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蓮西手臂被卡住,疼得她眼眶紅了起來,她這輩子沒這麼委屈過。
謝棧一把拉開門,靠在門上,冷冷地問道:“你有什麼事?”
就衝著網絡上的那些事兒,他就已經停止了跟杜家有任何來往了。
她抱著手臂,淚水順著她臉頰滑落,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男人卻冷若冰霜,硬得如塊石頭,“說話。”
杜蓮西捏了下拳頭,“我就問你幾個問題。”
“問。”他拿下煙,懶散地把玩著。杜蓮西有些貪婪地看著他,許久,她才出聲:“皇太後的角色,是不是你給周沫的?”
“是。”
杜蓮西臉白了幾分。
“紫茜那角色你拿走,是因為我,還是因為周沫?”
謝棧抬頭,狹長的眼眸帶著冷漠,他眯著眼:“什麼理由因為你啊?”
杜蓮西白著臉看他,身體微微發抖。他一直都挺冷漠的,她知道,之前約他吃飯以為約成功了,誰知道那天晚上他見的卻是她的父親,有事兒跟她父親談,後來,她再約他。
就一直都約不上了。
她捏著拳頭冷靜下來:“那為什麼因為周沫?”
謝棧擰眉。
沒有回答,他有點兒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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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蓮西死死地盯著他。
許久。
男人抬起頭,看著她,“因為她是我老婆。”
“你說什麼???”杜蓮西尖細的嗓音劃破走廊。
第22章
刷地一下,走廊上的房門開了幾扇,房客探頭出來。杜蓮西反射性地掩住自己的臉,後退了幾步,看著謝棧。
門卻砰——地一聲,在她面前關上。
男人冷如冰塊的側臉,留在了杜蓮西的腦海裡。
“怎麼回事?”
“怎麼了?”
一些細碎的討論聲傳來,全落在杜蓮西的耳朵裡。杜蓮西進退兩難,隻能低著頭,掩著臉,匆匆地推開了逃生樓梯,走了下去。
有人在後面說:“剛剛那個人好眼熟啊,是誰啊?”
“好像是某個演員?”
“獻身失敗所以逃跑嗎?”
杜蓮西進了逃生樓梯,還能聽到他們的討論,她慘白著臉,扶著樓梯一路往下。
*
周沫看劇本看到凌晨一點多,一邊練著瑜伽操一邊看,還做了下平板支撐。快兩點她才睡著。
早上不到七點,成英電話就來催。周沫頂著一頭亂發坐起來,接了電話迷迷煳煳地進了浴室洗漱。
八點左右,成英拿了早餐進來,她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問道:“昨晚蕭老師帶的飯好不好吃?”
周沫扎起頭發,頓了下,說:“好吃。”
那飯她根本沒吃到。成英癱坐在沙發上,拿過抱枕說:“這家店的燒鵝不錯。”
周沫喝豆漿吃包子,含煳點頭:“嗯。”
“你吃嗎?”周沫指著另外兩個包子,成英搖頭:“我吃過了。”
她看了眼手表,“快點哦。”
周沫唔唔兩聲,清理掉桌子上的早餐。
隨後兩個人出門,影視城的早上有點涼,酒店臺階上的黑色墨水已經被清理掉了。到了片場,打了招呼,周沫就進了化妝室裡。
一大早的化妝室亂糟糟地,忙得透不過氣來,周沫乖乖排隊等著上妝。
快到九點多,周沫才上好妝,今日片場的人尤為忙碌,周沫的這套紫色裙子沒有像之前那麼受人矚目。
她提著裙子,來到現場。
杜蓮西跟蕭禛正在對戲。書房裡,一身黑色龍紋袍的男人手卷著書在看,飾演珠玉的杜蓮西站在書桌旁,收拾男人剛才弄亂的書桌,敞開的窗戶陽光透了進去,給端重的書房帶去了些許的朝氣。
飾演胤禛的蕭禛挪開了書,墨黑的眼眸落在那收拾桌子的女人身上。他冷靜而自持
卻控制不了自己的目光。
這是中間感情戲的一場。他想要她,可是她不願意
他說他可以不碰她,但是她得當他的奴婢當到死。
嘖嘖。
這部劇可以,周沫都看得感動了。周圍沒有一點聲音,全看著他們,鏡頭在杜蓮西抬起頭,往蕭禛那兒走去
“卡!”
隨著這一聲,所有人放松下來。蕭禛放下書本,起身,往這邊看來,看到周沫支著下巴看著。
她這裙子,露著肩頭,發呆的樣子,勾著的眼角有點呆。
蕭禛無聲地笑了下,跟著助理去補妝。
場務過來跟周沫說準備一下,下場是她的。周沫點頭,她整理了下裙子,突地,從杜蓮西那頭傳來了吼聲,哗啦一聲,在片場引起了騷動,周沫順著看過去,杜蓮西的助理低著頭在哭。
腳下散亂著杯子碎片,還有兩三個口紅,一地的水跡。杜蓮西穿著戲服,神情不耐。
全場安靜了幾秒。
場務趕緊跑了過去,低聲安撫杜蓮西。
成英落座在周沫的身側,說:“發脾氣呢?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周沫聳聳肩。
陳副導幫著收拾一些道具,有些無奈地說:“早上蓮西的脾氣很差,好在入了鏡頭還端得住,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了。”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啊?”
“謝總嗎?”
幾個小丫頭片子在後面偷偷地討論,陳副導轉頭瞪她們一眼,她們立即息聲。
陳副導拿著道具走了,幾個小丫頭片子又開始討論了。
“應該是,昨晚有人看到杜蓮西去找謝總,謝總住在那皇宮酒店裡,那裡好貴的。”
“據說她很早就回來了?沒過夜吶?”
“謝總不行?”
聽到這裡,周沫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謝棧不行?不是吧。成英看周沫笑,一把捂住她嘴巴:“好了,有那麼好笑嗎?”
說著,她自己也笑了。
這些丫頭片子夠好玩。
“謝總長那麼帥,會不行嗎?那天我去拿修改的劇本,看到他站在窗邊打電話,掐著腰,腰身有肌肉好嗎”
“那就是杜姐不合他口味?”
“哎,謝總來了。”身後的丫頭片子說著說著驚呼了一聲,紛紛息了聲。
周沫跟著轉頭。
謝棧偏頭正跟於權說話,一邊說一邊往辦公室走去。制片人立即放下手頭的事兒,笑著跑過去打招呼。
這一片的人都下意識地安靜下來,有些人暗搓搓地看向杜蓮西。杜蓮西看著那男人,強忍著紅眼。
謝棧一眼都沒看這邊,他接過於權遞來的文件,被簇擁進了辦公室。
制片人帶著幾許討好,也跟著進去。
辦公室門關上。
場務回頭,喊道:“周沫”
周沫反應過來,“哎,來了。”
她看了眼那辦公室門,起身,拉拉裙子,往鏡頭前走去。這一場戲是四爺帶著假扮成奴才的珠玉出來見客,碰見了跟四爺有一/夜/承/恩的紫茜,紫茜挑釁,且傷害珠玉。
後被四爺掐住了脖子。
因為杜蓮西下午還有事兒,所以有她的戲份先排了。
這也是周沫跟杜蓮西唯一的一場對手戲。
*
場景,道具,全準備好了。
周沫站在包廂裡,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指尖壓著桌子。幾秒後,她抬起頭,她是紫茜,一樣也是穿越者,她長得貌美,傾城又性感,她本以為她可以跟小說裡的那些穿越者一樣,能在這歷史長河留下蹤跡,她既受著養恩成為白/蓮/教的女兒,又不受控制地愛上了那一夜壓制她的男人。
她知道他叫胤禛,他是未來的皇帝。
她想要他的心。
板子打上,周沫抬高下巴,勾著的眼角含著風情,她纖纖玉指,拉開了包廂門,腳踩了出去。
一個轉身,看著那樓梯拐角上來的兩個人。
男人穿著黑色龍袍,腰系著香囊玉佩,手背在身後。一細弱的身影跟在他身後,低眉順眼,青色衣袍沒法把她那身子的羸弱遮掩住。
男人腳步放慢,在等他身後的侍從。
紫茜緊盯著他,緩步過去,並且嬌脆的嗓音揚起,喊了聲:“四爺。”
男人斂眼冷漠看過來,他身後的女侍從也跟著抬頭,那是一張好看但寡淡的臉。紫茜恨意從心中升起,妒忌攪著她的五髒六腑,她走近了,掩嘴笑了聲,眉眼勾著:“四爺好久不見吶。”
男人並不語,他冷冷地,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紫茜拳頭捏緊,她面色不變,“九爺早在裡頭等你了,四爺請。”
她推開了旁邊的一扇門。男人挪開視線,踩入了那門檻,他身後的女侍從抬眼匆匆地看紫茜一眼。女人的四目相對,第六感極強,周沫正準備下一步的對話,杜蓮西的眼眸卻閃了下,帶出了妒忌的情緒。
導演勐地喊了一聲 “卡!!”
“杜蓮西,你的表情不對啊,你是珠玉啊,你不能表現出來啊。”
“都反了。”
林導語氣有點煩躁,因為方才氣氛特別好,周沫將氣場帶起來了,而蕭禛接戲也接得很對。
全敗在杜蓮西這裡。
杜蓮西手捏著欄杆,臉色冷了冷,她說:“導演,再來不就行了嗎?”
她看到周沫就控制不了。
林導一時有些無語。
他擺手:“再來。”
周沫挑挑眉頭,行吧,再來。
蕭禛摩擦著玉扳指,帶著杜蓮西下樓,走之前,提醒周沫:“你踩到裙擺了,小心點。”
周沫低頭一看,果然,踩著了。她低頭,趕緊提了起來,回身,準備進包廂。目光卻一掃,對上了謝棧狹長的眼眸。
謝棧靠在斜對面的門上,咬著煙,眯著眼看她。
周沫頓了頓,挪開視線,拐進包廂裡。
隨著導演的一聲開始,板子打上。周沫穿著紫色裙子,勾著眉眼,含著笑意,轉了出來。
舉手投足,全是風情跟性感。
戲份往前走,周沫來到杜蓮西的身側,纖纖玉手壓在欄杆上,低著頭,眼眸閃著不甘,妒忌。她勾著唇角,小聲地說:“珠玉是嗎?你知道他在我床上是什麼樣子嗎?”
杜蓮西眼眸一縮。
周沫笑了聲,想再說話。
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直接掐住了周沫的脖子。蕭禛冷著臉看她:“你不想活了?”
周沫死死地看著蕭禛的臉,半響,她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活?”
她笑得很大聲,也很好聽。彷佛隻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眉眼裡卻帶著恨意,絕望。
“我想活啊!四爺你給不給啊?哈哈哈哈哈”她笑得淚水都出來了,美人落淚,像是一幅畫。
跟前的男人,手指卻勐地狠狠一縮。蕭禛的眼眸裡,是她笑得猖狂的臉,深深地佔了他的心髒。
但蕭禛神情不變,他隻是冷漠地看她。
直到。
杜蓮西伸手:“四爺。”
男人松手,周沫被甩到地上去。
林導在鏡頭後面,包括現場的工作人員,全看入了神。陳副導小聲地說:“這周沫可以啊。”
林導:“是,她把氣氛帶動了,還控制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