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給太子當小弟後他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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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五皇子背後已是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有種回長安的強烈衝動。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回頭了。


  從他帶著維護自己的將士離開的那一刻,意圖謀反的罪名便已是安在了他身上。


  他回去後或許能活命,可追隨他的將士卻是絕對活不了了。


  而他真的要束手就擒,認太子登基嗎?


  若是自己反了後,成功打回長安呢?


  太子是不是也猜到了他的不甘,所以才認為他必然不會留下?


  身旁的將士見五皇子停住馬,緊張的神情也都怔住,紛紛不解看向他:“主子?!”


  五皇子握緊韁繩,指節發白:“我們走。”


  他掉轉馬頭,朝著自己曾經部署的封地和大本營而去。


第87章


  時隔數月, 太子府的大門被打開。


  群臣叩首,門房大開,身著朝服的太子殿下從中徐徐而出,眉眼清冷, 氣勢逼人。


  右相跪倒在側, 俯首高聲道:“帝崩殂, 反賊五皇子已逃, 群臣無首, 請太子殿下回宮即位!”


  ……


  這大概是最混亂,也是最突然的一個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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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五皇子預想中一樣, 當晚整座長安便流傳著他意圖謀逆,氣死陛下後逃竄的消息。他成了徹頭徹尾的兇手,人人喊打的叛賊。


  到了這種地步, 五皇子就算想回頭, 也來不及了。


  幾日後, 遠在封地的五皇子徹底宣布反了。


  同一時刻,在禮部的緊急趕制下, 終於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制出太子的上位大禮。


  宗廟前, 文武百官叩首。


  先皇的靈柩停靠於廟宇之內, 太子身著龍袍, 頭戴帝冕, 站於臺階之上。


  欽天監奉旨朗聲念誦,底下百官不敢抬頭直視天威。


  動蕩數月的局勢,終於在此刻塵埃落定,太子成為這種奪嫡之爭的最後贏家。


  同一時刻, 陳皎站在家中, 踮腳看著長安城中宗廟的方向。


  這種熱鬧百年難遇, 要是她這時候有機會去看一看就好了。


  陳皎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自己抱大腿的大哥順利登頂了,她身為對方手下的得力小弟,當然不想錯過這種重要場合了!


  即位詔令已下,陳皎正式從太子小弟,榮升為皇帝手下的小弟。


  太子登基後,百廢俱興,被先皇貶低的太子黨們陸續恢復,曾經的政敵被一一清算。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錦衣衛,以及皇帝身邊的那位名叫陸孤玉的道士結局。


  錦衣衛由陸孤玉一手組建,對方是帝王心腹謀士,是太子殿下曾經的敵人。所有人都以為這兩者不會有好下場。


  然而有傳聞太子登基當晚,陸孤玉秘密觐見太子殿下,此後不但平安從殿內走出,還居然受到了殿下重用。


  世人都誇贊太子殿下有容人之量,乃是明君之相。唯獨許久之後,陳皎在看見陸孤玉的面容後,和除夕當晚見到的青年恍惚融合在一起,由此窺見了某些不能為人道知的真相。


  原來太子布局之深,謀略之廣,難怪當初會對自己言“兩年內便可不似如今”。


  想來如今逃竄離開京都,背上謀逆氣死先皇罪名的五皇子,其中便有許多疑點了。


  想到這,陳皎不僅為倒霉蛋五皇子同情數秒。


  遇上太子這種對手,估計他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太子如今已經離開太子府,正式入住寢宮飛霜殿。陳皎從國子監上學時,依然會習慣性地順路看一眼太子府。


  不過這一次,她不必再偷偷摸摸地翻牆了,因為她想見的人已經不在這裡了。


  周侍郎已經回到了工部,錦衣衛沒有被撤除,先皇在那幾個月定下荒謬的法規條例需要商討,朝中每日都有人爭執。


  太子登基後異常忙碌。堆積了數月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被先皇用罪名貶低的官員需要復職,大大小小的民生災情需要他做主。


  陳皎已經許多天沒有見過太子殿下了,若不是永安侯在前幾批官復原職的隊列中,她都要險些以為自己被太子殿下遺忘了。


  百廢俱興,滿朝上下具是興興向榮之相,除去了最大的敵人,身為太子黨的眾人自然也生出了小心思。


  陳皎也有小心思,最近國子監上朝,她都沒什麼心思聽課,時常託腮和王時景暢想自己這次會被封個什麼官。


  兩人想完陳皎,又開始思考王時景的前程。畢竟這次在太子被圈禁的事件中,他也出了不少力,沒少跟著陳皎一起翻牆,替右相府傳遞消息。


  陳皎和王時景單純地思考他們的前程,其他人所想的卻更深遠。


  因為先皇的緣故,太子尚未納妾娶妻,如今膝下無子。現如今先皇已逝,太子登基後選妃的事情自然要提上議程了。


  正值五皇子叛亂之際,皇帝無子,對國家和軍心也是一種不穩定。


  自從太子登基後,上請廣納妃嫔選後的折子便如雪花般上呈,長安城中的高門貴族皆有所意動。


  其實這件事從太子還未登基前,這些人都彼此心裡有數,隻不過先皇仍在奪嫡事大,所以大家都壓著性子等待至今。


  誰不想家中出一位皇後或貴妃?


  君不見先皇時期,因為雲貴妃,雲家出了位掌管十二衛的威武大將軍。若不是因為涉嫌謀逆,雲家至今能在朝中屹立不倒。


  再說及右相府,出了位皇後,後又扶持太子,在朝中地位無人可比。


  枕邊風的威力無需多言,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外戚這個名號說來不好聽,可手中卻是確確實實有了實權。


  所以為了太子選後一事,朝中上下幾乎所有人都動了心思。


  地位高身份夠的直指後位,身份稍差些,或者當初不是太子親信一列的,便蠢蠢欲動想要替家中女兒親眷謀個妃位。


  但這都是諸位大臣私下的謀劃,皇帝一日不發話,眾人便不敢對外宣揚。


  所以陳皎都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直到她舅父聽到了風聲,找上門來打聽。


  恰好傍晚,陳皎舅父一同留下用膳。


  陳皎舅父將陳皎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問道:“你跟舅舅說一句實話,殿下如今可有心意的人沒有?”


  老侯爺正在喝酒,聞言嚇了一大跳,差點當場嗆住。永安侯和怡和郡主幾人也都面色不甚好看,彼此對視一眼,不明白為什麼對方忽然問這件事。


  陳皎也不由心中咯噔一聲,心想難不成她舅父火眼金睛,看穿了自己和太子的關系?!


  不至於吧,她舅父平時看起來也沒這麼機靈啊!


  陳皎按捺住心中惶惶,震驚道:“舅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舅父見永安侯府一家人反應這麼大,也被嚇了一大跳。他連忙打了個哈哈,沉吟片刻,緩緩道:“雲兒快到歲數了。”


  長安城中風氣大膽,給男子丟荷包丟花丟簪子的招數數不勝數,郎有情妾有意自是美事一樁,若是無意便揭過作罷。


  大長公主府和永安侯府主事的都是女人,相對於某些人家要開明許多。他們也支持女兒家有主見,謀求婚事,而不是像有的人家,認為女子要孝順恭良,一切全由父母做主。


  舅父問這話的意思,大概就是太子若是沒心上人,雲兒就要制造點偶遇這些的,看能不能搏一搏了。


  怡和郡主見女兒沒被識破,松了口氣,又皺眉道:“雲兒不過才十六歲,你急什麼!”


  雲兒是陳皎舅母娘家的女兒,陳皎偶爾也見過幾面,知道對方是個性格腼腆的姑娘。


  陳皎舅父也很委屈,自己被妻子逼著跑這一趟:“你道是什麼?她是個心裡有成算的,聽你舅母的意思,她似乎對陛下有些心思。”


  這簡直是太正常不過了,長安城中,對殿下有心思的人能排幾條街。長相好,出身高,溫潤如玉,誰不喜歡啊。


  舅父直白道:“現在長安城中,多少人都盯著陛下的後宮,想要往裡塞人。雲兒有青雲志,我們做長輩的自然也願意出力。”


  聽聞太子要選後的消息,永安侯府其他幾人的臉色便有些沉了下去。大家心知肚明這件事是真的,畢竟此前太子納妃或許是傳聞,但如今太子都稱帝了,縱使他和皎兒再情深,又怎麼可能一輩子不娶妻。


  舅父性格大大咧咧,也沒看出其他幾人的神情不對勁,便自顧自地說道:“我們都說你現在在殿下面前有了臉面,這種事問旁人也不如問你來得爽快。你跟舅父說句話,雲兒有沒有希望?”


  他和永安侯府關系也不錯,說起自己當時在妻子娘家的風光,還頗有些驕傲。


  怡和郡主他們都看向陳皎,緊緊盯著對方的神情。他們既希望女兒心死和陛下分開,又怕女兒傷心,心中更憤怒陛下不近人情,這麼快便要有了新人。


  然而陳皎聽見太子要廣開後宮的消息,倒也沒有如怡和郡主他們所想的憤怒失態。


  她轉了轉眼珠,神情若有所思,居然真的在思考舅父的問題。


  陳皎想了想,嘖了一聲,說:“我覺得有點懸。”


  這倒不是陳皎忽悠人。陛下日後要娶妻,肯定也是要從右相府這些高門中娶。陳皎舅母娘家身份不足,也不是太子黨沒有從龍之情,卻是有點懸了。


  更何況若是從前,陳皎可能還會懷疑謝仙卿的情誼,但兩人經歷了風風雨雨,陳皎現在有種莫名的自信。


  她覺得太子殿下那麼喜歡自己,一心一意要和她成婚,為了她都想過忍痛犧牲做零了,所以應該不會另外娶妻的。


  陳皎雙手揣袖,幹脆對舅父說:“殿下心裡有人了,而且還特別喜歡對方,您還是別費這個勁了。”


  沒錯,就是她!


  她就是太子殿下心中的白月光!!


  老侯爺他們都知道真相,聽到陳皎這句話,頓時對她投來無語凝噎的目光,險些被自家孫女這大言不慚的話噎住。


  舅父不知道內情,但也沒想過陳皎會忽悠自己的可能。


  他聽陳皎這麼一說,頓時也覺得沒戲了,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陳皎舅父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白來一趟。他無意掃了陳皎一眼,眼睛緩緩亮了起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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