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嫁給渣男他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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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晉王二人愛慕我妹妹。她美貌聰慧,活潑練達,是京城最矚目的貴女。


為免兄弟阋牆,兩人各退一步。他們的退一步,是求娶我。


我長得有幾分像她。


我從小被父親與繼母厭棄,長大做妹妹與家族的踏腳石。靠著心狠手辣,我成為聽政太後,安享榮華。


曾經害我的那些人,後來都死在我手。


不承想,我卻重生了。上蒼戲耍我,竟要我重來一次。


罷了,讓他們再死一次。


1


上元節,晉王為我妹妹周汾兒點三千盞花燈。不承想,我妹妹周汾兒卻去赴太子之約。


晉王千辛萬苦尋去,不怪我妹,隻恨太子,甚至拔出腰間軟劍。


他二人一母同胞,為一女子,兄弟拔刀相向,甚是荒唐。


消息隱瞞住了,到底傳到了皇後耳中。


皇後震怒,預備暗中處死我妹。


養在內宅、十八歲尚未定親的我,這個時候突然被想起。


我成了遮羞布。


晉王和太子為了洗清我妹妹嫌疑,都向皇後提出求娶我——他們甚至之前都不知周家還有一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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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父母和我妹妹教他們的。


皇後明知被愚弄,還是沒和兒子們撕破臉,召了我進宮。


「你叫周清兒?」皇後問我。


太子與晉王立在一旁。


我恭敬行禮:「回稟皇後娘娘,是。」


又道:「初見鳳儀,民女略備薄禮,是自己繡的一幅雙面繡。略為粗鄙,娘娘勿怪。」


皇後微愣。


她叫我抬起頭。


端詳我半晌,她道:「雙面繡在哪?本宮瞧瞧。」


我從袖中展開巾帕,小心翼翼遞上去。


我的繡活極好,而皇後最愛雙面繡。


她看完了,眼中立馬有了滿意:「小小年紀繡得出這樣針腳,你是下了苦功夫的,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


她瞥了眼一旁站著的兩個兒子。


前世,我也是這樣被叫進宮,面對皇後驚慌失措。皇後不滿,頻頻搖頭,問起我的繡工時,我正好隨身帶了一塊帕子。


她看完了,臉色稍霽,將我指給了晉王。


晉王一雙風流桃花眼,看人時含情脈脈。我與他二十年夫妻,替他巴結皇後、皇帝,助他取代太子。


他登基後第一件事就是想殺我。


若不是我以退為進,借口替太後娘娘繡《六陣圖》,我也活不下去。


我被廢,我妹妹周汾兒做了新後。


我借用太後的手,弄死了周汾兒,又暗中掏空了我丈夫的身體,復位中宮。


而後順利熬到了丈夫去世、兒子登基。


那二十年,一步一血痕,步步都兇險萬分,上蒼卻要我重來一次。


重來的話,我選太子。


前世我被指婚給晉王後,太子並沒有娶我妹妹,甚至沒有與她有過多來往。


太子對周汾兒的感情很淡。


我實在受夠了做周汾兒的影子,絕不再嫁晉王。明知太子會敗、會死,我也選他。


「皇後娘娘,民女鬥膽想繡一幅《六陣圖》,做您生辰賀禮。還請娘娘賞民女恩典。」我立馬跪地磕頭。


皇後出身將門,最愛《六陣圖》。


她聞言眼睛一亮:「你這般小的年紀,莫要誇下海口。」


「若三個月繡不成,任憑娘娘懲罰。」我又磕頭。


皇後同意了。


她的沁陽宮偏殿賜給了我,又叫了兩名繡娘幫襯。我要繡的是一幅《六陣圖》屏風。


沁陽宮的女官,私下裡贊我:「她既不肯嫁晉王,也不願嫁太子,真正清傲。」


不是啊。


孤獨一生,隻不過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我要攀附皇家,不是做皇後的繡娘,而是做她的兒媳。


我從不清傲。


我要權。


2


沁陽宮三個月,光陰流轉極快。


晉王避我如蛇蠍,每次請安,匆匆離去。


倒是太子,兩次到偏殿看我刺繡。


「眼睛可會疼?」他問我。


我點頭:「會。」


「莫要急於求成。」他又道。


我道謝。


還有一次,新上市的櫻桃,他送給皇後娘娘品嘗。


還說:「這一份給周小姐。」


皇後微訝。


她心中早有太子妃人選,當然絕不是我。


可三個月相處,我的言行舉止處處令皇後驚喜;太子榆木腦袋,東宮側妃一人、美人兩人,至今無人有孕,他卻對我另眼相看。


皇後看我的眼神,越發慎重。


她會考慮我。


三個月,《六陣圖》繡完。一面是萬馬奔騰、氣勢恢宏;另一面是江南煙波流水,阡陌間青磚墨瓦、淡柳楊花。


別說皇後,皇帝、太子和晉王瞧見這屏風,也是驚嘆不已。


「若非親眼所見,她一針一針繡成,臣妾斷然不敢相信。」皇後對皇帝說。


她激動,眼角有水光。


「你除了刺繡,還會什麼?」皇帝問我。


我會的可多了。


可我沒必要告訴他。


我隻是跪著,恭敬又清晰說:「平時讀幾本闲書,餘者不會了。」


語氣極其謙虛。


皇帝滿意點點頭。


晉王很意外,似乎有話想說,卻又沒說什麼。


太子眼神有點急切,他竟是當著帝後的面,深深看向我。


回到吏部尚書府,父親與繼母、周汾兒都震驚不已。


「你、你居然還能活著回來?」周汾兒驚訝說。


她一向練達。


不過,她不把我當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說話直來直往。


他們以為,我肯定是被皇後娘娘打死了。


「我還活著,叫你失望了。」我道。


我不僅僅活著回來了,沒過幾日還被指婚給太子。


聖旨一到,合府震驚。


我心腹丫鬟偷聽到,周汾兒失聲痛哭:「我拼命鑽研太子喜好,若不是晉王攪局,差點成功。不承想,卻替她做了嫁衣。」


我繼母安撫她:「無妨,她做不成太子妃。讓她出醜,皇家會換成你的。」


我的大丫鬟回來告訴我:「她們當陛下指婚是兒戲不成,還能換人?」


我隻是笑笑。


我妹妹也不愛太子和晉王,她也隻想要權勢。


前世她一番作態,又推我出去擋刀,不承想我被指婚給晉王,她也是痛苦不已,屢次要害我。


「讓她早點死好了,厭煩了她蹦跶。」我對心腹說。


我的心腹丫鬟海棠,她一生忠心耿耿,又有點武藝。


她的功夫,是我花了一百兩銀子,送她去跟家裡大總管的弟弟學的,此事旁人不知道。


「咱們如何做?」丫鬟海棠問我。


「別急,她們很快就會來找事,咱們將計就計。」我說。


又過了幾日,繼母開了宴會。


我父乃吏部尚書,太子近臣,我家宴會功勳世家都要給幾分面子;何況我剛剛被指婚太子,我家地位水漲船高。


借助這次機會,我繼母和周汾兒要害我。


而我,也想叫她們自食苦果。


我們各懷鬼胎,準備著這場宴會。


3


宴會前一日,父親叫了全家一起吃飯。


我家人丁不算興旺。


我母親生下兄長與我。我六個月大時,她因病故去;繼母一年後進門,次年有了周汾兒。生產時艱難,繼母再也生不出。


父親又納二妾。


兩位姨娘有過孩子,都沒成功誕下就中途落了。


父親的心淡了,兩位姨娘也被折磨得心如死灰。


繼母籠絡我兄長,排擠我。


兄長與繼母、周汾兒很親,從不管我死活。而我幼時和周汾兒起了龃龉,父親拿棍子打我。


兄長欺辱我,將七歲的我推倒在地,靴子狠狠踩在我臉上,隻因我不小心弄髒了周汾兒最愛的繡鞋。


我生活艱難。


生母留下一老奴,圓滑世故,能在我繼母手下討生活;同時,她又忠心耿耿,保存著我生母一部分的私產,全數交給我,又建議我入族學念書。


周氏族學不分男女,族人皆可去讀。


隻是功課繁重,夫子又嚴苛,族中堂姊妹受不得苦。


我每日上課,風雨無阻。病得糊裡糊塗,也把功課做整齊。


夫子器重我,額外給我加課業。族兄弟們說他針對我,隻我自己明白,他最喜歡我。


我每日讀書、刺繡,休闲時自己與自己下棋。忙忙碌碌,也不怎麼到父親和繼母跟前礙眼,他們都快忘記家裡還有我。


前世我嫁晉王。有次他與幕僚商議大事,我端茶進去聽到了,隨口提了一建議。


晉王沒聽我的,後來計劃失敗,他損失慘重。


他與幕僚們推演再三,都覺得我的建議才是最好。往後日子,他有大事也會和我說說。


這便是苦讀的成果。


「……明日宴會,你們皆要低調。切不可因清兒賜婚太子而傲氣,惹人記恨。」父親的話,打斷我思緒。


我回神,繼母與周汾兒應是。


我兄長卻說:「清兒太過於平庸,哪裡擔得起大任?她做太子妃,未必是周氏之福。」


又道:「應該請陛下封汾兒為太子準妃。」


我父也這麼想。


他看著我。


單論姿色,我比周汾兒美麗幾分。隻是我衣著樸素、表情呆板,像毫無靈魂的瓷瓶,很難討男子歡心。


「唉,也不知陛下和娘娘如何看中了你。」他嘆氣。


周汾兒眼中嫉妒,快要藏匿不住。


繼母更是攥了攥手指。


我面無表情看著他們,突然開口:「我今年滿了十八。」


「什麼?」


「爹、母親,如果你們及早為我定親,現在這好事就輪不到我了。是你們給了我富貴,多謝。」我道。


說罷,我站起身走了。


留下他們原地怄死。


稍後,繼母與妹妹周汾兒到我院子,向我道歉。


繼母又捧了首飾匣子:「這隻紫玉釵,很配清兒氣質。」


周汾兒的丫鬟拿了三套淡紫色春衫:「這是最上等的月華綢。我先做出來的,送給姐姐,姐姐不要嫌棄。」


我都接下了。


隻不過,在周汾兒送來的衣衫袖口,我做了點手腳。


翌日宴會,尚書府熱鬧非凡。戲班鑼鼓喧天、旌旗漫卷;門口停滿香車寶馬,來往皆是貴胄。


「太子與晉王也來了。」丫鬟告訴我。


我穿好周汾兒送來的衣衫,又戴了繼母送的紫玉釵。


她們想看我的熱鬧,我也有好禮回敬她們。


4


太子與晉王在前頭坐席、聽戲,後院是女客。


我出現時,貴女們都不認識我,但我認得她們。


我不僅僅認識,還知道後來她們一個個的下場。


「大小姐真好看。」有個女郎,俏生生試圖與我說話。


我道謝。


便在這時,貴女們瞧見一人過來,臉上表情各異,似乎都端莊了幾分,想要湊上前。


我回頭,瞧見一錦袍男子,他直接來了後院,這是女客們休息之地。


「這是哪來的醜八怪?」他似乎在找人,往人群裡看,瞧見我的時候,頓時露出怒色。


方才贊我好看的女郎,試圖護住我。


「真醜,醜得令人作嘔!」錦袍男子繼續說,「誰準你穿這麼一身,你也配?」


錦袍男子容貌英俊,富貴逼人,隻是脾氣不太好。


「世子爺,她是太子準妃。」護住我的陌生女郎,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錦袍男子乃秦王世子,皇帝的親侄兒。


他生得英俊,地位僅次於皇子們,家財又顯赫。


隻是他性格古怪。


他母親更是殘暴狠辣。


他曾有一愛妾,喜淡紫色衣裙,可惜被他母親活活打死。


他瞧見穿同色衣衫的女郎,拿出鞭子就抽。


好些貴女為了避開他,再也不穿淡紫色衣裙了。


「太子準妃也是醜陋不堪。」他怒道,「還戴紫玉釵,你也配?」


說罷,他上前就要扯掉我的發釵,將我推倒。


他氣勢洶洶而來。


遠遠地,我瞧見了太子、晉王與我兄長等數名男子,也進了後院,瞧見了這邊動靜,都看過來。


太子想要來找我,被晉王攔住了,隱約是說了句什麼。


秦王世子靠近我,我就跌倒在地,手碰到了石頭。


手腕上的玉镯,頓時碎了。


我捧了起來。


太子等人到了跟前。


「鬧什麼?」太子問秦王世子。


秦王世子不怕他。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有父母寵愛,皇帝也疼這個侄兒,而他又比太子大一歲,總拿「堂兄」的譜兒。


「這個醜女,丟人現眼。」秦王世子說我,「太子,你還是請陛下重新給你選一準妃吧。」


太子不顧眾人視線,上前攙扶我。


他眼睛在日光下,是一種淺淡褐色,眼神藏匿其中,疏淡而冷漠,卻有淡淡的關懷。


我捧了碎了的玉镯:「壞了,殿下。」


太子眼神一緊。


「眾位小姐、少爺與王爺在場,秦王世子推搡我,摔壞了我的玉镯。」我說。


秦王世子表情厭煩:「壞了又如何?我賠你十個八個!」


他承認了。


很好。


「這是皇後娘娘所贈,定親時的信物,是太後留下來的。」我道。


場面倏然一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毀了如此貴重的東西,別說秦王世子,就是秦王本人也要受罰。此事可大可小。


小了就打世子一頓,大了就王府被奪爵。


「世子爺,你若願意當眾給我磕頭,此事我自己擔責。」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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