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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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沒問他這一個半月在外面做什麼,這人絕對不會浪費時日做無關緊要的事。抬頭看了眼蕭衍行那眼睛下面兩團青黑,剛才燈火下特別的明顯。冷不丁的被光一打,她以為蕭衍行瘦成了骷髏。不過也得虧他年輕體壯,不然一般人像他這麼熬,早晚猝死。


“幾日沒睡了?”


“兩日。”蕭衍行彎著眼睛,在王姝的椅子扶手上坐下,“姝兒,今年的生辰禮呢?”


王姝:“???”


頓了頓,她一驚,想起來。又過了一年,今日是蕭衍行的壽辰。


王姝:“……”太忙,她給忘了。


蕭衍行仿佛看穿了她的心虛,彎下腰,將人打橫抱起,徑自往內室走去。


“先不說這個,陪我睡一覺吧。”


兩日沒睡,日夜兼程的趕回來,他是鐵打的也有些熬不住了。嗅著王姝身上令他安心的味道,將人攬在懷裡躺上了榻,臉往王姝的頸窩一埋,“別的事,明日再論。”


第一百三十五章


窗外風雪交加, 屋內一片安寧。


王姝本來打算把手頭的報告寫完再睡的。但動了動手臂,發現根本就挪不開。蕭衍行的雙手環抱住她,一條腿還特別不客氣地壓在了她身上。這廝看著精瘦實則重的要命, 身上每一塊肉都不摻水分,壓得她動彈不得。頸側是蕭某人清淡低沉的呼吸,王姝的困意也上來了。


想想, 幹脆也閉上了眼睛。


黑甜一覺睡到了次日,王姝醒來時早已一曬三竿。蕭衍行早已經人不在屋裡。


大雪下了一整夜,窗外早已銀裝素裹, 白皑皑的一片。院子中央被清楚一條道,供人行走。院落四周的雪積得有一尺深。光照在上面, 晃得人睜不開眼。


王姝披著一件衣裳走赤腳下來, 聽見外間兒有人在輕微低語。她伸頭往外看了一眼,才發現袁嬤嬤不知何時來了。正在廊下低聲和姜嬤嬤正說著什麼。兩人臉上神色都有幾分鄭重,說完, 袁嬤嬤便走了。姜嬤嬤領著一幫丫頭進來兌水, 伺候王姝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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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殿下人呢?”王姝換了身幹淨的衣裳,用早膳時問了一句。


姜嬤嬤的身體一僵, 旁邊喜鵲搭話了:“一大早出去了。”


王姝沒問去哪, 詫異地瞥了眼姜嬤嬤。姜嬤嬤神情有幾分僵硬,扭過頭去收拾屋裡。


蕭衍行這下半年一直很忙。老皇帝重病不起, 京城要亂, 蕭衍行自然要多方應對。點點頭, 囫囵地吃完,王姝又去偏房看了看孩子。


兩個孩子如今已經兩歲了, 月份比較早,是實打實的兩歲。小君珩是個安靜的性子。王姝模仿後世給他做的積木和拼圖, 這孩子已經能玩得很溜了。王姝嚴重懷疑這小孩兒有基建的天賦,明明沒怎麼教過他屋舍,他就已經能拼出像模像樣的宮殿。呦呦性子就很活潑了,咋咋呼呼的,小嘴兒特別厲害。才學會說話沒多久,就能跟人吵架。歪理邪說還特別多,腦瓜子賊靈活。


這個時辰,兩個孩子早已經起了。


王姝過來時,一個在搭積木一個在旁邊搗亂。兩人也不吵鬧,就是安靜無聲地較著勁兒。小君珩剛搭建好的房子,呦呦上去一腳就給他全踹倒了。奶娘在後頭也不敢插手,就為難地看著兩孩子鬧騰。


聽到王姝的腳步聲,兩孩子瞬間將手裡的東西扔了。一前一後噠噠地跑過來抱王姝的腿。


“娘親~”小君珩一看到王姝,嘴巴就委屈地撅起來,“她丟我積木~”


兩孩子講話口齒都十分清晰,從十一個月能開口到如今,已經能說出完整的句子。


“我沒有!”呦呦跟個土霸王似的,叉著腰就喊,“我沒有!我沒有!”


“她丟了~”


“沒有!我沒有!”


王姝被兩個小團子一左一右地抱住腿,纏得沒辦法。


隻好一人牽一隻小手,把兩人分開,而後拉著到積木旁邊坐下來。先是安撫了小君珩,又教育幾句呦呦,讓她不要故意搗亂。好半天,兩小孩子又在王姝的懷裡打起來。也不知這兩小孩兒怎麼回事,好像天生不對盤,誰都不會讓著誰。


搞不定,王姝就隻能暫時把倆小孩兒分開。一人面前分了一堆積木:“自己堆自己的!”


兩小孩兒見娘生氣了,雞賊的都不鬧騰了。呦呦挺著小肚子很大聲的哼了一聲,屁股對著這邊把積木砸的嘭嘭響。小君珩反而乖乖巧巧地坐著,安靜地重新搭他的小房子。


王姝就坐在正中間,嚴厲地盯著兩小家伙。直到確定兩人不鬧騰了才松了口氣。


“看來還是得分開住……”兩個小孩兒住一起,確實比較容易打架。


心裡琢磨著,王姝讓兩人的奶嬤嬤看好了孩子。嘆了口氣,又回屋去寫報告。


與此同時,城東的一處宅邸中。


宅邸的會客廳,蕭衍行垂眸端坐在高位之上。他沒有說話,周身籠罩著一股冷肅疏離的氣息。他的右下手隔出三步遠的座位上,隋暖枝臉色難看地端坐著。隋暖枝的身後隻有一個婆子在。其他的下人全都被清除在外,此時主僕二人具都臉色蒼白如紙。


原本應該昨夜離開的,卻不巧趕上了大雪天。心存僥幸想著不過一兩日不會有事,誰知道一大早就被打了臉。隋暖枝此時心中彌漫著酸澀,不知該惱火側妃如此受寵,還是該難堪自己竟然覺得在旁人眼皮子底下耍心機不會被發現,結結實實地栽了大跟頭。


“……殿下,”許久,隋暖枝喉嚨哽了哽,“妾身隻是想見一見王側妃。”


蕭衍行啪嗒一聲將茶杯放到案幾上。


清晰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裡響徹耳廓,仿佛一隻手瞬間捏住了隋暖枝的心。隋暖枝眼睫顫了顫,心口一陣一陣的發澀,發不出聲音來。


“一個人的聰慧在於有自知之明,而非自作聰明。”


蕭衍行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仿佛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隋暖枝的臉上。


隋暖枝自幼便被家裡師長稱贊聰慧不熟男兒,從來都是自視甚高,自以為與眾不同的。這還是頭一次被人當眾指責蠢笨,一瞬間,她有一種臉皮被人撕下來的羞恥。臉頰漲得通紅,臉頰燒得滾燙。想辯駁,又無從辯駁:“殿下何必這般羞辱?”


她抬起頭,義正詞嚴道:“新婚之夜,殿下不告而別。次日敬茶,王側妃也是不在。殿下曾允諾過給妾身正妃應有的體面,也允諾過不會虧待隋家。可你這般厚此薄彼,妾身實在是困惑。”


“哦?”蕭衍行倒是笑了,一雙沉靜的雙眸仿佛散發冰寒之氣的利刃,“你想要怎樣的體面?”


原以為這個隋氏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如今看來,隋氏跟那般獅子大張口的隋家沒有兩樣:“你以為,你隋家為本殿做了多少事值得你們要的這些回饋?”


隋暖枝喉嚨一噎,額頭的冷汗冒出來。


她抿緊了嘴角,喉嚨幹澀的厲害:“妾身畢竟……是明媒正娶的皇子妃不是麼?”


“明媒正娶?”蕭衍行輕笑一聲,嗓音清淡如竄進屋中的不合時宜的涼風,輕飄飄卻莫名傷害極大,“若非你隋家趁人之危,本殿需要你這樣一位正妃麼?”


隋暖枝說不上來。因為她太清楚,蕭衍行並不需要。


事實上,蕭衍行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民間,呼聲和威望都極大。若非皇帝有意打壓,以這位勢如破竹的威望成長下去,根本不需要隋家此時來錦上添花。是隋家後代的子嗣資質平庸,無力支撐下一代的繁盛,隋家需要一位強有力的後臺來支撐百年的榮耀。


“殿下,”隋暖枝覺得十分的羞辱,從未有過如此嚴重的貶低,“妾身並無惡意。”


“天底下沒有白得的東西。”蕭衍行倒也不是生氣,而是覺得厭煩,“莫不要以為一個正室名分,就能讓你堂而皇之地凌駕旁人之上。能者居之,本殿可不看出身。”


隋暖枝隻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仿佛無形中有一隻手將她的臉扇腫了。


會客廳靜得一根針掉地上都震耳欲聾。


蕭衍行沒有太多的闲工夫跟她糾纏,祖宗禮法,規矩道理。這些事情若還得他親口來說,那這個正妃娶了不如不娶。蕭衍行當初就已經跟隋家言明,他要的是一個能做事的人,平衡後宅各家勢力。而非一個一進門就給他找麻煩,耽誤他正事的正妃。


“下午你就回涼州府吧。”蕭衍行的耐心已經耗盡了,“涼州府的掌家權你莫插手了,小懲大誡。此事下不為例,若再有下一次,本殿不介意換一個皇子妃。”


丟下這一句,蕭衍行便起身離開。


他等一行人離開,隋暖枝癱軟在椅子上,許久才紅了眼睛。


這才成親多久,蕭衍行便剝奪了她的主母掌家權。隋暖枝早知自己今日做錯了決定,沒想到錯誤的代價這麼大。可她此時即便再多不忿,也不敢去與蕭衍行爭辯。越爭辯越火上澆油。


“主子,殿下怎麼這樣冷情……”隋暖枝的貼身丫頭婆子都哭了。


隋氏的奶媽哭得直跺腳,一邊跺腳一邊罵:“定是王側妃那個賤人在殿下跟前說了什麼!一定是!這幫上不得臺面的腌臜貨色,不懂得祖宗道理、規矩禮法的混賬東西,仗著一點男子的寵愛便騎到正室頭上!這要是在隋家,夫人必定命人撕爛了她那張嘴!”


“嬤嬤住口!”隋暖枝擦了眼淚,“吩咐下去,收拾行李。”


事已至此,她們再不敢找借口拖延。麻溜地收拾了行囊,當日下午便匆匆離開臨安縣。


西北邊兒的冬季是真的冷。一下起雪,刮起風,人走在屋外都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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