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貪杯,卻想到沈星樓說是祖傳珍藏已久的,也不好浪費。
沈星樓開始勤奮的收拾餐桌殘局,就在走出廚房,要喝抱著枕頭靠在沙發上,安靜地凝望著外面夜景的阮皙告別時,門鈴聲又開始響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朝聲源方向望去,心裡都有種猜測。
阮皙此刻穿著棉質長袖睡裙,又披頭散發的,臉蛋還有一層的薄紅,看著是醉了,實際她眼睫下的情緒很清醒,等門鈴聲響了兩秒,放下抱枕起身,對也想開門的沈星樓說:“我來開。”
她猜到極有可能是段易言,顯然預感是不會錯的。
打開門後,當看見站在走廊上的男人,阮皙幹淨的手指扶著門,皺巴巴著臉蛋看他;“錢不是給你了,還來做什麼?”
段易言看她一身酒味,眼神的情緒涼下來。
結果阮皙說完這話,砰一聲就把門給重重關上了。
全程時間不超過三秒,所以段易言沒有機會阻止,再按門鈴,就已經無人應答。
客廳裡。
阮皙折回去,對沈星樓說:“門外有人,你等會再走吧。”
她又走回沙發處,單膝抱著自己膝蓋,將單薄的身影靠在柔軟沙發上,臉蛋是朝著落地窗繁華孤寂的夜景方向。
喝了酒情緒就會被無限的放大,她此刻正是如此。
好在門鈴聲在三分鍾後,沒繼續響了。
沈星樓見她不想理人,很有眼色的沒有去問緣由,想也知道跟她陰魂不散的前夫脫不了關系。
半個小時後,阮皙扶著沙發起身,心想著段易言也應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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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剛站起,房門又被敲響。
也驚醒了原本坐餐廳桌方向昏昏欲睡的沈星樓。
兩人再次對視,都靜默一秒。
沈星樓先來了句:“阮阮,你前夫這種半夜騷擾的行為好可怕喔!”
阮皙也覺得段易言是不是瘋了,凌晨半夜把自己搞的就跟心理變態一樣。
門還是繼續被敲響,她讓沈星樓去拿手機報警,走去開門。
這次阮皙就沒什麼好臉色,結果一打開,發現外面站著兩名警察,一時間有點愣。
“你是XXXX戶主?”警察先掏出證件,表情很嚴肅。
阮皙表情茫然,還處於狀況外:“是怎麼了嗎?”
警察先是要求進房查看,許是看阮皙是個小女生,態度還算是溫和的,等看見客廳裡站著一個年輕男子外,就並無其他,於是又走回去對站在門口的女戶主說明情況:“有人匿名舉報你家聚眾涉黃。”
“……”
阮皙要不是看到這兩人一身警察服,甚至要以為是有人惡作劇。
這確實是惡作劇。
五分鍾後。
警察問完一系列相關問題,還發現阮皙喝了酒,特意提醒了沈星樓作為男性朋友別久留在獨居女孩的家中後才離開。
等客廳重新安靜下來,阮皙坐在沙發上已經完全清醒,無言以對至極。
誰匿名打電話給警察舉報的,她猜的出來。
“那個小樓……”
阮皙輕抬眼睫看向沈星樓,臉蛋的表情因為段易言的行為,有些無地自容:“我前夫,可能這裡,有點問題。”
她指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沈星樓表示能理解:“隻要他別天天晚上一個舉報電話就好。”
“……”
這她不敢保證了。
第63章
第二天一早,阮皙就親自去趟安保室,將段易言的個人信息填了進去,拉入黑名單,倘若沒有她這個戶主允許的話,他是不能乘坐電梯上來的。
當晚阮皙從衣帽間挑了一件淺綠的風衣裙,露著白嫩的小腿肚,搭配這雙十釐米的尖細高跟鞋,因為要去參加阮玥的訂婚宴,所以打扮的正式點,還化了妝。
出門前,沈星樓在隔壁有問:“阮阮,要給你留一盞煲湯嗎?”
阮皙算著時間,心想著她凌晨前應該能回來,於是點了點頭。
阮玥與段朝西的訂婚宴無疑又能掀起豪門圈內一陣熱潮,阮家的正牌千金剛跟被逐出段家的公子哥婚變,結果這邊阮家繼女又跟段家的正統長子結婚了。
豪門水深,錯綜復雜的叫人看不清大人物們都在玩什麼聯姻把戲。
不過阮玥宣布和段朝西的婚約時,就已經聲明不代表阮家。她在外也很少以阮正午的繼女自稱,如今倒是光明正大的當上了段夫人。
訂婚宴選址在榕城市中心最高檔的酒店,頂樓大平層,布置的處處精致奢華,被邀請來的賓客除了段家的親朋好友外,便是阮玥和段朝西圈內共同好友。
阮家這邊,阮皙作為同母異父的妹妹出席,人數單薄的可憐,走進場的時候,甚至有一種深入敵軍內部的錯覺,她對這些陌生臉孔都叫不上名字,旁人叫她,也是一句:阮玥的妹妹。
化妝間內。
阮皙帶著份禮物推進門時,阮玥正穿著紅色性感的露背晚禮服,坐在化妝臺前。
化妝師已經完成任務,收拾好箱子先離開,待門被關上後,阮皙走過去,將禮服放在她面前:“恭喜,這是爸爸給你準備的。”
阮玥熟知繼父出手闊綽的風格,所以拆開這份禮物發現是阮正午給她準備的嫁妝時,精致冷豔的臉蛋表情沒有受寵若驚,指尖似有似無的摩擦著盒沿。
“爸爸說今晚他就不出席了,等辦婚禮那天會在場。這些嫁妝你收下,是該給你的。”阮皙沒有事先偷偷的看這筆嫁妝有多少,也不會因為爸爸給阮玥準備了嫁妝就覺得是拿了她家的錢。
她把原話帶到,紅唇抿了抿說:“這是爸爸的心意。”
阮玥跟母親住進阮家的時候,已經是記事的年紀了,她自小被人指指點點,說是不知道哪兒來的私生女,也不知道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後來成為了首富的繼女,這種針對的聲音才弱下去。
不過身邊還是會有一些聲音冒出來,說她美豔的母親年輕時是以色待人,靠手段上位嫁給了榕城最有錢的男人,還不斷提醒著她在阮家的尷尬地位,不是正牌的千金大小姐就別擺出那個譜兒。
阮玥也忘記是什麼時候開始,很排斥用阮正午給的錢。
許是青春期時自尊心強,受不了旁人的一句空穴來潮的揣測,等逐漸長大成熟,才開始會主動借用阮家的人脈資源在外拉投資創業。
她用一分鍾做思考,選擇收下阮正午的這份心意。
那濃妝修飾過的眼睫看向阮皙,問她:“你的禮物呢?”
阮皙沒有準備,很是淡定平靜的說;“我結婚你也沒禮物。”
阮玥如同玩笑:“因為我知道你遲早要離婚,不想浪費錢。”
“……”阮皙。
兩姐妹不管是相貌還是性格上,暫時是完全沒有一點地方是像的,要是不是先介紹,旁人肯定看不出其中的血緣關系。
很好,話不過三句就沒得說了。
阮皙坐著卻沒有動,不是她想陪阮玥,隻是走出去的話,面對的都是段家那個圈子的。
阮玥把首飾戴好,耀眼的紅寶石將她脖子襯得修長纖美,等她滿意的照完鏡子。阮皙出聲說:“這個顏色很襯你肌膚。”
“段朝西母親送我的新婚禮物。”
阮玥性格是雷厲風行了些,說話也直接,情商也不低,知道要在公開場合秀一下自己在夫家受寵的程度,隨便討好下婆婆的歡心。
她顯然是很受段氏整個家族的歡迎,同身為阮家出身的阮皙,就天差地別了。
“對了妹妹,等會你和段家親屬坐一桌。”
……
訂婚宴倒計時開始。
阮皙被接待生請到了前排的婚宴桌,許是她是阮玥唯一來參加的親屬,沒有被安排到小角落裡,但是事情前所未有的尷尬就來了。
在面對斜對面是段家長房的妹妹,以及二房的堂哥一家,還有三房的嬸嬸和兒媳婦,包括還有叫不上名字的堂弟妹們。阮皙覺得自己格格不入至極。
她抬頭看向不遠處那一桌,甚至在想幸好阮玥沒把她安排跟段巍沉同桌。
上次短暫的一面之緣,阮皙心裡很清楚這位段家掌權人對自己的態度。她心裡想著,端起面前的杯子,低頭慢慢的小口喝水。
這時,她瘦弱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下,抬頭才發現是周禮。
“小阮妹妹。”
阮皙和段易言離婚,並沒有株連九族,唇角揚笑:“好久不見。”
周禮看她單獨這樣坐著,周圍都是段家的人,也沒人搭話,於是好心地提議:“阮玥怎麼把你安排坐這裡,多無聊啊!要不要去我那桌。”
阮皙隨著他的方向看去,發現那桌上有穿著一身墨綠色絲絨旗袍的姜靜格和謝思焉,片刻後搖頭,不想蹚渾水。
周禮:“那你坐著會不會尷尬啊?”
“……”
尷尬是有點,好在段家幾房的人都知道她身份,沒主動搭訕。
阮皙不過去,周禮也不好強拉著。
等他走後,訂婚宴也正式開始了,阮皙單薄美麗的身影靜靜坐著都沒有動一下,她看著臺上美豔大方的阮玥,偶爾配合眾人鼓鼓掌,又掏出保鏢事先給她的手機,將今晚宴會上的照片,拍幾張發給她爸爸。
進行到一半,阮皙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側頭間無意間地看到周禮那桌,段易言是中途才來,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西裝,裁剪熨帖,落座下來,燈光昏暗之下,還和姜靜格的旗袍顏色相同,看著像是一對的。
阮皙目光就停留了一瞬,巴掌大的臉蛋平靜的移回臺上。
她準備著等阮玥敬完酒後再走,拿出手機先和保鏢聯系好,等抬起頭時,發現坐在對面段朝西的親妹妹眼神很不善的盯著自己一舉一動。
阮皙心想她從落座到現在,也沒做出什麼出格討人嫌的舉動。
奈何這位名叫段瀅瀅的大小姐,有意想要打破和平,還跟她身旁的人換了座位。
“我是該稱呼你為親家好,還是前小嫂子?”
段易言在段家這輩兄弟裡排名最末,被稱為段小公子。
阮皙懂她這句話,語氣淡淡,看著她說話:“你稱我為阮小姐就好。”
段瀅瀅又問:“你為什麼要跟我小哥哥離婚?”
無論圈內怎麼傳,段瀅瀅隻相信眼見為實。
她是從報紙和熱搜這幾件事看出來,鬧著要離婚的不是她小哥哥,是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