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會烏夏娜,然後隨意開口問道:“娜娜,你在幹什麼呢?不洗澡嗎?”她想問第一句,加第二句是想讓第一句更自然。
到底在寫什麼呢?這麼專注?
烏夏娜筆停了停。
好似在想什麼東西,很苦惱,但又很快回道:“啊,我是一名寫手嘛,最近想寫一本懸疑恐怖小說,可是一直沒有靈感,特地來這邊找找感覺,就在今天下午,準確的說。”
她突然抬頭,用筆點了點虞濃,“就在你來的早上,我突然有靈感了……”
在她看向虞濃時,眼睛都亮了。
虞濃充分地了解,她確實來靈感了。
“什麼靈感呢?為什麼看到我,就有靈感了?”她笑著問。
懸疑小說?聽著好像不太省心的樣子。
噩夢裡的危險,可能兩三天內就會到來。
有些東西,她不得不去了解。
哪怕是寫小說。
烏夏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寫了幾個字,又看了虞濃一眼。
鏡片下,虞濃感覺到一種晦暗的光閃過。
隻見她眨了眨眼睛,語氣裝模作樣地道:“哦?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懸疑電影裡的女主角嗎?”
虞濃眼睛微動: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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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來了靈感的寫手或作家,都會有點傾訴欲吧。
虞濃坐在那,看著之前一直很安靜的烏夏娜,此時變得有點興奮。
手舞足蹈的樣子。
“比如,美院的女主從一輛遠途車上下來,提著行李,走進了一家民宿,故事從這裡開始了。”
她聲音緩慢地說:“住進這家民宿後,第一天,他們就玩了一個遊戲,真心話大冒險,她在遊戲裡,遇到了電影裡的男主。
接著,她發現這家民宿有些詭異,周圍有許多的貓,晚上會趴在窗戶後,突然嚇人一跳。
然後,她發現,夜裡手機屏幕會突然亮起,又關掉,再亮起再關掉。
半夜起來,樓梯傳來有人在不斷地上樓下樓……”
“……在無風的夜晚,風鈴突然響起來。
第二天,民宿裡有人死了……
可這個民宿裡住的七個人,都像是兇手……”
虞濃一開始聽說自己是主角時,還非常淡定。
她從小到大都是人們視線裡的主角啊,幼兒園她最可愛最漂亮,小學也最漂亮,中學校花,高中校花,大學校花,大學畢業的現在,她美貌的鋒芒,竟然已經到了無人敢爭鋒的地步。
拿她當主角,她一點意外都沒有,雖然她平時很謙虛很謙虛,覺得咱就是個普通人,打工人罷了,不憑臉吃飯,憑能力吃飯。
但是,不可否認,她確實,長了一張主角臉。
看到她要安排自己做小說裡的女主角,很正常,但聽到第一天,玩了個遊戲,真心話大冒險時,她臉色微微一變,這是要復制這家民宿裡的故事嗎?這裡發生的事,就是小說的情節?
結果接下來,許多貓趴在窗戶上,突然嚇人一跳,讓她想到了剛才在門口時,那隻黑貓的慘叫,嚇得她心髒都快停掉了。
結果又是什麼手機屏幕自己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無風天氣,風鈴響了。
有人死了什麼的。
沒有人不害怕這玩意吧?
得多堅強的心髒啊?
自己要是在故事中,那代入感太強了,這位烏夏娜女孩編故事的能力也著實厲害,給她一個主角,一個背景,她直接就能編出來了。
關鍵,還挺恐怖的!
虞濃愣了一會兒,她確定,烏夏娜確實是一個寫手,懸疑小說的寫手,不用再證實了,這種隨口而出的能力,把屋子裡的樓梯,風鈴全都給編進去了。
她對烏夏娜笑了笑:“情節不錯啊,期待你寫出來,那你先構思吧,不打擾你,我先去洗漱。”說完她拿了東西,打算進淋浴間,衛生間和淋浴間是分開的,裡面淋浴。
虞濃剛拉開門,就聽到身後烏夏娜幽幽地說了句:“那你同意我把你寫進書裡了?你雖然是原型,但我用化名,可以嗎?”
做懸疑小說裡的女主角,虞濃覺得不怎麼吉利,不過,這隻是夢裡,對方是藝術創作,就像是她寫真採風,其實也是從現實中的人和物中取材。
不能說不讓人家寫。
但虞濃也沒有確切答應她,隻是衝烏夏娜笑了笑,就進了洗手間。
算是回應了。
將換洗衣服放進櫃子裡,看著大理石臺面,她吐出口氣。
洗漱臺一側格櫃中放著嶄新的杯子牙具,還有吹風機,卷發棒新毛巾之類。
因為警惕,她試了試鏡子,又關燈用手機找了找有沒有隱藏的紅點。
最後才放心地脫掉外衣,在淋浴間洗了澡。
出來對著鏡子吹幹頭發後,她將吹風機,放到了固定的位置,這才走了出去。
烏夏娜大概來了靈感,還在本子上狂寫,虞濃路過時掃了眼,好像在寫人物設定。
上面標著,三女四男,女主角:夏濃,男主角:楚陽
虞濃捏了捏眼皮,算了,不是她本名就好,而且還是夢裡,管不了那麼多了。
大概寫了一會,烏夏娜停了下來,手拿著筆,閉著眼睛,好像在想什麼,好一會才起身。
她說:“虞濃啊,你說,如果你是女主角,住進這家民宿之前,突然不進來,你走人,換了家民宿,這故事應該怎麼進行?”
大概受這位小說寫手的影響,虞濃還真的想了想,其實她真的考慮過,躲過第一次死亡危險。
既然她知道住這個民宿會有危險,雖然不知道危險是什麼,但是躲開應該不難,就是立即馬上走人。
可是,因為上個世界的原因,躲開了未必就真的躲開了。
她按照自己的經歷,坐在那裡,慢慢擦著護手霜,揉著手上柔軟的白嫩肌膚,隨口說道:“大概,坐車離開之後,會遇到更兇險的事吧,若女主是兇手的目標,那麼這次躲過去,或許兇手還會策劃下一次更萬無一失的計劃……”
說完,她覺得自己也是瘋了。
和寫小說的一起編自己為原型的懸疑恐怖小說,估計也沒誰了,就停住沒有在說下去。
烏夏娜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起,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側坐在長桌前,正拿鏡子照自己的虞濃。
她穿了件灰粉色背心,絲絹質地的白色短褲,露出的長腿,又細又直,滑嫩雪白,比白絹布還要更白潤可人,臀還翹,真是人間正點!
這一雙腿,女娲估計捏了個三天三夜。
虞濃哪裡是照鏡子,她是從鏡子裡看烏夏娜的反應,見到她看了自己一會,才進了淋浴間,她緩下動作。
將鏡子輕輕放在了桌上。
耳朵聽著對方似乎在衛生間找東西的聲音,她想了想起身,走到了桌子前,本子還放在上面,呈打開狀。
她還是想知道,她到底以她為原型寫了什麼。
剛才看到了人物設定,勾起她的好奇。
烏夏娜的字好看,但是可能是構思階段,上面寫寫劃劃,都是些零碎片段。
什麼真心話,接吻18秒。
虞濃嫌棄地嘖了一聲。
這些對當事人來說,吻過了,就吻過了,忘掉它,誰會天天想這個。
但對旁觀者,可能是一生都會記在心裡,偶爾回味的記憶,並且十分願意寫下來。
可她作為當事人並不想看到這些,她臭著一張臉。
略過了那個舍吻18秒,看向其它。
隻見本子上,斷斷續續地寫著:
她來了。
狹窄的樓梯,娃娃的眼睛?
在盯著每一個人?
風鈴又響起了。
遮起的窗戶,窗簾後的身影?
染紅的氣球抱枕。
映著身影的玻璃窗。
被鎖死的雜物間……
九月的夏末,初秋。
天好涼。
新的角色,陸續登場。
有她,有他……
今年,又會是誰呢?
好期待……
虞濃越看越不舒服。
字跡潦草,思維混亂。
可是,莫名的每個字都讓她心悸。
但她不得不佩服,能寫懸疑的作者,都有著敏銳的觀察力和感受力,這麼幾個字,虞濃整個心神都被牽動。
真實的仿佛就要發生了一樣。
不愧是寫手哇!
“你在看什麼?”
一道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
虞濃身體一僵,回頭,看到烏夏娜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浴室走出來,幽幽的眼睛正看著她,手裡還拿著衣服。
那一刻,虞濃真是謝了!
一晚上還沒過完,就連被嚇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