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到底算哪一類。
在試的時候,他內心其實有些迷茫,他好像不是正常人裡面的任何一類。
是一種還沒有出現的新的能力,而且這個能力,他不太好說出來。
如果非常形容,那是一種虛空中的力量皆為我所用的能力,他手一握,就可以握住這種力量,可隨意地化為劍,化為鞭,化為網,可攻可守,且看不見。
是一種無形的力量。
但這東西怎麼向上面匯報呢?他敏銳地覺察到,向上匯報他的這種能力,對他來說並不妙,人可以超出別人一點,但絕不能逆天,沒有東西牽制,他的能力,很可能將成為別人眼中巨大的危脅,他是想做編制警察,而不是想被人終日監視。
好在他試過,自己身體各方面能力全部提升了,無論速度還是力量,他甚至可以利用虛空的力量,讓自己實力再次增強,他潛意識裡不太想將自己能夠操控虛空之力說出來,隱藏自己,隻在別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這就夠了,也是最安全的。
“現在四點十分,外面天黑又下著雨,路會不會不好走……”黑裙子女孩真的被嚇壞了,這時候才緩過來,臉色蒼白,結果剛緩過來,就聽到要走,想到又要面對之前的老鼠,她就膽怯。
楚瑜臉色如常,他平靜道:“不勉強,願意留下來也可以,這個倉庫還算安全,明天救援應該會到,你們跟著救援走也行。”
“那你為什麼不留下來,非要現在走啊。”黑裙女孩道。
虞濃看了她一眼,黑裙女孩明顯語氣有些不滿 。
可以理解,這裡還有四個正在哀嚎的壯漢,加上兩個已經死去的人。
外面還有未知的一群老鼠,進退兩難,這種情況下,如果能留在倉庫,得有像楚瑜這樣可以依靠的警察,和她們一起等待救援到來,才是最好的。
這樣倉庫裡的人安全有保障,又不用立即面對外面的老鼠,但楚瑜這個最可靠,可以依賴的人非要走……
楚瑜看了眼倉庫剩餘的人,一個愛聽歌戴耳機的小青年,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高中生,臉龐還有些稚嫩,再加上兩個女孩。
“你們可以留下來,也可以跟我走,畢竟到救援隊來還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個人認為,與其留在這裡,不如走出去看看情況,但我這種進取的想法,有一定的危險性,留在這裡會更安全一些,看你們自己選擇。”那邊的五個人就不必說了,他們已經犯罪了,必要情況下,是可以綁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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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楚哥,你打算怎麼走?”
九九八十一小青年開口問。
一看到這個小年輕,旁邊的虞濃就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想起車上時他外放的九九八十一的歌,第一句就是:上路鞏州遇虎熊……
他們倒沒有遇虎熊,他們一行人應該是上路,松陽遇鼠群!
她看著他,微有些若有所思。
他,不會是災難預警代言人吧?
所以,任何災難前,果然都會有提示嗎?這小青年,早不放歌晚不放歌,偏偏出事前他開始外放這首歌給全車人聽……
這算不算是老天在借著他的手,向世人預警呢。
意思是快跑,前方有難。
隻可惜,世人它聽不懂啊。
這一路上,先是下大雨,再鼠災死裡逃生,進了倉庫又有人馬上發燒,一半的死亡率,接著又跑來一個我是神的神經病,鎖了倉庫,對所有人起了殺心……
九九八十一,誠不欺人,處處難啊處處難。
她都有點擔心,這次上路再把他帶上,嗯……
所以,真心奉勸出行的人,多放點今天是個好日子,歡歡喜喜過大年,恭喜發財天天平安這樣的歌,像九九八十一難,白龍馬上西天,死了都要愛這些曲兒,路上咱就不要放了。
不吉利不說,會成真的!
楚瑜看了眼倉庫門,對這些人道:“……來的時候,外面不是有輛破面包車嗎?”
他道:“估計廠裡平時拉人用的,我一會出去看看能不能打著火,剛才在倉庫裡找到一桶汽油,長途車到達松陽鎮就出事了,離澤花市車站至少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我們在不熟悉路況的情況下,可能時間還要久,所以,路上的危險是不可預測的,看你們的選擇,願意留下來,或願意走,都可以。”
黑裙子女孩忍不住又重復了一遍:“既然路上危險,還不如留下來……”
她算看明白了,剩下的這些人裡面,高中生不指望,小青年又很弱,剩下的女生更不必說,隻有楚瑜是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
他一走,倉庫也將變得不再安全。
所以她就特別不理解,為什麼要走?留在倉庫等救援不好嗎?
為什麼非要冒險出去呢?
但楚瑜自然有他的想法,雖然事情不一定發生,但倉庫離那兩輛出事的車太近了,一旦老鼠圍過來,房子是比車更能抗擋鼠災,但同樣也插翅難逃。
所以,以他多年的經驗,與其坐在這裡被動等待,不出主動了解外面的情況,全面了解後,一路上邊走邊看,再看接下來的發展,至少死,也要死得明白,他如果沒有覺醒能力,自己一個人無牽無掛時候,他會這麼做,但現在不一樣,他肯定不會帶著虞濃去送死,他會選擇留在倉庫。
但是,他覺醒能力了,在外面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這個能力保護他和虞濃尚可,要保護這裡六個人,也挺麻煩的,而且他擔心的事未必會發生,不走也可以,走也未必安全,他不勉強任何人。
誰知小青年隻想了一下就說:“楚哥,我跟你走。”
這兩人都準備走了,剩下的人肯定不會留下來了。
這麼一決定,大家猶豫後也都行動起來。
有人找到了鑰匙,將倉庫的門鎖打開。
楚瑜最先出去,外面還是挺黑的,但天邊已亮,能夠視物,雨已經小了,也還在下。
現在走是最好的時候,老鼠這種東西,不是個喜歡水的生物,所以現在走,是最好的時機,天一亮,雨一停,那一切就說不準了。
對於打開這種破面包車,對楚瑜來說,是沒有難度的,說實話,像做輔警這一行,真的要懂很多東西才行。
他找到一條直徑三四毫米的鐵絲,長度半米,然後撕開了車門密封條,將一端弄成彎鉤狀,將彎鉤一端插了下去,然後試著勾車門鎖的提拉開關,勾到後往上一提,幾乎一次就成功了。
車內按下去的鎖車按鈕一下子被拉了上來,楚瑜專注地幾下搞定,最後把密封條裝回去。
那個高中生看得眼睛都瞪大了,好厲害啊,羨慕的不得了,小孩子崇拜強者是天性,再看楚瑜時,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他很快給車加滿了油,這車子開走了,將來還得給人家開回來。
四輪面包車看著破爛,但至少是個車,裡面七座,估計是廠裡拉人用的,因為比較小,所以座位有點擠,但六個人也坐開了。
楚瑜打開車門坐在駕駛位置,虞濃沒坐他旁邊,坐在後面,副駕駛坐著小青年。
因為楚瑜和虞濃兩個人,各自都知道自己的能力。
所以對車裡的人無所畏懼,無論他們坐哪裡都可以。
楚瑜是自信的,虞濃還是有所保留,坐前面不適合觀察整個車內情況,坐後面最好,但坐後面她就碰不到楚瑜了,就沒有陽氣了,所以她選擇坐中排,坐駕駛座後面,這樣既可以幫楚瑜盯梢,讓他開車沒有後顧之憂,還可是隨時觸碰他吸取周圍遊散陽氣。
也方便她觀察車裡所有人的狀況。
雖然她覺得這輛車裡,沒什麼能威脅到她的人。
危險很可能來自外部。
天邊還是黑色的,雨還在下著,一個偏僻的廠房前,一輛面包車的車燈,亮了起來,還真是破車,隻有一個車燈亮。
然後是引擎啟動的聲音,很快,一輛破爛的面包車,在天未亮時,悄悄地駛出了工廠。
而倉庫,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最後走的那個人,沒有關緊倉庫門,而是留了個半尺長的縫隙。
倉庫內,偶爾還傳出幾聲慘叫和叫罵聲。
“……□□崽子,別讓我再碰到你,再遇到我幹完你媽幹你妹,幹完你妹幹你老婆,幹完你老婆我幹你女兒,我幹你全家!”空蕩的庫房裡充斥著這些憤怒的罵聲。
倉庫的燈光還在頭上熾白地照著。
地上躺著四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陳勇,他受傷很嚴重,先是腳被扎,後又被巨力撞擊到了十米遠的牆上,當場撞出了內傷,吐了口血,後來又被楚瑜重點照顧,差點沒被打死。
這還是警察嗎?這他媽下手賊狠了,打得他們痛不欲生,恨不得死了算了。
所有人都覺得,這四個人裝什麼裝?不過是打了幾拳而已,至於那麼疼嗎,在地上好像碰瓷一樣,哀嚎半天。
可地上躺著的四個人,也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楚瑜手都沒有動,他們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中了一樣。
而且跟普通打的痛感不一樣,因為他們挨過揍,普通挨揍那是皮肉疼,那個狗日的姓楚的警察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段,打他們一下,那是皮肉,連骨頭,帶著筋 ,還拽著神經的那種痛。
就像虛空中來了一拳,從身體到內髒,再到靈魂都痛得要死的那種凌遲痛感。
那個中年男人不濟,打了三下就疼到失禁,地上一灘水,褲子湿一大塊,其它幾個人也不好過,趴在地上像死狗一樣,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這時候要逼供,讓他們說什麼就說什麼。
幾個人半天都沒爬起來。
直到倉庫的人飛速地離開了,一刻鍾後,他們才能從地上勉強爬起,幾個人的腿都挨了一下,整條腿都是麻的,打完都沒有知覺了,走路都難,真他媽邪門。
四個人一個勁地罵,卻沒有注意到。
面包車離開後,雨勢就停了下來,一隻老鼠,從黑暗裡,探頭探腦地尋了過來,兇殘的眼睛看著露出燈光的門縫,它朝後面吱吱了兩聲,然後鑽了進去……
…
楚瑜一隻手放在旁邊,一隻手握著方向盤,手機開了離線導航放在前面。
時不時看一眼手機,盯著前面的路。
沒有網絡,離線模式下,就沒有實時路況播報,所以,前行的這條路有沒有施工,都是沒有提示的,而且離線導航沒有標注備用路線。
在線模式會給兩條備用路線,離線模式下,一旦走錯,就很麻煩。
所以楚瑜說過,本來一個小時的路程,現在可能要用兩個小時的時間,離開松陽鎮區域,到達澤花城的車站。
虞濃的家,就在澤花市通源路那邊的城中村。
一路上一行人一臺小破車孤身上路,路上一臺車也沒有,也不知道松陽鎮到底出了什麼事,別說一臺車,路上一個人也沒看見。
就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了這輛面包車,和車上這幾人。
說不緊張,是假的。
車上的人都很忐忑,畢竟昨天才剛從那輛長途車上死裡逃生,都有陰影了,現在又坐著小面包車上路了。
一旦又遇到老鼠呢,這次她們還能幸運逃脫嗎?
到底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倉庫?
黑裙女孩第三次心裡發問了。
可所有人毫不猶豫地跟著楚瑜走,她不可能自己留在倉庫裡,隻能被迫無奈地跟著上了車。
她坐在虞濃的旁邊,緊張地一下勁地向後看。
後排坐著方凝夢,她抱著黑色的背包。
還有那個高中生,和她坐在一排。
前面的小青年,一直在擺弄手機,虞濃心發慌地一直盯著他,她真怕他又把那首九九八十一放出來了。
不過好在這次他沒有聽音樂的心情了。
信號還是沒有,網絡也沒有,他們就像一座孤城,被孤立在了一個城市裡,不,一個鎮上。
大家心裡緊張,離開倉庫,一直沒人說話。
直到虞濃謹慎看了看這幾人,然後從包裡拿出了一袋巧克力棗。
也沒有袋子用,她就用空間裡那個米樹,米樹上有網狀小袋子,取了個紅色的,裝了一袋紅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