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月光她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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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她看了他片刻,最後點頭,說:“行。”


  夏知秋楞了一下。


  秦拂平靜的說:“我自認問心無愧,平生沒有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情,既然師弟也也這麼認為,那麼從今以後,師弟若是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別怪我劍下不留情。”


  夏知秋一臉怔愣。


  秦拂也不等他反應過來,轉頭下了山。


  剛走到山腳下,秦郅直接御劍追了上來,一邊喊著師姐一邊從身後拉住她的衣袖,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師姐,你又和師兄吵架了嗎?”


  從前她和夏知秋之間的矛盾她總是瞞著秦郅,偶爾被秦郅看見了她也總是否認說沒有,因為那時候她覺得秦郅畢竟比他們小這麼多,他夾在關系不合的師兄師姐之間難免難做。


  而現在,秦拂看著秦郅的眼睛,直接說:“是。”


  秦郅一愣。


  秦拂直接說:“我和你師兄之間的矛盾已然不可調和,以後可能再難和好。”


  秦郅一臉的茫然無措。


  秦拂就耐心的等著他。


  片刻之後,秦郅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師姐,猶豫著問:“是、是因為小師妹的事情你們才鬧的這麼僵的嗎?師姐,其實……”


  秦拂直接打斷了他,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問:“阿郅,你為什麼會覺得是因為小師妹的事情。”


  秦郅不敢說,去看秦拂的臉色。


  秦拂一臉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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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郅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嗫嚅道:“因為、因為大家都在說師姐和小師妹不合,大殿上的事情我也聽說了。”


  他頓了頓,又說:“這些天再外面師兄對小師妹頗有維護,我就覺得,是不是因為這個師姐才和師兄鬧矛盾……”


  秦拂靜靜地看著他,問:“你也這麼覺得嗎?我因為大殿上的事情和小師妹不合,現在又和你師兄鬧崩?”


  秦郅看起來是很想證明自己相信師姐的,但他想了想,還是說:“這幾天小師妹一直在哭,想道歉又找不到師姐,說師姐在躲她,師兄確實是一直在安慰小師妹,師姐,我覺得……”


  秦拂沒聽他說,直接打斷了他,問:“你也覺得我故意躲著小師妹?”


  秦郅這時候終於察覺不對勁了,看著秦拂平靜的表情,慌亂的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秦郅。”秦拂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你聽到大殿上發生的事情,覺得我和小師妹不合,但當初師尊回來時直接說垢厭草用給了蘇晴月,我說過什麼嗎?難道我現在就會因為大殿上蔣師叔的幾句挑撥就怨恨於她?”


  “我從拜師禮之後就去了藥峰,我中間可曾和她說過話?”


  “我上了藥峰之後就開始治療,藥峰的門都沒踏出去過,如何躲著她?”


  “秦郅。”她平靜的看著他,問:“你願意聽蘇晴月的哭訴,就懶得上藥峰問我一句嗎?”


  秦郅愣在原地,如遭雷擊!


  他看著秦拂平靜的臉色,終於明白自己忽視了什麼。


  他隻知道當時小師妹哭的可憐,身為師兄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再加上當時師兄還在一旁安慰,他下意識的就覺得那些傳言是真的。


  他想過相信師姐、想過上藥峰問問師姐嗎?他想過。


  可當初師姐確實從持劍峰不告而別,甚至連他也沒見。


  他從未被師姐這麼忽視過。


  他幾乎是懷著賭氣的心思,始終不曾踏上藥峰見一見師姐。


  甚至就在剛剛,他還想著,雖然師姐連他也不見就去了藥峰,但他畢竟是師姐的師弟,師姐和師兄不合、和師妹不睦,他肯定是要勸一勸的。


  他甚至在想著師姐事後會如何感謝他。


  可現在,師姐問他,你就懶得上藥峰問我一句嗎?


  你真的懶得去嗎?


  你真不知道師姐有傷在身嗎?


  你真的信蘇晴月遠超相處十幾年的師姐嗎?


  秦郅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惶恐,“師姐!”


  秦拂平靜的說:“你帶我去見蘇晴月。”


第11章


  秦拂平靜的問出那些話後,幾乎一路上沒和秦郅說一句話。


  秦郅幾次想和她搭話,都被她沉默以對。


  他一開始想像從前惹秦拂生氣時一樣嬉皮笑臉哄她開心,但從前幾乎被他一哄就沒了脾氣的秦拂這次卻出奇的冷漠。


  秦郅這個時候才終於開始道歉。


  但面對他的道歉,秦拂卻依舊沒有回應。


  秦郅最後忍不住帶著哭腔說:“師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不要不理我好嗎?”


  秦拂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這個眼眶通紅,還帶著少年氣的男孩。


  她把他帶上山的時候他才十二歲,剛經歷了生死大劫,快比她高的孩子整個人縮在她身後,不敢看別人,也不敢說話。


  她求師尊收下他,但因為師尊閉關的緣故,他一身的本領有半數都是她教的。


  她從前的性格要比現在冷漠的多,不認識她的人幾乎都以為她修的是無情道,有了這個小師弟之後,她才漸漸變成現在的性格。


  他讓她明白了何為責任。


  她是怎麼決定要把他帶上山,還要求師尊收他為徒呢?


  大概是看到了他讓她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吧。


  她看到他在絕望之際顫抖著撿起劍的那一刻,就仿佛看到了曾經弱小的、無力的、絕望的自己。


  她幾乎是帶著一種補償的心理在對他好,看著他從一個弱小無助的孩子長成一個驕傲肆意的白衣劍修。


  被偏愛的人永遠都有恃無恐。


  就像現在的秦郅,哪怕天大的事情,隻要是面對著她,他永遠都覺得隻要他妥協,最多哭一哭,他的師姐就能原諒他。


  他甚至可能都不覺得他做的事情對他師姐而言是一種背叛。


  不知道話本裡他是否也這樣想。


  她看著他通紅的眼眶,問:“秦郅,有朝一日你會對我拔劍相向嗎?”


  秦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以為是自己真的惹師姐生氣了,所以此時此刻她才問出這樣的問題。


  他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語氣決斷:“我的一身本領都是師姐教的,我怎麼會對師姐拔劍相向!”


  秦拂點了點頭,說:“那好,既然你說不會,那如果有一天你對我拔劍相向,師姐會親手廢了你一身本領。”


  秦郅說的比秦拂還決斷:“如果有一天我對師姐出手,那不用師姐動手,我親自廢了我一身修為!”


  秦拂笑了笑,沒什麼溫度。


  她說:“你繼續帶路吧。”


  秦郅敏感的察覺到,以前她要麼叫他師弟要麼叫他阿郅,現在她沒叫其中的任何一個稱呼。


  秦郅以為她還在生氣,一句話都沒敢說,殷勤的給她帶路,也沒敢問秦拂找蘇晴月是為了什麼。


  蘇晴月正式拜師之後,除了跟隨墨華修行之外,還要去去木青草堂和其他內門弟子一樣修習修真界基本知識,還有諸如符咒、陣法等打架會用到但各門師尊不一定精通的東西。


  蘇晴月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就在木青草堂學習。


  她去的時候巧的很,正是內門弟子結束了實踐課在休息。


  授課的夫子正好是秦拂上學時的同窗,他一見秦拂一臉驚喜:“秦拂?好久沒見你了,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秦拂隱約記得他是的法修弟子,姓陳,於是叫道:“陳師兄,好久不見。”


  對於秦拂還記得他的名字,陳命受寵若驚。


  天衍宗五大主峰十三屬峰,雖然各峰弟子都屬於內門,可主峰和屬峰不可同日而語。


  他雖是法修,但並不屬於法峰,而是拜師屬峰。


  雖同屬內門,可一個主峰峰主親傳弟子,一個屬峰內門弟子,陳命其實當不得她一聲師兄。


  他心情頗好,笑著問道:“師妹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秦拂笑道:“我有一個師妹,應該是在這裡學習。”


  陳命對外面的那些秦拂和師妹不和的流言蜚語並不清楚,但他也是知道秦拂有一個新師妹的,特別是那個師妹和秦拂的相似程度,這兩天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今天的秦拂穿了一身紅衣,如烈焰一般,美的灼目,他反而不覺得秦拂那個穿白衣的師妹和她有多相似了。


  他恍惚了一下,趕緊回過神來,問道:“是來找你師妹的嗎?我現在去把她叫出來。”


  秦拂制止了他,說:“不用,我進去看看就行。”


  於是秦拂走進了草堂學生們的演練場。


  蘇晴月被一群人擁簇著,正在休息。


  秦拂就站在遠處看著她。


  秦郅跟在她身邊不敢出聲。


  蘇晴月正在被一群人誇贊天賦。


  陳命帶的這群學生大部分都是拜師沒多久或者剛開始修煉的弟子,大家進度都差不多,大部分連引氣入體這部分都沒有完成,這個時候已經是煉氣期的蘇晴月就是其中的翹楚。


  領先於他人的修煉水平,再加上親傳弟子的身份,蘇晴月在裡面幾乎是眾星捧月。


  但她並沒有解釋自己那煉氣修為的由來,而是由著他們誤會。


  秦拂忍不住想笑。


  在那個話本裡,那些人以為她天賦卓絕,拜師之前就已經煉氣,她不解釋,後來修為進展緩慢還可以推給為秦拂取血傷了根基。


  可是現在,秦拂沒用她的血,她也沒傷根基,她頂著一個天賦卓絕的名頭,日後如果修為進展普通,是想再擁有一個傷仲永的稱號嗎?


  天才不是這麼好當的。


  他們說著說著,還提到了秦拂。


  一個剛入門不久的女孩說:“我記得我師兄說過,秦拂師姐當初沒拜師之前就已經是築基期,晴月這麼早就已經是煉氣期,日後的成就說不定不低於秦拂師姐。”


  蘇晴月的笑容一頓,隨即一臉的黯然失色。


  旁邊有人察言觀色,趕快說:“提秦拂師姐幹嘛啊,秦拂師姐如此斤斤計較,可見也是個人品有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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