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皇家寵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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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那藥是什麼藥,好像很不錯,從哪兒弄來的?”他一面幹活,一面好奇問。

“你忘了我現在的身份?”

懷南郡主,巴南苗人,苗人擅長用毒。

九皇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深感後悔自己就不該多事,就算沒他這女人也不會吃虧,可惜現在明白過來也晚了。

他很快就照秦艽吩咐的布置好了,秦艽看著那攪成一團的男女,雙手合十道:“莫怪,莫怪,反正你是來選妃的,與其選不上,跟個皇子也不錯。”

九皇子就見她跟念經似的喃喃自語說了這些話,一臉快要崩潰的樣子。

“你還不走?不走等下背黑鍋。”忙把他嚇得跟在後面走了。

不過兩人也沒走遠,而是在斜對面找了間屋子待著。

很快重頭戲就上演了。

因為隔著道門,也看不見現場如何,隻能聽見一陣陣腳步聲響起,似乎來了很多人。中間響起一聲‘畜生’,恰是元平帝的聲音,還有宮女內侍叫嚷著‘皇後娘娘’的聲音,想必是宮煜和蕭皇後同流合汙,誰知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宮怿肯定在外面,但秦艽此時並不想見他。

九皇子聽戲聽得樂不可支,心裡正佩服著,就聽見開窗子的聲音。扭頭一看,正巧看著秦艽在翻窗子。

“你幹什麼?不出去見六哥?”

秦艽搖了搖頭,笑著對他說:“謝了,幫我跟丁香說,我一直很想她,有機會再見。”

說著,人就消失在窗子外。九皇子跑過去,外面正對著一排花圃,也沒有燈,很黑,隻能隱隱看見有個身影離開了。

他愣了會兒,才把窗子關了上,心裡卻滿是疑惑,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遂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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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一直等到外面人散了,才悄悄出了這間宮室。

他急匆匆往外走,剛走出這條長廊,就撞見一個人。

此人一身紫袍,金繡繁復,正是宮怿。

“六哥。”莫名的,九皇子有點心虛。

宮怿背著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怎麼在這兒?”

這條長廊是死胡同,也就是說從裡面出來的人,隻能從這裡出來。方才鬧成那樣,但宮怿沒看見九皇子,他對自己的記憶力還算有自信,那九皇子是打哪兒來的?

九皇子已經幹笑不下去了,他當然也想到了宮怿能想到的。

宮怿哼了哼,問:“剛才那事你做的?”

他之前就有懷疑,對方引他來有問題,所以故意拖延了會兒,誰知來了後看到的卻是老五幹下的醜事。如果不是針對他的局,對方為什麼要引他,還有方才老五那樣子,明顯就是著了別人的道。

所以等人都散了,宮怿又回來了,他猜下手的人還沒來得及走,誰知等到了老九。

“六哥,真不關我事啊,都是六皇嫂……”

“你說什麼?”宮怿眯起眼睛。

“就是秦艽她……”

九皇子的衣襟一下子被人抓住了。

“你看到秦艽了,她人呢?”

第89章

秦艽找到阿朵,兩人照原計劃去了玄武門。

還沒走到地方,從一旁黑暗中跳出來一個人,本是滿臉煩躁,在看到秦艽的一瞬間,變成盯視。

是小田子。

幾年不見,他比以前長高了,也壯實了許多。他沒有說話,一直看著秦艽,秦艽也微笑地看著他。

“跟我走吧。”

他並沒有和秦艽敘舊,明擺著不待見她。他在前,秦艽和阿朵在後,沒有去宮門,而是到了個背光的地方,那裡赫然停著一輛馬車。

三人上了馬車,馬車便動了。

到了宮門處,也不知小田子對守宮門的禁衛軍出示了什麼,沒人過多詢問,就讓他們出去了。

長安城的晚上是有宵禁的,現在儼然過了宵禁的時間,大街上安靜無聲。偶爾有巡夜的兵丁經過,一看那宮裡的馬車,自然不會不識趣的上前阻攔。

再三考慮下,秦艽決定先回四方館,她和小田子說了,小田子也沒說什麼,將她和阿朵送到地方,人便走了。

秦艽和阿朵急急回到她們所住的院子,玉燕和玉蝶正疑惑著怎麼回來這麼早,就被阿朵弄暈了。

“快把衣裳換了。”

兩個孩子已經睡著了,阿朵去叫了兩個苗蠻武士,一個叫阿力,一個叫大山,兩人拿了兩個背簍,背簍裡墊上褥子,將孩子放在裡面。

就這樣,一身男裝的秦艽和阿朵,在阿力和大山的掩護下,消失在長安城靜謐的夜色中。

另一頭,宮怿在九皇子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就先去找達努了。

寧王那裡的仇,以後再報不遲,他現在擔心的是小艽似乎並不想見他。誰知找到達努後,連達努都不知秦艽上哪兒去了,本來達努的意思是在宮裡找一找,宮怿卻一直追出了宮門。

馬蹄聲響徹靜謐的大街,這種時候在長安城策馬奔了,不是惹不起的人,就是傻了。傻了的幾率太小,所以即使沒看清楚對方的身份,巡夜的兵丁也不敢出面攔人。

等頭馬過去後,巡夜的兵丁抬頭看看馳騁而過的隊伍,忍不住倒抽一口氣,慶幸方才膽小怕事沒招來禍事,因為方才過去的竟是虎賁率的人。

東宮屬下有六率,其中虎賁率的衛士是專門護駕在太子左右的。虎賁率的人出現了,那前面的人自然不用說,就是當今太子了。

四方館裡,因為賓客都還沒從宮裡回來,依舊燈火通明。

這一隊人馬突然闖館,輪值的官員剛從裡面出來,就見到一個紫色身影往裡面去了,那衣衫甚是華麗,繁復的金繡在燈光下跳躍出璀璨的光,炫得人眼花繚亂,可同時也讓人認出來人的身份。

五爪為龍,四爪為蟒,按大梁律,即使皇子和親王也隻能用四爪龍,五爪龍隻有皇帝和太子可用,不過皇帝和太子的龍數還是有區別的,例如皇帝可以用九條龍,而太子最多隻能用五條。

太子怎麼會出現在這?

……

宮怿長驅直入,卻沒見到想見的人,隻看到兩個昏過去的丫鬟。

玉燕和玉蝶被人弄醒了。

“人呢?”

不光秦艽不在,兩個孩子也不見了,達努是趕在宮怿後面回來的,將所有人召集起來詢問,才發現除了她們,還不見了兩個苗蠻武士。

小艽分明是不想見他。

即使心裡很不願相信,宮怿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這一路風馳電掣趕來,也讓他暫時清醒了,他沒讓自己神傷太久,很快恢復了鎮定。

小艽願不願意見他且不提,她現在就帶了幾個人出去躲他,她不清楚長安城現在的情況,宮怿明白。他今晚這般失態,勢必落入人眼底,想必四方館這裡發生的事,很多人已經收到消息了,也就是說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太子失態離宮,是來四方館找人。

宮怿幾乎能想象出暗中的那些敵人會如何興奮,像嗅到腥味的貓,想必接下來會傾巢而出,最近長安城裡大概又會熱鬧許久。

若是平時,他樂得看戲,可現在……

他很快就下了決定,讓人去拿了件披風,將玉燕包裹住,抱出了這間房。

太子從四方館那群苗人中帶走了個女人,這個消息頃刻傳遍了長安城。

與此同時,因為太子失態離宮,選妃宴自然持續不下去了。

這一晚上發生的事太多,先是寧王玷汙了大宛國前來參加選妃宴的公主,再是太子像是瘋了似的闖出宮,之後又聽說太子闖出宮是為了追一個女人,似乎所有事都集中在今晚發生了。

東宮,玉燕渾身僵硬地從宮怿身上下來了,匍匐在地。

宮怿嘴角噙著笑,看著她。

明明他在笑,卻讓人絲毫感覺不出暖意,反而是森冷和毛骨悚然。

太子變了,他確實變了,褪去了溫潤柔和的表象,可能這樣的他才是真的他。尖銳、荒誕、不羈、桀骜不馴,不尊世俗人倫,朝中多少大臣彈劾他,可他從沒放進眼裡過,因為他有個世上最大的靠山,元平帝。

隻要元平帝願意,無人敢置喙。

殿中昏暗的火光照亮宮怿的半邊臉,他眼神冷冽入骨,身上格外有一種讓人心窒的涼薄氣息。

玉燕嚇得渾身發抖,想解釋卻不知該怎麼去說,這時王瑜從外面走了進來。

“殿下,陛下來了。”

宮怿幾不可查地冷哼了聲,拂袖出去了。

側殿中,宮怿甫一踏入,就見元平帝正負手站在那兒,觀賞著一副畫。

這副畫是上官皇後的手筆,當年上官皇後仙逝後,其遺留之物都給了宮怿,他以前從沒拿出來過,直到恢復了太子之位,才將許多東西拿出來。

旁人隻道太子狡詐,竟讓元平帝睹物思人,可在元平帝心裡就不是這麼想了,他想得是他薄待了他和蓉兒孩子,以至於幼兒年幼保不住這些東西,隻等到保得住才敢拿出來。

所以元平帝本是心中惱怒,在看到這副畫後,怒焰莫名就平息了,因此宮怿到後,他看著他的目光很復雜。

“你又在搞什麼?”這口氣並不像個帝王,反而像一個無奈的父親面對頑劣的幼兒。“宮裡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至於你為了個苗女不顧失儀追出宮去?”

“別的女人都不是她。”宮怿懶洋洋的,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又似乎有些魂不守舍,說話的同時去了羅漢床上坐下,渾然不顧元平帝還站在那兒,更不用說是行禮。

“哦?那女人比旁人多長了一對眼睛?”淡漠的口氣中隱隱夾雜著點譏诮,似乎對宮怿的沒出息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那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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