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斐挑眉,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沒來得及還是忘了?」
我心虛地笑了下,沒說話。
路斐無奈妥協,「算了,這次原諒你了。」
我突然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你相信我嗎?」
「我信你,你不會抄襲,」
嗯,被堅定不移地信任真好。
……
事情鬧得太大了,我不得不解決。
我把手機重新開機。
短暫的卡頓後,未接來電,信息一股腦彈了出來。
我沒理,點進微信翻找許衡的微信。
找起來不難,而且剛好他發了信息來問我需不需要幫忙。
那肯定是要的。
我咨詢了他一些問題,了解地差不多了,才結束聊天。
路斐也在找自己的朋友,一直在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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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們也找自己的關系幫我想辦法。
看著這一幕,即使我此時毫無頭緒,心裡也是充滿了能量。
隻要一想到家人,愛人和朋友都與我站在一起,我就什麼也不怕了。
被汙蔑、造謠而已,還回去就是了。
23
璇子她們已經回去了,家裡隻剩我和路斐。
客廳裡沒開燈,光線很暗,誰也沒有主動要去開燈。
我挪了個位置,窩進路斐懷裡。
他身上有股皂角混雜著淡淡花香的味道,是洗衣液的味道,很好聞。
耳邊就是他沉穩有規律的心跳聲,安全感滿滿,讓人不自覺放松下來。
「咕嚕」一聲,在安靜的客廳裡格外清晰。
我咬著牙裝死。
又是「咕嚕」的一聲。
頭頂傳來低醇悅耳的笑聲,「想吃什麼,我去做飯。」
「想吃糖醋排骨。」我昨晚刷視頻看到了,饞死我了。
「行,你看會兒電視,馬上好。」
路斐起身去了廚房。
我打開電視,放了個脫口秀節目。
正笑得肚子疼,電話響了。
我沒看,直接掛了。
下一秒,又有電話進來。
我拿過手機看,備注是溫燃。
我接了起來,先聲奪人:
「喂,幹嘛?我沒事也沒哭。」
我沒哭,溫燃哭了,說話都帶著哭腔。
「姐,這段時間你少上網,那些鍵盤俠就知道躲在屏幕後亂咬人,你別理他們。」
「知道了。」我輕聲應了。
「對了,姐,瀟瀟連夜給你做了個調色盤,我等會發給你。」
我本想自己做,這倒是省事兒了。
「好,你替我好好謝謝瀟瀟,小姑娘這麼挺你姐,你小子好好待人家,別欺負她啊,不然我揍你。」
「姐,我才是你弟弟吧。」溫燃無語。
「行了,沒事掛了,我要吃飯了。」
掛了電話,我就收到了溫燃發來的文件。
點開看了下,確實做的不錯。
既是未來弟妹,又是粉絲,做這份調色盤格外用心,很多我沒想到的點都列出來了。
我倒是省了不少事兒。
晚飯後,我接到了臨淵羨魚約我見面的電話。
我答應了。
……
三天後,我準時去赴約。
臨淵羨魚,真名林源,成名時就是露臉營銷,找到他並不難。
他是一個人來的。
我坐到他對面,把手機扣在桌面上。
其實我挺好奇他找我來是想幹什麼的。
我除去客套寒暄,直接進入主題。
「臨淵羨魚老師,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我們可不是能心平氣和聊天的關系。」
「叫我林源就好,溫小姐,別這麼大敵意嘛,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難免有些不愉快,說開就好。」
「你想幹什麼就直說吧,我還有事。」
林源皺了下眉,有些不愉。
「溫小姐,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找你來是想讓你刪掉你那部警察的作品,並且在微博和漫畫圈向我公開道歉,我會平息網上的輿論的。」
我氣笑了,「我為什麼要刪掉,又不是我抄襲,憑什麼要我刪,憑什麼要我公開道歉,是你抄襲我,你自己心知肚明。」
林源聽完往後一靠,臉上都是得意的神色。
「那又如何,誰會信你一個小畫手的話。我名聲比你大,粉絲比你多,以我的如今的地位,大家隻會相信是你抄襲了我。」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想打人的衝動。
「林源,你這樣顛倒黑白,你就不怕我揭露你嗎?」
「還是那句話,沒人會信你的,網民們慣會見風使舵,他們隻在乎八卦,誰是受害者,他們根本不在乎。沒人會去深究原委的。」
我冷笑一聲,「林源,你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嗎,太自信可不太好,你以前用這一招管用,在我身上可不好使,我會讓你知道栽跟頭是什麼感覺的。」
「哦,那就看看誰先玩死誰。」
我看著那張得瑟的臉,差點沒忍住潑他一臉咖啡。
「林源,我已經請好律師了,你就等著打官司吧。」
說著,我拿上手機,快步離開。
我怕我再不走會忍不住動手打人。
24
娛樂至死的時代,信息更新快,八卦會有更大的八卦取代。
我抄襲門事件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
原本這事要解決也可以很簡單,但我不想。
我要用的不僅僅是證明自己的清白,還要把撞上門來的圈子裡的毒瘤清掉。
我放話要打官司,林源雖然有恃無恐,可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
他最近倒是沒在微博發什麼似是而非的言論了。
就在眾吃瓜群眾等待官司開庭的時候。
我跟一個粉絲量巨大,頗有信譽的自媒體大 V 合作。
她連夜發了通稿,把熱度炒起來。
然後在流量最多的時候,把我準備的調色盤,證明作品是我原創的證據發了上去。
並且@臨淵羨。
配文:我作品原型在此,你有嗎?
臨淵羨魚沒有,安靜如雞。
我這邊的證據有理有據,還有信服力的大 V 開道。
吃瓜群眾被炸蒙了,逐漸變成兩極分化。
一邊是死命踩我,堅信我抄襲的臨淵羨魚死忠粉。
一邊是相信證據的吃瓜群眾和我為數不多的粉絲。
冷得差不多的時候,我把和林源在咖啡廳的談話錄音放了上去。
一起發上去的,還有我聯合被林源以同樣手段迫害的小畫手們的證據和個人剖白。
這下是徹底炸了。
林源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他自己的言論裡。
那一段錄音,每一句話都在給他身敗名裂添磚加瓦。
短短兩個小時,林源已經被網友扒得底褲都不剩了,黑歷史全挖了出來。
林源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先前罵的我有多慘,現在給我道歉就有多誠懇。
畢竟,我把罵得最厲害那幾個告上了法庭,並且還勝訴了。
我這一手騷操作震懾住了網民們。
晚上在家請客慶祝的時候,林源的電話打到我手機上。
一接通電話就怒不可遏地質問。
「溫漾,你陰我?」
我笑了,「我隻是還給你而已,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湿鞋的,你應該早就有心理準備才對啊,不會是之前的幾次成功養飄了吧。」
「溫漾,你毀了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錯了,現在是我不會放過你,還有官司等著你呢,想想怎麼認錯吧。」
說完,我就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掛斷電話。
想跟我玩輿論,還差了點。
質疑我畫畫不行可以,但不能質疑我本專業水平。
我會用事實證明林源他惹錯人了。
25
事情最後是林源敗訴,在微博上公開給我道歉並且承認自己抄襲。
我也因禍得福,作品大爆,連帶著以前的作品都小火了一把。
事業豐收,愛情自然也得湊個熱鬧。
我想過見家長的場面,可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場面。
我穿著睡衣,蓬頭垢面的。
對面坐著身穿黑裙子的高冷美人。
四目相對,尷尬油然而生。
「媽,這是我女朋友溫漾。」路斐認命當起中間商,「溫漾,這是我媽。」
我揚起嘴角,笑:「阿姨好。」
高冷美人僵硬地笑著,「好,你也好。」
「……」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我扯了扯路斐的衣角,給他使了個眼色。
「救命,快跟你媽聊天。」
路斐點頭,表示明白了。
我頗感欣慰。
然後,他就起身離開了客廳,拐進了廚房。
??朋友,你去哪?
我人傻了。
半晌,意識到隻能靠自己了。
我掛上得體的微笑,給高冷美人倒了杯水。
「阿姨,喝水。」
美人矜持地笑了下,「謝謝。」
「……」
不論我說什麼,路斐的媽媽都能一句話結束聊天。
心力交瘁的我四處亂瞄。
在看到電視機時,眼睛一亮。
有了,讓她看電視就不會冷場了。
我轉頭去問她:「阿姨,我去幫忙做飯,你在這兒看下電視解悶。」
高冷美人眼睛也亮了一下,「好。」
我打開電視,把遙控器遞給她,也進了廚房。
路斐見我來了,還回頭邀功似的問:「怎麼樣,我給你倆留了空間,相處得怎麼樣了?」
我把廚房門關上,走上前去掐他的腰間的肉。
沒掐疼他,倒是掐疼自己的手。
我更氣了,壓低聲音抱怨。
「我那是讓你跟你媽聊天,你倒好,把我倆留外面,自己走了, 尷尬死了好嗎。」
路斐愣了下,「啊?我以為是讓我走, 給你騰地。」
簡直毫無默契。
我無語了。
想起剛才糟糕的相處,心涼了半截。
「你媽媽好像不喜歡我。」
路斐湊過來,親了下我, 然後開導我。
「沒有,我媽是社恐,不熟悉你才這麼冷淡,你別介意, 以後熟悉就不會了。」
呃……我以為他之前是哄我才說自己媽媽是社恐的, 沒想到是真的。
吃完飯, 路斐的爸爸來接路斐媽媽回家。
我和路斐送她下樓。
目送路斐媽媽上車,我松了一口氣。
下一秒,又提了起來。
路斐媽媽的車窗降了下來,叫了我名字。
「溫漾, 過來一下。」
我愣了一下,大步走過去。
走到車門邊, 路斐的媽媽也從車上下來。
她從手上摘了個玉镯子下來,要套到我手上。
「今天見面太突然了, 阿姨也沒準備見面禮, 這個镯子送你當見面禮吧, 你不介意阿姨戴過的吧?」
這镯子的成色一看就很貴,我哪敢收啊。
我趕緊拒絕:「我怎麼會介意呢, 但是我不能收,阿姨,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的。」
路斐媽媽拿著镯子,堅持要給我。
我無奈,抬頭去找路斐求助。
路斐這會兒倒是沒掉鏈子了。
他走過來, 低頭看我,「拿著吧,我媽媽難得送人禮物。」
我猶豫片刻,接了過來。
「謝謝阿姨。」
路斐媽媽開心了,笑得眼睛彎彎的。
目送車子離開。
我抬手看著戴在手上的镯子,好奇地問路斐:「這個镯子是不是你媽媽最喜歡的啊?」
「算是吧。」路斐也低頭看我的镯子, 「這是我奶奶傳給我媽媽的,說是傳兒媳婦的。」
我愣了, 瞬間覺得手上的镯子重若千斤。
媽耶, 這是傳家寶啊。
一回到家,我就找了個首飾盒把這镯子擱裡面。
開玩笑, 這麼貴重的東西戴手上,磕了碰了就完了。
我安放好镯子後,轉身就撞進了溫熱的懷抱。
路斐順勢抱住了我。
我也沒離開,墊腳親了下他的下巴。
路斐眉眼都是愉悅的氣息。
「溫漾, 我家的傳家寶都給你了, 你是不是該給我個名分了。」
我抬手環住他的腰,一笑。
我下意識掙扎了下。
「(喂」「那我可得好好表現了。」
話落,他伸手把燈關了。
我眼前一黑,沒反應過來。
「你關燈幹嘛?」
路斐一把抱起我, 放到床上,回答:
「不關燈過不了審。」
「……」
喂,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