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餘檀又覺得謝之煜臉上多了一分稚氣,像是小時候打架不服輸。她朝他靠近一些,問:“你有受傷嗎?”
每次都這樣,揍人的家伙,自己手上還會弄出傷痕。大概是碰到什麼銳器,骨節處蹭破了皮。
“沒有。”
餘檀朝謝之煜眨眨眼,伸手:“來,抱一個。”
嘴上說抱什麼抱的人,卻下意識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心疼地看著她:“怎麼不跟我提?”
餘檀聲音柔柔的:“沒什麼好提的。”
謝之煜:“老子當年就該揍那幫人了,至於跟個傻子似的等到現在?”
“我就知道,說了你也是暴力解決問題,還不如不說。”
“暴力解決問題,不覺得爽嗎?”
餘檀想了想,笑地甜甜的:“爽!”
還有更爽的。
某人似乎為了彌補當年餘檀受的那些委屈,夜裡使出渾身解數叫她嗚咽。
知道她喜歡溫柔,他就極盡繾綣,虔誠膜拜地跪在她的面前,汲取所有甜蜜養分。
隔天便是除夕夜。
小兩口就待在自己的家,布置一通。
餘檀早早就在網上買了對聯、燈籠、窗花……她對過年這件事到底還是期待,喜歡喜氣洋洋。家裡貼上這些紅彤彤的字畫,瞬間就有了熱鬧氛圍。
Advertisement
自己夠不到的地方,餘檀就使喚謝之煜:“bb豬,你把這個窗花貼高一點,就你身高的位置差不多就行。”
有時候又嫌棄謝之煜笨手笨腳:“哎呀,都貼歪了,走開走開,讓我來!”
謝之煜拍拍手,雙手抱臂,懶洋洋依靠在門框上看著餘檀忙活。
嘴角抑制不住上揚,笑得肆意又溫柔。
媽的!
結婚也太他媽爽了!
為了熱鬧,除夕夜謝之煜專門把楊老師和老餘都接到別墅裡來吃年夜飯。
楊老師難得不用動手,隻管坐在鋪滿地暖的客廳裡穿著一件短袖嗑瓜子就成。
老餘更是圍著別墅轉了一圈,連餘檀和謝之煜的臥室都沒放過。在看到臥室牆上一張背影畫時,老餘樂呵呵地說:“呦,這不是你嗎?”
餘檀驚呆:“是我?怎麼可能啊!”
老餘滿臉不在意:“你自己的背影自己認不出來,我還不知道嗎!走了走了,去其他房間逛逛。”
這幅畫是餘檀來這個別墅時第一眼就看中的畫,類似的作品樓上還堆了很多。餘檀從沒有將這些畫作和自己產生任何聯想。
走到樓梯拐角碰到謝之煜,餘檀拽著他上樓,先是拉起他的袖子露出他手臂上的紋身,再指著臥室裡那副畫:“你手上紋的,還有這畫上的背影,難道都是我?”
謝之煜一臉波瀾不驚:“怎麼?你自己的背影自己認不出來?”
餘檀:“我背後又沒有長眼睛,我怎麼知道啊!”
“哦,那你現在知道了。”
某人說完掉頭準備下樓,說是要陪老丈人。
餘檀緊追不舍:“謝之煜,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有些話,大概率是怎麼都說不清楚了。
當然,還有更說不清楚的。
老餘在書房逛了一圈,嘗試了一番高科技產物,一臉的欣賞和滿意。在女婿的幫助下,還看了一道裸眼3D,大嘆真是了不得。
餘檀倒是很少來書房,這會兒闲著無聊,也跟著一番瞎摸索。叫她無意間在書櫃裡翻開一本舊書,是她送謝之煜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小王子》,這本書餘檀一直以為謝之煜早就扔了。
當初送給他那麼嶄新的一本書,沒想到現在書頁幾乎要被翻爛。
餘檀一臉無奈,心想謝之煜對待她送的禮物也太隨意了吧,這書都被他弄成什麼樣了?
虧她還費盡心思在想他今年大年初一的生日禮物應該送什麼。
哼,就應該送他一道空氣才對。
餘檀隨意翻著這本書,翻到最後一頁,無意間看到謝之煜龍飛鳳舞的字:[餘檀,你個木頭什麼時候可以回頭看看老子。]
沒有落款日期,餘檀也無從得知這句話是什麼時候寫的,但這字跡是謝之煜的,她一眼就認出來。
她拿著書,跑到謝之煜面前指著這句話,興師問罪的語氣:“吶,你寫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居然說我是木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咚”的一聲,謝之煜曲起手指在餘檀腦門上彈了一下。
餘檀驚呼,痛得捂著自己腦門:“謝之煜!”
謝之煜還是那副不著調的樣子,用粵語輕輕笑道:“傻妹。”
作者有話說:
推薦一本正文完結文《我吻星河》by君子阿郭:
1.祝星燃被稱為國家話劇院的高顏值女神,生得仙姿玉貌,明豔耀眼,一張舞臺上淚光潋滟的哭戲照在網上瘋傳,美得顛倒眾生,堪稱神仙落淚,被專業人士評為十年一遇的表演天才。
凡她登臺的演出,門票都搶售一空,媒體爭相報道。
有人戲稱:“美人一面,價值千金。”
一日,朋友約霍庭恩前往劇院,觀看演出。
朋友指著臺上紅裙曳曳,身姿曼妙的祝星燃調侃:“不愧是絕色美人,這一眼值了。”
霍庭恩眉眼冷峻,淡漠不語。
殊不知,腦中卻晃出兩人婚後偶然的一夜,祝星燃酒醉後在他懷中媚態動人的樣子。
2.霍庭恩,商界翹楚,向來神秘低調,處事殺伐果斷,傳言某當紅女星曾向他自薦枕席,不久就被全網封殺,眾人直嘆其冷心薄情。
霍庭恩首登財經雜志封面,那張清冷端方,俊美出塵的面孔讓當月雜志銷量創下新高,而他無名指上的婚戒高調顯眼,婚戒上“Z”的縮寫引起全網熱議。
各界紛紛在扒,這個將霍庭恩拽下神壇的女人到底是誰。
3.一場意外,祝星燃受傷昏迷不醒,霍庭恩寸步不離地守著,向來鄙夷封建迷信的他,卻寄希望於神明。
那一夜,西裝革履的霍庭恩站在山腳下,手拿佛珠,容顏清冷如玉。
他做著往常來這給家人祈福的婦人一樣的動作,卻不顯違和。在凌冽風雪中雙手合十,虔誠默念,一步一拜,一階一階,向著山頂的青玉寺而去。
到達寺廟時,世界荒白一片,男人的手背也凍得青紫。
晨起的僧人打開寺門,看到門外立著的男人,披雪凝霜,雙目猩紅,面龐卻沒有一絲血色。
僧人震驚,不免多問了一句,“施主這般早,可有急事?”
他說:“我來拜佛。”
霍庭恩的聲音喑啞又沾上雪的涼,可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為我妻子求個平安。”
第59章 合歡花
年夜飯在春節聯歡晚會的背景聲中進行, 餘檀沒吃多少就飽了,但要坐在餐桌上跟著一塊兒聊天。
她大多時候都沒有出聲,隻是時不時看一眼謝之煜。頭頂的大燈在他發梢上折出熠熠金光, 脖頸線條流暢地直通白T領口。
覺得他熟悉, 又覺得他陌生,自以為了解他, 又好像琢磨不透他。
有些事情不敢細想,想得越多越像是掉入回憶的黑洞中。
都說餘檀這個名字起得不好,是塊千年不開竅的木頭。可是有些事情,餘檀也並不是全然不懂。
隻不過, 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和謝之煜之間有過太多點點滴滴,更多的時候感覺像是一場風, 風吹過落葉、帶走地上的花瓣、卷起世間的沙塵。可是這些夏至末節的小事,難免會被忽略, 最後掉落在回憶的角落。
如今再回頭,將那些早已經陳腐的回憶挖掘出來,一一拼湊, 讓餘檀思緒萬千。
家裡暖和, 謝之煜骨節清晰的手上端一杯白酒, 白皙的臉頰上微微有些泛紅,正認真聽著楊老師說話。
楊老師今晚難得也幾杯酒下肚,滔滔不絕的話, 簡直毫無保留發揮出她做人民教師拖堂的功力。所謂酒後吐真言, 顯然楊老師對謝之煜這個女婿相當滿意。
且不論現在謝之煜成了她的女婿, 親上加親。就是還沒有成為女婿之前, 謝之煜幾乎每年都會來餘家走動。
“你和餘檀關系鬧僵的頭一年新春, 我想著你估計是不會再來我們家。沒想到, 新春過後,你又讓人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探望我們。”楊老師朝謝之煜揚了揚眉,一臉得意洋洋,“其實我知道的,你是想來看看餘檀的對不對?”
隻是不湊巧,他來的時候,餘檀不在家。
謝之煜沒承認,倒也沒有否認,隻是拿起白酒和楊老師輕輕碰了碰。
楊老師說的這些,餘檀都不知道,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她提起。
後來每年謝之煜過來,餘檀都湊巧不在家,也不知道是上天刻意安排,還是兩個人命中有緣無分。
楊老師說:“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也不多問,從小打打鬧鬧慣了,會有什麼造化,全看你們自己。”
其實把餘檀交給謝之煜,楊老師是放心的。
後來餘檀忍不住追著問謝之煜:“你真的每年都有來我家啊?”
“嗯。”
“真的是想來看我的嗎?”
“嗯。”
某人今天難得沒有吊兒郎當,有問必答,聯系起今晚在書房裡看到謝之煜寫的那句話,反倒讓餘檀有些不適應,總覺得很虛浮。
楊老師今晚喝多,在樓上找了個房間就早早入睡。
說早其實也不早,已經晚上十一點多。老餘也是哈切連天,現在沒有那麼忌諱守歲不守歲的,他便跟著楊老師一塊兒上了樓。
餘檀倒是不困,她精神奕奕,就等著零點的時候放煙花。
市區是全面禁止燃放煙花爆竹,郊區和鄉下倒是不受過多限制,但是要注意防火。
為了滿足餘檀放煙花,謝之煜自然是早有所準備。特別從日本定制的煙花,據說是世界上最大的煙花,每一朵綻放都是獨一無二。
還剩半個小時才跨年,餘檀給朋友們一一發送祝福短信。最後瞥一眼坐在沙發上看春晚的謝之煜。
電視上正在播放小品,餘檀跟著看了一會兒,覺得好無聊啊。
她有很多話想問謝之煜,一時之間又無從說起。最後還是謝之煜走過來一把將餘檀抱起,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兩個人一起看春晚。
“好看嗎?”餘檀問。
“不好看。”
“那你還看得津津有味的?”
“儀式感總得要有。”
餘檀掰正謝之煜的臉,“要不然你看看我吧,你躲我一晚上了。”
從發現他手臂上的關於她背影的紋身,到那本書後面的字,到年夜飯,再到飯後闲聊。
謝之煜一直躲閃著餘檀的視線。
餘檀甚至懷疑謝之煜白皙臉頰上那抹淡淡的粉紅究竟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其他。
“你在害羞嗎?”餘檀說著在謝之煜的唇上落下一個淡淡的吻。
怎料,謝之煜居然還真的害羞似的,將臉埋進餘檀的胸前,低啞的聲線:“別問了。”
那哪兒能啊。
餘檀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並且問得極其直白:“謝之煜,你該不會很早就暗戀我了吧?”
某人不回答,熾熱的氣息噴灑在餘檀的低領的皮膚上。
餘檀咄咄逼人:“你沒有否認!”
讓謝之煜怎麼否認?
他本來就喜歡她喜歡得要死。
餘檀雙手捧著他的臉頰,讓他正視她的雙眸。她像是哄騙大狗狗來吃肉骨頭,輕聲細語:“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謝之煜企圖用自己的唇堵住餘檀的嘴,她這個時候倒是精明了起來,輕而易舉地躲閃,讓他落了空。
餘檀一臉狡黠:“乖乖回答問題的BB才有糖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