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靜坐的人攬神觀己?觀想神是自己,自己是神?
她搖了搖頭,感覺不對。
而且讓她心裡更加疑惑的不隻是這尊神像,還有那張休息的木床?
為什麼要在一間靜室內,放一張床呢?
她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床與靜室格格不入。
普通人,或者不會想太多,以為打坐累了,有床可以躺下來休息會。
可虞濃清楚,有打坐經驗的人,雙腿經脈通的時候,坐在蒲團上,要比躺下來舒服得多,所以靜坐的人很少會躺。
若想躺的話,那這裡也就不叫靜修室了。
這算是一個奇怪的點。
她很快又將視線從床上移開了,落在神像上,然後彎腰觀察起這尊神像,左右皆看了看,然後又從下往上看了看神像鼻孔,和嘴巴,若神像有靈,她可算是冒犯個徹底。
這兩個地方做模型的時候應該是糊死了,看起來沒有什麼孔洞。
兩邊耳朵也是,她這才微微起身,想了想,伸出手輕觸了下神像。
突然一股不同於楚瑜的陽氣從指尖傳來。
她像被針扎到一樣,立即縮回了手。
真的是陽氣!
但她不會天真的以為,是這尊神像產生的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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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陽氣明顯是活人的陽氣!天陽,人陽,她皆吸過,分辨的很清楚。
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尊神像背後有人!
可是,她明明記得,這間房間是東面的第一間,東面是偏殿的牆壁,神像又在東牆,除非偏殿東牆外此時正有人在摸牆。
她盯著神像,慢慢地往後退了一步。
好在肚子裡的逆子沒有再上竄下跳,剛才融合新的陽氣,它有些懶洋洋,動了一會,並不歡快。
她不會認為一個氣流,也會有喜好。
她清楚,她體內的氣流,是她按照那筆記上的蘊氣術修練出來,據筆記雙修術記載,是純陰之氣。
純陰無法獨活,獨活那是死人,所以它需要不斷有陽氣融合。
虞濃估計自己練出來的陰氣質量應該很高?她隻煉出不到頭發絲粗的氣流時,化成冰箭術時,威力就很大了。
筆記裡說過氣的等級越高,哪怕隻有一絲絲也威力無窮。
所以她判斷融合陽氣時氣流的狀態,隻有遇到與它同樣高品質的陽氣,才會蹦跶得歡,她也遇到過一些不合格的人陽,氣流連反應都沒有。
由此判斷,這個人的陽氣,在楚瑜之下,但又是她可以吸收的人陽。
這些想法,隻在她心頭快速閃過。
對方有陽氣,對方在神像對面,神像在這間靜室裡,虞濃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巧合,巧合也可能是刻意。
虞濃又要向後退一步。
她視線移開神像的那一刻,神像嘴裡的小孔突然又開了,衝著她的臉,噴過去一道氣。
就在氣要噴到她臉上時。
門外傳來了悶悶的用力砸門的聲音。
雖然房間有隔音板,加了隔音層,但是有人砸門,依然悶響,而且是不間斷地砸,仿佛砸在人心上。
她聽到了聲音,轉過頭,正好讓那管氣,噴了個空。
虞濃倒是覺得頭微微暈了一下,但她體內的氣流突然一轉,暈的感覺就減輕了。
她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新鮮的空氣立即湧進來。
門口正站著臉罩寒霜的楚虞,靜室雖然開著燈,但燈亮度不高,從外面往裡看依然有些昏暗,楚虞一眼就看到了室內那尊狗屁神像,他心裡湧出一絲古怪,這什麼鬼東西,這什麼地方?
一心隻想要虞濃從這間古裡古怪的房間裡出來。
楚瑜一見到她,就伸手抓住她白膩如雪的手臂,握著她小手臂把她輕拽了出來。
虞濃也沒有反抗地順著他走出來。
…
在從虞濃進到靜室,還不到兩分鍾的時候,楚虞突然上前猛敲靜室的門。
震得偏殿都有回音。
把眾人驚呆了。
身後正跟虞紹說著一會兒要到哪裡去玩的楚瑤瑤,愣住了。
她第一反應就是,完了,搞事!她堂哥又要搞事情了!
封嵐也嚇了一跳,怎麼突然的小楚就去砸門了?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道觀裡的人卻反應迅速,一下子來了好幾個道長。
封嵐回過神,急忙上前勸:“小楚,我知道你擔心,沒事的,這個道觀的道長跟濃濃的爸爸很熟,不會出事的。”
幾個道長走過來,圍住楚瑜,語氣嚴厲:“這位小友,這裡是道家清修之地,還請守禮自重!”說完就虎視眈眈地盯著楚瑜。
五個身高馬大的道長,雖然都沒有楚瑜高。
邊上楚瑤瑤嚇傻了都:“什、什麼情況?”雖然她堂哥小時候學過劍術,去體校玩的時候,看了一眼武術隊的隊員耍劍,他拿起來就能完美復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被當時武術隊教練驚為天人,還請了自己認識的一些民間的武術家教他,民間的武術家高手也說他是劍道天才。
簡直要誇得沒邊了。
著實學了好幾年。
她雖然不知道堂哥劍術到底如何,他也從來沒在她面前露手,但從他平時天不怕地不怕,囂張的氣焰來看,應該是不錯的。
打架應該能打上兩輪那種。
但是,再囂張,也不能在人家的道觀門口搞事情啊!道觀裡的道士沒有五百也有三百矣。
瘋了!真是瘋了。
虞紹看著以前對他家人極其和善的道長們,怒意的臉色,他也一時不知道怎麼收場。
不過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楚瑜並沒有打架。
他隻是冷著臉取出了手機,手指按開鍵盤鎖,在所有人面前開始按號碼,盯著道長,一字一句地道:“現在,把門打開,讓裡面的人出來,否則我就報警了,我還沒見過靜修室不能開門的說法,把人關進去兩個小時!這是牢房嗎?
警察來了,我會向他們直接反映你們這個道觀有問題,靜修室裡設暗門,坑害無辜十八歲少女。各位道長,應該不希望有專業人士對你們道觀裡的靜修室作仔細的檢查吧?”
“小子!休得無禮!”
幾個道長立刻怒目而視。
可怒目之後。
竟然仍站在原地,沒有一上人上前打開門,在楚瑜要報警的情況下?
正常的的話,香客如果鬧,不是應該立即打開門放人嗎?
一時間,靜室鴉雀無聲。
沒有人開門。
也沒有人說話。
連封嵐也停了下來,看著楚瑜說得如此信誓旦旦,她也察覺出一點不對勁。
但她多年來道觀上香,對幾個道長還是頗為信任。
這時張道長從後方走了過來,他臉色陰沉。
明明此事已萬全準備,時機正好,人也進了靜室,隻要一個時辰,師祖取了那女子元陰,上了聖藥一切了無痕。
可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男子,一出現,就打亂了他布下的所有安排。
如果他動手,觀裡的道長有一百個正當理由將他擒下,綁他一個時辰。
可他偏偏要報警。
現在反而觀裡的人進退維谷,若現在將門立刻打開,可以打消所有人懷疑,但鳳體被迷暈這件事就瞞不過去了。
可若是繼續與他對峙不開門,那麼,所有人都會覺得道觀有問題。
這個門開也不行,不開也奇怪。
就在兩方人僵住的時候。
“吱咯”一聲。
靜室的門,從裡面打開了。
虞濃站在了門口,奇怪地望著門口圍著的一群人,個個臉上或憤怒或緊張的樣子,遠處還有幾個香客往這邊觀望,被一些小道士攔住了。
她目光轉了一下,看向了離她最近的楚瑜,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楚瑜一見到人出來了,伸手就抓住她一隻白膩如雪的手臂,握著她小手臂把她輕拽了出來。
“在裡面沒什麼事吧?”他將人拉到身邊,急忙上下仔細看了眼,衣著正常,雪白的背心,沒有沾什麼奇怪的東西和手印,裙子也好好的,纖細的腰依然被帶子綁得緊緊的,沒有松開的跡象。
不怪他多想,隻怪世間對付少女的手段太多了,他不得不防。
“胡鬧!簡直胡鬧!”張道長陰沉著臉走了過來,盯著門口的一男一女,如果眼晴有火,他早就噴出火焰了。
怒氣傷肝,張道長臉皮漲紅。
看向楚瑜時,兩人眼神對撞,幾乎能看到火光四濺。
“道家乃清修之地,豈容爾等大呼小叫,我雲天觀立觀百年,行得正道,對得起天下人,小友休得胡言亂語汙蔑我等道門中人,”
“還請你速速離觀,我等不再接待!”
惡狠狠瞪了手下幾位道長一眼後。
他轉身看向封嵐,語氣稍緩:“封女士,請你也離開吧,恕道觀無法再為虞小友鎮壓邪氣,信則真,疑則虛,上天有好生之德,爾等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日後好自為之。”說完一甩袖子,抽身離去。
封嵐手足無措:“這、這啊這……道長,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可怎麼辦是好?
她急得手足無措,而剛才還咄咄逼人,氣得六位道長吹胡子瞪眼,啞口無言,怒氣而去的楚瑜,則又恢復了悠闲的狀態。
松了松握著虞濃的手。
把手裡的手機懶洋洋往運動裝兜裡一丟。
“九點了,既然他們不歡迎咱們,那咱們就下山吧,正好爬山餓了,看看山下有沒有什麼飯店,點幾道你們這裡的特色菜,盡管點,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