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擔心,在場易言最像個職業賭徒,抓一手爛牌也能打贏。”接她這話的是喻銀情,不知什麼時候也搬了條椅子坐在附近,就段易言的身邊。
阮皙看過去,眼睫毛輕眨。
允許她忍不住想起了桑盛盛吐槽喻銀情親口承認喜歡男人的話。
現在看他在包廂裡時刻黏著段易言身邊,覺得哪裡怪怪的。
周禮也接茬道:“他不像賭徒誰像?還記得還沒成年那會,第一次想投資個項目,結果怕被生意上老狐狸擺一道,拿不定要不要往裡砸幾個億玩玩,易言就拿一副牌出來讓我選,抽中紅桃2就幹。”
“事後我還以為這小畜生是有七成能贏的自信,結果等項目搞完了,他才跟我說就三成。”
——換句話說直白點,這三成自信還是紅桃2給的。
要是項目虧了,丟了幾個億是小,被圈內老狐狸釘在恥辱柱上是真丟了老祖宗的臉。
阮皙對周禮說投資項目的事情迷迷糊糊的,搞不懂,但是她聽到紅桃2,忍不住看向身邊氣質出塵的男人。
他還有這樣玩猜牌的習慣?
那她抽中的紅桃2,是代表著什麼……
這個疑惑阮皙先暫時沒有機會當場問段易言,她的牌技超爛,整個過程都得集中注意力在桌上,否則一不留神就被周禮給套路了。
“你不教我嗎?”
連續輸了三局,阮皙有點沉不住氣。
偏偏段易言慵懶地坐在椅子上,一副見死不救的姿態。
她白細的指尖伸過去,悄悄地,扯著他的襯衣:“怎麼辦,一直在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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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皙的牌技是真爛,連周禮贏的都不好意思了。
他也沒想到這位首富千金,是絲毫都沒有謙虛自己的牌技。
段易言察覺到阮皙再打下去估計要哭鼻子,坐直幾分,胸膛也靠近過來,與她的距離隻隔著半寸,說話的溫熱氣息都灑在她耳朵上:“教你一招。”
阮皙眨著漆黑眼睛,滿含期待:“嗯?”
段易言修長的手指將她手中抽出一張牌,扔到桌子中央,又緩緩地低語道:“誰敢贏你的錢,你就每次都盯著他牌打,打到他節奏被你攪亂認輸為止。”
在圈內,段白蓮的記仇,是眾所周知的。
所以這陰損的招,很符合他的性子能教的出來。
阮皙努力認真聽著,手中的牌一張張被段易言扔出去,這局打得周禮的好手氣再也嘚瑟不出來。
她也體會到贏家的滋味,沒想到爛牌真的能被段易言輕松就打贏,望著他的眼神都亮晶晶地:“我能不能做你徒弟,你教教我呀。”
段易言那張養眼的臉給她笑了,看上去極為清雋生動:“以後晚上教。”
為什麼不是現在教,要以後晚上教?
在場幾位公子哥都給互相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憋著笑。
阮皙耳根子跟著熱,覺得不會是那個意思吧,又被眾人隱忍笑的不好意思。
段易言兩三局下來就把她輸掉的籌碼都贏了回來,他姿態漫不經心的,也沒興趣贏好友的錢,起身拍了拍其中一個公子哥的肩,兩人走出包廂談事去。
接下來阮皙重新上手,剛剛被他在牌桌上狠削過的幾個公子哥,也很有默契的開始放水。
畢竟前面剛欺負了未來的段小太太,某公子就親自上陣護妻。
折騰到最後,該怎麼贏的,就都要輸回去。
阮皙跟他們打了幾局牌,漸漸地,也熟起來。
這群人裡,周禮是最能鬧的,調侃起來這張嘴不饒人,趁著正主兒不在場的功夫,跟她把段易言那些桃花歷史都叭叭叭了一遍,包括上次在這包廂裡求婚事件。
從口吻中,能聽出謝家的千金和他們這群人交情也不錯。
否則搞什麼求婚現場,也請不來段易言的私交好友。
阮皙心裡不是滋味,表面上很大度沒有表現出來,抿著唇輕輕的笑:“他是不是經常被這樣求婚?”
周禮:“也沒有,一年就幾次。”
阮皙:“……”
很好,就幾次呢。
周禮調侃道:“以後這白蓮要是在外繼續招蜂引蝶,你就削他……哥們幾個絕對支持未來的段小太太。”
阮皙隻是表情微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她這局結束,套間外的服務生進來提醒晚餐都已經上桌,便先起身去一趟衛生間。
走廊外沒看見人,在阮皙洗完手折回包廂的途中,經過其中一處露天陽臺處時,被綠植擋著,正巧看見段易言和那位姓宋的公子哥立在欄杆旁抽煙,兩人談完正事,又開始聊起別的。
“之前怎麼沒見你打算找個豪門妻子聯姻?”
段易言掸掸煙灰,臉龐的神情很淡。
姓宋的公子哥繼續說:“兄弟們都覺得你要找豪門千金玩聯姻這套,找阮家,還不如找謝思焉,謝家雖然不是首富,也是大戶人家。”
“何況以謝思焉對你的痴情程度,以後無論你是算計還是真心,她都能原諒你。我看那位阮家妹妹還沒迷戀你到這份上,小心敗在她身上。”
對於好友的忠言,段易言眼皮沒抬一下,指腹將煙頭給碾滅。
他沒抽幾口,不想染上一絲煙味。
姓宋的公子哥就沒這方面顧及,又點了根煙。
最後,阮皙無意間隻聽見他咬著煙頭含糊的問段易言:“你以前從不跟女人談感情,這次是為什麼打破?”
破產似乎還不至於讓段易言犧牲到買了自己。
不然早就被謝思焉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到底為什麼?
阮皙先安靜地回到包廂裡,也將這個問題放在了心底。
她沒有急著想知道答案,與段易言才認識一個月不到,還沒傻到覺得這個男人對自己痴情上了。兩人會被吸引到一起,她知道其中有利益權衡的因素,卻更傾向是男女之間的好感和荷爾蒙作祟。
這世界,感覺這個東西是最難以說清楚的。
——
這場聚會玩到九點才散場。
段易言沒有喝酒,不管是牌桌還是飯桌上,都是以茶代酒。
旁人不知道原因,阮皙卻心裡清清楚楚。
他今晚堅持要去醫院陪床照顧病人,怎麼勸都沒用。
離開了樽閣酒莊。
阮皙跟他沒有私下進一步親熱,他也沒主動。
等被送回公寓的路上,還認真的提議:“要不我和你一起去陪床照顧爸爸吧?”
段易言拒絕了。
並且讓她別妨礙到自己和阮首富培養感情,說這些話時,神色是輕風雲淡到至極。
“……”阮皙把話咽了回去。
好的吧,那祝她爸爸今晚能做個好夢。
第22章
近凌晨,今晚的市中心某家醫院注定不能太平。
段易言燉了一份養生魚湯來到病房,還帶上他的睡前讀物,推開門時,正好看見阮正午和他的黑衣保鏢們在熱鬧的吃夜宵。
病房裡氣氛是毫無冷冰冰的感覺,瞧著還幾分熱鬧。
不過也因為段易言的來訪,幾個黑老大氣質的保鏢都變得鴉雀無聲。
他是換了身白色襯衣,已經沒有穿白天那件布料普通的,像是在家裡刻意洗過澡,著裝整齊而一絲不苟的,襯得身姿格外清雋而挺拔。
這副男版小白蓮脫俗出塵的模樣,讓在場五大三粗的男人看了實在是眼睛痛。
奈何段易言沒點自覺性,將保溫盒放在床頭櫃,熱騰騰的奶白鯽魚湯,做法罕見,從賣相看味道就很鮮。
他話不多,就跟中午般將補湯盛了一碗出來,孝敬未來的嶽父大人。
阮正午沒想到他裝模作樣真的來陪床了,還貼心到這份上,連補湯都準備好。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出鐵青著臉色的表情。
病房裡所有男人都用惡毒目光的看著他舉動,段易言卻能從容不迫的坐在沙發上。
氣氛僵了幾秒,保鏢等人也繼續沒吃夜宵的心情了,各自忙活著收拾殘局。
熱鬧的病房一下子就變得幹淨冷清,隻有阮正午保持這臥床姿勢,他眼神兒掃了過去,看到段易言姿態悠闲的就跟在自個兒家裡一樣,還拿了本書出來翻。
阮正午沒瞎,看到書本的封面上標題是:《寵女人的男人注定最好命》
“……”
就算故意不想搭理他,想羞辱他,想讓他冷場待不下去。
看到這個書名後,阮正午選擇原諒他:“你在看什麼?”
段易言語調平平的回了四個字:“睡前讀物。”
阮正午覺得很有必要跟他深討一下:“這書哪買的?”
段易言長指翻閱幾下,也沒認真看,待引起首富注意,且成功讓他主動跟自己搭話後。他合上書本,正經地回答:“醫院樓下的路邊攤,十元一本。”
阮正午看著他有些若有所思,直到段易言淡淡提醒:“阮總,魚湯涼了會腥。”
所以是該喝,還是不喝呢?
這是個讓人立場糾結的問題。
好在阮正午沒有頭腦昏花,及時想起兩年前這小子也是一副好心腸的嘴臉陰過自己,現在他又這樣,想要搶的就不是他手頭上幾個億的生意,而是他養出來的乖巧女兒。
簡直是狼子野心!
阮正午決定不喝,冷笑道:“臭小子,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我告訴你……就算我女兒跟你私定終身,我也能抡起棍子棒打鴛鴦!”
段易言該說的都在中午很誠懇的說完,所以晚上不爭辯這個,他繼續坐在沙發看睡前讀物。
使得阮正午就跟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似的,完全激不起這年輕人的暴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