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衣櫃裡隻有兩件衣服,還都是她的,兩件都是裡衣,隻不過一件是十分正常的裡衣,另一件……
秦拂目光觸及到那件衣服,又閃電般的移開,臉上立刻就紅了起來。
然後她就開始在心裡罵天無疾。
挑選婚服之時,天無疾曾說他為她準備了……洞房穿的衣服,她原本隻以為他那是日常不正經的調笑話,可沒想到……
她又想起了大典之前,天無疾伏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
——衣櫃裡有我為你準備的衣服,你一定要換上。
這句話原本是沒什麼,可聯想到天無疾那句“洞房穿的衣服”,那頓時就有什麼了。
但她原本還抱有僥幸心理,想著他堂堂青厭尊者,最多口頭上調戲她兩句,怎麼著也不能做這種……挺那什麼的事情。
沒想到他還真做了,還做的這麼光明正大。
秦拂又掃了一眼那件衣服,然後又掃了一眼。
她面色凝重的想,她才不要穿呢……
一刻鍾後,秦拂穿著一身紅色的紗衣,光著腳踏入了蒸汽縈繞的偏殿。
她拽了拽紗衣的衣擺,微微有些不自在。
這紗衣極為輕薄,但卻並不算通透,一眼看過去時,隻隱隱約約能看清紗衣之下那兩條纖細的手臂,和她那被勒的極細極細的一截腰肢,衣擺之下一雙白淨的小腳微微蜷縮著,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包裹的比秦拂穿的其他衣服還嚴密。
可偏偏就是這種反差才更加的撩人,最起碼秦拂在銅鏡前看自己的時候,差點兒把自己看的滿臉通紅。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穿上這奇奇怪怪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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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穿著紗衣入了水,在微燙的水溫之中漸漸放松了下來。
她想,等她上來她就換掉,然後把這衣服藏的嚴嚴實實的,讓天無疾再也找不到。
這麼想著,她意識微微有些松懈,一整天的精神緊繃之下,幾乎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身後突然傳來極輕極輕的腳步聲,秦拂心中一驚,猛然睜開了眼,豁然轉頭看過去。
兩三步外,天無疾穿著一身玄色裡衣,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她。
縈繞的蒸汽之中,看不清他的容貌表情。
秦拂松了口氣,下意識的抱怨道:“是你啊,居然也不出聲,嚇我一跳。”
說完之後立刻反應過來,低頭一看自己的衣服,結結巴巴道:“我、我隻是試試而已,你不要誤會,我好奇罷了……”
話沒說完,天無疾突然抬腳走了過來。
秦拂莫名感覺到了壓迫感,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然後被他輕輕按住了肩膀,止住了去路。
他微微低著頭,秦拂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見他似乎在她的腰肢之上掃視了一眼,然後輕笑了一聲,暗啞的聲音緩緩道:“我當時就覺得,肯定會合身。”
隨即抬起頭看著她。
他眸色深如子夜,翻滾著濃重的欲色。
她神情微微有些懵然,一身紅色的紗衣盡湿,緊緊貼在皮膚之上,猶不自知。
天無疾突然低頭吻了下去,身體緩緩入水。
秦拂這次卻不配合,一邊掙扎著離開他的唇,一邊還心心念念的解釋,想為自己正名。
她結結巴巴道:“我說真的,我隻是好奇而已,我……”
“我知道!”天無疾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唇,兩隻手掐住她的腰肢,將她微微往上提起,坐在水池旁的臺階之上。
一室水汽縈繞,一池水並不平靜,在深重的夜色之中,兩個人的聲音時深時淺的傳來。
“阿拂,這樣可以嗎?”
“你、你先把我放下來。”
“現在呢?你覺得怎麼樣?”
“……你別說話。”
“那我就當是你同意了。”
“等、等等!衣服……嘶,這可是你自己買的衣服。”
“那我再親自把它撕下來,它豈不是也得償所願。”
“你這人真是……唔!你不要突然……”
“那現在呢?還好嗎?”
沒有人說話,若隱若現的嗚咽聲淹沒在水聲之中。
第150章 番外四
秦拂坐在銅鏡前時, 已經是第三天下午。
她臉色蒼白,神情虛弱,嘴唇白的不見血色,眼角卻泛著一抹下不去的紅。
她動了動手腳, 隻覺得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 無論哪裡都透著一股子不對勁。
秦拂盯著銅鏡裡的自己看了一會兒, 一頭磕在了桌子上, 發出一聲疲憊的呻·吟,連聲音都是沙啞的。
在她身後, 始作俑者假惺惺的端著一杯茶遞了過來,“阿拂, 喝杯茶潤潤嗓子。”
秦拂猛然抬起頭, 面無表情的看向天無疾。
天無疾言笑晏晏,神情不見絲毫憔悴,還頗有些精神煥發的意味, 眼角眉梢都透露著一股餍足。
秦拂看的忍不住咬牙切齒。
這人衣衫完整的時候,看起來風雅又迷人, 很容易讓人被他的皮相所惑。
但大概也隻有秦拂知道扒下了這層衣服之後,他內裡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秦拂冷哼了一聲,沒有接他手裡的茶,而是站起身掃視了一個整個寢殿。
然後心中燃起了一股打他一頓的衝動。
寢殿之中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破碎的衣衫和不知名的布料, 濃重的水跡從溫泉那邊一直延伸到床榻旁, 而床榻之上, 紅色的喜被被扯落在地上,枕頭滾到了窗邊,和從窗臺上掃下來的各種小擺件混在了一起。
任誰進來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而這還隻是寢殿而已, 秦拂沒往溫泉那邊看,但怕是兩個地方的狼藉程度不相上下。
秦拂忍不住咬了咬牙。
天無疾看起來風雅甚至病弱,平時也是個笑面虎般的性格,但在床榻之上卻……狂放到有些百無禁忌。
秦拂幾乎有些不敢回想這兩天裡發生了什麼。
偏偏天無疾還在一旁火上澆油,一臉擔憂道:“阿拂,你臉色好差的樣子,不如再在寢殿裡休息一天如何?”
秦拂聞言幽幽的看了過去。
她問道:“我臉色為什麼這麼差,不應該問你自己嗎?”
而且如果她還留在這寢殿裡,是會好好休息還是會臉色更差還說不準呢。
這麼一想,她臉色更差了。
她忍了忍,到底是沒忍住,低聲質問道:“你是那些不知道輕重的十幾歲少年嗎?”一朝得嘗情愛滋味就不知節制,她還以為隻有那些沒輕沒重的少年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天無疾不知道聽懂了還是沒聽懂,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悠悠道:“若是在阿拂面前,那我就是沒輕沒重的十幾歲少年。”
秦拂:“……”
她匆匆移開了視線,有些不自在的理了理自己的衣領,道:“我要出去一趟,我回來之前你要把這裡收拾好!”
天無疾異常聽話道:“我這就讓人上來收拾。”
秦拂:“……”這要是能讓人上來收拾,她還用得著交代他什麼?
於是她兇巴巴道:“你自己弄出來的!你給我自己收拾!”
說完,匆匆走出寢殿,仿佛身後跟著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天無疾看著她的背影,頗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秦拂剛踏出寢殿,就遠遠的看到寢殿之外一群小弟子正在探頭探腦的往這個方向看,見到秦拂出來之後,那些小弟子受驚似的一哄而散,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秦拂:“……”
想也知道那群人在看什麼,天衍宗這八卦的風氣到底是誰帶出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佯裝若無其事走出寢宮,然後下了山。
她去了藥峰。
一路上,不斷有路過的小弟子或者師弟師妹們一邊叫她“峰主”、“師姐”,一邊用一種極其隱晦的視線看著她,那視線之中是濃濃的八卦**。
秦拂不用猜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說真的,若是有宗門大佬高調的大婚之後三天不曾踏出寢殿,就算是秦拂在路上碰見了也忍不住想看兩眼。
她在第一天被纏在塌上出不去時就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
她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踏上的飛劍,飛快的往藥峰後山而去。
她在後山找到了姬澗鳴。
她從飛劍上落地的時候,姬澗鳴正坐在後山那片湖旁一顆矮樹上,嘴裡叼著一根草葉,百無聊賴的看著天空。
秦拂正落在那棵樹下,險些沒把他嚇得直接掉下來。
但穩住了心神之後,他低頭一看自家師尊,噗嗤一聲就樂了出來。
秦拂頓時黑臉。
於是姬澗鳴就沒敢讓自己樂的太明顯,從樹上跳下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開口卻道:“師尊,我還以為您還要晚幾天才能出來呢。”
秦拂:“……”
她深吸一口氣,斥道:“把你嘴裡的東西吐出來再和為師說話,懶懶散散的像什麼樣子!”
姬澗鳴從善如流的吐出了嘴裡的草葉子,正了正衣衫。
可還沒等秦拂松口氣,就見姬澗鳴一本正經的問道:“師尊,那小白臉怎麼沒和您一起出來?”
秦拂:“……姬澗鳴,你再這麼和為師說話,為師不介意罰你掃上三十年的藏書閣。”
姬澗鳴立刻閉嘴。
秦拂松了口氣,就問他:“東西都幫我收拾入庫了嗎?”
姬澗鳴點了點頭:“都收拾好了,飛仙門那邊給師尊的嫁妝和送來的一些師尊常用的東西也已經入庫,師尊可以隨時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