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我是姐姐的平替。

高冷寡言的御史大人娶不到我姐，就把我娶回了家。

洞房花燭夜，我聽到了他的心聲。

【老婆盯著我的臉看，她一定是喜歡我！】

【老婆的嘴巴軟軟彈彈的，好像很好親的樣子……】

【等老婆睡著的時候，悄悄拉拉她的小手不過分吧？】

【我就是拉拉她的手而已。】

1

被親生父母找回家後。

我從一個隻會玩蠱的鄉村少女。

搖身一變。

成了宣德郎家的二小姐。

父母和姐姐待我極好。

城裡人說我是土包子，笑我是個啞巴。

姐姐回回都護著我。

私底下還說：「他們就是嫉妒我們姐妹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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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確實很美。

就算嫁人了，也有很多人對她念念不忘。

他們求而不得，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你不如你姐姐聰明、有才學，身份低，還是個啞巴，肯要你當妾室已經是抬舉你了，你別不識好歹。」

我父母氣得夠嗆，姐姐更是直接把人趕了出去。

沒幾天，那些人就得了怪病，不是長出了胸部，就是臉腫得像豬頭。

後來，姐姐的前未婚夫找上門來，要求我家履行婚約。

全京城都炸了。

御史大人譚觀止，素來不近女色。

當年，姐姐鍾情大將軍，他主動解除訂婚。

此番上門娶我，又是何意？

當替身？

不過是衝著我與姐姐極為相似的模樣罷了。

原本我也這麼認為，直到我聽到了他的心聲：

【放他娘的狗屁，老子想娶她純粹是因為她……（深吸一口氣）宇宙超級無敵螺旋霹靂爆炸可！愛！！】

我：？？？

2

我懷疑自己幻聽了，譚觀止一張臉明明冷得像冰，嘴巴並未張開。

【好煩啊，要怎麼跟她解釋我想娶她不是因為她姐姐啊？】

這次我聽清楚了，是真的有聲音，譚觀止依舊沒有開口。

【氣死了，到底是誰在造謠我，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吃顆糖緩緩。】

聲音落下後，板著臉的譚觀止還真的拿了一塊飴糖放進嘴巴裡。

【好甜，可惜淳淳不喜歡吃甜的，不然我給淳淳買一屋子！】

我：「……」

我確實不喜歡吃甜的，我喜歡吃酸的。

【給淳淳買了酸梅子和山楂，待會兒要怎麼給她呢？】

我一看譚觀止果然默默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包東西。

我好像能聽到譚觀止心裡的想法。

思及此，我默默地收回了準備下在譚觀止身上的鍾情蠱。

譚觀止長得很好看，他穿白衣就像畫本子裡的仙人，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想將他佔為己有。

誰知道他自己上門來提親了，大家都說他喜歡姐姐，不過沒關系，我可以讓他隻喜歡我一個人。

現在我好像用不上蠱了。

【咦？她不在院子裡嗎？】

譚觀止在找我了。

我輕輕弄出一點動靜。

譚觀止轉身看到我，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很激動。

【臥槽，她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我剛才吃糖是不是被她看到了？完了！我的人設崩了！！嗚嗚嗚……】

我：「……」

「袁二小姐。」

譚觀止疏離地開口，心裡卻在嚶嚶嚶。

【未來老婆好可愛，好想馬上把她娶回家！！】

【好煩啊，婚期就不能快點到嗎？！】

我好奇地盯著譚觀止的臉看，他表面依舊冷冰冰的，心裡卻早已翹起了尾巴。

【老婆盯著我的臉看，她一定是喜歡我！】

【她怎麼這麼可愛啊，天底下還有比我老婆更可愛的女孩子嗎？！】

【她一定是天上掉下來的小仙女！】

【我上輩子肯定是拯救了整個銀河系才能娶到她！！】

老婆是什麼？

銀河系又是什麼意思？

我內心湧出很多疑問，想問，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來。

「路上順手買的。」

譚觀止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我，我打開一看發現真的是梅子和山楂。

【呼，終於送出去了，我表現還可以吧？】

【靠，老丈人這麼快就來催我走了！嗚嗚嗚嗚我真的好想直接住在老婆的院子裡啊！！】

【不行，回去就讓我爹把婚期縮短！！】

譚觀止心裡想著，表面淡淡地跟我告別，不多時就離開了我的院子。

我瞧著他故作瀟灑，實則有點急切的背影。

心想，算了，雖然夫君奇奇怪怪的，但終究是我的人。

這輩子都跑不了。

3

他走後不久，婚期果然縮短了。

母親再過幾日裕王就要回京了，到時候我能不能成婚還得另說。

裕王貪圖我姐姐的美色多年，要不是我姐姐有懷化大將軍護著，說不定早就被他搶回府裡當通房了。

如果讓他知道我長得和姐姐一模一樣，難免不會起歪心思。

我想說就算他回來了也沒關系，我可以給他下蠱，但一想到早點成婚也不錯，便垂下了頭。

又過了半個多月，我和譚觀止舉行了婚禮。

婚禮透著一股急不可耐的味道，卻絲毫不見敷衍，聽說譚觀止熬了快半個月，親自安排的婚禮。

我爹雖然氣譚觀止急吼吼地娶我過門，但對於他給的體面還是很滿意的。

「都怪父親沒用，婚事上都讓你受委屈了。」

他雖是這麼說，可是該給我的東西卻一樣沒少。

嫁妝是準備了十八年的，甚至比姐姐出嫁時還要多上許多。

姐姐說這是我該得的，揮手又給我添了十箱子。

行禮之後我坐在房間裡，不知道過了多久，譚觀止挑開了我的蓋頭。

光線乍然湧入，我眯起了眼睛，緊接著聽到了他雀躍的心聲。

【啊啊啊啊老婆好美好美，好喜歡好喜歡！】

自我有記憶起便被泡在毒罐子裡，養我的人待我極為苛刻，總是「賤貨」「死丫頭」的叫我，我一犯錯就會被鞭子抽打，被毒物啃咬。

從小到大我聽到過最多的就是惡言，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誇過我。

【還好我聰明趕緊把老婆娶回家了，她這般單純懵懂最容易被壞男人盯上了！】

這一晚上我們蓋著棉被睡了一晚，譚觀止冷著一張臉說：「成婚是怕裕王回京後對你不利，你若有了心儀之人可以跟我說，到時候我予你休書。」

說完，譚觀止就在心裡默默流淚。

【嗚嗚嗚我一點兒也不想給老婆休書，老婆千萬不能愛上別人，我不想追妻火葬場。】

【明天我就要在老婆面前狂刷存在感，爭取讓老婆看不見其他人！】

【剛才老婆的嘴巴軟軟彈彈的，好像很好親的樣子，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啊，不知道抱起來是什麼感覺……艹，我在想什麼？不能繼續下去了！睡覺睡覺！】

譚觀止心裡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兒，一會兒後，他的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了。

【等老婆睡著的時候，悄悄拉拉她的小手不過分吧？】

【我就是拉拉她的手而已。】

夜深的時候，譚觀止果然試探性地碰了一下我的手，見我沒有反應，他才大著膽子將我的手全部包裹進他的掌心裡。

【女孩子的手都是這麼軟的嗎？】

他一邊想著，一邊偷偷看我。

過了好一會兒，我感覺臉頰上被一片羽毛拂過。

譚觀止心裡炸開了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扭曲！爬行！變成猴子，變成大象，變成老虎……】

我：「……」

4

什麼時候睡著的我已經不記得了。

第二天譚觀止的母親表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在我要回去時紅著臉給我塞了一本冊子，讓我沒人的時候看。

我不喜歡看書，但這本小冊子上畫的都是小人。

我正好沒事就脫了鞋襪趴在榻上看。

【終於到家了，看看老婆在做什麼？】

譚觀止的心聲落下後，他的腳步聲接著響起。

我晃了晃腳丫子，又翻了一頁書。

【天啊，這是誰家的小仙女啊？】

【哦，原來是我家的。】

【嘿嘿，看看老婆在看什麼書。】

譚觀止湊過來瞥了一眼我攤開在榻上的書，緊接著心聲戛然而止。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神色怪異，「這是誰給你的？」

我對著他比劃了幾下。

他表情扭曲了幾秒，「能給我看看嗎？」

我把冊子遞給他。

他看完後表情更加扭曲。

【臥槽，誰說古人比較含蓄來著？這都是些什麼啊！簡直、簡直、簡直……不堪入目！】

【沒收沒收，必須沒收！老婆不能學這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

譚觀止臉紅透了，整個人又毛又燥，還有點羞惱，「你看了多少？」

我比劃了兩下。

【什麼？？你竟然都看完了！】

譚觀止心聲尖銳，不過看我一臉茫然的樣子又自己冷靜下來了。

【反應過激了，老婆幹淨的像個孩子一樣，我怎麼能用骯髒的想法去想她。】

「這種東西以後不能再看。」

譚觀止冷著一張臉說道。

我點頭，反正我都已經學會了。

晚上我和譚觀止躺到床上之後，我便朝譚觀止貼了過去。

他呼吸一緊，按住我的手隱忍道：「你做什麼？」

5

我低頭親了他一下，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心裡也沒了聲音。

我回憶著小人書上的內容繼續，卻被反應過來的譚觀止按住了，他用被子將我幾下就給裹成了繭。

我：？？？

「好好睡覺，不要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艹，這誰忍得住啊，我差點兒就要化身成禽獸了！】

【嗚嗚嗚我的心在滴血，但我還有良知。】

我把手伸出被子外面，譚觀止又很快將我的手塞進被子裡，抱著我：「睡覺。」

我一動也動不了了，耳邊聽著譚觀止的心聲。

【我這是錯過了十個億啊！嚶嚶嚶，西湖的水我的淚～】

【老婆的嘴巴是真的很軟啊，不行不行，不能想下去了……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學習新思想，爭做新青年。】

……

就這樣，我被譚觀止抱著睡了一晚。

第二天，譚觀止受了風寒，一直打噴嚏。

「怎麼這麼不注意。」

吃飯的時候他母親有點不好意思地嗔了他一眼，又給我夾了一個大雞腿。

他父親給我盛了一碗熱乎的雞湯，也瞪了譚觀止一眼。

譚觀止：？

隨後一個老婆子不知道在他母親耳邊說了些什麼，他母親有些失望。

更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將原本要夾給他的雞腿，又夾給了我。

譚觀止：？？

很快，譚觀止臉色變得不自在。

【艹艹艹，丟死人了丟死人了丟死人了，他們怎麼什麼都管啊！】

【啊啊啊啊咆哮，啊啊啊啊抓狂，啊啊啊啊扭曲！】

我一臉茫然，看了眼堆得滿滿的碗，分了一個雞腿給譚觀止。

譚觀止父母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譚觀止心裡更是樂開了花。

【嘿嘿，我也是有老婆疼的人了。】

【謝謝老婆，老婆真好，我最愛老婆了！】

【老婆麼麼噠～】

【給老婆剝幾隻小蝦蝦～】

6.

譚家人口簡單，譚母經商，譚父教書，家裡隻有幾個忠僕。

規矩也不多，譚觀止成婚前連個通房都沒有。

父母和姐姐來府上看過我之後，對譚觀止又滿意了幾分。

隻是有一點姐姐很擔心，「他婚前試婚丫鬟都拒絕了，會不會不行？」

「你晚上穿這個坐他腿上，看看他什麼反應。」

晚上譚觀止在書房處理公務，我穿著姐姐給的衣裳去找他。

譚觀止正在心裡罵那些官員，連頭也沒抬一下。

我抽出他手裡的奏章，一屁股坐進了他懷裡。

譚觀止：！！！

看清我的穿著後，他好氣又好笑，「誰叫你這麼穿的？」

【哈哈哈哈老婆怎麼這麼可愛啊。】

他很輕易地站起了身，我怕摔倒，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將我抱回房間後，他叫來我的貼身丫鬟問今天都有誰見過我。

貼身丫鬟猶豫地看了我一眼，譚觀止又道：「罷了。」

「明天開始，你跟著我學讀書識字。」

我：「……」

我默默拉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的頭蓋住，一動不動。

【裝沒聽見？】

【救！可愛炸了，但……沒用。】

第二天我就被譚觀止拉著學讀書寫字，才臨摹了他幾個字，我就手酸得不行。

丫鬟心疼地看了我好幾眼，可譚觀止一張臉冷得像冰，她又不敢放肆，隻偷偷給我塞了幾顆梅子。

我才塞一顆放進嘴裡，譚觀止就朝我看了過來，丫鬟身子一抖，而我一臉淡然。

譚觀止走下來，看了眼我寫的字，說：「寫完有獎勵。」

什麼獎勵？

我比劃了兩下。

「寫完你就知道了。」

7.

獎勵就是帶我出去玩。

鄉下沒有都城繁華，我看什麼都覺得稀奇。

而我看過一眼的東西，他都會讓人買下來給我。

【她以前一定沒有見過這些，別人有的，老婆也要有！】

【別人沒有的，老婆更要有！】

我在市上看到了不少女子經營的鋪子，鄉下可沒有這些。

那些女老板們在看到譚觀止都笑著喊了一聲大人，緊接著目光看向我。

「這位是我娘子。」

譚觀止淡淡道。

後來我才知道這些女子中有不少是可憐人，如果沒有譚觀止她們可能開不了這些鋪子。

得知我是他的娘子後，她們送了我不少東西。

更有人一邊給我們送新婚賀禮，一邊掉眼淚，「大人怎麼就娶了你呢！」

「不過你長得確實好看。」

「若我是男子，我也喜歡你這樣的。」

譚觀止又帶我去看了鬥茶和蹴鞠。

他還帶我去看了太醫。

認回父母後，姐姐也帶我看過大夫，和這位太醫的診斷相差不大。

「是受了刺激才不會說話。」

「要看她什麼時候願意開口了。」

譚觀止表面平靜地點頭，心裡已經在罵街了。

【哪個天殺的把老子媳婦刺激得不會說話了，艹，徹查，必須徹查！】

【讓老子查出來是誰幹的！老子弄死他丫的！】

我心頭一暖，拽著他的袖子，靠近了些，用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胳膊。

他看向我，似有些詫異，旋即耳朵尖就紅了個徹底。

我比劃了幾下，示意他別擔心。

他點頭，摸摸我的腦袋，「如果你不想，一輩子不說話也沒關系，我……我不嫌你。」

【啊啊啊，摸摸摸……摸到老婆了，啊啊啊啊我死了！！！】

晚上，有個酒樓辦燈謎會，還放出了一盞很漂亮的花燈當獎品。

「小娘子喜歡？」

我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帽子上戴花，穿著粉色衣衫的男子。

「我贏下來送給小娘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