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拒絕。
這算變相答應了。
阮皙把玻璃酒瓶慢慢抱在懷裡,打著偷他酒的主意說:“我不是未成年,是你誤會了。”
真是個小機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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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段易言超強天賦且過目不忘的記性,但凡豪門哪一號人物在他面前出現過,都不會記錯。
而阮家,這些年和段家在生意上是最強的競爭對手。
在段易言的電腦資料夾裡,至今還有一份關於阮氏發家史,畢竟在他眼裡,對競爭對手最見不得光的黑歷史了如指掌才算是“尊重。”
今晚阮皙迷路時稱是要去蘇家慈善晚宴,段易言就猜到了她的身份,隻是印象中她年紀應該還很小,沒有長大。
而她顯然是經過旁人介紹,才知道他的身份……
阮皙這邊自曝完年紀,就抱著甜酒瓶,開始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也不知是宴會喝的酒勁來遲了,還是段易言的甜酒太烈。
她秀氣的打了個哈欠,細翹的眼睫慢慢垂下。
——心想著:就眯三分鍾,三分鍾醒來該回家了。
三分鍾後。
段易言單手抄著褲袋走過去。
“阮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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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冷清的聲線,叫出她姓名的每一個字都格外好聽。
叫不醒。
“我可不是好人。”
他壓得更低。
孩抱著玻璃酒瓶睡著的模樣像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信任。
是怎麼也叫不醒的。
“……”
——
凌晨三點整,漆黑冷清的街區已經空無一人。
段易言先前是怎麼帶阮皙來的,現在就是怎麼抱著她沿街回去,路程幾分鍾不遠,女孩兒就軟綿綿的就跟沒骨頭一樣、
那額頭輕輕抵在他線條精致的下顎處,無意間摩擦而過。
有些微燙,觸感肌膚又過於白嫩。
段易言眼神沁著情緒終於變了變,這次他沒有一副被佔便宜的白蓮心態,而是修長的手指抵著阮皙的肩膀,保持距離感的將她扔在了副駕。
深夜裡,位於市中心繁華地段的維景酒店燈火奢華絢麗,這裡的入住客源向來都是職場上叱咤風雲的行業精英,極重私人空間和服務,不是隨便給點錢就有資格住進來,而需要提前半年就跟前臺預約才行。
段易言天生沒有帶女人回住處這種習慣。
所以褲袋裡的那張維景酒店的房卡,今晚還是起到作用。
他一路抱著懷裡的女孩從電梯乘坐到頂樓套房。
這家酒店頂樓的套房從三年前開始就隻為段易言服務,不接待任何客人。
等他出現,穿著黑色西裝的私人管家已經恭敬地在電梯門前等候,沒有因為報紙上的破產新聞,而半分輕慢了尊貴客人。
“段公子,是否要為您準備兩套男女款式浴袍,和一盒安全用品。”
空氣一瞬安靜。
段易言眼風淡淡掃過來,涼意徹骨的語調沒有半分和阮皙說話時的慵懶,近乎命令式的語氣道:“這裡不用你。”
說完,不等對方反應。
他刷卡進門,砰一聲關上。
這間頂配套房面積很大,餐廳連接明廚,餐桌旁就是觀景陽臺。
睡覺的地方卻隻有一間房間。
段易言將不知危險的女孩扔進雪白大床上,動作談不上溫柔,連燈也沒有開。
他身上這件襯衣早就被染了酒氣,修長手指熟練解開了紐扣,精致的臉部輪廓被玻璃落地窗的燈光映著,隨後見他慢條斯理的換了一件幹淨的襯衣,還是白色。
整個過程阮皙趴在床上熟睡,緊閉的眼睫毛都沒顫一下。
要不是她醉的太沉,段易言回來的路上一度懷疑她是不是裝的。
而阮皙除了無意識地抱緊懷裡玻璃酒瓶外,乖巧的跟個洋娃娃一樣,也不會醉後耍酒瘋。
段易言好整以暇的站在床沿注視了她半響,微卷的長發散開遮住了一半表情柔軟的臉蛋,也襯得極小,就這樣貼著枕頭上熟睡,眼睛鼻子嘴巴都是精致的,看起來弱小又稚嫩。
也不能怪他今晚誤判,把她認成了未成年——
叮的一聲響。
阮皙掉在床邊的手機屏幕亮起,像是有人給她深夜發騷擾消息。
段易言修長漂亮的手拿過,漫不經心的打開看到:
蘇沂不是蘇三斤:【小仙女,我午夜夢回醒來,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段易言那朵內心骯髒的白蓮花怎麼可能好心替你解圍?他絕對是有預謀的,十有八九是想入贅你阮家!】
蘇沂不是蘇三斤:【呵,我是不會接受你和他的!】
……
除了這兩段話外,連著十幾條都是長達五十秒的語音。
段易言沒興趣去一個個點開,指腹往下滑,輕按語音鍵。
然後,傳出一聲極為慵懶性感的腔調,字字清晰無比:“好的,我會轉告她。”
這段語音三秒不到。
頂級配套的房間信號很好,瞬間發生成功。
段易言點開蘇沂的頭像,行雲流水選擇刪除聯系人。
他的段氏白蓮字典裡,是沒有道德和羞恥心這兩個詞。
——
又是一陣叮鈴響聲。
這回不是手機聲音,而是套房門鈴被人摁響。
三更半夜這樣上門騷擾,段易言早就習慣應對這種事,他將幹淨的被子扯過,從頭到尾地蓋住熟睡的阮皙後,漫不經心地走出房間,維持一貫的冷清氣質,打開門後……
“抱歉,這裡不需要色情服務。”
走廊上的畫面瞬間一死靜,直到摻著委屈的女聲驀地響起:“段易言!”
前來半夜敲門的是這家維景酒店股東之一的千金謝思焉,她接到前臺消息說段易言今晚住這裡,深怕他跑了似的急匆匆趕來了。
畢竟隻有在這家酒店裡,她才清楚段易言的行蹤。
“我有事要跟你談,很重要的事。”
段易言側顏沉靜,看眼前這個女人也沒有情緒起伏。
他的性格一貫如此,冷冷淡淡看不上任何女人,又會恰到好處讓她們繼續死心塌地。
謝思焉踩著尖細高跟鞋跟他走到寬敞豪華的客廳,她知道機會可能僅此一次,連沙發也不坐,眼神愛慕的望著這個懶散的男人說:“易言!我知道你現在被逐出家族企業後,處境很困難……周禮跟我說你需要一個豪門背景的妻子來幫你,我願意的,我爸爸也很欣賞你。”
段易言從茶幾的抽屜裡拿出一盒煙,薄唇低低嗤了聲:“周禮的話你也信?”
謝思焉語哽住,她家和周禮家是世交。
自小的交情,心裡也清楚周禮這個滿嘴打炮的人話不可信。
不管事實怎樣,謝思焉堅持自告奮勇的勸他:“可你現在是缺一個豪門妻子在榕城立足啊。”
“嗯,不勞謝小姐費心,未來妻子人選我已經找好了。”
段易言打開煙盒,銜了一支在嘴裡,嗓音咬字有些模糊,意思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他已經想好要算計哪個女人了嗎?】
謝思焉一時分不清真假,畢竟段易言口中永遠沒真正一句是每個字都真實的。
她豔紅的嘴巴驚訝微張,正要說話,房間方向的一絲輕微動靜先吸引走了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蘇沂:“你想算計哪個女人?”
周禮:“你想算計哪個女人?”
喻銀情:“哪個?”
第6章
房門是虛掩著很容易被推開,阮皙穿著還是那件黑裙,單薄的身影在壁燈朦朧的光線下,安靜到幾乎要和這濃濃的深夜融合在一起。
她忘記自己是怎麼睡著被帶回酒店了,等口渴醒來後,慢吞吞地摸索爬下床,眼睫下茫然,人明顯沒有酒醒過來。
等剛走到更明亮寬敞的地方,阮皙先是看見段易言坐在沙發上,右手還搭著沙發靠背,似笑非笑地點了支煙,淺淺的煙霧似在空氣中飄遊。
阮皙一聞到煙味,呼吸道就會輕微發生過敏現象,難受的不能好好呼吸。
所以她反應會比正常人更加敏感百倍,因為求生欲,哪怕醉的模糊,也本能地走了過去。
一不留神,碰移了擺放在牆壁前的花瓶,驚擾了客廳的人。
阮皙現在腦子隻有一個兇殘的想法,就是把段易言嘴裡的那支香煙給毀屍滅跡。至於在場的別人,就被自動屏蔽在視線以外了。
“她,她是誰?!”比起慘遭被當成透明人謝思焉的震驚反應。
段易言挑了下眉,是淡定看著阮皙往他的方向走來。
“清醒了?”
阮皙沒說話,站定在他面前。
接下來的客廳氣氛像是陷入了死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