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考九分的我被告知其實是一本書裡心機叵測的惡毒女配。
我:「啊?你是在說我嗎?」
系統讓我去宴會上潑紅酒,我頭天焦慮得睡不著。
並且我還擔心,我那考八分的反派未婚夫能不能看得懂財務報表。
1
我爸清華,我媽北大,爺爺劍橋碩士,奶奶中文教授。
一家子的學霸基因,也不影響我基因突變後數學考八分。
從小我的家長會都是一家子劃拳決定誰去,但是爺爺從不參與。
因為他說,不想一把年紀了,還要去學校當孫子。
我爸輔導作業被氣得上蹿下跳,我媽安慰他說:「祖墳哪有一直冒青煙的,估計是到了冷卻期。」
圈子裡的孩子哪個不是人中龍鳳,但我也不差,我佔了一半,我在「人中」。
所以我跟圈子裡的小孩兒都玩不到一起,但是我有一個超愛的竹馬。
因為我考九分的時候,他考八分。
2
所以當十六歲這年,腦子裡突然響起了一個機械音對我說:【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歡迎來到惡女的世界,你就是天選惡毒女配。】
我整個人都懵了:「啊?你是在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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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長得不像比奇堡路人,但我的腦子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系統:「除了你沒別人。你可是集居心叵測、奸詐狡猾、陰謀詭計、心狠手辣為一體的惡毒女配。」
雖然他這些話好像跟我沒有一丁點兒關系,但是乍一聽,都是聰明人才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於是我信服地抿了抿嘴角,目光如炬道:「謝謝你的肯定和表揚,還從來沒有人這麼高估過我。」
系統:【……沒你事了,玩去吧。】
系統跟我說,我所處的世界是一本大女主爽文小說世界,而女主則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喬晚意。
喬晚意是我爸和前妻生的女兒,隻不過在小時候走丟了。
她從小就在貧民窟長大,但是因為女主氣運救了許多個各行各業的大佬級別人物,在各個大佬的栽培下,她也成為了一個小大佬。
而當她初露鋒芒,被喬家接回去之後。
起初的大佬女主喬晚意還對親情尚且有渴望,但是在我這個惡毒女配的攪合下,喬晚意終於看清楚了所謂親人的真面目。
系統說,喬晚意離開喬家那天,雨下得比祺貴人被打死的那天還要大。
而尚且才十九歲的喬晚意,那個倔強又柔弱的背影看起來整個人都要碎了。
而這個時候,本書的大佬男主開著標配的勞斯萊斯默默地跟在喬晚意的身後,等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間,整個攔腰抱走。
從此喬晚意正式一路開大,並且和男主的感情線也開始發育起來。
而我這個惡毒女配和整個喬家從此開始倒霉。
劇情好土,我好喜歡。
3
我搓了搓手,問系統:「那我一般是怎麼陷害女主呢?」
系統道:【大概就是自己崴腳,然後嫁禍給女主,說是女主推的。】
系統夾起了嗓子:【你到時候一邊哭一邊說:「我也不知道姐姐為什麼不喜歡我嗚嗚嗚,不不不,不是姐姐推的我,是我自己摔的。」】
我露出了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你覺得這種招數是可以瞞過我清華的爸爸,還是北大的媽媽,或者劍橋留學的爺爺、還是當教授的奶奶?」
系統:【……草率了。】
【當然這些小場面是奈何不了女主的。等她和你爸出去過生日的時候,你就裝病,吵著鬧著要找爸爸。到時候你爸把滿心期待的女主一個人留在餐廳。女主一個人在餐廳坐到打烊,孤零零的看著那個冰淇淋蛋糕一點點的融化。從此以後,女主對親情的渴望徹底心死。】
系統說得挺有畫面感的,說得我心裡都有些不好受了。
系統:【啊喂,我說這些不是讓你感同身受的。】
我搞不明白:「我為什麼非要跟女主搶爸爸呢?爸爸本來也是她的爸爸啊。」
系統引誘道:【她回來了,你以後能繼承的財產至少要少分一半。】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媽說了,隻要我不去亂創業,我家的財產夠我揮霍好幾百輩子了。反正都花不完。」
「而且你都說了啊,她可是爽文女主,喬家的財產要是在她手上,那豈不是能翻好幾倍。我每年還能拿更多的分紅,她豈不是相當於在幫我打工。」
我越想越高興,恨不得馬上去把我那女主姐姐給帶回來。
系統:【……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4
可能是白天和系統的交流太過於深入,以至於晚上我直接夢見了喬晚意。
小時候的喬晚意背著自己的口糧,在十八彎的山路上艱難困苦的求學,遇到冬天,山上的雪撲簌撲簌地下,小臉蛋被凍得紅彤彤的,凍瘡從手上腳上蔓延到臉上。
但是堅韌的女主從來沒有放棄過。
等再大一點,上中學之後,喬晚意一個人打四份工。
不僅要對付餐館老板的騷擾,每天洗碗洗到手指發白,還要被老板娘罵狐狸精,整天隻會躲懶。
在喬晚意咬著手指哭的時候,我猛然驚醒。
我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問了系統喬晚意現在在哪裡。
系統隻說了一個地址。
今天是周末,我砸了自己的床頭櫃上的金豬,一沓一沓的紅色鈔票爆出來。
我也顧不了把鈔票打理整齊,就這麼胡亂的裝進了書包裡。
我掂了掂自己書包的重量,應該是夠用一陣子了。
姐別怕,我來救你了。
我家隔壁就是我那小竹馬所在的宋家。
宋林嶼就像隻能聽聲辨人的大狗勾,每次我從他家門口路過,他都會小跑著出來等著我。
宋林嶼是宋家領養的,他長得漂亮,就是沉默寡言,不知道小時候經歷過什麼,有點呆呆的,最喜歡待在家裡雕刻玉石玩。
但其實最開始,他的刻刀是一刀一刀地劃在自己的手臂上的。
直到有一次我發現了,我帶著他刻了一下午的石頭。
之後他好像覺得,刻石頭比刻在自己身上更有意思。
我朝宋林嶼招手,他朝著我跑過來,頭發湿漉漉的,右手應該是剛用了刻刀,手心紅紅的。
手腕上搭上一根牽引繩,我晃了晃:「宋林嶼我不會再走丟的。」
「要牽。」他肯定道。
我無奈,隻好妥協。
九歲那年中秋,我帶著宋林嶼出去買花燈,人太多不小心走散了。
把宋林嶼弄丟了,我整個人慌得不行。
而宋林嶼又覺得是他把我弄丟了。
等家裡人把我們倆都找到的時候,宋林嶼整個人都在抖,死死的抱著我不松手。
他好像根本聽不見別人說話,隻有我喂他吃飯的時候才微微張嘴。
宋林嶼這種狀態差不多持續了一年,期間我必須要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不然他就會變得異常的暴躁和失控。
從此之後,我和他出門,必定有一根牽引繩把我們倆牢牢的栓在一起。
5
目的地是一個茶樓,位置在景區附近。
茶樓的入口是一個仿古的門匾,上面「一飲茶樓」四個燙金大字龍飛鳳舞。
客人很多,竹制的桌椅已經擺到了院子裡,穿著新中式制服的服務生提著茶壺在其中穿梭,正前方有個戲臺,隻是還沒到表演時間。
我拉著宋林嶼四處尋找喬晚意的身影,她應該是在這裡做兼職。
就在我已經準備把系統拉出來問問喬晚意在哪裡的時候,卻看到斜前方的一處桌子圍滿了人。
我努力的踮起腳尖,還是看不到裡面,直到身子一輕,一道驚呼還尚且在喉嚨裡沒能發出來,我已經坐到了宋林嶼的肩膀上。
我愣愣地回神,不知不覺間,宋林嶼居然比我高這麼多了。
視線突然拔高,所能看到的景致也開闊了。
隻見那中間的位置,絕美的少女穿著一件鴉青色的旗袍,皓白如玉的手腕上幾個細白的玉镯子套在上面隨著搖骰子的動作叮當響。
穿旗袍,搖骰子。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認出了她是喬晚意。
隻是……說好的小可憐呢?
6
等人群都是散了之後,我和宋林嶼像兩個小間諜一樣鬼鬼祟祟的跟著喬晚意走出了茶樓。
景區這邊確實是擁擠,沒一會兒喬晚意居然沒有了身影。
「我們為什麼要跟著她?」宋林嶼突然問。
我拍了拍宋林嶼的肩膀:「剛才那個超好看的姐姐,是我親姐姐知道嗎?」
「她超厲害的。」
宋林嶼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後又幽幽地說了一句:「你很在意她。」
不是,怎麼感覺他有點醋得慌。
宋林嶼幾乎沒有什麼情緒,很少有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於是我墊起腳尖去蹭了蹭他的臉:「安啦,安啦,咱們倆天下第一好。」
他低下頭也蹭蹭我的臉,若無其事地道:「嗯。我知道。」
「噓,別說話。」我突然捂住了宋林嶼的嘴巴。
他也不知道是要說什麼,總之在噤聲那一瞬間,我感覺到掌心有軟綿綿的觸感。
我的耳尖莫名有點紅。
但是很快就又被不遠處的喬晚意和宋斯聿給吸引了。
宋斯聿,宋林嶼的哥哥,是宋家真正的太子爺。
從小就表現出異於常人的智商,妥妥的「別人家的孩子」,圈子裡同齡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宋斯聿的存在而憋屈。
用系統的話來形容宋斯聿就是:矜貴、冷漠、端重自持。
但是一旦遇到自己的女主,這些刻板的性格加持,全都會化成灰。
而此刻的喬晚意正將那整個人都在散發寒意的男人抵在牆上,蔥白的手指若有若無地勾住宋斯聿的下颌:「宋總的承諾還能兌現嗎?」
宋斯聿就這麼冷眼盯著喬晚意,而後那骨節分明的大掌扣住喬晚意的腰,將她半攏進自己的大衣裡。
男人的聲音有點啞:「承諾一直都在。」
喬晚意笑了:「好,我陪你一……」
打住。
一什麼?
什麼量詞。
以我被同桌燻陶的霸總小言來看,肯定是「一晚」。
想到這裡,我像隻脫韁的野馬,朝著喬晚意那邊衝了過去:「不可以,不可以。爸爸說不可以。」
「好的愛情是純粹的,沒有雜質的,是不能建立在權色交易上的。」
我一隻手還和宋林嶼栓在一起,隻好用另一隻手去牽喬晚意的手,末了還瞪了宋斯聿一眼。
宋斯聿看到我和宋林嶼之後,隻是微微的有些許驚訝。
宋林嶼喊了一句哥哥。
宋斯聿嗯了一聲。
我梗著頭,沒叫人,把宋林嶼和喬晚意都牽走了。
7
等走遠了,我才放開他們。
喬晚意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我把書包背到自己胸前來,拉開拉鏈,整整一書包的紅色鈔票就這麼裸露出來:「這些都是我的壓歲錢。都給你。」
「如果不夠的話,等過年,我發了壓歲錢,也可以都給你。」
「愛情最開始應該是兩個人在平等的基礎上,不然以後的關系就會越來越失衡。」
這是系統說的原著的話。
據說喬晚意和宋斯聿之間最開始是包養關系,就因為兩個人最開始的關系不對等,造成了之後各種相互的試探和誤解,以至於虐戀了八十萬字之後,才能情深。
這時候的喬晚意也才堪堪十八歲,隻不過那出塵的面容已經完全給長開了。
我雙手都握住了喬晚意的一隻手,言辭鑿鑿:「姐姐,沒有人可以強迫你了。」
她笑起來:「哦?那如果是我在威逼利誘他呢?」
「啊?」
一句話把我 cpu 幹燒了。
不過話又說過來,宋斯聿確實長得秀色可餐的樣子。
越是看起來冷情冷肺,實則越是隱忍負重的深情。
這麼一想,嘖,更帶感了。
喬晚意笑得像隻妖孽:「宋斯聿最近總想要個名分,讓我煩得很。誰家好男人不是默默付出、洗衣做飯暖被窩,不求回報,就他整天想著公開。」
「你說呢?是吧?」
喬晚意把問題拋給我之後,宋林嶼也死死的盯著我。
我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別人這麼做肯定是不對的。但是姐姐這麼做,肯定有姐姐的道理。姐姐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對吧。」
喬晚意突然就笑得很開心,她彈了一下我的額頭:「我還有事,自己跟你那小跟班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