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搞上了白月光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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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月光甩了之後,我決定報復他。


報復方式就是,搞上他的白月光。


01


白月光的殺傷力有多大?


大概就是他一回來,我半夜兩點半都得從那幢別墅拿上我所有的行李馬上滾。


連打車的錢都不會給我。


傅嶼舟接到秦述回來的消息時,我倆正在床上廝混。


箭在弦上,他愣是坐了起來。


然後,下床,將衣服扔給我:「你馬上走。」


「啊?」


我一臉蒙,頭昏腦漲地坐起來後,就聽到他打電話給管家,吩咐把我的行李收拾出來,在客廳擺上百合花。


我默默地穿上衣服,不用問,肯定是秦述回來了。


喜歡百合花的還能是誰。


就這樣,我半夜兩點半被趕出了傅家大門,傅嶼舟讓我隨便找個地方待著。


都沒給我錢。


除了馬路牙子上坐著還能去哪兒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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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他這棟別墅在郊區,半夜三更,我走了兩個多小時,愣是沒看到一輛車。


看著走不完的昏暗馬路。


我決定抽根煙冷靜冷靜。


02


我喜歡傅嶼舟十三年了。


初中起對他一見鍾情,直到現在都還沒能走出這場虛妄的夢。


但今天,我真的有點想放棄了。


03


傅嶼舟是傅家的獨生子,金尊玉貴。


他和秦述是青梅竹馬,初中的時候他們作為優秀畢業生回校演講。


所謂一眼定生死。


我站在講臺下看到傅嶼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的結局。


04


高中,我父母破產,家道中落,我不得不輟學還債。


因此選擇了來錢最快的方式。


還上了錢,也失去了愛人的資格。


傅嶼舟總是嫌棄我髒,所以在床事上非常激烈,有時候他甚至會掐住我的脖子,一邊加快動作一邊嫌惡地罵:「你真的是髒得要命!」


我時常有種會被他掐死的錯覺。


但我聽其他人說,傅嶼舟對他們都很溫柔,也很大方。


隻有對待我,他才那麼惡劣。


因為是我主動爬上了他的床。


我原先也是這麼以為的,可是漸漸地,我發現一個規律。


他喜歡的人,無論男女,都和秦述很像。


有的是長得像,有的是和秦述一樣會彈鋼琴,有的是和秦述一樣性格溫柔,有的是和秦述一樣喜歡百合花。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好兄弟秦述。


05


秦述和傅嶼舟是世交,聽說兩家從太爺爺那輩起就是抗戰好友。


秦述家的情況和傅嶼舟差不多,三代單傳。


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傅嶼舟隻能找替身發泄心中的鬱悶。


當然了,他愛秦述愛到也不舍得傷害那些和秦述有一丁點相似之處的替身。


我就成了他發泄情緒的最好對象。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永遠不會拒絕反抗他。


06


等到八點多,我猜想傅嶼舟是不會叫我回去了,我才遊蕩回了家。


父母死後,我用所有的積蓄買了這間小屋子。


傅嶼舟來過幾次,說我的小屋子太破,他沒辦法待,所以才會每次接我去他那裡。


到後來為了方便,就直接讓我住在那裡了。


我很喜歡我的小屋子,雖然很破,但被趕出來的時候至少還有個去處。


在傅嶼舟那兒,我隨時隨地都會被驅逐。


我睡了整整一天,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餓醒。


距離上一次回來已經是兩個月前,冰箱裡什麼都沒有,隻有幾個雞蛋,我煮了一碗糖水雞蛋。


剛準備吃,電話鈴聲響了。


是傅嶼舟。


「現在過來。」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聽著手機忙音,我遲疑了好久。


最終放棄了我的糖水雞蛋。


07


傅嶼舟的「現在」「立刻」「馬上」都是很準確的用詞。


他的「現在」就是「現在」。


他可不會考慮我離他的別墅到底有多遠,要輾轉好幾種交通工具。


他在乎的是我來得太慢,身上還有汗味,會影響他的興致。


他心情明顯很不好,比平常還要暴躁。


掐我脖子的力道也越來越重,我伸手想抵抗他,可看著他充滿情欲和發泄出來時的滿足面容,我竟還鬼迷心竅般喜歡著他。


我不禁唾棄自己。


在強烈的窒息感下,我逐漸放棄了掙扎。


我想,我即將被傅嶼舟掐死。


可下一刻,傅嶼舟放開了我,喘息著躺到了一邊。


從死亡線上走了一遭,摸著已經泛紅的脖子,我心道,還是活著好。


「你很想死嗎?」傅嶼舟忽然問。


「不是很想。」


我下床清理著自己:「但如果是你要殺我,我不會反抗。」


傅嶼舟冷笑了一聲,但他更多的是得意和不屑:「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沒種的男人。」


「你這些日子不用過來了,有空我會去找你。」


我轉過身看他,他正對著電腦處理文件,點開刪除,隨意就收拾完了一份垃圾文件。


我拎起被扔在地上的外套:「等你來寵幸我是吧。」


「那你什麼時候想睡我再通知我吧。」


傅嶼舟的臉陰沉下來,眼神晦暗,悠悠地看向我:「你今天是不是話太多了。」


多嗎?


「我以為這幾年我的話是越來越少了。」


記得剛開始和傅嶼舟上床的時候,我還幻想著有一天能真的和他談戀愛呢。


不敢相信我還產生過這種幻想。


可惜他連話都不會多跟我說兩句。


所以我的話也慢慢變得越來越少。


前段時間碰到以前的同事都誇贊我成熟文靜了好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誇我。


我走出房間,傅嶼舟忽然叫住了我:「江遠。」


我握著門把手的力氣發緊,卻聽見他淡漠地問:


「你是不是想散了。」


我鼻頭一酸。


「有點。」


傅嶼舟沉默了好久,說了聲:「我知道了。」


08


我和傅嶼舟其他的床上情人也沒什麼差別。


睡得開心了多睡幾天,睡得不開心就好聚好散。


傅嶼舟之所以留我這麼久,是因為我聽話好睡。


他曾說能半夜三點一個電話就叫過來的人除了我,他再找不出第二個那麼積極的。


他問我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


錢?權?名?利?


我說我想要你這個人。


他笑著說我果然是最貪心的一個。


我目的明確,運用手段,確實是最貪心的那個。


09


這些年我都在圍著傅嶼舟生活。


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自我。


做任何一件事都是為了他。


穿衣服是為了去見他,吃飯是為了不被他嫌棄硌手,洗澡是為了不被他嫌棄臭,剪頭發是為了他,留頭發也是為了他。


呼吸睡覺都是為了他。


仿佛我就是為了他活著的。


現在他把我一腳踹開了,連一絲挽留都沒有,像垃圾一樣。


我估計我再被人發現,就是一具腐爛發臭的屍體。


10


我大概知道傅嶼舟為什麼不讓我過去找他了。


秦述住到他那幢別墅裡去了。


聽說秦述和家裡大吵了一架,離家出走,來投奔了自己的「好兄弟」。


這幢別墅是傅嶼舟的私人財產,他秘密買的,傅家也不知道,是金屋藏嬌最好的地方。


當初我第一次過來時,就覺得這裡很像是為某個人待定著的。


隨處可見的百合花,客廳裡擺放著鋼琴,還特意做了一間畫室,以及傅嶼舟房間裡那張放大的背影照片。


終於,這幢別墅還是等來了它的主人。


11


傅嶼舟給了我七位數的好聚好散費。


在金錢這方面,他從不吝嗇。


可其他的,他卻絲毫不會給。


就這樣結束了嗎?我就這樣離開?


其他人都勸我,這個價位可以了,他們跟傅嶼舟散的時候都沒拿到那麼多錢。


當然了,他們也都承認沒有我「敬業」。


那我就「敬業」到底。


總得去拜訪一下傅嶼舟的白月光才行吧。


於是我就去見了這位傳說中的秦述。


12


初中的時候見過一回秦述,隻不過我隻關注了傅嶼舟,沒怎麼關注他。


之後再見就是照片和新聞。


以及傅嶼舟經常會帶回來和秦述長得很像的替身。


直到今天,看到穿著白襯衫坐在鋼琴前指尖飛躍的男人,我才認識到。


這種矜貴優雅的氣質Ťū₌。


那些替身一個都比不上他。


一曲畢,他抬起頭,那雙明亮靈動的眼睛似迷路的小鹿般望向我:「你是?」


白月光啊白月光。


純潔無害。


美麗動人。


13


我謊稱助手,是來給傅嶼舟拿東西的。


秦述笑了笑:「ṭū́₎真的嗎?我覺得他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


秦述蓋上鋼琴,朝我走過來:「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他抱歉地笑笑:「但我實在想不起來了,你先坐會兒吧,我給你倒茶。」


白月光給我倒了杯茶,聞到濃鬱的百合花味道,我開始打噴嚏。


「你怎麼了?」


「百合花過敏。」


秦述皺了皺眉頭,叫來管家讓他把百合花給撤了。


管家難以言喻地看了我一眼,默默離開。


估計他是去通知傅嶼舟了。


秦述貼心地為我遞上紙巾:「抱歉,阿舟知道我喜歡百合花就特意擺了許多,很難受嗎?」


是啊,你喜歡什麼花不好,為什麼偏偏喜歡我過敏的百合花呢。


「不用撤了,我馬上走。」


他見我起身,他也起身:「那東西呢?」


「沒有東西,是我編的,想來看看你。」


「看我?」秦述不明所以地望著我。


「我想從你這裡拿一樣東西,希望你不要介意。」


「什麼?」


我走近他,反而他身上沒有百合花的氣味,淡淡的,有點像雨後的清新氣息,沁人心脾。


沒想到秦述還挺高的,和傅嶼舟差不多高。


我一再靠近,秦述有些蒙圈,直到我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個吻。


秦述徹底呆了。


恰在此時,傅嶼舟趕了回來。


他惡狠狠地叫我的名字:「江遠!」


我直起身子,露出慘淡的笑容。


啊,我得逞了。


14


「你們在幹什麼!」


傅嶼舟怒不可遏地衝過來,一把將我推開。


護住秦述。


我踉跄著站穩腳跟,才沒讓自己狼狽地摔倒。


因為我知道,我摔倒是沒人會來扶我的,反而讓自己陷入尷尬境地。


傅嶼舟按住秦述的肩膀,緊張地問:「你沒事吧?」


秦述搖搖頭,並偷偷瞄了我一眼,目光在我的唇瓣上停留片刻。


我心滿意足地抹著唇角。


傅嶼舟回過頭,露出和方才截然不同的兩張臉。


那雙狠戾的眼眸仿佛要將我碎屍萬段:「你去書房,我有話和你說。」


15


我站在書房等他。


看著辦公桌上他和秦述的照片迎接我的審判。


書房的門被猛地踹開。


我欣喜地回過頭。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一句話。


傅嶼舟就衝過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壓到牆邊。


強烈的窒息感襲來。


他的眼神堅定陰狠。


他是真的想把我掐死。


我逐漸放棄了掙扎,一雙眼睛深刻地盯著他,祈求能將我的愛人刻在我最後的目光裡。


他驟然松開了我,一拳砸向我耳邊的牆面。


得到空氣的降臨,我貪婪ŧų₋地大口呼吸著,渾身癱軟在地。


「再碰秦述,我一定會殺了你。」


聽著他冷漠警告的言語,我忍俊不禁地挑釁著:「如果我非要碰呢。」


他蹲下來,捏住我的下颌,嘲諷地抹去我的眼淚:「江遠,別再不自量力了,我們已經結束了,是你自己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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