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尷尬啊。
安王妃卻有些同情端王妃, 她當初也是被皇帝苛責,舒妃苛責過的。舒妃罰她跪在佛堂前面撿佛豆, 多少人笑話她。
安王妃便在十五中秋宴上見到端王妃的時候,朝著她笑了笑, “嫂嫂安好。”
端王妃見著她這般,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笑著道:“可要一起喝幾杯果子酒?甜得很, 不醉人。”
安王妃想了想,端起酒杯,喊了四五六七王妃一起喝。
皇太後看過來, 笑著道:“她們幾個如今倒是關系好。”
皇後撇了撇嘴巴,“裝模作樣罷了, 妯娌之間,哪裡有親善的。”
——皆因折筠霧沒出月子沒來,她頗為看不上這幾個王妃。
看不上,自然就沒有什麼好話。
皇太後:“……”
餘貴妃接話道:“端王妃倒是第一回 跟她們幾個在一塊,可見是冷清性子終於知道要熱鬧才行了。”
皇太後便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 沒有接話,但皇後卻直話直說的很,“呸——做你兒媳婦可真是難,你兒子在外面養青樓女子, 還斥責兒媳婦呢。”
“——可知不是端王妃嫌棄他身上有花柳病!”
皇太後閉上了眼睛,“皇後!”
皇後就忍了忍,沒忍住,道:“還不讓人說了!”
反正她兒子在這方面絕對比端王幹淨。這麼一想,又有些不甘心,“母後,您給太子再賜幾個侍妾吧,他這輩子滿打滿算,才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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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閉嘴!”
皇後縮了縮脖子,閉嘴了,然後瞪了一眼餘貴妃,“看什麼看。”
餘貴妃:“……”
她遲早要被皇後氣死。
這種貨色,這種貨色竟然霸佔皇後的位置這麼多年。
她恨恨的轉過身,見了端王妃還在跟安王妃等人說笑,心裡更加難受,剛剛她說端王妃性子轉了,變得愛熱鬧,本也是諷刺。
之前端王跟這些人不好的時候,端王妃也不敢跟她們來往,如今倒是直接說笑起來。
餘貴妃很難想她是不是在故意這麼做來氣她的。
等回了宮,便對端王道:“你那個王妃,還是要多多管教才行。”
端王皺眉,“再怎麼說,她也是輔國公家的閨女,也是阿昌的母親,不能逼得太急。”
餘貴妃便擺擺手,“母妃自然知道,你不好做,那便用婦人之間的手段。”
端王無所謂,“別做的太過。”
餘貴妃點頭,“本宮病了,兒媳婦侍疾本也是常理。”
端王妃就開始往宮裡和端王府跑。
跑了幾天,人便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輔國公夫人大恨,“天殺的,這可怎麼辦!”
輔國公沉著臉,“陛下剛苛責咱們家,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不過咱們不動,卻能讓其他人動。”
他們說的其他人是皇後。
因為皇後的能力問題,所以掌管後宮的權利便由皇後和餘貴妃分掌大的,其他幾個妃嫔掌小權。
餘貴妃這麼一病,都要人去侍奉了,那掌管後宮的權利便也得交出來給其他人吧?
這事情也不需要什麼人去蠱惑,隻讓人去皇後跟前說一句話便行。皇後的性子爆,沒有想到這事情還好說,一旦想到了,那便是風風火火,不把餘貴妃的掌管後宮之權拿回來,肯定是不能罷休的。
皇後果真直接去找餘貴妃拿對牌。餘貴妃剛開始還不給,皇後哪裡肯,大罵道:“誰還不知道你那麼點花花腸子,不過是想著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折騰兒媳婦罷了,呸!”
餘貴妃一張臉漲得通紅,“皇後娘娘說話也太難聽了些。本宮的病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兒媳婦有孝心,難道還不能來侍奉嗎?”
皇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得了吧,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陛下可能還信你的鬼話,本宮會信嗎!反正你病了,這對牌就得還給本宮,本也不是你的東西,拿在手裡久了,還以為是你的呀?跟你那個短命兒子一樣!”
餘貴妃大怒,“皇後娘娘,您是天下婦人表率,還請自重!端王也是陛下的孩子,也叫您一聲母後——”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聽皇後煩躁的道:“今兒個陛下又不在,你裝什麼裝!還叫本宮一聲母後——看來你自己心裡也明白的很,端王是叫本宮母後而不是叫你母後!”
“一個庶子,倒是也裝得比嫡子還有臉面。”
餘貴妃一口氣咽不下去,端起茶杯就要砸,皇後笑起來,“砸吧,當著本宮的面損壞宮物,罪加一等,本宮立刻就叫人把你這屋子裡面所有的杯子都拿走。”
餘貴妃:“……”
誰把皇後叫來的!
宮務肯定是不能還的,但是端王妃她也不想放過,就讓端王妃回去抄佛經。
端王妃恭敬的坐著馬車回端王府,靜靜地坐在榻上,等到端王回來的時候,當著他的面對小丫鬟說:“我的手扭了,不能抄寫佛經,你去,去讓府裡面的側妃侍妾們都來抄佛經為母妃祈福。”
端王沉著臉,見端王妃的手好生生的在那裡夾菜用膳,冷哼了一聲,也沒有過多的計較,繼續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端王妃等他走了之後,這才抬頭,讓人把膳食倒了,“吃不下。”
她的奶嬤嬤就抹眼淚,“真是欺人太甚,即便是皇家,也不能如此欺負人呀。”
端王妃笑了笑,“無事。”
她也算不得苦。不過是伺候了餘貴妃幾天罷了。
隻是今後的日子更加難過了。但是不能難過就不過了,端王自己過的人不人鬼不鬼,她不能讓自己和阿昌跟他過的一樣。
她吩咐奶嬤嬤:“咱們出宮這麼多年,還沒有宴請過幾位弟妹,中秋宴上還說以後要一起喝酒,正好有空闲,便請了她們一塊吧。”
奶嬤嬤猶豫,“餘貴妃明顯不喜歡您跟她們走得太近。”
端王妃:“都這時候了,難道還要顧及她的感受嗎?我娘家也不是無人。”
她就不僅宴請了幾位王妃,還給太子一脈好多人下了帖子,說是賞花宴,人來得多,她還給人做媒。
倒是把一向安靜的端王府渲染成了熱鬧的地方。端王回府的時候捏捏鼻梁,頭痛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端王妃:“王爺樹敵太多,我這是幫王爺。”
端王冷笑,“行了,誰還不知道誰,你這是想用太子打我的臉。”
端王妃不點頭也不搖頭,“王爺誤解我了。”
端王懶得跟她說,隻道:“ 我看在你是輔國公家女兒份上就不說什麼了,要是還有下回,必然不輕饒。”
端王妃:“王爺真的是誤解我了。我都是為了你好。”
端王:“收起你那點小聰明,你以為自己做得很好嗎?”
宴請人來府裡算什麼,小手段而已,以為能惡心到他?
他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就笑了笑,“太子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為他能惡心我?”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端王妃卻皺起了眉頭。夫妻多年,她還算了解端王,所以覺得剛剛那句話說得十分古怪。
——太子算是個什麼東西?
這是他一直想要鏟除的障礙,為了壓過太子,端王可是費勁了心思。
她閉上眼睛,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裡。
不過賞花宴還是要辦的。之前她就是顧及太多,才讓餘貴妃和端王覺得她好欺負。如今大家都撕破了臉面,那誰的臉面都不用要了。
從八月到九月,端王妃的賞菊宴開了不少,折筠霧都聽說了。她已經出了月子,抱著孩子在東宮裡面四處溜達以此來希望減掉一些肉。
東宮裡面的花花草草也不少,尤其九月菊花開,遍地黃燦燦,她問太子殿下:“既然如此,那這幾盆菊花便也送過去給端王妃吧?”
太子殿下:“那就送過去。”
春隱親自去送的,特意挑著端王和端王妃都在的時候去,當這兩人的面說:“太子妃娘娘聽完您喜歡菊花,正好東宮這幾盤開的特別好,便讓奴婢送來給您。”
端王妃笑了。
“勞煩太子妃娘娘操心,這花確實開的好。”
春隱就走了。端王妃讓人捧著這幾盆菊花去花房,端王就看著端王妃冷笑連連。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跟在東宮後頭吧。”
如今他走出去,倒是有不少人說他如今臣伏在太子腳底,話裡話外都是他是不是準備以後跟著太子走。
就連他的心腹們都有些微微動搖。端王心裡本來就心高氣傲,如何聽得這些話,訓斥了幾句之後並不解氣,回來還一直忍著端王妃得胡作非為。
如今倒是好,太子妃直接讓人送來了菊花。
端王越想越生氣,便一把將東宮送來的菊花推了下去。
端王妃笑了。那笑容赤裸裸譏諷他的無能狂怒,端王沒忍住,一巴掌打在了端王妃的臉上。
端王妃順勢倒了下去,一雙手直接壓在剛剛被摔掉的花盆上,直接皮開肉破,鮮血淋漓起來。
端王妃再次笑了笑,也不說讓人包扎,直接讓人套馬車。
端王還以為她是要回輔國公府,沒在意,誰知道小太監來說她的馬車是朝著進宮的方向去的。
端王心中一驚,立馬讓人備馬,想了想,還讓人把阿昌也給帶上。
後面的端王在追,前面的端王妃已經先行一步,直接去了太後的慈樂宮。
一路上她的手血淋淋的流血,臉上還有血跡,一路走還一路臉色蒼白,有時候還要小跑幾下,明顯是怕人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