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整理著袖子,兩個人出了門。成英打電話叫代駕,兩個人靠在門邊,看著外頭稀裡哗啦的雨水。
入秋了。
還這麼多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
謝棧發微信來:“在哪?”
周沫看一眼,沒回。
電話繼而打過來,周沫翻個白眼,接起來:“喂。”
“在哪?”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
周沫看著對面的led燈,說:“在浮海泰國餐廳。”
“我正好在這附近,我去接你。”謝棧拿下唇角的煙,啟動車子。周沫愣了下,“不用,我上成英的車了。”
“是麼?”
說完,那頭就掛了電話。
周沫立即推成英:“你代駕呢?來了沒?”
成英一直偷聽周沫聊天,她站直身子,道:“沒呢,還等會,代駕過來也要時間。”
說著說著,她眼眸往臺階下掃。
周沫順著她也往下掃,黑色的悍馬停在臺階下,駕駛位上,男人手肘搭在車窗上,挑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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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後,謝棧下車,提著西裝外套上臺階,西裝外套抖了下,擋在周沫的頭:“上車。”
周沫心跳了下。
很洶湧的那種,她看一眼成英。
成英微笑擺手。
一副快走的神情。
周沫:“你到家發個信息。”
“知道了。”
謝棧就牽著周沫的手下臺階,頭頂擋著西裝外套,淡淡的煙草味撲面而來,還有些許的暖香。
雨水朦朧朧的,周沫看著兩個人交握的手,一時有點恍惚。
副駕駛車門打開,周沫坐了上去,謝棧拿走她頭頂的外套,扔到後座。隨後他回了駕駛位,啟動車子。
黑色悍馬駛入大路,因車型的原因,視野也變高了。車裡有暖氣,驅走了從外面帶來的寒意。
周沫從窗戶反射看到謝棧。
男人冷峻的側臉,領帶已經解開了,領口敞開。
車裡一時有些安靜。
過了會兒,謝棧揉著唇角問:“今晚在騰海吃飯?”
騰海就是方才周沫吃飯的那個粵菜餐廳,周沫靠著椅背,懶懶地回答:“嗯。”
“幾點去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車裡響起。
周沫來了點兒精神,她面不改色地回道:“七點半吧。”
實際她六點就到了。
謝棧:“巧了,我今晚也在那裡吃飯,沒見到我?”
“沒耶。”要解釋嗎?不聽,不想聽。
謝棧嗯了一聲,沒再問。
也沒解釋。
周沫眯了下眼,回頭看他。
男人骨節分明的指尖壓著薄唇,外頭燈光從他臉上劃過,他的臉似是割開了兩面,有些性感。
有些說不上來的邪氣。
周沫撇開視線。
渣男。
“爺爺想見你。”一句話,車子不停,一路回到別墅。周沫本該抗議,但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成英今晚說的話,她像是孤魂
孤魂今晚想見見爺爺。
悍馬在大門口停下,周沫偏頭一看,就看到謝老爺子站在花瓶前面,跟周姨正在說話。
謝老爺子那身影,令周沫感到溫暖,她弄開門把,下車,飛快地跑上臺階,抱住了謝老爺子的手臂,撒嬌地喊道:“爺爺!!”
“哎喲,沫沫,回來啦?”謝老爺子趕緊扶住周沫的手臂,笑著摸摸她的頭,“你來幫爺爺看看,這花插得怎麼樣?”
周沫轉頭看去。
emmmm
不怎麼樣。
謝棧彎腰拿起煙,回頭看著他們,站在那花瓶前,討論著。
他目光落在周沫身上,深深的。
陪著謝老爺子欣賞了下他插的花,周沫就困了,她明天要飛北方的影視城,《皇太後》要舉行開機儀式,她打著哈欠,說:“爺爺我先去睡了。”
“好好,去吧,彭慧,帶她上去。”謝老爺子看謝棧一眼,謝棧叼著煙,翻著手頭的文件。
周沫擺手:“不用,我自己上去,又不是不認識路。”
說著。
她擦擦眼角的淚水上樓,周姨卻還是跟著,她說:“少奶奶,你小心點。”
周沫一個踉跄,差點滾下樓梯。
周姨趕緊扶住她,周沫驚疑不定地看著周姨:“叫我周沫,周姨,我謝謝你了。”
周姨微微一笑,並不應。
周沫騰騰騰上樓,到了二樓要拐上三樓時,周姨拉住周沫的手說:“少奶奶,你的房間在二樓。”
“二樓?”
二樓哪兒還有房間啊?
一個主臥室,一個次臥室,一個謝棧的,一個謝老爺
周姨推開了謝棧的房門。
周沫呆了兩秒:“我不!!我”
“四樓房間已經上鎖了,三樓的也沒有鑰匙”周姨微笑著說。
“爺爺!”周沫驚恐地轉頭,衝樓下喊道。
“爺爺,我的房間。”
謝老爺子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沫沫早點兒睡吧,不是說明天要去影視城嗎?謝棧讓他睡客廳沙發”
周沫:“”
為了讓我睡謝棧的房間,你們夠狠。
一回頭,周姨已經抱了一床被子出來,放在二樓客廳的沙發上,還衝周沫微笑。
周沫默默地看了眼那被子,一句話不吭,進了謝棧的房間,她是不會心軟的,他睡沙發就睡沙發。而且這個時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明天又要一早起來,周沫不做掙扎了。
謝棧的房間很大,色調比較簡單。
她沒進來過,但是嶄新的,色調差不多的梳妝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落地鏡跟梳妝臺一個顏色,顯然都是剛買的,身後,周姨拉開了衣櫃,對周沫說:“少奶奶,你的衣服都在這兒。”
周沫回頭去了衣帽間,一看。
好幾個櫃子裡全是女人的衣服,吊牌都沒有拆。
鞋子,襪子,帽子全都有。
周姨拿了一套睡衣給周沫,周沫看著,許久,問道:“我之前的衣服呢?”
“都在呢。”
“我穿之前的就好。”周沫伸手去翻,周姨隻得拿出原來的睡衣給周沫,周沫很困了,加上明天要起早,她沒再糾結,拿著睡衣就進了浴室裡去洗。
浴室裡。
什麼都配成一對了。
藍色的牙刷,粉色的牙刷
藍色的毛巾,粉色的毛巾
周沫呼了一口氣,打開淋浴,洗澡。
水聲哗啦啦的,她衝刷掉身上的疲憊感,換上了睡衣,赤腳踩了出去,謝棧房間裡鋪了地毯,很軟。
房間裡,周姨已經出去了,她帶上了門。碩大的房間裡,隻有周沫一個人了,周沫擦著頭發,看著那張大床,回頭,將門上鎖,隨後回到裡頭,坐在床上,打個哈欠。
她拿出手機翻看。
成英一個小時前給她發了微信:“到了。”
周沫回她:“好。”
回完後,周沫翻著微博,隨便看看。後躺在床上,床上估計打掃過,有股淡淡的檀香味,跟謝棧身上偶爾的味道有點相似,周沫知道,這種香大多是手工制的,品種好的一般挺貴的。
有安神的效果。
床頭櫃上,現下就燃著。
周沫側過身子,看著。在那繚繚的氣霧中,睡著了。
夜深。
連接客廳的陽臺門打開,謝棧在陽臺掐滅了煙,後回身,拉開陽臺門,走了進去。
床榻上。
女人穿著睡裙,長腿露了一半在外面。他落坐在床邊,手撐在她頭頂,低著頭看她。
好一會兒。
謝棧低頭,親她的額頭,順著往下親,親鼻子,最後,要觸上嘴唇時。
周沫嗓音很低,說了句什麼。
謝棧頓了頓,頭往下再低了些,床頭櫃上的暖色燈打在謝棧的臉上,他領口敞著,在黑夜中,幾許性感。
周沫又說了句。
他耳朵貼在她的唇上,女人低低的嗓音傳了出來:“狗男人,請你滾去出軌。”
謝棧:“”
第36章
周沫做了一個夢,這個夢,讓她不敢回想。夢裡,裙子撩起,溫熱的氣息無處可躲,緊緊地囚住她。
她睡覺喜歡穿睡裙,可是從來沒有夢到過什麼,這是第一次,也是令她蒙圈的一次。
早上醒來,連接陽臺的落地窗一大片金黃色灑落進來,灰色地毯有光在跳躍。周沫單手遮著額頭,暖和的被子滑落在腰間,裙子也跟著被子卷到腰間,一條細白長腿搭在床沿。
她打個哈欠,臉還紅著,因為夢裡的男人,就是謝棧。
她想都想不通,這狗男人怎麼會進她的夢裡。不過也沒時間糾結了,拉好了睡裙,她下了床,往浴室走去。
在她看不見的腿背,有著些許的紅印,吻痕。
十來分鍾後,周沫洗漱好,在衣櫃裡選了她原先的一套闊腿套裝穿上,褲腿放下,遮住了明顯的紅印。
她隨便抓了抓頭發,扎個啾啾,出了房門。
下樓梯要路過客廳。
周沫往客廳掃一眼。客廳裡沒人,長條寬大的沙發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枕頭放在被子上,茶幾上放著開著的筆記本電腦,黑色手機也放在筆記本電腦旁。
旁邊還有幾份文件,有點凌亂地放著。
客廳附帶的洗手間,門刷地打開,謝棧一身水汽從裡頭出來,襯衫隻扣了下邊的幾個,衣擺垂著,沒有扎進褲頭裡,他偏著頭正在擦頭發
四目相對,無法避免地看到男人的胸膛跟鎖骨,周沫想起那個夢,身子僵了僵,挪開視線,她這一挪視線一轉頭,雪白的脖子就像送到了野獸的面前,昨夜那觸感似是襲上唇舌。
謝棧扔下毛巾,三兩步上前。
周沫腳沒踩上臺階,腰部就被男人一摟,緊接著身子轉了過去,她反射性地掙扎。
下一秒。
身子被他舉著抵著在牆壁上,謝棧偏頭,吻住她的嘴唇。
騰空讓周沫驚慌,反射地抓著他的襯衫,腿蹬著,咬他的唇舌。謝棧呼吸微重,他貼著她的唇,眼眸帶著些許的邪氣:“怕嗎?怕就盤著我的腰。”
“盤你妹!”
周姨看了眼鍾表,踩腳上樓,想去叫周沫。卻在一樓拐角處,停了腳步。二樓樓梯口,謝棧抵著周沫的額頭不知在說什麼,他襯衫有些凌亂,周沫手抓著他肩膀上的襯衫,腿一直蹬著。
兩個人很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