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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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也確實吃了不熟悉戰場的虧,這一仗打起來,起先還能支撐,越到後面就越困難。尤其是韃靼這回是有備而來,率兵人數眾多,大慶駐邊將士這邊苦苦支撐,到後來的極為慘烈。戰事當頭,自當以邊境百姓的安危為重。蕭衍行自然要將個人得失放一邊,立即率人趕了過去。


一方面是為了緊急支援黃秋玉,另一方面也是幫助百姓快速離開戰場。


他帶的人中就有原韓家軍的領頭人,韓修的義子韓燁。若是從母族這一支來看,蕭衍行還得稱呼韓燁一聲舅舅。他對與外族作戰有著豐富的沙場經驗,自然火速趕往邊境做支援。


蕭衍行別看文雅斯文,其實也是上過戰場的。這些年躲在西北,他大大小小的戰役參加過十幾次。隻不過沒有用本名,而是另取名為韓蕭。


韓蕭這個名字,關內人許是沒聽說過,但對來犯外族來說卻是如雷貫耳。畢竟曾經差點生擒韃靼的王子,割掉了羌族王一隻耳朵。隻不過這個人打仗時,時常蒙著半張臉。一下戰場便會銷聲匿跡,外人打探不到這人什麼消息。就隻知道是韓家軍。


收到王家的信,蕭衍行還有點吃驚。在看到寫信人的名字,他難得有些高興。


信是王姝寫的。


打開來,裡頭薄薄的一張紙就寫了雲裡霧裡的一句話:爺,分贓的第一個款到了。


蕭衍行:“???”


先是沒看懂。


燭火搖曳之下,蕭衍行雙腿岔開坐在低矮的椅子上,盯著這句話看了半天。這些日子的勞累讓他有些反應慢,沒弄明白王姝這小丫頭片子又整什麼幺蛾子。等忽地電光一閃,想到了江南隨州的那一夜,他跟王姝頭一次交鋒說過的話……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起來。


他霍地一聲站起身,因為太用力椅子被哐當一聲帶倒,摔在地上。


門口的守衛往營帳裡探了探腦袋,就看到自家那不苟言笑的主子,正盯著一張紙,笑咧了嘴。


第九十四章


蕭衍行沒想到這一場戰事會發展都這個地步。


估摸著往日的韓家軍給他們的威懾太深。這些外族被打壓得太久, 突然之間有了反彈的機會,自然是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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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可惜,他們以為被徹底清除的韓家軍並未消失, 隻是被蕭衍行以特殊的身份隱藏了起來。


此時韓燁帶著一批人重返戰場,可想而知,戰況變得前所未有的激烈。


這次突如其來的戰事, 情況緊急,蕭衍行以韓蕭的身份親自上了戰場。


當他那個熟悉的面具一拿出來,韃靼王的弓箭手火力都集中了過來。不過蕭衍行自幼習武不是花架子, 騎術也是非一般人能比的強。箭矢如雨,那匹戰馬猶如一柄利刃從箭雨中穿過, 直奔韃靼的要害而去……


一場戰事, 總是以千萬人的性命相填。蕭衍行雖善戰,卻極不喜歡戰場。


他骨子裡許是有韓家人善戰的根子,與軍事作戰上, 蕭衍行有著極佳的領悟力。


十六歲第一次以隨侍的身份跟著韓修進入戰場, 他就拿刀殺了不少外敵。第二次時,就已經能單獨離開韓修的視線, 熟練地指揮手下的人衝鋒陷陣。第三次時, 就能獨自率領三十六人的一支小隊,耗時一天一夜全殲敵方一支兩百人的隊伍……


隨著參與的戰事越多, 他在打仗上的軍事才能就越來越顯著。仿佛他的母親給了他這方面絕佳的天賦, 這是他得天獨厚的資本。若非蕭衍行自幼是以帝王的身份被教導長大, 韓修倒是想把他留在身邊,作為繼承人培養。


可惜, 韓蕭終究是姓蕭的,不可能跟韓家人一樣, 一輩子在西北吃黃沙。


蕭衍行自然也知曉外祖心中的遺憾,但他始終是要為君的,而非為將。自幼他便堅信一個原則,善戰者無赫赫戰功。蕭衍行從不否認自己骨子裡好戰的本性,但他更堅定最終的目的,是止戈。


清河海晏,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邊境再無戰事。


這是他的目標。


不過目標是目標,蕭衍行再一次從戰場上下來。他的甲胄早就被鮮血浸透,渾身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他厭惡地蹙了蹙眉頭,摘掉了悶得喘不過氣的面具,又拿出了那封信看了一眼。


王姝那丫頭片子極為吝嗇,寄信來,就寫一句話。當真是再沒有比她更懶的人,多一個字都不寫。


“懶骨頭……”


低低地罵了一嘴王姝,蕭衍行忍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徑自拿了幹淨的衣裳,去了營帳後頭的深潭裡洗漱。他的潔癖其實是有些嚴重的,但與潔癖同時存在的,還有他遠超常人的忍耐力。哪怕極其嫌棄鮮血濺到自己身上,他還是拿起武器上了戰場。


泡在深潭中,蕭衍行不自覺地又想起了王姝。


不曉得這姑娘如今在做什麼。他是清楚王姝的性子的,闲不住。絕不會老老實實在一處待著。把她擱一邊,她一個人都能折騰出花兒來。如今懷了身子,也不曉得能不能懂事些別亂來……


……


王姝突然打了倆個噴嚏,頓時抬頭四處看了看:“誰罵我?哪個狗東西罵我!”


一旁做文章的王玄之抬起了頭:“啊?”


“有人罵我。”


王玄之有些不懂自己姐姐偶爾冒出來的瘋言瘋語,但他一向捧他姐的場兒:“為何突然這麼說?”


“打一個噴嚏是有人想你,打兩個噴嚏是有人罵你。打三個噴嚏是有人不停的念叨你,一直打噴嚏就是傷寒了。”王姝理所當然地道,“我打了兩個,一定是有人罵我。”


王玄之:“……有沒有可能,是姐姐你離冰釜太近了?”


王姝默默地瞥了一眼就在手邊的冰釜,拒絕承認這件事。她已經撤了一個冰釜,隻這一個不離的近些,真的會熱死人。懶得搭理王玄之,王姝又低頭繼續寫經驗總結。


其實今年的經驗總結不好寫,她缺席了實驗最重要的階段。因為小麥跟水稻存在不同,鈴蘭和芍藥沒辦法在沒有指導的情況下,記錄得特別精準。以至於王姝寫經驗總結的時候,會存在部分的疑問。但這些東西做了梳理,比不做梳理好。畢竟來年還是需要從失敗的經驗中獲得養分。


……


江南的事情告一段落,嚴先生和穆先生回來了。但秦先生還有些事情,要晚幾日再回來。如今王玄之的文學課接上了,武學暫時由另一個人韓家軍裡出來的人在教。


這個人跟秦先生不是一種路數。


若說秦先生的武藝路數屬於剛猛的一派,拳拳到肉,這位老師的武藝就屬於樸實無華卻幹脆利落的一派。出手必指要害,且一拿真刀真槍就會見血。按理說這種路數不太適合教王玄之這等富家子弟。但王玄之本人挺喜歡,王姝便也答應了他去學。


王姝看著王玄之的氣質一日接著一日往靠譜上走,心裡覺得十分安慰。


他成長起來,她就可以安心地搞實驗了。


“好好學,”王姝拍拍他的肩膀,“往後還指著你頂事兒。”


王玄之笑笑,低頭看了看王姝的肚子,心裡也默默發了誓,必須盡快地成長起來。


他這次去江南,真的是學了很多,也突然之間就懂得了很多道理。


王玄之心裡明白這個世界很大,不是隻有清河鎮那一畝三分地。外面的人也很多,形形色色各有心思。而他要想撐起自己的家,眼睛也必須開闊起來。


往後王家是必定要走上一條艱難的路的,王家已經跟一些事糾纏在一起,等闲扯不開。姐姐和還未出生的孩子,要是想長遠地活下去,將會面臨更多的危機。他如果不盡快地積累力量,往後他們一家子都要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


“姐,馬上就要出孝了。是不是該請鄉裡的長輩出面見證,將我寄到母親名下?”王玄之如今跟王姝親近了許多,提要求也不像往日那般支吾了。


王姝自然還記著這事兒,當下便點點頭:“嗯,等你出了孝,家裡人吃個席。”


王玄之雖然還是憎惡自己的生母,卻沒有再像往日那般難以啟齒。他確實是由毛氏這樣的母親生下來,但他也確實是姐姐的親弟弟。他不能選擇自己的母親,隻要姐姐承認他就夠了。往後他就隻有姐姐和小外甥兩個親人,沒什麼是永遠過不去的。


“等吃了席,咱請鄉長和鎮長一起來家裡來。”王家沒有別的親人,王姝作為嫡長女來開宗祠,做主將王玄之記入自己母親的名下,“屆時請穆先生和嚴先生也過去見證。”


王玄之點點頭,隱約有些期待:“姐,你不是說給爹娘收了個義女?”


“嗯。”王姝淡淡道,“屆時也會把她的名字記到母親的名下,以母親義女的身份記名。”


“好。”王玄之是知曉王如意的存在的。


王姝當初幫了王如意一把,後來抽了空便跟王玄之提了一嘴。王玄之沒見過這人,不曉得這位素未謀面的義姐是個什麼性情,但也沒有反對。


事情這麼說定了,王姝這邊就通知了錢師傅。


錢師傅替王姝守著王家主家這邊,後面的事情交給他操持便是。且等著王玄之出孝,就能主持開宗祠了。王玄之日日盼著這個日子快到,瞧著王姝的肚子便免不了起了點歪心思:“姐,你說咱家人這麼少,這個孩子跟咱家姓王咋樣?”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兩人是親姐弟。王姝也這麼想過。


“你打得過蕭衍行麼?”王姝倒也沒有斥責他異想天開,就嘿嘿一笑,“你鬥得過他,我雙手贊成。”


王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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