揍一頓。


我掐滅了手機,氣呼呼地說了句:「你不認識,我去醫院看師父去了。」


13


綜藝被迫停播,公司安排了個新網劇讓我拍。


雙男主古裝劇,雖然是小網劇,但是經紀人說叫我把握好機會。


這劇拍好了,沒準就一夜爆火。


看完沈言時,我又坐車直接回滬城,直接進組。


導演說讓我跟另一個男主多接觸,先培養感情,第一場可能會先拍吻戲,到時候拍起來沒那麼尬。


我們互相了解,這次搭的是跟我差不多進圈沒多久的一個新人,他是男團出道,叫陳淮嶼。


他倒是大方地拿著各種口味口香糖問我:「選下,我等會吃一個。」


「檸檬。」


想我初吻都還在,竟然要給個拍戲的人,好在對方長得還是很帥。


「你也挑挑,我也嚼個,這導演也真是不給人準備,上來就安排這麼炸裂的戲。」


「這導演導火不少戲,得好好拍。」


我們打算先對會戲,剛對完臺詞,打算先借位假吻一下。


我被人拉開,轉頭就看到楚傑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臉,兩隻眼睛裡夾雜著紅血絲,身上的黑大衣,帶著點水汽,一看就風塵僕僕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


他一言不發,拉著我就要走。


陳淮嶼不太放心,拉著我另一隻手:「這人是誰啊?」


我瞧見楚傑臉部一陣痙攣,盯著我被拉著的手腕,眼睛更紅,眼底怒意快壓不住,像是個被其他動物侵犯領地的野獸,以往他要打人都是這副樣子。


我立刻對陳淮嶼說:「沒事,是我朋友,可能找我有事,我跟他聊聊,你幫我跟導演說一聲。」


楚傑見他松手,立刻拉著我往外走。


到了人ţŭₓ少的地方。


他一把把我按在牆上,咬牙切齒:「那人是誰啊?」


我氣也沒消,不愛搭理他:「不關你事。」


「別找男人,我不就是男人。」


他這句話,把我腦子裡炸懵。


他什麼意思?


是我理解那意思。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一把扣在我的脖子上,將我拉近,微微彎腰,抵在我的額前。


「我說我要做你男人,別再跟其他亂七八糟的人接觸,我很不爽,會想要跟他們幹架。」


「可你不是直男。」


「我喜歡你,隻是因為這個人是你,跟男女沒關系,本來想給自己也給你點時間消化,你老是一言不合就跑了,然後總是有不同的人圍著,我看著就煩,多一刻都等不了。」


「你在跟我告白?」


「是啊,所以能不能給個機會,忘了你喜歡的那個人。」


「不能。」


他臉垮了下來,眼神委屈無比,就像是隻無家可歸的狼狗,又兇又可憐。


我看得心都軟了。


「笨蛋,有沒有可能,那個人就是你。」


「耍我。」


他悲轉喜,扣著我,親了下來,吻到都快缺氧才放開。


我感覺有點熟悉,想到那晚夢裡喝水也是這感覺。


「那天晚上你偷親我?」


「太久沒看你睡著的樣子,我半夜醒過來喝水,沒忍住。」


「臥槽,我初吻就丟得這麼不明不白,都不知道啥感受。」


「再讓你感受下。」他說著又要吻上來。


我抵在他胸口處:「等等,你還沒有解釋訂婚是怎麼回事?」


「訂婚?什麼訂婚?」


他一臉茫然。


「裝,八卦雜志跟自媒體都放多少回,我哪都能刷到你跟那女生家長見面的圖。」


「啊,你說許倩,她是我遠方堂姐,今年回國來玩,就帶她逛了逛校園,陪著玩了幾個地方,吃飯那次,是她家請我爸媽,說是感謝我們家招待。」


他想了會,「原來你那麼早就開始吃醋,難怪一起住這麼多年,突然說要搬走。」


我偏過頭:「沒,我就是覺得太依賴你不好,遲早得分開。」


他掐著我的下巴,轉過來:「瞎說,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分開。」


說完,他又惡狠狠地吻了上來。


14


我安撫了好一陣子,才讓楚傑同意我接著拍戲。


他說吻戲借位,我覺得那不太敬業。


親了他十幾下,嘴都快親破了,他才同意就這一次。


不過,開拍的時候,劇的投資人李冶宴親自到場,讓導演將這部戲的所有吻戲都用遠景借位,或者用動物接吻代替,親密戲全刪。


投資爸爸發話,導演自然照做。


讓楚傑開心死了,說下次我要是再拍什麼戲,他也得投資,這樣才有話語權。


隔天,跟劇組請了假。


因為楚傑這不要命的,當晚回家就跟家裡說他出櫃了。


被他爸打得半死,躺床上下不來。


我急死。


一去他家,他爸媽還讓我勸勸。


他爸媽要是知道他出櫃對象是我,不得氣死。


想到楚傑為我,都做到這份上,我也頭腦一熱。


「叔叔,阿姨,我跟楚傑真心相愛, 不是亂來。」


他爸媽石化在原地。


然後他媽,一把拉著我, 臉上的表情很興奮:「聞宴, 對象是你啊。」


我有點忐忑:「嗯。」


「那沒事,打小我就覺得你們倆好啊,最近一年聽說你們都不怎麼聯系,阿姨以為他在外面找野男人,叫叔叔給打了一頓。」


「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打他了, 你快去看看。」


我被推到楚傑房裡,他還趴著,看來被打得確實不輕。


我拉開他的背, 都是紅痕,紅了眼:「叔叔打你,這麼大人不會跑。」


「總得讓他們打一頓消消氣,我皮厚, 不疼。」


「那你不說對象是我。」


「怕他們遷怒你, 等他們打了一頓, 過幾天氣消了,我再說。」


「那你是白挨打, 我剛坦白,他們很高興。」


「哼,我吃醋了, 他們打小就偏愛你,知道你成了兒媳婦,是該高興。」


「誰是兒媳婦, 你才是。」我拍了他一下。


他疼得抽氣, 我連忙看了看。


「你親親,我就不疼。」


我真親了。


他很受用地笑了。


「什麼時候帶我這個兒媳婦去看阿姨, 要不打鐵趁熱, 我再去挨一頓打。」


「我等會回家說。」


比起他,我媽應該更好接受, 我打小就比較喜歡跟男孩子玩。


早年意識到喜歡楚傑後,就給她很多暗示。


果然, 等我帶著楚傑回家,她就說早就猜到,讓我們兩家什麼時候坐下來好好談談。


不能辦婚禮,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談一下。


當晚,楚傑說他背上都是傷, 不能被壓著,把我給壓了。


真是天殺。


抽著事後煙, 我惡狠狠瞪著他說:「新婚夜, 你給老子等著。」


他笑得痞氣,朝我吐了個煙圈:「寶貝, 等你,但是現在,我幫你吧, 站都站不穩。」


他一把抱著我去了浴室。


死混蛋。


他哪裡像是被打得需要躺著的人。


精力不要太好。


不愧是我饞了這麼多年的人。


以後,能夠光明正大一起走下去,真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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