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說著,他擰了鎖,又說,“想跑,你也跑不掉。”
說完,後座門擰開。周沫下了車,謝棧緊跟著下,周沫從包裡拿出口罩,戴上。
謝棧理了下襯衫袖子,抬手要牽她,見她捂得嚴嚴實實,隻剩下一雙眼睛,他頓了頓。
拉著她的手腕,將人往他那兒扯了些。
周沫措手不及,踉跄兩下。他彎腰,從副駕駛扯了一件西裝外套抖開了,壓著周沫的肩膀給她披上。
周沫想掙扎。
後想了下,算了,她伸手拉緊了外套。
外面很冷。
而且她身上這裙子就不是冬天能穿的。
海市本就是個一線城市,白天黑夜自有另外的樣貌。周沫低著頭,謝棧拉著她的手腕進大堂,兩個人一前一後,他僅穿著黑色襯衫,腕表也是黑色的,加上冷峻的面容。
挺吸引人的,但他沒心思去管其他的,他偏頭看著身高不如他的周沫,裙擺貼著細白的長腿。
身形高挑。
高跟鞋踩得很穩,他目光落在她腳裸處
手掌下意識地握緊。
周沫因他這動作,抬頭看他一眼。兩個人視線一撞,周沫轉回了視線,進了電梯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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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棧還牽著她,他手插在褲袋裡,喉結動了動,說:“我們是不是沒有這麼平和地出來吃過飯?”
周沫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男人側臉緊繃著,問這個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想起那亂七八糟的書,的經歷。周沫應了聲:“是。”
兩個人都是在鬧,出去吃飯她也在鬧。還有一次秦薇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她就大腦特鬧。
笑話特別多。
謝棧喉結又動了動,問了後聽到回答也沒再問。隻是握緊了她的手腕,電梯到達頂樓。
一整層樓都是一個餐廳,此時餐廳裡人很多。位置上三三兩兩都是小情侶,偶爾也有一家人出來吃,服務員過來領著他們兩個人過去,靠窗,盆栽多的角落。兩個位置,面對面。
謝棧看到位置,擰了下眉,偏頭看那服務員:“沒有兩個人能坐一起的位置嗎?”
那服務員愣了下。有點兒訕訕,“不好意思,謝先生,您看,都沒”
周沫甩開謝棧的手,直接落座。
謝棧手一空,他眯著眼,低頭看周沫一眼。
周沫對服務員說:“我點餐,謝謝。”
服務員大松一口氣,點著餐桌上的二維碼說:“這裡掃,掃了直接點單就可以了,謝謝。”
說完,就急忙跑了。謝棧指尖抵了下桌子,拉開,坐下,身子往後靠,眯著眼看周沫。
他說:“不吃甜。”
周沫看著公眾號裡的菜單,點了一堆甜的。然後直接付款。
謝棧:“”
他說:“你脾氣見長。”
周沫往後靠,跟著他一樣的姿勢。他看著笑了笑,支著側臉,就這樣看著她。周沫呼了一口氣,說:“我們現在不一樣了對嗎?”
謝棧點頭:“是。”
他看清楚了很多事情,也很開心有了記憶。更開心,她還在。兩個人能重新開始。
周沫點了下桌子,道:“既然都不一樣了,我想重新開始,如今,我有父有母有事業,有家”
“我跟你的那筆爛賬,就讓它翻頁吧,現在,遺憾的痛苦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們好聚好散,你們謝家的財產,我也一分都不要,絕對不會跟之前那樣,惦記著。如何?”
她越說,謝棧眼眸越來越冷。他冷笑:“如何?”
“如何?”
“你不懂啊?”他身子往前傾,一把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揣著,“你歇斯底裡的時候我都沒跟你離婚,如今,會跟你離婚嗎?你是不是當影後當傻了?”
男人離得近,他眼眸裡帶著冷意,還有戾氣。周沫咬牙,“你才傻。”
謝棧勾唇,偏頭笑了笑,後低了低頭,又抬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吻,說:“很多誤會,我會跟你解釋清楚,讓你誤會,是我的不對,你不知道那會兒我”
那會兒。
你走了。
我也瘋了。
那個時候,爺爺也不在了。
周全吃掉了他名下所有的財產,他站在辦公室裡,看著周全進來。那個時候的周全,兩鬢白發,氣勢洶洶。兩個人就著一面玻璃對視,周全眼裡全是恨意。他拿著鋼筆,籤下了所有財產的讓渡書。
“你什麼?”周沫想著聽下去,但服務員來送餐了。
四個餐食,全是甜食。
謝棧支著下巴,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焦糖布丁給她。
周沫說:“你自己吃,你該學會吃甜食了。”
爺爺那麼愛吃甜食,我那麼愛吃甜食。曾經為了遷就你,都不敢吃。
謝棧:“不吃。”
他放下勺子。周沫自己低頭吃,她看著黃通通的布丁,好久,又抬頭,問道:“你要怎麼才會答應離婚?”
謝棧擰眉,臉沉了沉,“怎麼?還惦記著?我說不離。”
“我出軌呢?”
“你敢!”謝棧冷著臉,如若不是在外面,真的弄死她。
其實周沫也是說說而已。她放下勺子,往後靠,看著窗外,她的手邊放著那個天價的包包。
黑色的,稱她的裙子。
她伸手,壓著那包包,說:“我今晚去參加了名媛聚會。”
“嗯。”他應。
周沫慢條斯理地說:“其實,我覺得沒什麼意思,不如我當影後的時候爽。”
這會兒,謝棧沒應。他隻看著她。
如若當初是這個她。兩個人絕對不會走到那樣的地步。
周沫說:“其實,秦茴也就長那樣,沒什麼特別的。”
謝棧嗤笑了一聲,“她一直都很醜。”
周沫:“”
過了會兒,周沫說:“如果能回精彩。”
謝棧冷笑:“那不行,那裡沒有我。”
周沫:“就是因為沒有你,才想要回。”
謝棧:“”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200個紅包。後續慢慢地會開始甜。還有很多細節後續鋪開,等周沫再想清楚一些,她就會發現現在她真的什麼都有了。她會更珍惜現在的生活。一家人,圓圓滿滿最重要。自然就不會那麼去執著於愛一個男人。因為之前兩種經歷,所以現在周沫並不會真的沉溺於這個名媛生活。但是如果她沒有精彩那本書的經歷,她直接從許你過來,那麼突然之間給了她這些身份,那麼她一定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沉溺奢華,更加迷失自我。我寫的不好,隻能從作話裡表達。不好意思,哎。
第75章
當有了記憶,周沫才知道當影後的自己有多瀟灑,最重要能把控自己的人生,每一天都是為自己而活。她在短暫地經歷過那個富二代的動心後,卻能立即抽身離開愛情這個旋渦。
全都賴於她有能力掌控自己的人生,勇於對會為自己找麻煩的愛情說不。
但是,在《許你》裡面,她無能為力,愛謝棧愛得完全沒有自我,她不單不能獨立,還用糟糕的自己給別人帶來麻煩,比如謝老爺子,比如謝棧毀掉謝棧的仕途。
後期又因為偏執,讓大家都不愉快。那種深陷旋渦,一顆心掛在別人身上,沒法自己把控的無力感。
周沫現在一想起來就怕。因為她瀟灑過,自信過,深知瀟灑,自信,獨立有多麼漂亮。
而如今,記憶回來,性格融合。她還是向往影後那樣的生活,而多少有些怕自己再變成《許你》的自己。
歇斯底裡,瘋狂偏執,無法控制內心。
所以,她才會自私地想著離婚。
桌子上的甜點有些發涼,周沫收回了看著窗外的視線,拿著勺子,低頭吃了口焦糖布丁。
她拿起手機,問謝棧:“想吃什麼?我請你。”
謝棧一直看著她,懶洋洋地湊近,說:“想吃你。”
周沫勺子想懟他臉上,她偏頭,在上面點了好幾個他喜歡的菜,放下手機,問了他一句:“你不怕嗎?”
謝棧指尖點著桌子,嗓音低沉,“怕什麼?”
“我還跟許你一樣,歇斯底裡,偏執,瘋狂。”讓大家都不好過,謝棧眯眼,看著服務員送上來他愛吃的兩樣,他挑眉,散漫地說:“我怕什麼?沒怕過,再差你我都經歷過了。”
他勾了下唇,“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
周沫不想說話了。她說:“隨便點。”
“是麼?”他拿起筷子,低頭吃。
周沫勺子攪動著布丁,說:“我還有很多沒想起來。”
很多細節,怎麼想都想不起來。謝棧沒應,他心想,想不起來才好,他才能慢慢地跟她解釋。
他們從來沒有一次真正有效的溝通。
他們永遠都在歇斯底裡,都在折磨對方。
周沫的手機一直響,來電是周全,陳素緣,輪流響著。響得謝棧不耐煩,他筷子放下,往後靠,抬著下巴:“接,讓我跟嶽父好好聊幾句。”
周沫瞪他一眼,找到陳素緣的電話撥打過去。
陳素緣那頭很小心:“沫沫?”
“媽,我準備回去了。”周沫聽到陳素緣的聲音,語氣更軟了些,她笑著道。陳素緣遲疑了下,說:“我跟你爸就在餐廳樓下,你下來了,我們一起回家”
周沫立即扭頭看向窗戶看樓下。可惜樓層太高,什麼都看不到。謝棧偏頭跟著看了眼樓下。
周沫低聲道:“你們上來吃嗎?這裡的東西還不錯。”
“不了,沫沫,下來吧。”陳素緣小聲地說,還有點兒哀求。周沫聽得出陳素緣的害怕。
她心想,幸好母親沒有記起什麼。否則按陳素緣這個性格,可能會直接瘋掉。
周沫知道自己走了後,陳素緣的身體一況日下,十分不好。她拿起小包,手機,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謝棧臉色微沉,“周全在樓下?”
周沫嗯了聲,“你什麼表情?”
謝棧呵一聲,起身,“我哪兒敢有什麼表情,他是我嶽父。”
說完,他上前攬住周沫的腰,周沫擰了下眉,倒是沒掙,因為掙了他會變本加厲,還是沒有記憶的那個謝棧比較可愛一點兒
電梯一路下樓。餐廳門口本不能停車的,但是周全的黑色奔馳就停在門口,黑色奔馳安靜地停著。車窗搖下,周全看了過來,周沫的腰被謝棧勒了一下,高跟鞋懸了下。
勐地站定在原地。
寒風吹過,氣氛似是凍結了似。
她偏頭看了眼身側的男人。
謝棧狹長的眼眸深黑一片,漫不經心中帶著幾許的戾氣。跟周全正對視,周沫動了下腰,正想說話。
謝棧突地勾唇一笑,喊了聲:“嶽父,辛苦了。”
一口水往回嗆,周沫咳了起來。周全一句話不吭,推開車門下來,隻說:“沫沫,回家了。”
他開了後座的車門。
副駕駛上,陳素緣扭著衣擺,轉頭看著。
周沫快步下臺階,謝棧倒是沒跟著,他松開手,戴著腕表的手虛虛地插入口袋。站在臺階上,看著周全護著周沫上車。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周全回頭看他一眼。
謝棧勾著唇,笑不達眼底:“嶽父慢走。”
周全收回視線,坐進駕駛位。
車窗搖上。
窗戶鏡面印著謝棧修長的身影,慢慢滑開。車子疾馳而去,進入大路。車裡有一瞬間的安靜。
周全似是有些生氣。他一聲不吭。陳素緣扭著手,遲疑了下,問周沫:“沫沫,今晚聚會好玩嗎?”
聚會兩個字,讓周全抬起頭,從內視鏡裡看她一眼。
周沫衝周全微笑,周全眼眸隱忍了些,似不忍苛責她,後挪開了視線,車子四平八穩地開著。
周沫靠前,手扒在椅背上,說:“媽,我覺得還行吧,但也沒那麼好玩。”
一聚會下來,沒發現哪個人值得交的,全都帶著目的刺探,應付得很累。陳素緣頓了頓,想說點兒什麼。
周全卻說:“都是年輕人,你放開心跟她們玩,能玩得好的,缺錢缺包缺衣服就說,在外你就是周家的門面,明天我讓老師給你加課”
周沫震了下:“不我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