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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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我們現在是同事,你要一直跟我保持這種尷尬的狀態嗎?談談吧。」


沒辦法,為了能繼續正常工作,我答應了。


13.


臨近下班,我跟賀亦銘說我要加班,讓他不用來接我,也不用做我的晚飯。


喻澤想帶我去以前的那家西餐廳,我拒絕了,找了另一家我經常去的餐廳。


還是覺得有些尷尬,點好菜後,我一直跟徐歡聊天轉移注意力。


「寧寧。」喻澤叫了我一聲。


我抬頭看他。


「我都聽說了,你結婚的事。」


「嗯。」


「為什麼沒有辦婚禮?聽說你跟他認識不到一個月就領證了,你真的喜歡他嗎?了解他嗎?」


「他對我很好。」


「寧寧,」喻澤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你在跟我賭氣嗎?」


我忽然有點想笑:「你想多了,喻澤,我要是跟你賭氣,也不至於過了四年才結婚。遇到真正適合的人,閃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聽出了我的含沙射影,喻澤的臉色白了幾分。


「寧寧,我當時一無所有,但我想給你更好的生活。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那個機會很難得,我回來之後就能有非常好的待遇。可是你等我太久了,我怕你不同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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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斷他:「喻澤,你心裡很清楚我為什麼跟你分手。你的未來規劃裡,我從來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而我,不需要這樣一個不確定的位置。」


喻澤苦笑了一聲:「所以你就找了一個事事仰仗你的男人?」


我原本是抱著和解的態度來的,但聽到他這樣說賀亦銘,我的火氣噌地就上來了。


「我不知道你是從誰那裡聽說我的事,但我的丈夫絕不是你們口中的這種人。我以為今天來能得到你的祝福,但如果你是抱著其他目的,對不起,這頓飯沒有繼續吃下去的必要了。」


我拿上包起身要走,喻澤拉住我的手臂擋住我的去路,試圖做最後的掙扎:「他連戒指都沒有給你買,這就是你想要的婚姻?」


「喻澤,你有用心了解過我嗎?」我抽出手臂,「我從來都不在乎這些,他對我很好,事事遷就我照顧我,跟他在一起簡單又快樂,這就是我想要的。」


我推開喻澤:「不過你提醒我了,生活偶爾也需要一些儀式感。我老公快過生日了,我要去給他買禮物,喻總監,再見。」


在某個專櫃店給賀亦銘挑完禮物,我的心情才算好了些,想去買點吃的墊墊肚子,正好碰見賀亦銘的一個女同事在和男朋友逛街。


我打了個招呼:「好巧啊,小方,和男朋友約會?」


方靜也認出了我,笑著揮了揮手:「寧姐。」她朝我身後看了一眼,「寧姐怎麼一個人,賀總沒陪你嗎?」


付錢的手頓住了,我轉頭看她:「賀什麼?」


方靜也愣了一下,而後了然一笑:「哎呀,寧姐,我們都知道了,你就別演了。」


我還是一頭霧水:「知道什麼?賀亦銘升職的事兒?」


方靜的笑徹底僵住了,舌頭都有點打結:「寧姐,你不會、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


14.


我沉默地打開房門,客廳裡一片漆黑。玄關處有盞小燈亮著,我換完鞋就往臥室走,全然沒注意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賀亦銘按開了客廳的燈,「去哪兒了?」


我眯了眯眼睛適應光線:「逛街去了。」


「一個人?」


我轉頭去看賀亦銘,他已經洗完澡換上了睡衣,想起當初他花錢心疼的樣子,我突然不知道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嗯。」


賀亦銘大步走到我面前,我感覺到他壓著一股怒氣。


我還沒發火呢,他倒是先蹬鼻子上臉了。我伸手推了推他:「讓開,我要休息了。」


賀亦銘沒動,拿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擺在我面前:「加班?一個人逛街?」


是我在餐廳裡被喻澤抓住手腕的照片。


我回憶了一下,走進餐廳的時候,我恰好跟周栩擦肩而過,因為不熟,互相連個眼神都沒給。


我懶得搭理賀亦銘,他不讓路我就繞路走,剛邁出去一步,就被賀亦銘扣住了手臂。


「姜寧,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嗎?」


「有什麼好解釋的。」


賀亦銘被我激怒了,手上都多用了幾分力,捏得我有點疼:「姜寧,你把我當什麼,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佣人嗎?怎麼,你前男友回來找你,你就不想要我了?」


我簡直要被他氣笑了,狠狠掙開他的桎梏。


「賀亦銘,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你又把我當什麼,你闲來無事體驗生活的工具?」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神由憤怒轉變為無措,「賀總,你可從來沒跟我講過你們公司的大老板也姓賀,還正好跟你的父親同名。」


「姜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我想越過賀亦銘,他卻不依不饒,推搡間我的包掉在地上,一個四方形的小盒子滾落出來。


賀亦銘的臉色徹底黑了,他撿起盒子,眸色沉沉地盯著我:「這是什麼?」


「你自己不會看嗎?」


賀亦銘捏著盒子的手指關節泛白:「是戒指對嗎?」


我沒吱聲。


「他給你的?你接受了?」


我忍無可忍:「賀亦銘,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唔……」


盒子被扔回地上,賀亦銘將我推到一邊的牆上,不由分說地扣住我的後腦勺吻了上來。


他向來是個淡然從容的人,但這個吻瘋狂又熱烈,我幾乎承受不住,發出幾聲嗚咽,卻被他抓住掙扎的雙手,吻得更深。


一吻完畢,我大口地喘著氣,連眼淚都憋出來了。


賀亦銘看著我泛紅的雙眼,將我拉進懷中,沉默良久,他輕聲道:「對不起。」


聲音又軟又啞,一下子捅到我心窩最深處。


他的懷抱並未用力,我輕而易舉就推開了,他垂眸掩下失落,緊握雙拳看我撿起地上的盒子。


到底是心軟了,我打開盒子舉到他面前,倔強地扭過頭去:「都讓你自己看了。」


他猜對了,盒子裡的確是戒指,但卻是我買給他的,算是生日禮物,也是我的表白。


賀亦銘沒有動作,我轉頭看他,他一雙黑眸灼灼地盯著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燒出一個洞。


我有些氣惱:「還看不出來嗎?這是男式戒指,男式的!」


賀亦銘仿佛大腦宕機了一樣,我氣得直接抓過他的手,取出戒指套在他的無名指上:「怎麼,家財萬貫的賀總看不上我一萬多買的戒指?看不上你也得戴,小紅本上印得清清楚楚你是我的人,你沒得選擇……」


絮叨到一半,我就被賀亦銘重新拉入懷中,這次抱得很緊,我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他的聲音沙啞:「你不生我的氣了?」


「氣,我都快氣死了,」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路過下水道氣得差點把戒指扔進去,一想到我都養不起你了,又不敢浪費錢。」


賀亦銘低低笑了兩聲:「養得起的,有錢的是我爸,又不是我。他想當甩手掌櫃,就來剝削我,我是被逼的,其實我不想努力了。」


「你們父子倆誰也別說誰。」我嘀咕道,「真是長見識了。」


「別生氣了好不好,」賀亦銘抵著我的額頭,「我現在掙得可多了,我主動上交工資卡。」


「誰要你的工資卡。」


「那我把人給你。」


「誰要你的人……」我頓了一下,「你說真的?」


賀亦銘一把橫抱起我:「我就知道你覬覦我很久了。」


「不不,不是,」我抓住賀亦銘的衣服,「今天真的太累了,改天,改天吧。」


「新睡衣都給你準備好了,」賀亦銘堵住我的唇含糊道,「穿給我看。」


 


 


(完)


 


 


番外


後來我才知道,賀亦銘當時是真的窮。他不僅把自己的存款都拿去抵債,還借了他爸不少錢。


賀母告訴我,賀亦銘看著是個好相處的人,其實性子犟得很。她和賀父打拼了半輩子,想給賀亦銘鋪一條輕松的路,賀亦銘偏不肯走。


我和她坐在沙發上翻看賀亦銘小時候的照片,賀亦銘和家中保姆在廚房忙碌。


哦對,這裡是賀亦銘父母的家,獨棟大別墅還帶花園和泳池的那種。


賀亦銘小時候很乖,清瘦白淨,隻不過看著有些沉默,和現在的他大相徑庭。


賀母指著一張賀亦銘十五歲生日時的照片對我道:「那時是我跟他爸事業的上升期,我們忙得腳不點地,他自己放學後買了蛋糕,回家做了一桌子菜等我們一起吃。


「我跟他爸很欣慰,別人家的孩子十五六歲都叛逆得不行,亦銘卻很懂事,他自己學會了做飯,還主動承擔家務。他學習也好,做什麼都不用我們操心。


「可我們還是忽略了他的真實感受,以為給他好的物質生活就足夠了。他大學畢業後,怎麼都不肯進自家公司,非要出去創業。他爸被他氣得不輕,說沒想到他的叛逆期來得這麼遲。」


我忍不住笑出聲,找到了賀亦銘大學時期的照片,嗯,那張臉確實比從前多了倨傲,但是真的很帥。


怎麼就被我撿到了呢,我沾沾自喜。


賀母繼續道:「剛開始創業的時候真的很難,我和他爸是過來人,心裡都很清楚。他爸想幫他一把,又拉不下臉,就跟他談了條件,如果失敗,就得回來工作,他答應了。


「業內競爭太厲害,他上手之後卻不願再接受我們的幫助。前些年倒還好,這兩年行業整體都不景氣,他的小公司到底沒撐住。


「他的資產都賠光了,他爸給他填了剩下的缺漏,幸災樂禍地跑到他面前讓他回家。他一氣之下,投了簡歷通過面試當了個普通職員,說要打工還錢。


「他爸也氣不過,天天念叨他快三十了還沒對象,要安排他見幾個合適的姑娘,覺得他要是成了家就不會再這樣賭氣。他不見,還自己找了個相親網站,然後遇到了你。」


賀母笑著理了理我耳邊的碎發。


「他跟我們說的時候,我們還不相信,哪有這種什麼都不要的傻姑娘。起初我們以為,他把家裡情況都告訴了你,讓你陪他演場戲,結果發現這家伙竟然都瞞著。


「他之前有過一個女朋友,在他創業初期認識的,後來等不了了,離開他找了個有錢人。你倒好,說看中他居家賢惠,還說願意養他。」


我想到自己當初跟賀母說的話,老臉一紅,尷尬得原地摳出三室一廳。


賀母看出我的窘態,笑得很是溫柔:「寧寧,你是個好孩子,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你知道嗎,他爸看他婚後過得越發愜意,忍不住親自去他工位上把他拖走了。可惜你沒看到那場面,太逗了,我一提起來就想笑。」


那場面,我靠想象力腦補了一下,一臉嚴肅的賀父逮住上班摸魚的賀亦銘就走,旁邊同事看得瑟瑟發抖不敢吱聲,賀亦銘求助無門淚眼汪汪……


我笑得過於放肆,把腦洞的主ṭŭ₆角招來了。賀亦銘瞥了我一眼,我立刻住腦正襟危坐。


他從我手中抽走相冊:「吃飯了。」


賀母嗔怪道:「這麼久沒回來,你也不知道陪我聊聊天,往廚房一鑽就沒影了。」


賀亦銘道:「我最近忙得都沒空給老婆做飯,想趁機討好一下她。」


說著他有意無意地在賀母眼前晃了一下左手。


賀母站起身:「行了行了,知道你的戒指是媳婦兒給買的,別秀了。」


賀亦銘勾起嘴角。我走過他身邊時,沒忍住白了他一眼:「你幼不幼稚?」


賀亦銘攬住我的腰,在我臉上啄了一下,而後貼近我的耳朵低聲道:「幼不幼稚的,你晚上不知道嗎?」


「賀亦銘!」我掐住他的手,看了眼已經走到餐廳的賀母,「你給我收斂一點!」


賀亦銘低笑兩聲,手繼續在我的腰上摩挲著:「怎麼辦,我收不住。」


虧我之前還以為他是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結果根本就是裝的。那件吊帶睡裙,我被他連哄帶騙穿了一次,一次就被扯壞了。


夢與現實果然是相反的,現實裡被欺負得可憐兮兮說不要的人,是我不是他。


我忽然覺得憋屈,掙開他道:「收不住晚上就去次臥睡,冷靜幾天。」


賀亦銘冷不防地被我推開,黑眸裡染上幾分委屈,沒等他再說什麼,我大步朝餐廳走去。


隻能說賀亦銘不愧是賀亦銘,當晚他就想辦法將外間浴室的排水口堵了,裹著浴袍敲開我的門。


他腰帶系得松垮,露出了大片精壯的胸膛,表情乖巧又無辜。


明知道這都是他故意為之,我還是不爭氣地咽下口水,把他放了進來。


然後不知怎地我就被他按進了浴缸裡,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坐在他的身上。


「賀亦銘!你放手!」


他的薄唇在我頸邊遊移,低沉性感的嗓音格外勾人:「為什麼突然要跟我分房睡,我哪裡做錯了麼?」


……錯就錯在你體力太好又不知收斂,折騰得我腰酸背痛。


「老婆,」賀亦銘撒嬌道,「你就當獎勵我……」


「獎勵你什麼?」


賀亦銘埋頭在我的頸間:「獎勵我這些天悄悄在準備我們的婚禮。明天我們就去拍婚紗照好不好?」


我心軟得一塌糊塗:「……好。」


賀亦銘立刻動手脫了我身上湿透的衣服。


「不是,」我想要阻止他,「我的意思是明天可以去……」


賀亦銘吻住我,不再給我任何拒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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