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遊禮被氣得一噎。這個系統什麼都好,就是很高冷,平日裡沒事的時候死了一樣,問什麼都不回答。
陳遊禮暗戳戳恐嚇道:“透露點,你什麼都無可奉告,萬一我任務失敗了怎麼辦?”
系統一如既往的高冷:【關我屁事。】
陳遊禮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你他媽到底是不是我的系統?”
他氣得直接在腦海中跟系統吵了起來,可惜沒罵過。
系統是智能AI,詞匯量豐富語速又快,陳遊禮毫無招架之力。
陳遊禮被罵了半天,不得不發揮了精神勝利法。反正這個系統嘴賤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跟它計較什麼。
他回過神,便想到系統剛才的提示。他對身旁的同伴問道:“這輛馬車如此氣派,內裡坐的人是誰?”
同伴回過頭,詫異道:“你不知道他?永安侯世子,怡和郡主的兒子,大長公主的外孫!”
他回憶著不久前聽聞的八卦,津津樂道道:“看天色,這位陳世子應當是剛從詩宴回來。”
提到詩宴,剛跟系統吵完架的陳遊禮臉色更不好看了。
秋日詩宴由來已久。時人推崇文人,每到秋季,右相府便會牽頭設宴,邀請每年名聲最顯的那批才子參加。所以能接到秋日詩宴的邀請函,無疑於承認他們的才華,對普通學子而言意義非凡。
今年最出名的才子,便是陳遊禮了。
早在半月前,得知右相府的大公子將舉辦宴會時,他便認定自己會收到請柬。屆時等他進入詩會,在宴席上做些精彩絕豔的詩畫,不但能結交權貴,還能彰顯名聲,使得才子的名號更加擴大。
然而今年幾位皇子之間的局勢緊張,參加宴會的人被嚴格篩選,加上科舉改革一事,所以宴會並未邀請太子黨之外的人。
所以理所當然的,自信的陳遊禮沒有收到他期盼已久的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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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人看陳遊禮臉色不好,也知道自己說錯話,當即訕訕住嘴。他轉移話題道:“這位陳世子在國子監求學,不過名聲不好,學問文章都差,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
百姓對於權貴的生活八卦,總是十分熱衷討論。
聽到同伴的議論,陳遊禮微微蹙眉,目露鄙夷道:“這等紈绔……”
他隻是一介書生,並不明白朝堂局勢,隻知道陳皎這個令人恥笑的紈绔都能參加詩宴,自己這個大才子卻沒能受邀。
陳遊禮頓時十分惱怒。憑什麼自己穿越的便是農家子弟,還需要費盡心機抄文章詩歌往上爬,這個永安侯世子半點學問沒有,居然便凌駕於自己之上。
果然世道不公!
同伴也想到了這其中的對比,忍不住惋惜道:“若是遊禮兄同樣出身於高門,這秋日詩宴必定會有你一席之地。”
他隻是隨口感嘆,畢竟出身這種事乃是天定,這次詩宴錯過了,下次陳遊禮也不是沒有機會。
但陳遊禮卻把這句話當真了。在他眼中,那些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哪裡能跟他相比。
陳遊禮心中不屑,面上卻露出愧疚的神情,拱手謙遜道:“慚愧慚愧。”
天色已晚,陳遊禮他們一行人住在附近的縣城,今日來長安城內是為了辦事,現在還要坐牛車趕路回家。
兩人朝著城門外走去,同伴忽然八卦道:“說來這位侯府世子和你同族呢。你們同是陳家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人家什麼都不需做,便已經榮華富貴了。”
“侯府三代單傳,當時大家都在猜如果沒有陳世子,恐怕會從你們陳家族人裡過繼一個。”
這人掃了眼陳遊禮,不知是有意恭維,還是隨口闲聊道:“若是那樣,恐怕遊禮兄最有機會被選中。你年紀輕輕便做出如此多驚世豔絕的文章……”
陳遊禮被他吹捧的厲害,嘴角不自覺上揚,口中謙虛道:“楊兄哪裡哪裡,謬贊了……”
不過想到對方所描述的場景,他雖然自覺靠他自己的實力,將來也不會過得比永安侯世子差,可心中也不是沒有遺憾。
上次他跟隨陳氏族長去過永安侯府,親眼看見內裡的裝橫。
永安侯府佔地寬廣,僕人訓練有素,山石逼真,一條小溪引自活水,風景宜人一草一木均靈動有加。這是大家族才有的底蘊,是普通農家子窮極一生都難以觸及的東西。
陳遊禮當時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可心中也是有些熱切的。
要是沒有這位永安侯世子就好了。
想到系統不久前發布的新任務,陳遊禮的心動了動。
至於如何入住永安侯府,陳遊禮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自認為自己有些才華,又已經去永安侯府拜見過。對方若是機靈些,就應該主動結交自己,在他上門後,找機會邀請他來家中商談一二。
在古代,朝中有人最好越多越好。家族應當抱團,陳遊禮自認為是個潛力股,這永安侯府為什麼遲遲沒有動作。
陳皎不知道原書男主今天見到了自己,甚至還針對她的紈绔命運八卦討論一二。
不過若是讓她知道對方的想法,她估計也會不以為意,甚至覺得好笑。
別說她不是,就算她真是所謂的紈绔,那也是陳家唯一的血脈,總比陳遊禮外來過繼的兒子要名正言順。
更何況陳遊禮背的那些文章古詩,天知地知,陳皎最清楚不過,她隻不過是不屑罷了。
這些詩歌文章大佬都是作者才子費盡心血作出。她不能因為在異時空,便自己冒名頂替,假的成不了真,她寧願做學渣,也不願意去頂替別人的詩。
而且‘紈绔’的生活也並不是陳遊禮想象得那麼輕松。
陳皎很忙,她忙著和太子搞地下戀,忙著喝各種十全大補湯,還要忙著思考怎麼才能保住自己的屁股。
自從上次她明確袒露她小的‘秘密’,太子殿下大約是為了不觸及她的傷心事,行事間往往十分克制。陳皎也怕泄露秘密,輕易不敢和對方太親近。
兩人有默契後,談戀愛的時候就比較純情了,頂多也就拉著手在太子府裡闲逛,說來也有一番樂趣。
然而事情總有意外,克制不代表欲望會徹底消失。
今日兩人在太子府一起闲逛時,大約是月色正好,也可能是美色動人,漸漸的不自覺相擁。
陳皎很喜歡跟謝仙卿接吻的感覺。他沒有上位者那種強烈的掌控欲和霸道,相反,他的吻很溫柔、繾綣,先是淺酌,然後才慢慢深入,就好像一池春水,不動聲色地將人溺於其中。
陳皎不抗拒溫柔,她甚至樂於這項遊戲。
在此之前,陳皎也沒想過她能正大光明地和男子牽手談戀愛,
她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以後就算想有後代,必定也是偷偷摸摸,找些懂事閉嘴的人。為了防止泄密,這件事必定從頭到尾都是藏在暗處。她也更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和戀人牽手,甚至在放紙鳶時溫柔接吻了。
所以有時候,陳皎甚至覺得搞斷袖這件事好像也沒什麼問題,雖然她不是男的,但四舍五入居然結局差不多耶!
陳皎又不是聖人,穿越前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說她對愛情沒有期盼和想象,那當然是不可能了。
而謝仙卿給予她的,幾乎要符合她對完美戀人的一切想象。
所以管他們將來分不分手,什麼時候分手,總之現在享受戀愛就對了。
……
一吻終了。
謝仙卿眉眼輕佻,語氣含笑道:“陳世子對話本念念不忘,不如孤教你?”
青年相貌俊美,眼眸含情,直直掃向陳皎。朦朧月色下,謝仙卿美的驚心動魄,令人不敢直視。
陳皎沒料到對方舊事重提,一時間怔住,沒有反應過來。
眼看太子的手有往下滑動的痕跡,上次的經歷歷歷在目,她急忙喊道:“且慢!!!”
她還以為小黃書的事情過去了呢,沒想到還是被坑了。
謝仙卿停下動作,單手託腮,安靜地注視著她:“為何拒絕?”
他眉眼上挑,帶著□□的眼眸若有所思,仿佛在無聲等待陳皎的理由。
陳皎想了想,咬牙說:“殿下可想過,我們誰在上,誰在下?”
謝仙卿愣住,隨後微微眯起眼:“世子想在上?”
無論君臣還是體態,自然都是他在上。
陳皎聽完頓時松了口氣,暗想幸好太子隻是彎了,而不是直接變零。
否則對方要是真讓她做1,她也不知道從哪裡能變出那個東西讓對方快活啊!
別跟她說胡蘿卜,那玩意兒感覺都不對。
可是很快,陳皎松的那口氣又提了上來。她不想被人走後門啊!!
想了半天,陳皎豁出去了,握拳說:“可是我不想躺下面……臣、臣想在上面!”
謝仙卿將她的神情收入眼底。他見陳皎明明不想做上面那個,卻又提出這個要求,眼中有了一絲興味。
他掃了眼陳皎的腹部之下,想到不久前陳皎自坦短小的場景,挑眉道:“你確定?”
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自稱短小細的陳皎,居然還有一顆在上面的心。
陳皎將他的眼神看在眼裡,頓時惶恐忐忑去了一大半,心中生出了火氣。
看什麼啊!自己這次可是綁了胡蘿卜的,雖然不敢太誇張地一下子整個十八釐米,可好歹也有小小的幾釐米,總比上次根本沒有的強啊!
她很生氣地說:“雖然我小,但是我也是有做1的夢想的!”
太子眯起了眼:“什麼是1?”
陳皎聲音低了些:“……就是上面那個。”
謝仙卿“哦”了一聲,若有所思。
陳皎見此,心想無毒不丈夫。
太子殿下尊貴,清風朗月,自尊心也高,定是不肯做雌伏的那一個。她提出不想在下面,到時候太子接受不了,說不定就跟她一拍兩散了。
雖然她很也喜歡跟太子殿下談戀愛的感覺,但反正兩人遲早都要分手,晚分不如早分。現在分手了,日後自己也不必提心吊膽地擔心泄露身份了。
想到這,陳皎甚至還期待太子殿下直接答應分開了。
出乎意料的,太子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