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濃在風中回頭,她穿著一件復雜的系帶對襟上衣,被風一吹,就像一個要飛走的仙女,單薄得很。
他心裡一慌,急忙上前一步,抓住了她。
防止這個仙女真的飛走了。
虞濃看到楚瑜,驚慌不安的眼神才沉靜下來,心中湧動的情緒,終於落了地。
在這樣的夜晚,在無人院落,在周圍植被的遮掩裡,在頭頂巨大的合歡樹下,她毫不猶豫地轉身,一下子鑽進了他的懷裡。
楚瑜一天都沒有和她親近了,加上又喝了點酒,有些醉意,見到了喜愛的人,主動撲在自己胸前,那一刻,他漸漸變深的眼眸,忍不住低下頭,去尋找記憶裡那甜美的粉色唇瓣。
可能夜色太美。
又可能虞濃心中預感到不妙。
煙花易逝,容顏易老,命從不由已……
她仿佛是最後一吻般,與他纏繞在一起。
直吻得兩人頭皮發麻,渾身發燙。
周圍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
隻剩下兩人的世界。
合歡樹下,合歡人。
合歡人伏合歡樹。
那一刻,她一不做,二不休,她想,二百枚冰針不夠,那就四百枚,四百枚不夠,那就六百,八百,一千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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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和楚瑜在一起雙修,才由一百枚翻到了二百枚。
想到雙修……
在親吻中,她伸手,慢慢地將自己衣襟的帶子輕輕拉開,任他的手忘我地伸進來……
第84章 正文完結
最後的夢9
合歡樹無數的葉片交織纏繞在一起, 風一次動,就會發出一陣陣“刷拉拉”的響聲。
仿佛一個個小小的沉悶的鈴鐺
樹下,楚瑜眼神就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如牛皮糖一樣, 在後面黏著著虞濃不放。
又起風了,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合歡花開得那麼絢爛, 也不知道為什麼, 花兒掉得那麼頻繁。
落了兩人一身的粉色, 不斷地抖落開。
到最後,楚瑜輕笑一聲, 將後背靠著自己疲累的虞濃, 連人帶松開的衣服一下子抱了起來, 一邊親著。
一邊踩著後半夜的月光,志得意滿地向院子的房間走去……
…
木質櫻花香味的女孩房間, 粉色的床上, 一男一女, 睡得正香,男人正摟著女孩, 下巴擱在她頭頂上,寵溺地將手輕輕放在她側睡的胸前, 護著她。
一個臥在他懷裡睡得香甜, 毫無心機,嘴唇微張,像個小嬰兒。
另一個心滿意足, 閉著眼睛, 眉目舒展, 從後面抱著她, 保護者姿態,腿強硬地頂在她膝彎處,兩人緊緊貼貼親密無間。
“虞濃!虞濃!”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將男人一下子驚醒,瞬間抬頭看向門口。
再飛快地看向屋裡的擺設。
然後看向了懷裡軟乎乎的人。
門外的艾娥繼續拍著門。
虞濃兩天沒睡了,她是在楚瑜寵弱的親親裡沉沉睡去。
睡著時候,小嘴還微張著呢,楚瑜親了好久。
劇烈的敲門聲一下子把她驚醒了,她掙扎了下,睜開眼睛。
楚瑜不愧是部隊出身,內務滿分,起床速度飛快,套完褲子,直接套上衣,露出了八塊腹肌,衣服往下一拉,就將八塊頂有勁兒的腹肌蓋上了。
有條理又有速度,動作利落的仿佛敵人來了,推搶上膛,快得驚人。
回頭一看,就見到虞濃還躺在那裡,如一汪春水一樣,臥在粉嫩的被子上,柔順如雲的一頭亮澤的黑發,襯著一張小臉雪白,唇瓣鮮紅,正呆呆地望著楚瑜,眼波輕動,目光懵懂,一動不動,端是一派純真迷人。
而且正一個勁兒地抿著粉唇,看著楚瑜,完全沒睡醒的樣子。
楚瑜聽著拍門聲,他一個箭步過去:“……你媽敲門呢,挺急的,快起來,你沒穿衣服,別讓她堵在屋子裡。”到時候誰臉上都不好看,他聲音很低,湊在她耳邊哄著說。
說完就伸手將懶洋洋的她,從被子裡掐著腋下給扶起來。
就像掐一團棉花一樣軟,被子滑了下來,楚瑜的目光盯在上面,喉嚨隱隱地吞咽了下,如雪一樣的,不可以!
夜晚可以化身為狼,不知節制,但白天卻要克制,有外人。
“不許咬嘴唇,咬破了……”他將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遮上,不遮突然壞事。
虞濃下意識地將被子揪在胸口。
像一隻懵懂的小羊一樣。
被疼愛的人,自然也會對著疼愛自己的人撒嬌,但虞濃撒嬌跟別人不同,她對楚瑜撒嬌就是和他對著幹,越不讓幹什麼她越要幹什麼,楚瑜說不讓咬嘴唇,她立即當著楚瑜的面,把牙齒放在嘴唇上咬一咬,給他看。
氣人得很。
楚瑜穿著背心,望著她心裡歡喜,心都要化了,又想疼愛她,可準丈母娘就在門外,他心裡急。
就不得不嚴肅地小聲命令她:“不許撒嬌,怪模怪樣的,快起來,你小褲褲在哪放的,罩罩呢,我拿給你……”
在他雷厲風行的動作下,甚至親自動手幫這個如雪堆砌的人兒認真套好,還在衣櫃裡選來選去,挑了一件能把整個人都包上的碎花裙,虞濃很快被他拉起來。
他還是第一次給女孩穿裙子,手忙腳亂,最後被清醒過來的虞濃將手拍開,自己將帶著袖子的淺色碎花長裙子穿上了。
碎花裙子,顏色越淺越減齡,這一件幾乎淺到白色,隻有丁點藍色的小碎花。
“虞濃!虞……”
艾娥剛要喊,門就被打開了。
楚瑜飛快開了門,臉上也微微有些窘迫,昨夜完全酒勁上湧,氣血衝頭,不管不顧,徹底放開,暴露本性,急衝猛上,色字頭上一把刀,可這刀就跟個□□血的妖精一樣,吸得他哪還想到明早什麼事,上頭的不得了,差點沒交待她身上。
可天總要亮的,酒總要醒的。
尷尬隻是一瞬間,他很快對艾娥颌首,裝無事地打招呼:“伯母,早……”
艾娥看著他,沒好氣,一晚上待在女兒房間裡,想想也知道在幹什麼好事兒,但又發作不得,畢竟是女兒男朋友,她拉著臉道:“都幾點了,還早?”
楚瑜不以為意地笑了下,然後拿手機看了一眼,確實起晚了,已經早上十點了,兩人折騰了一夜,天亮才睡。
虞濃這時也穿好了衣服,攏著頭發走過來。
艾娥是過來人,她一看自己女兒慢吞吞地走,步子邁得不大。
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身上還穿著一件高中時,她最愛穿的少女風碎花裙子,腰肢還是那時那麼細。
可那時候穿起來,看著就是一個十八歲的清純少女。
但現在穿在身上,小腰扭得好看,一舉一動風情萬種,連眼角都帶著纏棉的紅意。
她目光在準女婿強裝作若無其事的面色上轉了一圈。
又朝女兒眼波微微一動,就生秋水,滿身皮膚滋潤的像吸飽了水的妖精,臉頰紅得像四月天的花,一臉都是do過後難以掩飾的樣子看了看。
艾娥臉色難看,但也沒說什麼。
她站門口說:“虞湘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去了……鄰居老張家兩口子不行了,我和爸過去看看,你在家看著家,帶好明明……”
“老張家?”哪一家?
虞濃整了整儀容,系好腰間的帶子,微微思索。
人不行了?
“怎麼就不行了?”她問道。
“不知道。”艾娥也有些煩燥,“兩口子才五十多歲,昨天還聊天來著,早上就說不行了,兒女都在外地,趕不回來,幾個鄰居商量著打算把他們送醫院,我和你爸開車跟過去看看。”
“你們倆把家看好啊,別讓明明跑出去!”艾娥說完,著急走了。
虞家有車,是個小面包車,二手的,兩萬塊錢買的,老張家兩口子眼看著不行了,說不定死在車裡,別人家的車都不拉,隻好把虞家的小面包車開出來,幾個鄰居合力把人抬上了面包車。
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急救電話怎麼打也打不通,再等下去,人就沒氣了。
院子外面,有不少人湊在一起,傳來一陣陣說話聲。
虞濃洗漱完,還聽到遠遠有警車的聲音。
她心不在焉地下著面條。
面條蔬菜雞蛋火腿亂煮一鍋。
楚瑜正在外面帶明明,他將明明放在自己脖子上,讓他騎大馬,整個院子都是明明的嘎嘎笑聲,他特別討孩子歡心,逗孩子真的有一手。
等到面好了,他才將小弟從脖子上抱下來,輕松地把四歲小兒抱在手臂上,就跟抱了個洋娃娃的一樣輕松。
虞家現在沒有別人,隻有他和虞濃。
兩人不對視還好,眼神一對視,就好像有火星能燎原。
望著她,楚瑜吞咽了下,視線灼然,低啞放肆地湊在她耳邊道:“我想吻你。”
虞濃臉刷地紅了,看了眼他懷裡的四歲小弟,然後就在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中間夾著一個無知小兒,就是唇舌吻在一起的時候。
“媽!”一聲悽厲的慘叫。
虞濃嚇了一跳,清醒過來。
兩人幾乎同時向門外望去,不知道是誰家的聲音。
接著是一陣嘈雜聲。
“不行了,沒氣了,別送醫院了,醫院都滿了,準備後事吧……”然後一個拿著藥箱的人,搖了搖頭匆匆走了。
接著就是一陣爆哭。
“媽,媽!嗚嗚……”
楚瑜聽到聲音,微擰著眉頭,看了虞濃一眼,然後起身出去看看。
虞濃想到什麼,立即起身,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