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好意思形容。
聽到的時候,虞濃臉上瞬間燒起來。
真的,打個雷,劈死她算了!又和死對頭親上了,要命!
不要親了,不要再親了!
夠了!陽氣已經足足的……
她開始拼命地起身,想要站起來,遠離他一會。
可楚瑜如找到最愛的玩具般,不玩壞是絕對不撒手,不肯她離自己片刻。
虞濃不知道自己剛才飄飄然的瞬間,她有沒有吸個什麼東西,或回應什麼。
但是她突然這麼一掙扎,他反而歡喜極了,竟在她口裡低低地笑。
笑?笑什麼?
就在他不肯松口,還在戲撥且一扯虞濃,要將她再抱起時。
東廂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楚少爺,少爺,出事了,剛傳來的消息,威遠鏢局的陳總鏢頭,死在了鏢局,老爺讓你現在去正房……”
波的一聲,楚瑜終於停下來,
他摟著虞濃,微蹙眉頭,片刻聲音沉穩道:“我馬上過去。”
說完,頓了片刻,他低頭看向滿臉紅暈也同樣豎起耳朵在聽的懷中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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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轉而輕輕道:“我先過去看一下,你在床上休息一會,乖……”說完,他溫柔地順著她腿彎,一下子將她抱起,虞濃的體重對他來說,大概不比一把劍重。
輕輕地將她放到床榻上。
虞濃怎麼可能按他心意躺著,立即氣喘噓噓地用手支著床,半坐起來。
楚瑜看著她的臉上還有濃濃的不舍,用手指留戀地抹了抹虞濃的櫻桃唇,聲音無比溫柔道:“乖濃兒,在這裡睡一會……”
乖濃兒?虞濃本來臉就有火燒,聽到這三個字,耳朵都紅了。
楚瑜說完,卻揮掌放下了床帳,快步抽身而去。
虞濃聽到腳步聲離開了,強忍著心裡的羞憤,再度運轉著蘊氣術,咬咬牙,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陽氣不能浪費。
畢竟她進這個夢,就是為了陽氣。
她抿了抿嘴,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氣息。
在擦掉和陽氣之間,她選擇吸了,全部吸掉。
她漲紅著一張臉,待氣息完全平穩,才冷靜下來。
強迫自己去遺忘剛才令她失心失神的事,專注地想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陳總鏢頭?
就是那個威遠鏢局的總鏢頭,前幾天剛過完六十歲大壽的那個陳威遠?
虞濃雖然不太關心,但也有所耳聞,畢竟虞浚前兩日還跟著楚瑜去陳家吃了席。
陳威遠死了?剛才來的人說,他死在了鏢局裡?
剛過完壽就死了,這似乎很蹊蹺。
如果是正常死亡,來人不會這麼緊張。
那麼,死得原因,讓人意外?
不知為什麼,雖然這件事跟她沒關系,但她仍然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
但沒想多久,就身子一軟,倒在了床鋪上,先將存到的陽氣全部煉了再說。
…
楚瑜進了父親內室,沒過多久,威遠鏢局陳威遠二子陳充,就紅著眼晴匆匆趕來,要面見楚館主。
虞濃將陽氣吸得差不多,就掀了簾子,睡什麼午覺?她隻覺得心神不寧,肯定出事了。
穿了鞋子,她出了東廂,內院的弟子沒在練功,而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著什麼。
廚房的三個廚娘也慌慌張張,陳威遠出事,為什麼武館的人這麼緊張。
她走動間,聽到有人聲議論。
“……咱們楚館主與陳總鏢是多年至交好友,我們武館很多弟子都在鏢局做事,陳總鏢都被人殺了,那我們館主……”很多人來武館,都是圖武館楚雄勢力的庇護,但現在,楚雄的關系環中,最重要的陳總鏢被人殺了,那代表著,楚雄也將不安全。
楚雄若出事,武館就完了。
但好在還能穩住,畢竟楚雄的兒子楚瑜也在,雖然無人見他出過手,但青城山的名頭還是能唬人的,應該無人輕易敢對他動手。
院裡小廝在武館裡走動。
有的小廝路過正房,還能聽到裡面陳允的說話聲。
“……楚叔,我爹已死,他是為了離開風雲城一事才被人殺死,父親之前找了楚叔,聚德酒樓的掌櫃,還有一直保持中立的南海派,馭風幫,禪院,以及真清觀各大小勢力,已經商量好,近期一同離開風雲城,誰知就在回來的時候,被人追殺,回鏢局時已經不行了……”
“楚叔,風雲城已經不安全了,有人知道我們要走,這才動手殺了我爹,想要阻止我等離開風雲城,我爹生前說過,這次城中內亂,定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不過當時隻是猜測罷了,直到這次我爹身死,他說的滅城之禍,近在眼前,我們留在這裡恐有殺身之鍋。”
“……若是滅城,先滅的定然是城內楚家武館,陳家鏢局這樣的本土勢力,這些人,好狠!”
“終有一日,我要為我父報仇,可當下,我等先要逃離風雲城這場滅城之禍,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小侄打算今晚子時,趁其不備,帶人離城,他們絕想不到,我會今晚離開,我這一走,對方已有防備,以後楚叔你若再想走,恐怕難如登天……”
“……楚叔,你與父親是至交好友,臨行前我特來告知楚叔,若楚叔也有意,今夜,子時城外……”
陳允來去匆匆。
離開武館後。
內室,楚雄對兒子道:“陳充的話,未可全信,但他說的對,今晚是離開這裡最好的機會,錯過今晚,日後想離開,更難如登天。”因為沒人會想到他會在陳總鏢頭還沒下葬時,選擇離開風雲城。
楚瑜坐在那裡,環抱著劍道:“他來的目的,是擔心陳家孤身上路危機四伏,想集多些人,幫他鏢局分擔部分危機。”陳楚兩家,終因陳總鏢頭的死,而生幾分隔膜,話留半句,未盡真心,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楚雄不語,哪怕多年交情,但人死如燈滅,雖有悲意,但他現在還身在局中,楚雄不知現在的風雲城陷入了怎樣的陰謀中,但從陳鏢頭的死,可以窺視一二,這城內的勢力確實已在有心人的掌握之中,人心難測,風雨……欲來啊。
“陳家想找人分擔風險,楚家又何嘗不是?”若今晚不走,接下來想走,就要孤身面對未知兇險,更難離去……
楚雄沉凝片刻。
“瑜兒,且幫我處置了楚家的產業,該舍得舍,該扔的扔,隻將貴重的藥材和銀兩帶走,我會召集門下子弟,盡快湊齊人數,今晚子時出發離城。”
…
虞濃一下午沒見到楚瑜,武館一直彌漫著不安緊張的氣氛,連吳總管都不見蹤影,虞濃觀察到,下午館裡的弟子突然少了一大半。
廚娘也回家了。
她感覺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天很快黑了下來,虞濃沒吃什麼東西,隻吃了三顆巧克力棗兒,補充了能量。
洗漱完,楚瑜終於回來,他神情冷峻,見到虞濃時,語氣才有兩分溫和,吩咐道:“收拾一下,跟我走。”
“去哪兒?”大概看出他的心事重重,虞濃順從與他走出武館外。
“先上車。”武館外是一輛馬車。
虞濃猶豫了下,在楚瑜強硬的握著她的腰,將她拎上了馬車後,不得不坐了進去。
結果車裡已經有人了,竟然是虞浚。
“阿浚?”虞濃看著他,“你……?”
虞浚見到虞濃勉強一笑,“姐。”見到跟著虞濃後面上車的楚瑜,他眼前一亮立即道:“姐夫。”
虞濃:……
呿!
這聲姐夫叫得可真親。
楚瑜長腿一邁,上來後,坐在了虞濃旁邊。
馬被驅趕,馬車開始掉頭,朝虞家匆匆行去。
“發生什麼事?”虞濃一看,是往虞家的方向,中午回了一次,為什麼晚上又要回去?還把她們姐弟都叫上了馬車?
楚瑜將手裡握著的劍,放在了一邊。
“今晚子時,武館的人會離開風雲城,前去青城山,虞浚你可以選擇走,也可以留在家裡,但你姐姐我會帶走,今晚送你們回家,和家人道個別,隻有兩刻鍾的時間。”說完他閉上眼睛,倚在廂壁休息。
這已經是楚瑜百忙之中,擠出來的時間,之後還有事。
他以為虞濃會鬧人,甚至在車裡打滾不走。
但出乎意料,虞濃並沒有,更沒有打滾,她聽完很平靜。
畢竟對虞濃來說,這個夢在哪裡不重要,陽氣在哪裡才重要。
隻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要走了。
“如果虞浚你要走,就要考慮清楚,留下會有危險,離開亦很兇險。”楚瑜道。
如果局勢能盡快穩定下來,有勢力殺出重圍,佔下風雲城,那對普通百姓來說,沒有多少影響,反而安全得多,若今夜跟著他們離開風雲城,卻危機四伏,對於普通的百性,楚瑜不鼓勵離開。
他讓虞濃回虞家和家人告別,虞浚隻是順帶罷了。
虞浚已經隱約知道武館要走的事了,因為外院很多弟子下午走光了。
他本意是想跟著姐姐和姐夫,但是他又是虞家唯一的男丁,走了以後父母怎麼辦?
可若帶父母走,從風雲城到青城山路途遙遠,而且兇險萬分。
外面馬夫鞭子甩得飛快,車馬很快到了虞家門口。
不知是不是風雨欲來,整個街道靜悄悄的,隻有馬車停下後,馬兒的噴氣聲。
楚瑜沒有下車。
虞父則披著衣服打開了門,看到一雙兒女突然回家。
有些意外。
待虞濃和虞浚進去後,將要走的事一說,虞父和溫娘都愣住了。
從房間裡出來的虞思雨,聽罷,眼睛轉了轉。
虞家安靜了片刻。
虞父才道:“虞浚,你跟著你姐夫走吧。”
“爹!”
“武館不在,你留在這裡,武藝就耽誤了,跟著你姐夫去青城山闖蕩,我和你娘也放心。”虞父道:“等你過兩年學成了,有本事,再回來看我們,我和你娘哪也不去,就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