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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太平》的拍攝進度,進入最後一個月加緊期。
整個劇組起早貪黑,忙得腳都點不到地。每天完工,都有好多同事在哭天喊地,叫囂著好累好累,要加工資。
姜窕倒沒什麼感覺,可能是每個明天都有期待,所以再大的工作量都幹勁十足。
有天下班,姜窕最後一個收拾好化妝間,鎖上門。
她行走在晦暗的月色裡,心境卻極其敞亮,異地戀的最佳狀態應該就是這樣吧,不為相思折磨,不被索需煩憂,彼此都認真生活。變得更好,乃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見。
就這麼把鑰匙在指節上轉著圈,聽金屬相擊的脆響,她拎緊化妝包,步履輕快,從橫店景區的小門走了出去。
這是個近道,她們劇組的人員和車輛都會於此通行。
一能避開遊客人流,二能方便去住宿酒店。
剛一出門,就被一輛車的強遠光閃了兩下。
姜窕抬手擋額頭,眉心不由擰起,她很快找到光源,是路邊停著輛明黃色奧迪tt,牌照打頭是浙gn,本地車,頗為眼熟。
……這不是師父的愛車之一嗎?那天她還開著它去杭州大廈“參加過活動”。
難道師父有事要吩咐她所以在這等著?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走,特意過來接她?
片晌,駕駛座旁邊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一個極為修長的身影從小跑車出來,帶上門,向她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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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假思索,也不必看臉,姜窕在頃刻間認出了他是誰。
她又笑又氣,好想拿手上的鑰匙串丟他,這人討不討厭,每次過來見她都要拿遠光燈閃她!很傷眼睛好不好!
“好久不見。”傅廷川停在她面前,說得煞有介事。
他一眨不眨注視著她,瞳仁黑亮,天上沒有星,隻因全部藏到了他眼底。
望著他,眼圈發熱,姜窕想說些什麼,卻如鲠在喉。
但她什麼也不必再說了,因為傅廷川已經握住她的手,輕輕把她扯向他,覆上她嘴唇。
那些星星,就從他眼裡,落進了她心裡。
亮晶晶的,星星變成花朵。全宇宙都是香甜的氣息。
☆、第三十四章
兩個人的鼻尖相抵,他壓著她的。小女孩唇瓣香軟,甜點一般,讓人想要往深裡探索。
姜窕在他撬開她嘴唇前避開了頭,小臉通紅說:“別在這。”
“別在哪?”他扳回她下巴,他要她看著他,眼裡隻有他一個人。
姜窕小聲:“別在外面,有人拍到你,就完蛋了,你才過幾天平靜日子。”
這麼擔心他?傅廷川笑,在她上唇啄了一下,牽高她手,往相反的方向微微用力:“那我們別的地方。”
“哪?”姜窕問。
“去了就知道。”傅廷川拉著她往小跑車那走。
姜窕停了停步子,欲言又止。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遲疑,傅廷川回頭問。
姜窕耳根蒸得厲害,嗫嚅著:“要在外面……過夜嗎?”
畢竟成年人,想到一些禁忌方面也很正常。
有風,但傅廷川還是聽清了她低微的話,他還是笑:“你想在外面過夜?”
這死人!又把問題推給她……搞得她像有某種渴望的那個。姜窕也不想再搞出什麼小女兒情態任君調戲了,大咧咧昂首闊步:“我隨便啊。”
她說著,往明黃小車那邊走。
這下輪到姜窕拽傅廷川了,男人眼尾的笑紋就沒撫平過。他渾身沒了力量,縱容地由姜窕拉著,直至兩人坐進車裡。
這車馬達聲音本身就很大,傅廷川把車開得飛快。
一路轟鳴,到目的地的時候,姜窕隱約都有些耳鳴。
傅廷川帶她來到市中心的一棟高檔酒店式公寓樓,泊好車後,他還是警惕的戴上鴨舌帽,領著女人上電梯。
還好,這會已經挺晚的了。
電梯裡空無一人,兩個人十指相扣,彼此的手心都暖而湿潤。姜窕挨近他肩頭,問:“這是哪啊?”
“徐徹的房子。”
“他家?”
“不是,他的一處房產,我們總在橫店拍戲,他就在東陽這邊買了間公寓,”傅廷川補充:“前年買的。”
前年?貌似是房價最可怕的時段吧。姜窕揪著自己下巴:“也就是說,因為老在這拍戲,他就在這買了房。”
“嗯。”
姜窕真想自動釋放【手動再見】表情,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她追問:“他不會在全國各地都有房吧?”
“常待的幾個地點都有。”傅廷川皺眉。
“那他怎麼還沒女朋友?”
“……”旁邊的男人不再講話。
叮——
電梯開了,十五層。
傅廷川徑自往要去的房間走,他腳步有些急躁,姜窕被扯得險些踉跄。
「1508」
停在房門前,傅廷川利落地輸著密碼。
滴答,門很快開了,男人單手拉門,另隻手把姜窕推進去,自己緊跟其後,轟得帶上。
走廊上的白熾光瞬間消逝,房間裡隻餘黑暗和落地窗外的燈火。
光淋在兩人身上,閃爍不休。
兩秒後,傅廷川轉過身就抱住她,抵在門後,親她。
他親得很兇,很深,有些粗魯,女人瘦弱的後肩在門板上擦出輕響。
他的手,沒輕沒重掐在她腰際,逼著她貼緊。隔著線衫,都感受到他掌心好燙。
姜窕來不及叫出聲,到後來,大腦鈍鈍的,根本沒力氣抵抗。隻能乖乖被他含住,又吮又咬。
她渾身輕軟,但男人觸摸到的地方又一個勁收縮,激靈。
他迫切到幾乎想把她揉進自己。姜窕眯眼,搭著傅廷川衣襟,她模糊意識到疼,身體難受,止不住地嚶嚀。
混沌間,傅廷川吻到她頸側,熱息燒人,她不由仰頭凝眉,任頭皮緊貼著寒冷的門,仿若置身冰與火……
……
玩命的親,姜窕能感覺他在發脾氣,可又不知道這家伙在氣些什麼。
最後,瀕臨窒息前,傅廷川才放開她,撐在她臉側,重重喘著氣。
姜窕深呼吸,被他親得眼眶泛紅,她輕聲問他:“你在生我氣麼?”
“嗯,”他應得很快,雙眼緊盯著她:“好不容易見趟面,一直問別人的事,能不氣?”
“東亞老醋王!”姜窕怨他:“真無聊,幼稚。”
“嗯,無聊,幼稚。”他總算笑了,學她那嗔人的口氣,並快她一步,捏住她作勢要敲他的拳頭。這小手啊,嫩汪汪的,叫人舍不得撒開。
“現在解恨了?”姜窕不再動彈,隻仰面看傅廷川,眼眸像盛著水和月光一樣亮。
“吃幹淨了才解恨。”他壓著嗓子回,聲音喑啞。
“流氓。”姜窕別開臉,耳垂紅透,不好意思再拿正眼瞧他。
傅廷川凝望著她,眼神漸柔,不禁傾身。
姜窕以為這人又要接著幹什麼壞事呢,四肢微僵。
很快,額心落下一點溫熱,又馬上遠離。一個額頭吻,代表疼愛和珍惜。
姜窕小幅度甩了甩他手,問:“你吃晚飯了嗎?”
“吃了,你呢?”
“我也吃過了。”她答。
“……”
空間太封閉和狹窄,姜窕面上的紅潮還沒退幹淨,耳垂小花苞一般誘人。
傅廷川喉頭又有些發幹,再這樣待下去很危險。
他提議:“去樓下走走吧。”順便把那些情.欲在夜風裡晾涼。
“好。”
就這樣,兩個人又出了門。
夜色掩映,外加天冷了,小區裡真沒幾個人。傅廷川戴著眼鏡和鴨舌帽,還跟上回一樣,握住姜窕的手,一道插在衣兜裡,彼此都暖暖的。
“冷嗎?”走在花圃邊,他問她。
“不冷,”姜窕一隻手吊住他脖子,他太高了,她要墊腳才能勾上:“我想抱抱你。”
這次碰面,就知道親親啃啃,還沒抱一下呢。
“抱,”他好脾氣地不走了:“盡情抱,盡管抱。”
姜窕笑眯眯,撐高自己上身,環了他一會,不免吐槽:“唉——沒事長這麼高,抱不了幾分鍾,腳先踮酸了。”
傅廷川撫在她背脊的手掌立馬落下,他松開她,背過身走下路牙,很快又繞回女人面前,吐出兩個字:
“繼續。”
還真比剛才矮了不少,姜窕眼睛都笑彎了,深深摟住他脖子,臉頰就貼在那,一動不動。
這麼冷的風,以致於想落淚的熱度也格外清晰,她在他耳邊小聲哽咽:“我好想你。”
傅廷川擁緊她:“我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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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房間,傅廷川打開了燈。
姜窕立馬小跑到落地窗邊,拉起帷簾。傅廷川倚牆而立,就看著女人急吼吼的小動靜發笑。
姜窕回過頭,見他笑得玩味,沒好氣問:“你笑什麼?”
“笑你有意思。”傅廷川
“就知道笑,也不想想別人有多擔心你,剛才在外面心一直繃著。”姜窕嘟囔,井然有序地開空調,拿水壺去廚房接水。
在廚房口,她陡然停住:“哎呀!”
“怎麼了?”傅廷川快步走到她身邊。
姜窕:“我卸妝膏的和護膚品都沒帶啊啊怎麼辦。”她輕聲哀嚎,如臨大敵。
還以為怎麼了呢!傅廷川舒一口氣:“沒帶就沒帶了。”
“不行啊,今晚怎麼辦?”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甚至遷怒起他來:“都怪你,急著過來,我什麼都沒準備。”
傅廷川忍俊不禁:“那別洗臉了。”
“不行!會死的!我又不是你們男人!”姜窕頭一次這樣氣急敗壞,像出去野餐卻忘了帶便當的小女孩,超可愛。
傅廷川忍不住揉揉她頭,“我去幫你看看,徐徹這有沒有能用的。”
“還是我去看吧,你又不懂那些東西,”她把水壺推到他手裡:“你留下燒水!”
還好,徐徹這人挺注重保養,在洗手間櫥櫃裡擺了一套cerave的護膚品,潔面是絲塔芙的,還蠻有眼光。
姜窕看了下日期和成分,確定能用,心裡才不七上八下的了。
就這樣,一起刷牙,一起洗臉,最後一起爬上床,她和傅廷川又睡到了一塊。
男人開了電視機在調臺,姜窕不喜愛看節目,就枕在他心門口,專注地玩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