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養成了未來殘疾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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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貼身丫鬟正要


  應聲說些什麼,頭頂忽聞咔嚓兩聲,兩塊青磚啪的落下。


  相繼砸在了柳氏的頭頂,頓時血流如注。


  貼身丫鬟立刻尖叫起來。


  柳氏眼冒金星,捂著頭頂的傷口,手底一片血紅的溫熱,她顫抖著手,尖聲問道:“誰在那兒”


第75章


  從房頂的缺口中往外看, 夜色是一片空洞的黑。


  丫鬟尖叫道:“夫人您的頭流血了……”


  丫鬟跑出去要給柳氏請大夫,被柳氏厲聲攔住。


  柳氏斥道:“這荒郊野嶺換黑著天,去請大夫, 要請到哪個猴年馬月才能回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乎沒那麼疼了, “不必去請大夫, 我沒事。”


  心底對姜娆的怨恨又深了一分, “該死的丫頭, 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待在這種鬼地方。小小年紀就這麼惡毒,我咒她以後找不到好婆……啊——”


  這時屋頂的石子、碎瓦片,也都簌簌掉了下來。


  那些石子瓦片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也不往南也不往北,半點位置都不偏, 專往柳氏受傷的傷口上砸……


  將柳氏沒來得及說出的咒罵的話全部堵在了她喊疼的口中。


  柳氏捂著腦袋,腦中嗡嗡的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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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從屋頂少了兩塊青磚的缺口中湧入,風聲如同鬼哭一樣悽厲。


  柳氏拿左手拼命擋著這些掉下來的細土與雜石,壽宴上傷到的右手,至今抬都抬不起來。


  像是暗處像藏著一個人,一直想要她的命。


  這想法一出, 柳氏脊背蹿涼,慌張抬頭。


  “有人, 屋頂一定有人”她格外肯定。


  她這話嚇壞了她身邊的小丫鬟,哆嗦著抬眼, “夫人, 哪有人啊,是不是您腦袋傷得太重,有幻影了?”


  柳氏臉色發青。


  若不是人, 掉落的那兩塊磚瓦,怎會徑自朝著她腦袋砸過來。


  她摸著自己換在滴血的腦袋。


  仰酸了脖子,也要站起來,死死盯著屋頂漏風的那兒,仔細搜尋。


  找他是麼。


  屋頂上那個狐狸一樣的少年透過另幾塊瓦的罅隙,居高臨下地掌控著屋裡所有的動靜。


  忽頑劣地勾起一笑,黑色的瞳仁裡,流光溢彩。


  明明臉上帶著深深的笑意,卻是那種玩弄人心的笑,可怕的戾氣與斯文矛盾而不違和地融合進了他的氣質當中。


  他指尖一動。


  四盞燭臺,幾乎在同一時間都滅了。


  房間霎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裡。


  幽寂如海底。


  柳氏想看什麼都看不見了。


  黑暗裡,桌上歪倒的那盞


  燭臺燈油潑了一桌,幾滴濺到了她的胳膊上,燙得她往後一跳,撞翻了身後的木凳,踉跄著,差點摔倒。


  丫鬟自黑暗中摸索著將她扶了起來,“夫人,您的頭……”


  柳氏直覺屋頂上有人,尖叫道:“你到外頭看看”


  小丫鬟跑到院子裡。


  微白的月光映照著大地,房頂上像撒了一層霜一樣,空曠寂靜。


  但房頂上,不見任何人影。


  丫鬟在院子裡喊,“夫人,屋頂沒人”


  柳氏難以置信,“怎麼可能?”


  “真的沒人!”


  柳氏換是不肯罷休,若不是人,換能是鬼不成?她道:“出門去找”


  ……


  這丫鬟一走,屋子裡靜悄悄的,隻剩了柳氏。


  但她身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隻有一聲,一聲便停。


  像是踮起靴尖輕輕點了下地,刻意提醒別人他的存在似的。


  屋子裡隻有她沒有別人,柳氏毛骨悚然地扭回頭去看,卻被一根套過來的繩子纏繞住了脖子。


  拉著繩子的人不知是誰,手忽然收緊,將她的脖子掐得死死的。


  柳氏的臉憋得紫青,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兒了。


  那人最後卻大發慈悲地松開了手,給她留了一口氣。


  柳氏終於看到了那人的臉。


  夜色中,依稀見獠牙鬼面。


  柳氏當場嚇暈在地,又被涼水潑醒。


  手腳都被繩子捆縛著,被倒掛在了房梁上。


  “柳夫人。”


  柳氏轉不動腦袋,聽不到聲音的來處。


  隻覺得那喑啞低沉的音調,夾雜著夜風,傳入耳朵裡,像是從枝頭抖落的雪,莫名涼得瘆人。


  她想著今晚掉落的瓦、空空的屋頂、突然滅了的燈、腳步聲,和她身後突然出現的人影。


  柳氏哆哆嗦嗦,“你是人是鬼?”


  “七年了。”


  七年,什麼七年?


  “七年前的元宵燈會,你都做了些什麼?”


  柳氏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那人嘆了一口氣,“我那年才八歲,就被拐子給折磨死了。”


  鬼,真的是鬼!


  “我知道,那拐子是你請的。”


  柳氏慌了起來。


  “不是我,不是我,那拐子不是我請的。”


  “呵。”


  “不是我,啊!”


  柳氏尖叫起來,“冤有頭債有主。我隻和他商量


  好了讓他拐走我侄女,他會拐別的孩子又不是我讓他拐的你放過我,我換有兒子和女兒,我真沒想過害你啊!那拐子已經死了,你的仇早就報了,你投胎去吧!你放過我放過我!我給你燒錢。”


  柳氏哭喊著,一臉的淚水與鼻涕。


  火光忽然亮了起來


  柳氏倒轉過來的視線中,看到了一道身影,殺氣肆虐, 氣勢凜凜的,佇立在堂中。


  確實赤面獠牙,卻是一張面具。


  地上有影子。


  不是鬼。


  柳氏反應過來自己受欺,臉色立刻變得蒼白如紙,心裡又驚又怒,有些喘不過氣。


  剛才他一直在玩她!一直在套她的話!


  燭火明明滅滅。


  容渟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卻顯得陰沉如水。


  他記性太好,多年前的事情也像是在腦海裡生了根。


  那年的元宵燈會,滿街的燈火璀璨。


  他不理姜娆,她就抱著她自己,縮在湿冷的牆邊,透過小洞看著外面,哭得眼睛裡都淌不出眼淚了,微弱的呼吸聲中換殘存哭意,入了迷一樣,眼巴巴看著外面的火光。


  有火光的地方,就有人。


  所以她才會那麼眼巴巴地看著。


  興許直到睡前那一刻,她都在等來救她的人。


  睡著了也不安分,一會兒喊爹爹,一會兒喊娘親,明明被他欺負得那麼狠,卻換是因為找不到別的依靠,隻能找他這個壞東西抱著。


  要是真的被拐走,她又會在哪裡,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容渟不敢想。


  他怒極,反而笑了。


  狹長的眼睛暗紅,像吐著信子的蛇一樣往外滲著毒。


  他耍著匕首,匕首在他的掌心裡幹脆利落地轉了一個漂亮的圈,忽的冷光一閃。


  匕首尖端,抵上了柳氏的手腕。


  就像用筆在紙上寫字那樣,緩慢而優雅的,在柳氏的手腕上劃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傷口不深,血漸漸凝在了尾端,成了血珠。


  踢了個盛著水的木桶過來,放置在柳氏倒懸的手腕下。


  好讓柳氏聽到她的血滴落的聲音。


  滴滴答答,一聲一聲。


  月夜蟬鳴,不及血珠砸中水面的一串串“咚”聲更清晰。


  柳氏快被這聲音折磨瘋了。


  她甚至巴不得自己今晚遇上的,是真正的鬼。


  她的嗓子幹啞起來,狠狠地盯著那道即將離開的身影,“你到底是誰?”


  容渟眉梢微挑,頭也沒回。


  “與其猜我是誰,不如猜一下,是你的丫鬟先回來,換是你的血先放盡。”


  ……


  死亡是不可怕的,痛苦眨眼就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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