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來了啊。”這話不是詢問,而是通知,等這話一落,門已經被推開。
紀依北剛洗完澡,隨手穿了件套頭衛衣,夏南枝進來時他正穿了一半,露出後腰上緊致賁張的線條,她甚至覺得那塊皮膚還冒著浴室氤氲的熱氣。
夏南枝舔了舔唇,調笑道:“身材不錯啊。”
“你來幹嘛?” 紀依北輕輕一挑眉。
“阿姨讓我給你送水果來。”夏南枝把果盤放到桌上。
“等會兒。”她剛要出去就被紀依北叫住,“你要在景城待多久?”
“不知道。”夏南枝聳肩,漫不經心道,“可能一個月吧,最近沒什麼事。”
“那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小心點。”
夏南枝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黑潞潞的一雙眼睛直直望著,最後都快把紀依北惹煩了,她才輕巧一笑:“謝謝哥哥的關心。”
“……”紀依北黑臉,後悔自己突然冒出的好心,嘴唇微張,“滾。”
.
回到自己房間,房內漆黑一片,手機亮著屏幕朝裡扔在床上,露出邊緣一圈白光。
悠揚的歌聲傳出來。
和夏南枝時常用手指打的節拍吻合。
她躺在床上,額頭浮出一層薄汗,眼神在黑暗中失焦渙散,瞳孔中仿佛映出一團火光。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開啦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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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是破案和娛樂圈都有的,但是破案會佔多數。
男女主是偽兄妹 青梅竹馬,設定是聰明的大流氓和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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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熊貓出國打工的那些年》
作者:葉芊珞
生命不息,遊戲不止。
艾琦的目標是:抱最粗的大腿,啃最嫩的竹子!
後來她發現,她才是那根最粗的腿……
因為車禍當了三年植物人的某漫畫作者最近火了,憑著一本《我做熊貓出國打工的那些年》連載漫畫火遍全國,都要開拍電視劇了。
專訪節目裡,主持人問她:“您是怎麼想出這麼有意思的故事呢? ”
艾琦:“這都是我的親身經歷 。”
主持人:“哈哈,您真幽默。”
艾琦微笑,她說的是真的。
☆、眼眸
正月十六,景城又發生了一起命案,還是發生在家中,沒有監控記錄。
紀依北打著哈欠手裡拿了一個黑色不透明的袋子,食指頂了頂太陽穴,急吼吼地大跨步走進警局大門。
昨天案發地的小區突然停電,凌晨五點鄰居報案發現屍體,紀依北天還沒亮就趕去案發地調查線索,才睡了不到五個小時。
“欸!紀隊來啦!”舒克正下樓梯,迎面打招呼。
紀依北把手裡的黑色袋子遞過去:“貝塔,你去把這個跟昨天505的案子比對一下,看看是不是同個人做的。”
舒克:“……哦。”
有一個九零後的隊長其他都挺好的,辦案膽大心細不磨蹭,除了因為一個叫“舒克與貝塔”的動畫片把他改名叫做了“貝塔”。
舒克長得也和動畫片中的舒克長得很像,一對惹人注意的招風耳,臉很小,臉頰上的肉卻很多,笑起來就有兩條深深的法令紋。
紀依北腳步不停,直接走進專案組辦公室,手指在玻璃門上敲了敲。
“都到了吧,開個會咱們。”
幾分鍾後會議室聚集負責這個案子的十幾名警察,紀依北坐在中間,雙手交叉著放在桌上,背後投影儀屏幕上放著兩張頗為血腥的照片。
“這兩個案子,受害人的致命傷都在胸口,並且懷疑兇器都是一把寬二點五釐米的小刀,兩個受害人都是倒在門口,目前推測與兇手有較為信任的關系,至少在第一刀前受害人均沒有明顯的掙扎也沒有防護型傷口。”
紀依北停頓了一下,看了眼底下神情嚴肅的大家,喝了口咖啡,手指在鍵盤上敲了一下。
出現下一張照片。
是兩個受害人頭部的近照。
右眼均鮮血淋漓,眼珠被人剜去。
餘曉瑤不由皺起眉頭,這麼殘暴又觸目驚心的做法:“紀隊,確定是連環殺人不是模仿行兇嗎,兩起案件隔了甚至不到24小時。”
紀依北略一沉凝,搖搖頭。
“應該不會,兩個受害人都是在活著的時候被剜去右眼的。”
底下一片抽氣聲。
剜去右眼的消息被沒有公布,外界不應該知道。
即便知道,一般人這麼做都會是在受害人死亡後才做這一類懲罰性的舉動,可兩例都是在未死亡時完成的,太過巧合。
“頭兒,受害人的防護型傷口隻出現在手掌嗎?”舒克問。
“對,應該是受害人胸口被砍傷後倒地掙扎時留下的,最後在受害人還未死亡前被剜下眼珠,在她們受傷的眼部肌肉周圍都檢測出大量白細胞。”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一下,紀依北把手機翻過來,微信收到一條信息。
夏南枝:下樓吃飯。
“……”
紀依北嘴角一抽,沒有回,重新按掉屏幕,換了下一張幻燈片,繼續說。
“兇手極有可能是報復社會型殺人犯,很有可能馬上就會有下一個受害人出現,我們現在就要跟他爭分奪秒地打拼。餘曉瑤你帶幾人去調查兩個受害人的關系網,確定是不是熟人作案;貝塔帶兩人重新去現場調查;其他人去查兩名死者的基本信息、周邊監控情況,散會!”
大家整理好信息立馬分散調查。
紀依北仰頭喝掉最後一口的咖啡,時間急熱水還沒熱全,底下還有一些白糖沒有泡散,甜得他忍不住抿了下唇。
他沒急著離開會議室,獨自一人坐著觀察了會兒電腦上的照片。
第一張幻燈片是兩個死者的生前照片。
雖然容貌並沒有太吸引人,但那雙眼睛卻都很漂亮,像鹿眼一般澄澈,眼尾細長挑起,頓然讓平淡無奇的容貌變得勾人起來。
紀依北閉上眼睛,腦海中浮起夏南枝的那雙眼。
他嘆了口氣,心想:希望她別把自己昨晚警告她的話當耳邊風。
接著很快轉念一想,紀依北罵了一聲,重重按了下鼠標關掉放映機。
媽的。
夏南枝這人根本不會怕的。
紀依北把紙杯扔到紙簍裡,側過身用手臂推開會議室門,一邊拿出手機回消息,直接發語音給夏南枝——“我早上班去了,你在家?”
手機重新放進兜裡,剛提腳法醫科的孫檢就叫住他。
“紀隊,一號受害者的指甲縫裡有紙屑,棕黃色的,另外兩個受害者身上都有略微的酒味,但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隻有0.003%,所以也許是兇手長期酗酒留下的氣味。”
“哦?”
紀依北略微一挑眉:“走,去檢驗室聊。”
檢驗室中一股血液的味道,好像如今是深冬,刺鼻的味道也在一定程度被凍住了一般,還不至於太衝鼻。
“目前還不知道指甲縫中的紙屑是案發時留下的還是一早就存在的。”
紀依北彎著腰仔細看,半晌突然指著受害人毛衣領子上的一抹淡藍色,問:“這是什麼?”
“哦,指甲油。”
紀依北甩甩手腕,洗了把手,看著窗外說:“是案發時留下的。”
“啊?”小孫一愣,“怎麼說?”
“受害人幾乎是一遇害就被發現了,當時受害者衛生間鏡子上的霧氣還沒散開,衣服的商標也沒來得及拆,推測死亡時間是早晨7點,受害者是剛剛洗完澡塗完指甲油,指甲油還沒幹,她是去約會,這時候門鈴響了,她去開門然後就發生了命案。”
會特地塗上指甲油的約會,不可能會不把指甲縫的紙屑去掉。
紀依北用紙巾擦幹淨手指,轉頭一笑,“我的猜測。”
“沒錯沒錯,這樣就解釋地通了。”孫檢一拍手,“那會不會兇手就是她約會的對象呢?”
“紀隊?”
紀依北沉默了一陣,直到小孫叫他第二聲才回過神來。
支著腦袋,微微皺起眉來,不知道為什麼兩個受害人的眼睛又浮現在他眼前,他直覺不可能是他約會的對象。
眼睛。
到底與她們的死又什麼關聯?
隻不過警察隻能靠證據,而不是直覺。
“還不清楚,我已經叫曉瑤調查受害人關系網了。”
“好,那我先去調查棕色紙屑!”孫檢說罷便拿著取出來的樣品往外跑。
紀依北難得地覺得有點心慌。
—
紀依北15歲時,有一天夏南枝突然被媽媽牽著來了他們家,並且告訴他,以後她都會住在這兒,要叫她妹妹。
夏南枝小時候就長得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紀依北第一眼看到她時還挺喜歡她的。
直到兩天後他的臥室被徵用,紀依北被迫睡到了隔壁小許多的客房,而那個被他貼滿了各種英雄海報的房間成了夏南枝的房間。
小孩子很容易因為這種事討厭一個人。
更何況紀依北從小調皮搗蛋不知道挨了父親多少打,可紀哲卻從來不會大聲對夏南枝說話,這樣一來,他心中就更不平衡了。
最後他能稱得上和夏南枝和平共處是因為從那以後他犯的錯都可以推到她的頭上,讓紀依北度過了頗為開心的幾年。
有一次暑假他把在客廳玩球不小心把電視劇給砸破了,眼看爸媽快下班回家了,就把夏南枝叫下樓坐在那攤廢墟上,等爸爸一問他就說夏南枝拆的,自己是在幫她修。
夏南枝也從來不會辯解。
默默低著頭,好久才憋出一句“對不起”。
於是紀哲和陳溪便笑著安慰她:“電視機昨天就破了,正好換新的,南南幹了件好事呢。”
這樣子幾次後,紀依北反倒不想再讓她替自己背鍋了。
那時候的夏南枝可不是現在這副德行。
那時候,紀依北對她的印象就是心理陰暗,見不得光明與愛,所以他不喜歡和她玩,可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夏南枝漸漸變了。
可紀依北天生銳利靈敏的嗅覺卻讓他知道,夏南枝改變的不過是那副偽裝出來的皮囊。
骨子裡卻還是老樣子。
—
從思緒中抽身出來,紀依北心底的慌悸更加重了幾分。
打開手機,有一條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