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客氣。”張先生笑著喝了口茶:“蓁蓁算是我半個徒弟,俊傑這孩子也不錯,我一個人住平時也挺悶得慌,就盼著他倆能多過來熱鬧熱鬧呢。”
郗俊傑趁機把罐子端了出來:“先生,給您燉了佛跳牆,是先吃一碗還是放爐子上熱著。”
“吃一碗吧。”張仁澤挽了挽袖子:“我早飯都沒吃好,就等著你這佛跳牆呢。”
郗老太太和凌秀藍見國醫聖手率真的性子,也放松了不少。郗俊傑撥開荷葉,香味也隨之散發出來,張仁澤眼睛頓時就亮了:“這可比我當年在大國飯店吃的還香。”
“那當然,俊傑放的料可足了呢。”蓁蓁直接抱來五個碗:“先生你一個人住吃不了該浪費了,我們都陪你吃點,省的你一個人吃不好意思。”
“饞就饞唄,還找借口。”張仁澤用手指在蓁蓁的腦門上敲了一下,等接過碗來喝一口湯後,張仁澤立馬就後悔了:“其實我一個人吃也挺好意思的。”
蓁蓁立馬夾起一塊鹿筋咬了一口:“我都吃了,你可不能要回去了。”
兩人開著玩笑,氣氛頓時活躍不少,等一人吃完一碗後,身上都熱乎起來了。
張先生洗了手,請郗老太太坐在桌上,將手搭在她手腕上。原本老太太也沒什麼大病,隻是上了年紀總是這裡那裡的不舒服,凌秀藍把老太太以前的藥方子都帶來了放在一邊,給張先生做參考。
摸完了脈,張仁澤喝了口茶:“其實老姐姐身子骨不錯,身上的小毛病也都不嚴重,不過我看這幾個方子上的日子,你這半年就沒怎麼斷過藥,反而吃的有些虛火旺了。要是依我看,索性把藥方子停了,我給你開幾個食補方子回去照著吃,等一個月後你再過來,我再給你瞧。”張先生把脈案寫下來遞給蓁蓁:“考考你,你給寫幾個食補方子。”
蓁蓁這半年都被練出來了,看完脈案,刷刷刷寫了十來個食補方子出來,張先生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這半年你沒白努力,本事也學的挺快,所以你是不是該把學費付了?”
蓁蓁一臉懵逼:“啥?”
張先生一臉正直地嘆了口氣:“你看咱倆這麼熟我也不好意思問你要錢。不如這樣……”他指著郗俊傑,笑的十分開心:“就讓他做飯抵債吧。”
第98章
看著蓁蓁一臉發懵的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張仁澤轉頭問郗俊傑:“你願不願意替她還債啊?”
郗俊傑摸了摸鼻子:“既然是蓁蓁的債那肯定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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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終於回過神來,捶胸頓足地直搖頭:“先生你可太奸詐了。”
“哪有,這年頭像我這麼大方的人可不多了。”張仁澤指了指罐子裡的佛跳牆:“我這人要求也不多,你每兩個星期過來來我家給我燉上一罐佛跳牆就可以啦,食材我這都有,隻用你的手藝,你看行不行?”
郗俊傑笑了:“既然先生喜歡吃,我自然願意來經常幫您做的。”
蓁蓁看著張仁澤一臉得逞的笑容,忍不住吐槽道:“是誰說天天和我說要吃的養生,少吃肉長命百歲的。”
張仁澤一臉無辜:“少吃肉又等於不吃,平時藥膳裡也很多葷湯啊,大不了我把藥膳戒了,光吃這個好了。”
“您這樣簡直都不像個大夫了。”蓁蓁搖頭嘆氣地問:“口腹之欲那麼重要嗎?”
“這話得問你自己啊?是誰沒事就帶個野兔野雞來我家燒烤的。”張仁澤有力的回擊了一句,看著蓁蓁蔫下去的樣子,這才得意洋洋的放過了她,轉頭交代郗俊傑:“我這周日請幾個老朋友來家裡吃飯,你提前幫我燉上佛跳牆啊。”說著把桌上的紙筆遞了過去:“都需要什麼寫下來,我看看要是沒有的得趕緊去買,可不能耽誤吃飯。”
郗俊傑立馬接過紙筆刷刷刷的把需要用到的食材全都寫了上去,蓁蓁伸手戳了戳張仁澤:“咱先說好啊,俊傑幫你做就算了,可不許告訴忘我先生、蘇未然先生、謝書讓先生他們這道菜是我對象做的,要不然我怕俊傑得天天到各家去還債了。”
聽著蓁蓁嘴裡說出來的名字,郗老太太和凌秀藍都有些震驚了,他們原先就嘀咕一個外省的小丫頭是怎麼能和張仁澤這樣一般官員都巴結不到的國醫聖手有聯系的,再聽聽蓁蓁嘴裡說的人,有華國第一位諾貝爾文學大家、有國畫大師、有京劇大師,哪一位拿出來都是那個行業的翹楚大家,可聽蓁蓁話的意思,似乎和她都比較捻熟。
“我一定忍住不說。”張仁澤憋笑道:“不過他們吃了以後指定總得來我家搶我的佛跳牆吃,俊傑得多給我做兩頓補償一下才行。”
蓁蓁無語地看著他:“奸詐。”
張仁澤哈哈直笑:“要不然怎麼能當你的先生呢。”
郗老太太放下手裡的茶杯,笑著問道:“蓁蓁在繪畫上是不是也得到過蘇未然大師的指點?怪不得年紀輕輕的就能畫出那樣好的作品。”
“蘇先生是指點過我。”蓁蓁笑了笑,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能認識這麼多大家一定會讓人好奇,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張仁澤,張先生立馬拿出幾人早就商量好的說辭解釋了一句:“之前我們幾個老家伙不服輸地去郊外的野湖遊泳,結果年紀大了體力又不行,剛遊到湖中央就都抽筋了,蓁蓁正好路過那裡,聽見求救聲把我們都救了出來。”給大家續了杯茶,張先生長嘆了口氣,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別看蓁蓁年紀小,可她是我們幾個老家伙的救命恩人呢。”
蓁蓁訕笑了下:“湊巧湊巧,那啥,就別提這事了,再說我就不好意思了。”
看著蓁蓁似乎真的不願意多提此事,郗老太太和凌秀藍識趣地沒有多問,看了看表已經在這裡呆了挺長時間了,兩人站起來和張先生告辭:“這次真的是麻煩先生了,多謝您。”
“不用謝不用謝,以後都是一家人。”張仁澤十分隨意地擺了擺手:“過一個月再帶老太太來看看脈,家裡要是誰有不舒服直接過來就行,都不是外人。”
兩人又道了謝,這才穿大衣準備離開,蓁蓁看了看張仁澤:“先生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吃午飯。”
“可拉倒吧。”張先生一口就回絕了:“你能吃掉我半罐子佛跳牆,這種吃虧的事我不幹,你趕緊走吧。”
“哼,我家也有。”蓁蓁憤憤不平地穿上衣服,都走出門了又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卷在一起的報紙塞到張仁澤手裡:“差點忘了,您的酒不是喝完了,這是給您泡酒的。”
“什麼呀?”張仁澤嘟囔著打開報紙,一棵野參從報紙中間掉了出來,看著幾根搖搖欲墜卷曲的根須,張仁澤心疼的臉都抽抽,幾步蹿到門口打開了房門,朝著即將出大門的蓁蓁喊了一嗓子:“哎呀,你這敗家孩子!”
蓁蓁回頭擺了擺手,隨手關上了大門。
郗老太太難得出來一次,凌秀藍留她在家裡住兩天,一是讓俊傑按照方子給老太太做幾天藥膳,再一個也有散散心的意思。
俊傑拿著方子去了廚房,郗老太太靠在躺椅上端著茶杯抿了口茶:“蓁蓁這孩子,是有大福氣的,你說這些年每年落水的人也不少,偏她一來帝都就能救起來一串,哪個說起來都是當今赫赫有名的大家,這說明她運道旺,天生帶福的。”
凌秀藍拿著兩根竹針在織毛衣,她一邊用手捋了一下毛線,一邊說道:“我也才知道她居然認識這麼多人,倒是個能藏住事的,這樣的孩子好,不浮躁。”
“俊傑這孩子原本整天不愛說不愛笑的,和誰都是淡淡的,我看他和蓁蓁處對象以後開朗多了,打早上我見著他,他臉上的笑就沒停過。”郗老太太把茶杯放到一邊,拉了下蓋在身上的毯子:“看的出來他這是真喜歡蓁蓁。”
“蓁蓁那孩子對俊傑也實心實意的,要不是他倆還都在上學,我真想趕緊把他們婚事給辦了。”凌秀藍說完這話把手裡織了一半的毛衣拿起來給郗老太太:“媽,這是我給蓁蓁織的毛衣,您看好不好看?”
凌秀藍見蓁蓁喜歡淡色的衣服,特意買的乳白色的羊毛線,圖案上也隻是簡簡單單的黃菊花。郗秀藍在法國呆了多年,時尚意識很強,特意設計成中長款,並做了收腰處理。
“挺好看的。”郗老太太贊許地點了點頭:“你眼光好,手也巧,織出來指定不差。”
凌秀藍數了數針,又開始織了起來:“我得過年前織出來給她,等開春時候套在大衣裡正好。”
郗老太太臉上帶著笑意:“蓁蓁那孩子也懂事,你待人也和善,往後你倆相處指定和睦。”
“我就俊傑這一個孩子,他喜歡的人我肯定也喜歡,更何況蓁蓁這孩子也招人疼。”凌秀藍忽然笑了:“媽你不知道,以前我看俊傑看著誰都一臉無表情的樣子,還擔心他以後找不到喜歡的女孩談戀愛呢,可認識蓁蓁以後,笑的比誰都歡,我真是白替他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