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到他嘴裡就成了我恬不知恥的倒貼呢。
我從來都不缺愛,隻是會被真摯的情感打動罷了。
我這才知道了他是多麼無恥又顛倒黑白的人。
給了我希望的火種又無情地用冷水澆滅,之後還不忘踩兩腳,吐兩口痰。
我那段時間被膈應得飯都吃不下去。
一想到我和這樣的垃圾談過戀愛,我都恨不得用消毒水洗手,找大師淨化我的靈魂。
室友們知道了我被渣男渣了之後,紛紛為我抱不平。
他們做好謀劃,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把許輝堵在學校旁邊的小巷子裡狠狠揍了一頓。
要知道顧喬可是練跆拳道的,拳拳到肉,打得許輝半個月都沒下得了床。
我永遠為有這樣一群仗義的朋友而感到慶幸。
我本以為我和許輝再沒交集了,沒想到時隔三個多月他還在背後詆毀我,將我作為隨意開玩笑歪曲事實的對象。
17.
許輝還在肆意地編造謠言。
當他的謠言從人身攻擊轉向莫須有的黃謠時,我終於忍不住了。
我站起身拿起酒瓶要給他的嘴開光。
沒想到顧喬的動作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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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起酒瓶往桌上一砸,酒瓶應聲碎裂。
她拿著鋒利的瓶子氣勢洶洶懟到許輝下巴上。
我瘸腿,拉都拉不住她。
以顧喬這暴脾氣以及對朋友兩肋插刀的勁兒,我真怕她鬧出什麼事。
「你他媽再胡說一個試試,嘴給你刺成馬蜂窩你信不信。」
尖銳的玻璃碴把許輝的嘴角劃出一道流血的小口。
許輝被嚇得釘在座位上一動不敢動,渾身發抖,聲音聽起來都是斷斷續續的。
「我我我我不說了——」
他的朋友們都被嚇得面色發白。
喧囂的酒吧一下子寂靜了不少,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什麼東西,穿著三四個增高鞋墊才堪堪 175,還好意思嫌我們茉茉矮,連九十斤的女生都抱不起來,還有臉狗叫,也不看看你是什麼粘屎裹腳布裹出來的又髒又臭的玩意兒,也配提我們茉茉的名字,誰給你的臉,尿盆嗎。」
顧喬氣得氣息翻湧,許輝的血順著酒瓶流。
我都怕她真的把許輝刺出個好歹。
畢竟為這種人渣不值得。
我衝過去抱緊顧喬的腰把她往後推。
許輝:「聞茉茉你快、快把這瘋婆娘拉開。」
「閉上你的臭嘴!」我剜了他一眼。
「喬喬,我們回宿舍吧,我們不理這種人渣好不好?」
顧喬拍了拍我的背,讓我放心。
「我顧喬把話撂這兒了,許輝看到我們你最好繞道走,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屎都給你打出來。」
顧喬把酒瓶子扔地上。
許輝劫後餘生般大喘氣。
我們剛轉過身要走,就聽到背後的驚呼聲:
「小心——」
18.
一個酒瓶子從我頭頂、顧喬的耳邊飛過去,直直摔向牆壁碎成一團。
玻璃碎片劃傷了顧喬的臉。
「賤人!」背後傳來許輝無能的狂怒聲。
許輝的手被林書寂牢牢制住,以一個奇異扭曲的弧度彎曲著。
他眼裡的陰毒讓我生寒。
「疼疼疼。」他疼得臉都白了。
許輝在林書寂面前跟小雞仔似的,毫無還手之力。
「嘴別太髒。」
林書寂的朋友沈辭一臉不屑:
「我說哥們兒背地裡下死手啊,丟我們男人的臉啊,男人可沒你這種敗類啊,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顧喬得知被暗算,一個回旋踢朝著許輝的大臉踹去。
許輝倒在地上,一團可疑的液體從他身下漫開。
許輝直接被嚇尿了。
碰瓷我可以,傷害我朋友不行。
我想用腳狠狠踹他,腿瘸,心有餘而力不足。
「林書寂幫我踹他可以嗎,求你,請你吃兩個周火鍋。」
這是我為數不多的求人。
「想讓我得痔瘡謀害我?」
我:……
沈辭:「我來我來,我腳勁兒大還夠味兒,請我吃一個周就行,嘻嘻。」
「你卷你妹呢,滾。」
林書寂聞言幫我狠狠補了兩腳,疼得許輝吱哇亂叫。
「你說你惹誰不好,抹黑我罩著的人,欠打。」
「我錯了我錯了,別踹了別踹了,茉茉看在你曾經喜歡過我的份兒上,放過我吧。」
還敢提這!找打。
沒等我說,林書寂一腳踩在了許輝臉上。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別噴糞惡心人。」
19.
真過癮吶。
我長舒口氣,腿一下子就軟了。
林書寂把我扶住。
我不敢想象許輝要是準頭好一點,真的砸中了顧喬的後腦勺怎麼辦。
那我可能會愧疚一輩子,然後和許輝同歸於盡。
顧喬抹了一把臉,看到手上的血跡當場就暈了。
顧喬有個奇怪的毛病,隻暈自己的血。
「女變態你別暈啊,我還想問你怎麼踢出那麼帥的回旋踢的。」
沈辭直接把顧喬打橫抱起送去醫院。
我剛要跟著過去,被林書寂攔住。
「你受傷了?」林書寂驚呼一聲。
哪兒呀?
沒等我仔細查看,林書寂就直接把我抱起衝到最近的醫院。
「醫生醫生救命。」
林書寂跑得腦門上都冒汗了。
急症大夫湊過來查看我的情況。
醫生沉默了三秒。
無語道:「我說你再來遲點傷口都要愈合了。」
???
我看著大腿面那道兩釐米不到的傷口陷入了沉思。
唯一比較唬人的是傷口流了一道血劃過了膝蓋。
林書寂表現得這麼著急,我差點以為我命不久矣了。
「醫生她真的沒事嗎,她這麼小小一隻很容易嘎的呀。」
醫生、我:……
我知道你是從關心我的角度出發,但你先別出發。
20.
急診室很忙,我傷得不嚴重。
醫生給我了酒精和棉花讓我們自己處理一下。
醫生轉過身一臉幽怨地嘟囔:「周末加班本來就煩,還有麻煩的小情侶秀恩愛,我討厭情侶,討厭這個世界,我討厭你們所有人。」
不是,醫生你誤會了。
林書寂蹲在我面前細心地給我的傷口消毒。
「他真該死啊。」
「疼你就喊啊,或者哭也行,實在不行罵兩句,別憋著。」
我鼻頭一酸「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林書寂手忙腳亂。
「這麼疼嗎,要不然你咬著我,或者我給你講兩個笑話。」
「嗚嗚嗚嗚,我好像沒青年大學習,被通報批評了。」
林書寂:……
「你嚇死我了,沒關系,我也沒學。」
他揉了揉我的頭安慰我。
「哦,我看錯名字了,是闫茉茉,不是我。」
「你沒青年大學習那你可真倒霉。」
林書寂:隻有我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21.
那天之後許輝再也不敢出現在我面前,見了我躲得比老鼠都快,就連我們的公共課他都請假不來。
後來有人舉報他多次嫖娼被學校直接開除處理。
為了報答林書寂上次救我和顧喬,我特地找了個合適的時間準備感謝他。
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籃球場打球。
他縱身一躍穩穩一個三分球,引得周圍人歡呼叫好。
林書寂的背影板正身姿矯健,像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我忍不住為他鼓掌。
中場休息他看到我過來我和打招呼。
「你怎麼來了,專門來找我的嗎?」
我點點頭。
林書寂還要繼續說話,就被一道聲音搶先:
「學妹你好可愛,能加個微信嗎?」
對方隊的 4 號隊員羞澀地問。
和當初許輝的說辭一模一樣,我都有點 PTSD 了。
林書寂彎腰在我耳邊叨叨:「你看他可不像什麼好人吶,今天要你微信,明天豈不是就想和你拉手了,後天就想著怎麼騙色騙錢了,誰家好男孩這樣啊。」
說得好!
「上一個這麼問我要微信的人現在臉上的傷還沒好呢,你確定你比他抗揍嗎?」
林書寂偷偷在我身後亮了亮自己的肱二頭肌。
嚇得男生轉頭就走。
「你看我就說他不是真心的,男人說的話半個字兒都不能信知道了嗎?」
「那你呢?」
「我可以例外,我是不會騙你的。」
他一本正經。
雙標狗,我才不信。
22.
林書寂給我找了個凳子還給了我把扇子看後半場。
林書寂打得很猛,像是專門針對 4 號,嚇得 4 號打了一會就讓替補上場了。
我正喜滋滋看男大學生打籃球,一個女生氣勢洶洶走過來陰陽我:
「不是吧,長這麼矮,投籃都投不進還看別人打球, 不自卑嗎?」
她微微低頭,斜著眼瞥我。
「再怎麼舔林書寂他也看不上你, 暖水壺。」
我:???
今年的煞筆是投入流水線生產了嗎,怎麼這麼多流入了市場,還沒一個次品。
我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你嘴這麼臭都敢出來見人說話, 還不自卑,我有什麼可自卑的。」
女生怒目圓睜:「你把嘴給我放幹淨點。」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吧。
「你把嘴放幹淨點!」
林書寂的聲音從人群裡傳來。
23.
他把籃球扔到一邊,眉頭緊蹙、怒氣衝衝走來。
「說誰矮呢, 吃你家大米飯了, 嘴這麼多, 趾高氣揚看不起誰呢。」
林書寂一抬手我就坐到了他左肩上。
「哥們兒不是白長這麼高的,我的身高就是你的底氣,我看誰敢看不起。」
林書寂本來就高,我這樣視線直達兩米以上。
「別慣她, 瞪回去,兩雙眼睛還瞪不過她了。」
女生仰著頭:「你你你——」
我差點笑出來。
魔法壓制真有你的。
「看到了嗎, 她在我心裡就這麼高,看人是需要用心看的, 不是你那死魚眼, 她可是連我都要仰視, 更何況你。」
林書寂的話讓我心頭一震。
因為身高問題我確實難過過一段時間。
我從小個子就不高,上初中還有些嘴欠的同學惡意拿我的身高嘲笑我, 被我的老師狠狠收拾了一頓。
她說:「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就像花開百樣紅, 人的身高也錯落有致,如果大家都是大高個,那麼和流水線被制造的產品有什麼區別呢。」
自此之後我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精神思想的強大比身高更重要。
「再說了我和她配不配要你指指點點啊,我看很配, 絕配,天仙配!」
「你說是不是?」
林書寂戳了戳我,我回過神。
我隻聽到了是不是,看他輸出這麼猛一定有道理,我就胡亂應和點頭。
「對,贊成, 說得好。」
周圍人起哄鼓掌,我懵了。
女生跺跺腳, 羞愧地跑開。
「哥們兒真男人。」
「發個牆見證一下。」
「好好嗑啊, 高冷籃球隊長和古靈精怪小蘿莉,嗑到了。」
「……」
不是你們在說什麼?
「什麼都嗑隻會害了你們!」我聲嘶力竭。
我背著書包瘸腿一蹦一蹦地過馬路。
「(「」我:……
24.
「聞茉茉你答應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我坐在椅子上,林書寂蹲我面前紅著臉道。
老天,我剛剛到底答應了什麼?!
「你該不是想反悔,渣我吧。」
「誰是渣女, 我不是。」
從他的表情我隱隱猜出了, 我頭昏腦熱可能說了什麼。
「那就是同意了做我女朋友了。」
我嘴硬道:「你太高了,和你在一起我會得頸椎病的。」
我找借口推託著。
上一段不健康的戀愛讓我對愛情失去了信心,我怕我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林書寂跟大狗狗一樣誠懇地看著我,明亮的眼睛裡滿是滾燙的真摯與熱情。
燙得我渾身發熱。
「不需要你仰頭, 我願意為你俯身。」
或許我應該相信自己一次,也給林書寂一個機會。
我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語:
「林書寂我願意為你再勇敢一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