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養個太子當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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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那欽差所言,這東西對她有大用。


  上面羅列的不是別的,正是以蘇州官場為例,一個個官員的姓名、年紀、喜好,甚至何年中的舉,何年做的官,當科主考官有哪些人,誰是誰的座師,誰是誰的門生,誰跟誰有聯系牽扯……


  官場果然比商場更復雜。


  種種人脈關系,盤根錯節,草蛇灰線,伏延千裡。


  顏青棠猜這位欽差背後必定有自己的情報來源,不然何至於能搜羅到如此多的消息,這些消息恐怕是朝廷也不一定有吧。


  不光如此,誊抄這幾冊卷宗的人很細心,哪些官員與哪些官員有交際,其中又有什麼牽扯,其上都有紅筆標注。


  這些消息對欠缺官場消息的顏青棠來說,無疑是無價之寶。


  一些心中早已知曉,但又不是那麼明晰的東西,這一刻在她心中毫發畢現。


  那片籠罩在她頭上多時的烏雲,似乎也漸漸淡去了。


  她有種神清氣爽之感。


  如此珍貴之物,人家給了她,她也要給出誠意才行。


  其實方才在那船上,她雖沒有直接應承下來,但也與應承了無疑,可該從何處下手呢?


  也許她該給舅舅去一封信。


  至於那顏瀚海,他如若真回來了,如若真還想扳倒嚴佔松等人,必然會主動來找她,她倒是不急。


  回去的路上,顏青棠還在想這些事。


  想如何打入海商集團,想蘇州官場上層層錯綜復雜的關系,還在想借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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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目前情況來看,即使她無子,顏家的家產也暫時不會被奪走,她籌備了多時,似乎又成了一步無用之棋。


  轉念,顏青棠又搖了搖頭。


  將自身一切寄予他人之手,無疑是愚蠢行徑。隻要日後她還不想成親,就必然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萬事俱備,該鋪墊的都鋪墊好了。


  隻差臨門一腳,哪能半途而廢?


  想到這裡,她不禁又想起蘇小喬曾與她說的話,應該找個大夫算算最佳受孕時間。


  擇日不如撞日,便下命說先回顏宅。


  大夫很快就被請來了,是蘇州城裡還算知名的老婦科聖手。


  顏青棠並沒有露面,隻佯稱是這府裡的下人,隔著簾子讓對方把脈。


  老大夫與她把脈時,她將難言之隱告知對方。


  “太太竟知曉女子最佳受孕時日可以算?哪怕是老朽,也是跟師傅學了二十多年,才知曉。”


  老大夫何等人精,隻看從簾子後露出的手腕,便知曉這婦人肯定不是下人。


  不過像他們這種經常被人請上門的大夫,最主要就是嘴緊,他自然充聾作啞權當不知,詢問了對方葵水每月幾時來後,便根據時日算出了一個大概的日子。


  “常人一知半解,都以為最佳受孕時日當是葵水來後數日,殊不知應該是葵水來前的半個月,前四後五這幾天。太太按照這個時間與其夫同房,必能如願以償。”


  “謝謝大夫。”


  老大夫被領了下去。


  顏青棠在心裡,根據上次月事的時間算了算。


  照這麼說,她最佳受孕時日,不就是在近幾日?


  算是前四後五中的最後兩日。


  如果她不想再等一個月,最好把握住這兩天時間。


  回去的馬車上,一路上顏青棠都在想這事。


  到了家後,那書生竟早就回來了。


  很聽話,沒有去喝花酒,連酒都沒喝。


  見此,顏青棠不禁心中大悅,一狠心一咬牙道,不如就今晚吧。


  反正擇日不如撞日。


第30章


  ◎公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


  傍晚吃飯時, 磬兒就在說明天是端午節,今天晚上虎丘有廟會。是時不光有人跳鍾馗,山塘河裡還有許多燈船戲船, 想去看熱鬧。


  跳鍾馗乃當地端午節習俗。


  一般跳鍾馗都是選擇端午節當日, 但由於‘鍾馗嫁妹’不會在白天嫁,而是晚上,所以如果是跳這一出的話, 一般都會選在端午節前一天的晚上。


  蘇州這地方本就繁華熱鬧,一到夜晚市河中花船、燈船、戲船密布,燈火璀璨,這又逢上節氣, 可想而知會有多熱鬧。


  同喜聽得心痒難耐,連道自己也想去。


  “那要不你就和同喜一起去吧, 我讓素雲陪你們。”顏青棠說。


  磬兒連道:“好好好,我與同喜同去, 再讓素雲姐姐陪著我們。”又對同喜說, “到時候人肯定很多,你可別亂跑,免得跑丟了找不到地方。”


  同喜揉了他頭一把。


  “你個小子, 操心自己別走丟了吧, 我可比你大。”


  兩人這麼一打岔,自然沒給紀景行插言機會。


  惦著要去玩,磬兒隨便扒了扒飯,便鬧著要走。


  同喜也幾口吃完, 站起來等著。


  素雲隻得匆匆吃完飯, 領著兩人有說有笑出門了。


  目送三人離開, 顏青棠轉頭道:“倒勞得公子留下來陪我。”


  紀景行能怎麼說?


  隻能含蓄道:“其實小生也不太喜歡熱鬧。”


  顏青棠站了起來, 去一旁櫃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酒。


  “明天就是端午了,看樣子我家那死鬼應該是不會回來了,不回來也好,我一個人落得自在。”


  她坐下自斟自飲兩杯,一派黯然神傷之色。


  又給書生倒酒。


  “季公子,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你就陪我兩杯,權當解愁?”


  “太太,酒傷身,勿要多飲。”


  “傷身就傷身吧,反正這副身子也沒什麼用。”


  她給他斟滿,又給自己倒酒。


  連喝三杯才算舒暢,又問他怎麼不喝。


  見此,紀景行還有什麼不懂的呢?


  這是該鋪墊的都鋪墊好了,準備切入正題了?


  他本想用外事轉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一天到晚心思都放在‘季書生’身上,萬萬沒想到白日還正襟危坐在與他談事,煩愁事情不太好辦。


  轉頭回來,就想找‘季書生’借子,真是一點都不耽誤啊。


  若細細思量,就知此女尤其無情。


  她能一邊操心著外面的大事,一邊不忘回來安排與他借子,說明她根本不在乎借子的人是誰。


  反正她就這一個目的,是一定要辦成的。


  哪怕紀景行心中早有明悟,事到臨頭依舊有些不是滋味。


  且特別惱。


  這種惱怒格外窩囊,讓他十分陌生。


  他竟被當成了一個借子的工具!


  見他不說話,也不喝酒,顏青棠也沒有強逼,而是自斟自飲了一杯後,方道:“季公子,你覺得我長得如何?”


  紀景行看了過來。


  她今日用心了打扮。


  一襲紅素羅繡花對襟夏衫,月白閃緞褶裙,明明人是清瘦的,偏偏這身衣裳做得十分合身。


  顯得她腰肢特別細,胸前格外得鼓。


  尤其這紅素羅是夏衫布料,分外輕薄,竟隱約能看見裡面抹胸的花樣。


  她今兒還換了發飾,原本的發梳換成了一朵金邊芙蓉絨花,花下有流蘇,細細密密地垂了下來。


  此時她歪著頭,銀色流蘇輕覆在她眉上。


  花的嬌豔,流蘇的清靈,她本來就有凝雪般的好肌膚,此時更顯得眉目如畫,清豔絕倫。


  因為喝了酒,瞳子顯得水汪汪的,眼神迷離,柔媚非常。


  紀景行不禁覺得喉中微幹,忍不住端起酒杯喝了口。


  顏青棠笑了。


  她總算能明白為何蘇小喬總喜歡仗著美貌招搖過市,皆因男人那遮掩不住的目光,會讓女人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這種虛榮心並非談成了多少生意,如何如何有錢有勢可比的,屬於女人的本能。


  當這一刻襲來,喝了酒的她幾乎從腳趾尖到頭發絲都是舒坦的。


  反正已經豁出去了,就要善始善終!


  “公子你不用回答,你的眼神告訴了我。”


  “我是美的,對嗎?”


  她站起,柔弱無骨地偎了過來。


  紀景行想推她,她偏壓著不讓。


  他若伸手,她就故意把自己往他手上送,這一推一搡之間,竟將他壓得背靠在桌沿上,呈弱勢狀態。


  兩人的距離變得極近,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鼻息。


  “公子,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她一手勾著他的頸,一手輕撫著他的臉,眼神柔媚。


  “我也喜歡你,你長得好,合了我當初還未出嫁時,對如意郎君的猜想。隻可惜我命不好,嫁給了一個年級大,還不能生的。”


  “顏太太,你喝醉了……”


  “你就當我是喝醉了吧。”嬌豔的唇壓過來,美人兒輕聲喃語,讓人幾乎能嗅到其上的芳香,“因為他不能生,所以百般討好我,我知他什麼心意,反正有磬兒在,他顏家不會絕後。”


  “但我呢?”


  她低聲喃喃。


  “每次在某地住久一些時日,便會有人知道我不能生,背後議論我,我回來與他吵鬧,他便跪下來求我……”


  “其實我知道那些說我不能生的話,都是他放出去的,隻是為了不讓人往他身上猜想……”


  “為此我們總是搬家……”


  “可搬家無用啊,公子……”


  “公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給我一個孩子?”


  她還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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