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你為什麼從來不回我的消息;
討厭你為什麼讓我這麼想見你;
討厭你為什麼不對我壞一點,再壞一點。
比起被校園霸凌,我好像更怕失去他。
這一刻,我才認清自己的內心,我好像已經離不開他了。
「我再不了,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別哭了好不好。」
「好不好」這三個字好像有魔力一樣,我的眼淚,止住了。
他看我不哭了,又開始逗我。
「你剛剛跟他們說我很厲害,我怎麼不知道。」
「你很厲害啊,你看他們幾個被打的多慘,有的男生都哭了。」
「這就厲害了?」
我點點頭,反正比我厲害,起碼那些人肯定不敢欺負他。
他突然湊到我耳畔,「我還有更厲害的,要看嗎?」
他已經這麼厲害了,難道還有更厲害的?
不會是像小說裡的,其實是個偽裝學渣的天才少年吧。
如果真是那樣也太完美了吧,又會打架,長得又帥,學習還好,簡直要迷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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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得不行,「要看。」
「真要看啊?怕嚇到你。」
「沒事,不會。」我迫不及待。
他突然湊過來,在我耳邊輕輕吐出一句:「算了,少兒不宜,等你長大後,就可以看了。」
意識到他又在逗我後,臉瞬間紅到爆炸,心髒怦怦亂跳。
他看我瞪著大眼睛不知所措,戳了戳我的小梨渦,「好可愛。」
然後順勢躺在了我旁邊。
「在你身上躺會好嗎?」他把腦袋移在了我腿上。
「好。」我還沉浸在剛剛的驚心動魄中,久久不能平靜。
30
以前很討厭陽光,總覺得灼熱又刺眼,但今天這一刻,我卻希望時間慢一點,最好停下來等我。
因為有光,因為有他,因為有明媚又耀眼的少女心事。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幹什麼都很開心,不幹什麼也很開心。
好想永遠和他在一起。
「好無聊,給我唱首歌聽吧。」他揚起手摸了摸我的臉。
我有一些意外,「你上次不是說我唱歌難聽,你忘了?」
「你這孩子,還挺記仇。」他頓了頓,又說,「上次逗你的,好聽。」
「你要聽什麼?」我問他。
「《聽媽媽的話》。」
我有些狐疑,但還是唱給他聽了。
「你有媽媽嗎?」
他無釐頭的提問讓我停了下來。
「當然有啊,我又不會從石頭裡蹦出來。」我被逗笑了。
「我沒有Ṭü⁶媽媽。」
他說得很平靜,我卻心裡咯噔一聲。
「你上次看到的,不是爸爸媽媽,那是姑姑姑丈。」
「啊?」我愣住了,他怎麼會知道我知道。
我慌忙解釋:「我不是故意偷聽,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我知道,你那天蹲在牆角哭得很傷心,謝謝你。」
「你是唯一一個知道我秘密的人。」
聽到這話,我很開心,我對於他好像是特殊的存在,雖然是我主動的。
「從今天開始,我隻有你了。」
看他可憐兮兮地求安慰,我毫不吝嗇對他說:
「你媽媽真是壞女人,要是我是你媽,一定會好好對你。」
他表情無語,「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呃,不是ṱű¹,我的意思是想好好對你,我不是要當你媽。
聽我狡辯啊,啊,不要這樣啊,不可以,那兒太痒了,受不了啦。
他無視我的解釋,絲毫不讓我,撓我痒痒肉。
最後迫於淫威,又叫了他一次爸爸,他才勉強放過我。
雖然他表面無所謂,其實我知道他心在滴血,他想媽媽。
31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迎來了青春的尾聲。
高考前一天,我和他一起倚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幼稚地談著夢想。
最後我們約好一起上華清大學。
他說他想當一名醫生。
我說我想當一名作家。
希望我們的夢想可以實現,不對,一定會實現的,到時候,我看病都不需要排號,或許在家裡就可以看,想想就好棒。
我還可以為他寫書,給他寫傳記,把我們的青春印記寫出來給大家看,真的很棒呀。
考試這兩天異常緊張,每次考完都手心冒汗。
其實,我的成績上華清大學本來是勝券在握的,可是現在我多了一個夢想,周淳。
一想到他,我就不由得緊張。
我們約好考試結束去遊樂場,我懷著激動的心情,三步並作兩步,兩步並作一大步,狂奔去他的考場。
我想摸摸他,想抱抱他,想大聲說「我喜歡你」。
我等了很久,直到最後一個人出了考場,都沒等到他。
發消息,打電話,問他那些兄弟,怎麼都聯系不上。
他明明說了放學等我,他怎麼先走了,或者,難道他沒考試?
想到這兒,我心梗了,嚇得趕緊問同考場的人,還好他來考了。
那他為什麼不等我呢?
不會有什麼緊急事情吧?那也要跟我說啊,他那麼好的一個人,難道不擔心我找不到他,會難過害怕嗎?
百思不得其解。
我又去他姑姑家找他,平時罵聲不斷的房子今天也靜悄悄的。
去我們要去的遊樂場,平時就算人再多也能一眼就找到他,今天也猛地失去了這個超能力。
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我徹底慌了,身體忍不住地顫抖,心狠狠緊了緊。
一瞬間,淚水漫出了眼眶。
我害怕,好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他了怎麼辦?那我真的會死的。
我不要,我不想死,我還想見他。
我飛跑回家,扯開被子,強迫自己睡覺。
沒錯,隻要睡一覺,一切都好了。
我要睡覺,我要睡覺,睡了一晚上還是沒睡著。
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出去找他,我蹲在他姑姑家等了一天,沒有等到。
之後也沒再聽到他的任何消息。
不過我還是每天抱著我們的小豬佩奇坐在他姑姑家門口等他。
陪我的隻有昏暗的路燈,和偷偷流下的淚水。
再次有他的消息是在填報志願那天,我掛斷杜嘟嘟的電話,狂奔去學校。
32
看到他那一刻,我有些恍惚,本以為自己會像偶像劇裡那樣跑過去抱住他,委屈巴巴地捶打他的胸口,質問他為什麼不告而別。
可現實,我隻是盯著那道熟悉的身影,整個人僵在原地,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自己卻一步也邁不出去。
他看到我先愣怔了一下,之後換上了極為冰冷的眼神。
我好害怕。
我明明已經不怕他了的。
他從我身邊走過,沒和我說話。
我鼓起勇氣拽住了他的衣角,他被我拽停。
還是不說話,隻用那冰冷地眼神回應我。
我的眼眶紅了,聲音哽咽地叫了聲他的名字,「周淳。」
他還是繼續冰冷。
「你幹什麼,你為什麼這樣?」我哭著問他。
他轉身走了,沒和我說話。
我抓著他衣角的手還保持著原樣。
他真的不要我了,我的愛情還沒開始就胎死腹中了。
我哭得發抖,他的背影還是那麼好看,好看到我的眼裡隻能裝得下他一個人。
我不甘心,一路跑著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
他明顯僵了僵,對啊,你們看,他對我還是有感覺的。
可這是我的錯覺,他用力一根一根掰開我的手指。
我跑到他前面,踮起腳尖直接吻住他的唇。
雖然我很笨拙,但這是我認為最直接能擁有他的辦法,我想把他佔為己有,他是我的。
他被我嚇蒙了幾秒,推開了我。
語氣很兇,「你幹什麼?」
可我一點都不怕,「你上次說要親我,我現在給你親。」
他痞笑道:「不記得了,沒說過。」
如果是從前,我會被他這句話撩到渾身酥麻,可這一刻,我隻想哭。
隱約聽到什麼東西碎了,哦,是我的心。
他真的很厲害,傷人也這麼猛。
我也不管不顧了,我伸手去胡亂解他的襯衣扣子,卻怎麼解也解不開。
他也不阻止我,任我胡亂發瘋。
我一氣之下開始撕扯,扣子掉了好幾個,微風拂過,白襯衫被吹開。
33
周圍突然人頭攢動,有人拍照,有人尖叫。
我開始向下。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力,我被甩開了。
回過頭,是那個校花,馬蓓。
她牽起了周淳的手,周淳沒拒絕。
我整個人都冰凍了。
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喜歡的人和霸凌我的人在一起了。
我聲音發抖地問:「為什麼是她?」
「她是校花。」
「可是選校花的時候我還沒轉來。」
「你可以重新選一次嗎?」我卑微地給自己希望。
「算了,不了。」
他和她走了。
我愛了一整個夏天的男神,我天天想見的那個熱血少年走了,沒帶我。
恍恍惚惚蹲在操場上哭得昏天暗地,哭到人潮散去後,幾個小朋友來給我送紙巾和三明治。
他們說是他們父母覺得我哭得傷心,可我問他們父母在哪兒,他們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一溜煙跑了。
我時常想我該大膽一點的,我應該早點和他表白,和他在一起,這樣即使分手,是不是也不那麼遺憾。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誰的青春都不能重來。
老實說,我是恨他的,是他讓我沒有戀愛卻失戀了,
是他讓我深夜裡被驚醒,心空蕩蕩的,之後徹夜自抱自泣。
是他讓我渾身被扒了一層皮。
是他驗證了失去他比被校園霸凌更令人痛,那種痛,痛徹心扉,好比心如刀絞。
當然,我也是愛他的,這個我很確信。
但其實到底恨不恨他我是不確信的,即使他做了那麼惡心的事情。
我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怎麼舍得恨他,即使那天他對我那樣冰冷,那樣把專屬於我的他的手給了別人,我還是覺得他那麼高挑,那麼帥氣。
我真是太沒出息了。
34
為了忘了他,我把小豬佩奇撕得粉碎。
為了忘了他,不停地想他有什麼缺點,可是我想到的都是他的優點,都是他對我的好。
我又用針把小豬佩奇縫了起來,可是我破碎的心,如何治療?
沒人替我治療,我隻能靠自己。
某個午後,實在想他想得承受不來,心髒感覺要爆開,我便去打聽了他的消息。
聽說他已經在醫院開始實習了,我有點意外,高中生居然也可以實習。
不過想到他說過媽媽是醫生,應該是他媽媽的人脈安排的吧。
我鬼鬼祟祟在醫院門口守著他,看到他出來,一路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