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魔兵她能打,也能逃,但被發現後就算逃了也差不多暴露了,以後怕是沒有安穩日子過了。
她決定先去找沈芝芝,然後等他們還沒正式開始搜捕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沈芝芝和蔣不才都帶走。
至於阿青……
秦拂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道:“阿青啊阿青,你要是再不來,那以後你就在這魔域裡慢慢找我吧!”
話音剛落下,秦拂的手臂突然一緊,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迅速被拉入了一個小巷之中。
秦拂一凜,立刻就要拔劍反抗。
然而她整個背部都撞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之中,那人雙臂從她背後繞到前面箍住了她整個身體,秦拂頓時連動都動不了了,更別說拔劍。
秦拂一時間心都涼了半截,手指摸到斷淵劍的劍身就準備解封煞氣。
然而下一刻,身後那人突然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膀上,柔軟的發蹭著她的臉頰,溫熱的吐息纏繞在她的耳邊。
秦拂一愣,緩緩松開了劍身。
這是……
下一刻,低沉又溫柔的聲音響在了她的耳邊:“阿拂別鬧,我趕了好久的路才趕過來,你讓我抱一會兒。”
他的聲音略帶沙啞,疲憊倦怠。
但這聲音她不會認錯。
是天無疾。
是她的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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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拂沒有說話,卻徹底松開了劍,整個身體也放松了下來。
高大的男人抱住秦拂,將整個身體都依靠在了她身上。
秦拂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她能聽見他的心髒在“撲通”“撲通”的跳著,又快又有力。
秦拂聽著那心跳,良久良久,仿佛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說話,張開嘴時卻又覺得嗓子裡分外沙啞,咳了兩聲才發出聲音來。
她說:“喂,阿青。”
她的阿青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秦拂問:“你的心跳怎麼這麼快?”
天無疾反問道:“這不是你的心跳嗎?”
他這話問出口的時候秦拂才察覺到,原來自己的心髒居然也又急促又有力的跳動著。
撲通、撲通。
秦拂咳了一聲,說:“那我們也是彼此彼此。”
天無疾“嗯”了一聲,突然又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她的嘴邊,說:“別說話。”
他的聲音很低,近乎氣音,熱熱的吐息噴灑在她耳邊。
秦拂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同樣用氣音問:“怎麼了?”
天無疾輕聲道:“那群魔兵過來了。”
他話音落下,外面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秦拂在城門處見過的那隊魔兵走過巷口。
但似乎是並沒有注意到巷子裡也有人。
一開始秦拂被他這麼鄭重其事弄的也緊張了起來,此刻眼見著他們看也沒見直接走了過去,就忍不住想抱怨天無疾大驚小怪。
她往後扭過頭,想說話,嘴唇卻突然蹭到一個什麼東西,軟軟的,溫熱。
秦拂愣了片刻,然後迅速意識到自己蹭到了什麼,立刻就想後撤。
可他的主人在短暫的怔愣過後,卻突然在秦拂後撤之前按住了秦拂的後腦。
柔軟、湿潤、微微摩擦之間,溫度越升越高。
輕柔的試探、耐心的安撫,謹慎的並未深入。
秦拂終於回過神來,一個用力直接將天無疾推開,摸了摸嘴唇,突然氣勢洶洶道:“天無疾!你故意的吧!你能躲開為什麼不躲?”
黑暗的巷子裡,天無疾的聲音微微帶著笑意:“阿拂真聰明。”
第123章
天無疾真不要臉。
秦拂震驚在原地,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而且,天無疾居然冒犯她。
她想了好半晌,隻能把天無疾這突如其來的行為歸於“冒犯”,一時間又氣又急又羞澀,還有些無可言說的委屈,立刻推開了他,轉身出了小巷子。
秦拂大踏步氣勢洶洶的往前走,帶起微風微微揚起了臉上的帷帽。
天無疾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無論她走多快,隻要一回頭就能看到他從容自若的身影。
秦拂的腳步就突然頓住了,定在原地轉身看他。
天無疾也跟著停住。
他一身玄衣,寬袍大袖,明明是那樣成熟又深沉的顏色,硬是被他穿出了兩分風流氣息。
他睜著一雙眼睛微微偏頭看著她,十分無辜的模樣。
——如果秦拂沒被他按著後腦親了有半盞茶的話,說不定她就信了他這幅無辜的鬼樣子。
秦拂一時間又是生氣又是想笑,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耳根處的紅色一直壓不下去,無論是聽到他的腳步聲也好、看見他的身影也好,總有兩分驚慌失措般的羞澀從心底湧出,讓人心中亂糟糟的一片,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面前這個還在她面前裝無辜的人。
她氣笑了,道:“你站在那裡幹嘛?給我過來!”
天無疾從善如流,一邊走過來一邊說:“我怕你看到我生氣,但既然阿拂讓我過來,那我自然是過來的。”
秦拂正想問那你為什麼知道我會生氣還那麼冒犯我,卻沒想到她一句話還沒問出來,走到她身前的天無疾突然伸手摘掉了她臉上的帷帽。
秦拂一雙通紅的耳朵就這樣暴露在了他面前。
他看了看,還輕笑道:“阿拂這麼好看,為什麼要戴上這東西遮起容顏?”
一時之間,秦拂不知道自己是該驚慌被他看到了自己這幅十分不穩重的羞澀模樣,還是該驚慌於大庭廣眾之下自己一心隱藏的臉就這麼被他一個動作給暴露了,更何況還是在魔兵已經進城的情況下。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還驚慌於自己的羞澀的話也太過小情小愛不顧大局了,但是秦拂就是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一心一意的考慮大局。
她把自己糾結的十分分裂,一張臉憋的通紅,好半晌沒說出話來,隻能瞪著他。
幸好,沒過多久秦拂就發現天無疾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滿大街來來往往的魔修,他們杵在街上這麼明顯,居然沒有一個人停下來看他們,似乎當他們全然不存在一樣。
也就是說她的臉除了剛掀了她帷帽的天無疾外,沒有人能看得到。
秦拂不用再糾結,居然默默的松了口氣。
然後她又猛然反應了過來,立刻對正笑盈盈看著她的天無疾橫眉怒目,斥責道:“你居然摘我帷帽!”
天無疾依舊是笑盈盈的模樣,毫不在意道:“怕什麼,我既然都來了,你還用怕他們會不會看到你的臉?”
秦拂一時間無話可說,好半晌才悶聲悶氣道:“你又在冒犯我。”
天無疾眉頭微動,這一次是真正的十分不解的模樣。
他輕聲問道:“我……冒犯你?”
秦拂點了點頭,十分鬱悶道:“你剛剛……那樣,現在,又不經過我允許就斬開我的帷帽,害得我以為自己要暴露了,這不是冒犯是什麼?”
天無疾:“……”
他十分好奇阿拂的腦回路,他自覺已經做的十分明顯了,這丫頭居然還能把他的行為歸於冒犯,弄的他好像是個不知廉恥的登徒子一樣。
但想想天衍宗中持劍峰和藥峰從上到下都是一水的光棍的模樣,他又覺得自己似乎能理解了。
所以這哪裡是阿拂的錯,這分明是她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給她的錯覺。
他再抬眼看,紅衣少女似乎是真的急了,一雙眼睛都快紅了,卻緊抿著嘴巴,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天無疾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被化成了水,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柔軟過。
他突然兩步上前,伸手把她抱到了自己懷裡。
秦拂一時間愣住了,居然忘了反抗。
天無疾用氣聲在她耳畔問:“阿拂,我真的不經允許的抱住你,算是冒犯嗎?”
秦拂結結巴巴道:“算、算是吧。”
天無疾卻沒有松手,又用他那讓人覺得十分蠱惑的聲音問道:“我這麼冒犯你,你為什麼不對我動手?”
秦拂立刻道:“我又打不過你!”
從前她以為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但現在她知道了,這家伙明明才是武力值最高的那個,對上他,她能有什麼勝算?
她自覺自己這個理由十分的合理,卻沒想到天無疾輕笑一聲,低聲說:“阿拂是那種打不過就會忍氣吞聲的人嗎?以阿拂的性格,覺得被冒犯了,哪怕打不過,難道就會選擇無動於衷嗎?”
秦拂怔愣。
她當然不會。
如果今天這事換做其他人,哪怕是打不過,她也隻會選擇玉石俱焚。
但這是阿青啊,她怎麼可能和他玉石俱焚!
秦拂覺得天無疾簡直是無理取鬧。
他明明和別人不一樣,他怎麼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問她會不會無動於衷。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但你和別人又不一樣,我怎麼能對你動手!”
天無疾一下子笑出了聲,胸膛震動之間,聲音悶悶的傳了過來。
秦拂被笑的惱羞成怒,動手又要推他。
天無疾卻緊緊的攬住了她,低聲說:“你和別人也不一樣,除了你,就算是讓我死,我也不會去‘冒犯’其他人。”
秦拂:“那我還要謝謝你嘍!”
天無疾又笑了出來,聲音十分愉悅,胸膛一聲聲震動著。
在秦拂再次動手推開他之前,他輕聲說:“傻丫頭,讓你覺得不喜歡的才叫‘冒犯’,我這個,叫情不自禁。”
秦拂喃喃道:“情不自禁?”
天無疾輕聲道:“喜歡你,所以才會情不自禁。”
秦拂渾身一震:“喜歡……”
天無疾蠱惑般的問道:“阿拂,我剛才做的那些,讓你覺得不喜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