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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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門檻處,看著擺放整齊的木屐,不敢動。


蕭衍行微微低頭抿了一口茶水,眼睫緩緩顫動了一瞬,抬起來看向她。


雖然沒開口,但王姝還是很自覺的,自覺地將鞋子脫了。


王姝是沒有古代女子腳不能給人看的意識的,也沒有在男子面前赤腳便羞澀的姿態。麻溜地脫了鞋子,覺得古時候的羅襪不合腳不好看,還順便脫了襪子。赤著一雙嬌小白皙的腳,大大喇喇地就走了進去。


蕭衍行握著杯盞的手用力得杯裡的茶水都在晃了一瞬,硬是靠著不動聲色的本能壓下去到了喉嚨眼的嗆水。他喉結滾動了兩下,將茶水吞咽了下去。


“找我何事?”估計是嗆到了,嗓子還有幾分啞。


王姝半點沒有自覺,顛顛兒地將兩大包東西放到了他的面前。


然後撲通一聲跪在蒲團上。獻寶兒似的將油紙包拆開,露出了裡面油滋滋香噴噴的烤雞烤鴨,以及另一包香的差點蓋住寺廟香火味道的孜然牛肉幹。


蕭衍行:“……”


“爺,”王姝屁股後頭腳趾頭蜷縮著半遮半掩,紅色的衣裙更顯得腳趾白皙剔透,“我的誠意。”


“……若我沒記錯,你是要齋戒半個月的吧?”蕭衍行目光克制地從噴香的肉食上挪開,不其然瞥見了她半藏在衣裙裡的腳,跟被火燎了似的瞬間垂下去,蓋住了眼眸。


“對。”王姝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脆生生的應聲:“但這不是給你吃嘛!”


“哦?”蕭衍行殷紅的嘴角貼著杯沿,沾了沾茶水又沒喝。抬起眼簾,對上王姝無辜的眼神,頗有些似笑非笑,“出家人吃肉是動殺念,對佛祖大大不敬。”


“爺又不是出家人啊!”王姝絲毫沒有自打臉的直覺,立馬回話。


“可是,”蕭衍行嘴角有了一點翹起的弧度,他眸光清淺,“我住在寺廟裡,就應該對佛祖虔誠點。畢竟將來若是有求神拜佛的那一日,也好叫佛祖能多多保佑我一二?”


王姝:“……”要不要這麼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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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一身正氣自有天佑,不用求神拜佛。”王姝嘴角抽了抽,呵呵地幹笑了兩聲。默默將烤雞往蕭衍行的面前多推了一點點,厚著臉皮道:“再說,有道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真正心中有佛祖的人,內心虔誠就夠了,不用太多形式化的東西。爺你說是不是?”


蕭衍行差點被這人說笑了,當真是,正話、反話都被她給說了,不愧是嚴先生親自批的‘牙尖嘴利’。


四目相對,王姝梗著脖子與他對視。


蕭衍行驀地笑了一聲,點點頭,“說吧,尋我何事?”


“爺,我想問你借幾個人。”


王姝立即雙手合十,眉頭皺成一團地祈禱:“求爺給我七八個懂賬務的賬房先生吧!我有急用。”


王家的事情,蕭衍行也知道。王姝這段時日忙著盤點王家的產業,自然逃不過蕭衍行的眼睛。他就猜到王姝可能會來求人。


默默地盯了王姝許久,嘴角勾了起來:“就這麼點東西,就想打發了我?”


王姝:“……”小氣男人,一點虧不吃。


“那爺要什麼?”王姝一屁股坐下去,喪起了臉。


蕭衍行眼睫緩緩翕動,頓了頓,才開口:“往後王家鏢局,任我驅使。”


“你這口也長得太大了吧!”王姝一激動,這話就直說了出來,“借幾個人就要我王家鏢局任你驅使。乘火打劫啊你,主子爺!”


蕭衍行冷不丁被她這一句話給逗樂,笑出了聲。


頓了頓,他撵起一小塊牛肉,慢條斯理地塞進嘴裡。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對,就是趁火打劫。”


第三十章


六月底, 快七月,涼州已經到了天氣炎熱的季節。


臨水寺在半山腰上,草木掩映之中, 倒也沒那般炎熱。林間知了吱哇吱哇地叫著,間或有一陣涼風。廂房的窗戶很大,掛著竹制的簾子。綠意順著竹簾的縫隙流淌進屋子, 仿佛屋子都變得涼爽了。


王姝跪坐在蒲團上,眉頭皺成了一團。


雖然早就料到蕭衍行沒那麼輕易放過王家,但真聽他獅子大開口, 王姝還是覺得氣悶。有些事情並非三言兩語說得清,古代的特權階級與後世算得上天差地別。今日蕭衍行願意跟她張著口, 已經算是客氣的。有那不客氣的就是殺人越過, 明搶。


思慮了再三,王姝抬起頭:“……隻是供你驅使,王家的產業還是我王家的?”


“我雖落魄, 卻不貪圖你王家的產業。”蕭衍行抬起眼睫, 清凌凌的嗓音比簾下的風還要涼,“不過行方便之門時, 你們王家鏢局不能拒絕。”


王家人丁單薄, 憑她跟王玄之兩人,想守住偌大的家業是非常困難的。王姝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也不敢寄希望於王玄之長成跟親爹一樣心思缜密的人。


她們姐弟倆若想保住家業, 確實需要一個強勢的靠山。


抬眸看了一眼蕭衍行, 這位元後太子爺雖說如今被貶至此,將來乘風而起時是不可同日而語的。雖說劇情中並未太多筆錄表述這位爺, 但能創造一個百姓安居樂業政治清明的環境,想來不會昏聩到哪裡去。


王姝思索了片刻, 眉心一擰,答應了。


蕭衍行勾了勾嘴角,拿帕子仔細地擦拭了手指,點點頭:“去吧,明日人會送到清河鎮王家。”


借到了人,王姝便也沒有久待。


這幾日,忙得暈頭轉向,顧不上其他,便沒有告知王玄之相關事宜。雖然這小子還是個小孩子,王姝覺得她需要得吸取父親育兒失敗的教訓,必須要讓王玄之知曉家中發生了什麼事。不然多年以後,王玄之就長成了第二個睜眼瞎,對自家的一切一無所知。


再來一次,誰也不曉得什麼不可挽回的結果。


宅子就在山腳下,馬車過去不過一刻鍾。王姝到私宅時,王玄之這小子正頂著一大盆水在院子裡扎馬步。熱汗從腦袋頂落下來,臉漲得通紅。


他說想習武並非是心血來潮,是下了決心的,此時練得自然是用功。


先前袁嬤嬤答應找的先生已經開始教了,文先生王姝還沒見過,武先生今日是第一次見。


王玄之的武先生是個九尺高的大漢,三十歲上下。身上煞氣有些重,一臉絡腮胡,面相上瞧著也十分兇狠的感覺。老實說,若是在半道兒上遇上這人,正常人都要以為他是那等刀口舔血的草寇。此時他教導王玄之也非常嚴厲,不給任何偷奸耍滑的機會。


不過這人一笑,面相就溫和多了。


他上前與王姝見禮,自然而然地說起了王玄之的情況。


“令弟骨相十分不錯,若是習武早幾年,怕是會有不小的成就。”武先生姓秦,秦長意,名字倒是有幾分文人習氣,“如今習武雖說不算太晚,卻也隻夠防身的程度。”


“無礙。”王姝讓王玄之習武,並非讓他練出個什麼成果來,“能防身已經足夠了。”


不過王姝還是很感激秦先生對王玄之的教導。今兒算是頭一回見,王玄之的拜師禮也不知準備的齊不齊全。王姝預備著時辰夠的話,幹脆按著古時候正經的拜師禮再置辦一回。


她記得古代的拜師禮,十分講究的。


拜師講究束脩六禮、淨手淨心、朱砂開智等等,不過這些是拜文先生。武先生的話,是不是也是這個程序,王姝不大清楚。


不過不等王姝提及此事,秦先生就率先拒了。


秦先生手一擺,十分灑脫道:“王姑娘,不必勞煩去折騰這些虛禮了。我收下玄之,認了這個徒弟,他認了我這個師父。我師徒二人有這個緣分便已經足夠了。其他的繁文缛節,倒也不必那般講究。”


王姝倒是想再鄭重些,秦先生不在意,倒也沒有在堅持。


思來想去,中午親自做了一頓午膳,算作拜師宴。做主宴請了秦先生。


吃席,秦先生倒是沒有推辭。


王姝命人去縣裡酒肆買了好酒,倒是發現了秦先生一大愛好。


好酒,尤其好烈酒。不僅愛喝,酒量還十分驚人。


王姝全程陪著吃了一頓賓主盡歡的席面,想想家中地窖裡還存著不少的醬香型烈酒。若是秦先生喜歡,倒是可以隔些日子送幾壇過來。


當日下午,王姝將家裡的情況復述給了王玄之聽。


這小子經過這段時日的變故,性子倒是沉穩了不少。聽完以後,也沒有問他母親的現狀,隻是表示自己會盡快成長起來。


王姝摸了摸他的腦袋,嘆了口氣:“罷了,你若是想見你母親,應該也不算太難。她被張耀民帶走了,人不是在張家,估摸就是在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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