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冬天清晨衝的一杯蜂蜜水,醞釀著淡淡的湧動的溫柔甜味兒,乍然入口時並不濃烈,慢慢品味後卻發現,那樣的餘韻,足夠溫暖一整個凜冬的嚴寒。
想了想,沈彤啟了啟唇。
聶江瀾及時察覺到:“想說什麼?”
“那我以後不就沒有削水果的刀了嗎?那以後少了一個得力助手,豈不是不能削一層薄薄的梨子皮了。”沈彤比了比,“那個刀削水果真的一級棒。”
聶江瀾:“……”
沈彤忍了忍,沒忍住,又道:“刀還有點貴呢……”
“……”
男人眯著眼,舔了舔唇。
看他危險的表情和眼神,以防自己還沒為刀討回公道,自己就先被男人按到床上就地正法,沈彤選擇了——
“那我先去洗澡了,你自己休息會,休息會。”
找到衣服,沈彤光速進了盥洗室。
在花灑下面墨跡了一個多鍾頭,沈彤擦著頭發趿著拖鞋出來了。
有一縷劉海垂在額前,水珠往下墜了一滴。
沈彤觀察劉海的時候,發現男人已經在床上躺好了。
沈彤:“……”
聶江瀾把外沿的被子掀開了一點,對著正在擦頭發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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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磨蹭了,快上來睡覺。”
第66章
沈彤從抽屜裡翻出吹風機。
“等下,等我吹個頭發。”
他揚眉,道:“坐過來,我給你吹。”
沈彤拔下插頭,把吹風機轉移到床附近,坐在床沿,語調裡還有點不確定:“你會吹嗎?”
男人嗤了聲:“吹頭發我還不會?”
“你頭發短,我頭發長,”沈彤看他手法好像有些熟練的樣子,暗中試探,“你吹過長頭發?”
“沒,”聶江瀾捏著吹風機,噙笑眄她一眼,“嘖,不容易,你現在會試探我了。”
要說吹長頭發,在電影裡倒是看過不少次。
沈彤:“我沒有。”
“還沒有?”他笑的時候帶著鼻音,尾音有種勾人的緊,“準備好了?我要開始了。”
“我現在信了。”她吸吸鼻子,說。
“信什麼?”
“相信你是第一次吹長頭發,”沈彤盤腿往後靠了靠,“居然連這種事還要讓人提前準備好。”
不知道的以為要做什麼精確到毫釐的手術。
聶江瀾:“……”
吹風機打開,他挑著她的頭發,舉著吹風機一點點從發根吹到發尾。
她的發絲很軟,淺棕色,發尾有點卷,湿漉漉地落在他手心,水痕順著掌心紋路四下遊走。
看著她的頭發被風吹來吹去,像是玩著什麼容易上癮的遊戲,聶江瀾捏著那一縷發絲,變換著吹風機的角度,任由她的頭發打著旋地左右來去。
吹了大約幾分鍾,聶江瀾回過神來了,感覺自己可能是有點什麼毛病。
就連給她吹頭發都覺得很有意思。
他可能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沈彤感覺到他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從床頭包裡摸出一面鏡子,放在臉頰前,打開。
聶江瀾指腹貼上她耳根。
“在看什麼?”
“看你啊,”沈彤移動著鏡子角度,“想看看聶江瀾給別人吹頭發是什麼樣子的。”
終於調整到一個對的角度,鏡子裡的男人半垂眼睑,燈光從身後徐徐打落,他下眼睑處投墜的陰影像半彎剪過的圓月。
薄唇輕抿,鼻梁挺直,認真得像在創造一件藝術品,而不像是在給她吹頭發。
他手指輕輕挑著:“看夠了嗎?”
沈彤搖搖頭:“沒。”
看這樣的人脫下一身光環,被自己拽著衣角一步踏入凡塵瑣事裡,簡直是太有成就感的事情。
他可能是任何人眼裡高在神壇處的謫人,卻願意為她走下神壇,彎腰俯身。
吹了好一會兒,沈彤伸手抓了抓發頂:“還沒吹幹嗎,應該差不多了呀。”
“這不是為了讓你多看會兒麼。”
“……”
“這不是真話吧?”
最後一點被吹幹,聶江瀾抓了抓她的發尾。
“嗯。”
“真話是吹幹一點,方便睡覺。”
下一秒,男人把吹風機放在櫃子上,就地將她放倒:“睡吧。”
頭沾上枕頭的那一刻,沈彤腦子裡冒出了一串問號。
所以讓我過來吹頭發是怕我突然跑了?诓我坐過來就可以給我吹幹頭發直接讓我在這兒睡了?
OK,真材實料的導演,非常懂得為了劇情創造條件。
沈彤伸出一隻手來。
聶江瀾框住她的腰:“去哪?”
沈彤:“……我關個燈。”
他手上力道沒松,等沈彤往上蹭了一點,關掉床頭燈,這才重新把她拉了回去。
房間裡回歸一片漆黑,沈彤睜了會兒眼睛,才勉強可以視物。
安靜和黑暗加倍放大人的感官。
他的呼吸聲就在她耳後,一深一淺,緩緩繞著。
他的胸和腹貼著她的背,因為隻隔著薄薄的衣料,她的感受比之前草叢裡更甚。
甚至感覺到自己可以猜出兩塊肌肉間淺淺的凹陷在哪裡。
他假意要睡,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
湊近之後的下一秒,原形畢露。
他隨意又輕柔的吻繞著她脖子一寸寸挪過去,緩緩舔舐她的喉。
這種感覺像是野獸撲倒目標物,聶江瀾是獸,慢條斯理享用著身下的獵物。
她不敢動,怕他下一秒就要在她喉嚨口處咬下去。
他沒真正動手,她已經繳械投降。
吻又流連在她耳郭,她耳垂敏感,被他鬧得連連破功。
“诶,別別別,好痒……”
不一會兒,鎖骨下又傳來滾滾熱意。
他的吮咬有些使壞的味道,像是刻意要逼她吃痛地輕叫。
她被折磨得脊背發麻,推也推不開,弓著身子求饒。
這一刻她不像獵物,像食物,被扔進油鍋裡一寸寸地煮。
他舌尖勾勒過她的柔軟,手指撥開面料。
嚶嚀從她唇齒間漾出,她的指尖撓了撓他後背。
“別……”
男人見好就收,唇一路上來貼住她唇角,忽而笑了笑,聲音也啞的不像話。
“別?真的?嗯?”
他託著她的後腦似有若無親吻她,湿漉漉的手指無意識刮過她臉頰。
沈彤臉蹭一下紅起來。
吻很淺,又漸漸深刻,伴著窗外風聲,慢慢平息。
吃飽餮足的人手臂穿過她頸後,連音節裡都掛著滿足的笑。
“好了,睡吧。”
///
第二天一早,沈彤鬧鍾率先響起。
男人嫌刺耳,伸出長臂按關。
按關之後,世界清靜了。
五分鍾後,外面傳來敲門聲。
“嗒嗒嗒。”
趙萱邊扣門邊問:“沈彤姐,起來了嗎?”
雖然這次面前的門開的速度有些慢,但趙萱不疑有他,抬頭道:“你要我給你帶的相機包我帶來了,你看看尺寸……”
抬頭看清楚開門的是聶江瀾之後,趙萱嚇得把相機包拋起又降落,拋出去接回來,像玩了一場雜耍。
玩了一場雜耍的趙萱懷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瞎了。
聶江瀾頂著有些蓬松一看就是在這裡睡了一晚的發型,眼眸睡不醒地半眯著:“她還在睡。”
反應過來的當下,趙萱伸手把相機包推過去:“好,好的,那這個給你,你記得跟沈彤姐說我東西帶過來了,然後還有,十分鍾之後我們就要出發了,你快點把她、把她叫起來……我在門口等她……”
說完,就一溜煙地跑走。
老天,平時沈彤姐都不會睡到這個時候的,昨晚是做了什麼啊……
一分鍾後,沈彤被男人喊醒,聽完這個人一臉無辜地傳達完趙萱的意思,她抬手掐了一把他:“都是你非要來睡,把我的生物鍾都打亂了!”
說完快速下床,穿好衣服出發。
今天還是要繼續《不凡》的封拍。
因為行程太忙,導致趙萱根本沒有時間八卦,一見到沈彤就開始商量工作有關的事情。
到了攝影棚,忙了三個小時,沈彤又坐在電腦前選照片。
趙萱自誇道:“我覺得這一組拍的也很好看,適合當封面。你不知道,這幾期封面競爭真的好激烈的。”
沈彤挪動鼠標:“是嗎。”
“對呀,”趙萱說,“《不凡》一年十二期,十二期裡賣的最好的那期,攝影師可以成為常駐攝影師,後面就經常能參加拍攝了。”
這麼高端的雜志,能經常露臉拍攝,算是莫大殊榮了。
“大家為了這個簡直是搶破了頭,真的,”趙萱小聲道,“有的是使出看家本領拍,聽說最看重的選一張照片選了五天。還有人會買點小熱門炒作一下自己和雜志,為自己以後鋪路。”
沈彤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趙萱:“我們拍攝的這期大概一個月後上市,那我們到時候要不要也……”
“不用,”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指的是什麼,但沈彤想也沒想就否決,“接受市場的檢驗吧,沒必要這樣炒作消費自己,容易看不清自己真正的能力和缺點。”
以前麼,因為《急速燃燒時》帶來的熱度不可避免,而且那麼多攝影師也隻有她名號打響得最快,也變相算是市場的接納。
但現在這種人為能夠操控去增加減少熱度的,她還是不想要。
她喜歡真實一點的數據,也不喜歡炒來炒去。
炒作的熱度終究是一時的,等熱度消退,後遺症開始顯現,那時候的落差才是最要人命的。
又是一天的拍攝過去。
當晚,正好碰上了《急速燃燒時》第四期播出。
趙萱像個小迷妹似的守在ipad跟前,甚至連可樂都準備好了。
當沈彤換上禮服的那一刻,彈幕開始以三倍的速度增長。
【沈彤就是聶江瀾選的女主角吧?】
【看了劇透的人表示!這就是聶江瀾設!置!的!一!個!局!啊啊啊啊每天騙妹子鑽進自己懷裡,真的非常腹黑了。】
【衣服真好看,鞋也是合適的尺碼!彤啊你醒醒,這是為你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