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現在的處境,還有身邊的人,很多東西不了解,所以她想從這個人那裡打聽一下情況。
“濃濃……”沒等多久,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提著衣袋急匆匆下車。
那司機還沒立即走,而是探頭朝虞濃望了望,才掉頭開走了。
“……你怎麼在太陽底下曬著?也不知道用紗巾遮一遮,這麼白的皮膚,曬黑了怎麼辦?”
那個女人過來就埋怨了她一通,將她拉到一棵遮陰的樹下。
虞濃的體質並不懼怕陽光,反而很奇怪,越曬越如霜雪一樣白。
蘇慧見到等在路邊的女兒,松了口氣,又仔細看了眼。
隨即滿意地露出一絲笑意。
“你看看,這是我給你帶的衣服,全是新的,你拿回宿舍直接就能穿,都是過水的,是我在服裝廠裡挑的比較好看的款式,還好你媽是會計,拿廠裡衣服,內部人半價,性比價高著呢,你以後的衣服都不要買了,我給你挑,你在外面買一件十五塊的裙子,我在廠裡七塊錢就能拿下,成本價,直接省一半,而且料子我還能給你挑一挑,全是好料子,不好的我也不買。”
說著她將手裡的袋子遞給虞濃。
虞濃猶豫了下,接過了衣袋。
“……袋子裡有兩條裙子,你留著出門穿,其它的你帶回宿舍平時穿穿。”蘇慧細心安排道。
虞濃應了一聲,隨手打開了袋子,果然裡面放了幾件衣服,兩條裙子,一條粉色一條白色。質地不錯的白襯衫和一條深藍褲子,還有件灰色棉織吊帶與白色牛仔褲,以及一件小外套。
看樣子她這個媽媽,審美很好,選的衣服顏值都在線。
標籤也全部剪去了,熨燙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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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虞濃取出一條粉色吊帶短裙看了看,蘇慧又從頭到腳看了看女兒。
精細的小腰,包裹在彈力牛仔褲裡,有著飽滿的臀部曲線。
蘇慧是平胸,但女兒虞濃跟她很不一樣,發育很好,非常壯觀。
她在旁邊道:“濃濃啊,我和你爸離婚了,我一個人拉扯你,都不知道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
她說道:“你現在讀書,在外面不能穿得太寒酸,可咱家就靠我一個人工資,一個月一千五,要付我們兩人的生活費,還有你的學費,這都是不少的花費,我天天記帳呢。”
“省吃儉用,為了你能穿著體面,不讓同學笑話你,我絞盡腦汁。還好我在制衣廠工作,這些衣服,標籤剪去,料子不比大商場的牌子差,主要是誰也看不出這衣服多少錢,你就放心穿吧。”
蘇慧在制衣公司工作多年,眼光和品味還是不錯的,拿到的衣物若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她也會請車間手藝好的工人,幫忙修改一下。
這樣在衣服上,就能省下不少錢。
虞濃此時身上穿的就是蘇慧制衣廠的衣服。
她將東西放回袋子。
就聽到蘇慧猶豫了下,問她:“你爸爸……和你還有聯系你嗎?”
虞濃立即看向這個女人。
蘇慧繃著臉:“我們是離婚了,但你也是他女兒,他要想看你我也不攔著!”
說完她又道:“你爸十年前和我離婚,轉頭找了個有錢的女人,我是恨過他,但是,他也給你付過學費,當年離婚了,那個房子他沒要,我就算他還有良心,現在他自己開了個大公司,混得這麼好,什麼好的東西,都僅著他那後找的老婆和女兒,你爸和那個老婆,到現在沒有自己孩子,那女人比我還大五歲呢,四十五了,還生個屁啊,你現在就是他唯一的女兒……”
蘇慧激動地說道。
“我不是要你跟你爸要錢,或者和人家爭什麼東西,我是想著,畢竟是你親爸,我和你爸的事,一碼歸一碼,你隻要想著你親爸是他虞鴻遠,我不求他能給你多少財產,咱不靠這個,但是,他認識的人多,層面廣,人脈多,怎麼也能幫你介紹個不錯工作,再給你找個體面人家,所以現在,你就和你爸好好聯絡下感情,你知道不……”
虞濃:……
如果沒記錯,她這個身份,今年才十八歲吧?
還沒工作呢,就開始催了?還要先鋪墊一下……
“……你看看你讀得這是個什麼學校啊?你要是讀個好的學校,將來分配到好的單位,有前途,媽就不說什麼了,你看看你這野雞學校,畢業能分個什麼工作?你還真想去小醫院去給人接屎接尿啊?”
蘇慧看著校門口時不時的閃過的奇裝異服,看哪個都不順眼。
她目光又回到了虞濃身上:“你爸爸到底是親生爸爸,你要會來事一些,知道嗎?主動給他打個電話什麼的。”
蘇慧會計多年,她在生活上也精打細算,自有心計,她知道自己認識的人有限,一個人想走什麼層次,就要看他接觸的圈子,她女兒跟著她,那就隻能穿這些十塊八塊精挑細選出來的衣服,但再精挑細選,還是十塊八塊的衣服。
想要女兒以後過得好,過得比別的人都好,那就得有個高層次的圈子可以接觸,才能遇見更多優秀的人,她無從入手,但她的前夫能,她當然要給女兒謀計一番。
“我問過了,後天就是你爸那個後老婆帶的女兒,徐千柔十八歲生日,你爸說……也想看看你,我已經和他說好了,後天晚上六點,你就在學校門口等著,他開車來接你。”
說完她又道:“你後天收拾好看一點,把那些我給你買化妝品,口紅啊粉底啊都給用上,袋子裡那條白色裙子你穿上,你長得清純,最適合穿白色,到時,你多跟你爸爸說說話,盡量多認識幾個朋友,知道嗎?”
虞濃嗯了一聲。
每個夢前三天基本就是第一輪危險隨時爆發的時間,一天會比一天危險,所以,這是不是代表著,危險可能來自後天的那個徐千柔的十八歲生日宴?
“行了,不說了,我隻有中午半小時休息時間,一會兒還有工作,你回學校吧,我走了。”蘇慧囑咐了幾句,就匆匆攔車離開了。
虞濃提著袋子從側門進了學校。
將目前了解的事情在心裡總結了一下,她父母離異,跟著母親長大,父親半路發跡,不知道做什麼的,但聽蘇慧的語氣,很有錢。
至少能辦生日宴會,有自己的公司,有車的這種程度的有錢。
重點是,後天晚六點的生日宴。
那是噩夢的第三天,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但猜也猜得到,她的到來,虞鴻遠她的老婆和女兒,應該不會太開心。
虞濃走進學校,很多情況她不是很了解。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走起路來,長發輕擺,全身動作的韻律十分吸引人,很多匆匆路過的同學都會回頭。
“哇,好漂亮!”“是誰?”“……你才進校不知道,咱職校的校花虞濃。”
一聽到這個職校校花四個字,虞濃走路的腳差點崴到,聽著簡直簡直尷尬腳趾摳地,不過這是在夢裡,她還是能裝作面不改色地走過去。
打聽了幾個人,才找到了宿舍。
米黃色的木質門,上面是203紅字,開門進去。
四人寢,各有櫃子和桌子。
隻是有點亂,各種顏色的衣服搭在床邊,地上好幾鞋子,衣櫃開著,有人在裡面找東西,還有行李。
其它三個人都在,其中一個穿衣服特別辣,正對著桌子上的鏡子,描眉畫眼,嘴唇鮮紅的漂亮女孩。
另一個穿著睡衣,沒穿內衣,大大咧咧地走過來扔垃圾,見到虞濃,趕緊道:“要進就進,別擋著道兒!”
虞濃立即側過身,對方瞅了她一眼,拿著垃圾出去了。
虞濃:……
她看著寢室的情況,
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她觀察了一下,找到了自己的床鋪。
走過去,將袋子放在了床邊。
倒垃圾的女孩回來了。
還有個坐在床上的瓜子臉女孩,穿著超短,正在往腳趾甲上塗指甲油。
虞濃翻開包,找到自己的櫃子鑰匙,打開,準備將衣服放進櫃子裡。
然後默默地聽著三個人說話。
穿著睡衣的女孩,說話有些大大咧咧:“豔豔,這麼早就出去?下午不回來了?”
那個長得看起來很漂亮,會打扮,身材辣一點的女孩,她胳膊上還有紋身,她正對著鏡子抿了抿唇,說道:“下午不回了,晚上也不回來。”
“交了男朋友到底不一樣了,夜不歸宿啊!你媽不管你啊。”那個睡衣女孩說道。
“都快畢業了,誰管我?”
王豔豔塗完口紅,照著鏡子隨口問道:“姚桂,你男朋友最近怎麼沒來了?”
穿著睡衣的女孩無所謂道:“他媽讓他回老家去,我不可能跟他回去,差不多分了。”
“早該分了,吃個飯還要你掏錢,你看看人家沈茜茜找的那個男朋友,家裡條件可真好。”
虞濃回頭看了眼,沈茜茜就是瓜子臉,在塗指甲油的女孩。
“人家茜茜家裡條件也不錯啊,w市本地人,有房有車的,羨慕不來啊。”姚桂把睡衣脫了,開始換衣服。
沈茜茜邊塗指甲,邊留意虞濃,然後問她道:“虞濃,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你這個乖乖女,不是為了反抗你媽媽的控制,打算接受隔壁班高楓的追求,和他開房去了嗎?”
什麼?
正在慢騰騰放衣服的虞濃,聽到差點被口水噎到,開房?
高楓又是誰?
這名字聽起來有點熟,好像在哪聽到。
可她進入噩夢時,是在楚瑜的酒店房間裡,難道,楚瑜這個夢裡叫高楓?不對,高楓顯然是這個院校的學生,楚瑜一看就是成功人士那掛的。
“啊?虞濃去和高楓開房了?”姚桂驚訝道。
“不是吧,虞濃,你不是最聽你媽的話,絕對不在這個學校裡找男朋友嗎?雖然高楓家裡條件還不錯吧,家裡好像開照相館的,又追了你兩年,但你不是說不喜歡他嗎?怎麼會跟他出去啊?便宜他了!真的!”
虞濃站在櫃子前,也瞳孔地震,這是怎麼回事?
她回頭問:“我,真的是和那個什麼高楓一起出去的嗎?”
沈茜茜擰上了指甲油的蓋子道:“你還問我,你還不知道啊,你們不是分開去的嗎,你說怕遇到熟人,倆人還是分開去酒店好,那高楓樂得跟什麼似的,追了兩年啊,終於把職高校花給追到手了,估計去的路上都順手順腳了,天上砸了塊餡餅啊,眼看著要畢業了,竟然能抱到人,怎麼樣?你才去了沒多久啊,我看你頭都洗過了,他這麼快?結束了?”不能夠,這麼漂亮的妞,怎麼也得玩個一下午吧。
其它兩人也都看向虞濃。
虞濃把衣服放進櫃子裡,將門關上,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見到過高楓這個人。
正要說話時,宿舍門突然被敲響。
姚桂已經換好了衣服,過去將門打開,隻見高楓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口。
一看他的臉色,宿舍裡三人眼神亂飛,都猜到了,估計虞濃半路不幹了,跑回來的。
笑死人了,否則高楓不可能追到女宿舍。
“虞濃,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姚桂攤了攤手,放開門。
不過高楓沒進去,一直在門口,等著她出去。
這算個什麼事啊?
虞濃心裡吐槽,然後謹慎地看了眼這個高楓,個子很高,有一米八五那麼高,人也很健壯,長得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