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陸瞿穿校服。
碧落最後實在無法,好說歹說, 又虧得龐媽媽幫襯著,讓陸瞿穿了一件差不多顏色的衣裳, 桃桃才作罷。
總歸,偌大一個平遠王府,一幫孩子想要一起出門, 實在太難……
陶伯讓人催了多次,總算將人催齊了去。
隻是人齊了,陶伯也免不了頭疼一番……
一個摔傷了手,吊著後頸包扎的;三個不約而同,非說今天是重要日子要穿校服的;連帶著陸小姐也同九小姐一樣,穿戴著差不多的衣裳……
得了,王爺不在,也夠引人注目了。
今日國公府人多,帶不了太多侍婢,有陶管家和卓夜在,跟去服侍人隻留了蔥青和少艾兩個。
這一行,也沒多安排馬車。
卓新帶著幾個寶貝做一輛馬車中。
平遠王府到國公府有些距離,馬車上,桃桃好奇,“二哥哥,你的手怎麼了?”
卓新喉間咽了咽,“不小心摔的。”
小七眨了眨眼睛,“二哥,你怎麼傷得這麼重?”
卓新實在不好講是翻牆時候被陶管家逮個正著嚇得,隻說,“回來的時候就有傷,昨日正好又傷到,隔幾日就好了。”
小五沒有吱聲。
卓新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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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瞿問道,“可是,晚上怎麼會摔成這樣?這是高處摔下來的……”
“……”卓新正硬著頭皮,卻忽得被桃桃解圍,“我想阿悅了……”
言罷,一雙眼睛忽得眨了眨,眼淚就包在眼眶內,旁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去。
小七緊隨其後,“我也想阿悅了,阿悅是不是生病了?”
陸瞿搖頭,“不知道。”
小五卻應道,“阿悅是生病了,還發燒了。”
陸瞿看他,“你怎麼知道阿悅生病了?”
卓新想死的心都有了,連忙伸手搭在小五肩膀上,粉飾太平道,“小五猜得,昨日都打噴嚏了,多半是生病了。今日是國公爺壽辰,你們好好聽話,等明日從國公府回來,我帶你們去看沈悅!”
“好啊~”馬車內民意洶湧。
卓新心中唏噓,還好成功轉移話題。
……
隔了些時候,馬車在國公府外的巷子處緩緩停下。
陶東洲撩起簾栊,朝馬車上的孩子們道,“各位公子小姐,來拜謁的人太多了,巷子前方好遠就堵住了,正在疏通。怕耽誤時間,各位還是先下馬車,一道不行過去。”
原本沒有幾步路,幾人先後下了馬車,跟著陶東洲一道往國公府去。
陶東洲是平遠王府的老人,京中不少人都認識。
平遠王府在京中顯赫一時,雖然卓遠不在,但陶東洲帶著一幫孩子蒞臨,沿途,還是不少人招呼……
漣媛的身份顯赫,馬車是停在國公府門口的。
因為小五、小七、桃桃和陸瞿幾人的裝束太過顯眼,漣媛下了馬車就看到,身側的心腹道,“殿下,是平遠王府的幾位公子小姐。”
漣媛也看到了卓新,眉頭微微皺了皺,又特意挑了卓遠不在的時候回京,是心中還將父親的死掛在卓遠頭上。
漣媛心中輕嘆。
心腹問道,“殿下,要招呼嗎?”
漣媛搖頭,“不必了,當做沒看見就是,卓遠不在,就不要給平遠王府添亂了……”
心腹應是。
一路往國公府走,國公府內也有婢女快步迎上前來,“六殿下。”
這個聲音?漣媛遲疑抬眸,果真見是何彩。
“怎麼又是你?”漣媛輕聲。
從早前氣,這個何彩就“陰魂不散”……
何彩也不氣,“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六殿下的安全要緊。”
漣媛輕嗤,“你們戮月門真有門路,國公府的丫鬟也輕易能混進來?”
何彩應道,“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漣媛沒有再搭理她。
何彩繼續逢場作戲,讓開到一側,做了相請的姿勢。
……
漣媛入內不久。
陶東洲也帶了一群孩子來了國公府大門前,小廝連忙迎上,“二公子,陶管家,幾位公子,小姐,國公夫人先前還在問,看到平遠王府的幾位公子小姐到了嗎?眼下各位便來了,請隨小的來。”
陶東洲應好。
今日是國公爺大壽,自然免不了恭賀之禮。
入了國公府大門,陶東洲先去處理賀禮之時,小廝領了卓新幾人往大廳去。
途中,正好遇見安南郡王世子高升等人。
都知曉安南郡王府和平遠王府有些過節,紛紛噤聲,高升也轉眸,正好見卓新帶著一幫孩子上前。
孩子不少,都穿著差不多顏色的衣裳,其中一個,似是陸廣知的女兒。
若說陶東洲在,許是高升還會顧忌些,但眼下隻有卓新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帶著一群孩子,路過時,高升擋在前面,仿佛問候一般,卻是臨到卓新近處時嘆道,“嘖嘖,平遠王府顯赫一時,如今怎麼就剩卓遠一個了,剩下的,都是小兔崽子。”
卓新忽得駐足。
旁人都嗅出幾分不對的意味。
身邊還有弟弟妹妹在,卓新大方笑道,“世子好。”
似是也不生氣。
高升心中遂不怎麼舒坦,輕哂道,“你這胳膊怎麼了?看樣子,不怎麼好啊?”
卓新嘆道,“旁人不知道,世子肯定知曉的。斷胳膊斷腿,這痛楚不都一樣?”
高聲臉色忽得一變。
卓新近前,“世子放心,我同六叔不同,我從不打斷別人的腿。”
“你!”高升臉色突變。
卓新已領著孩子們離開。
……
不遠處,漣媛雖然聽不清,但肉眼可見卓新同高升起了衝突。
卓遠不在,她是怕卓新沉不住氣。
“讓人盯著些。”漣媛吩咐一聲。
心腹應是。
等到入了廳中,國公夫人本是在同周圍的命婦說著話,有丫鬟入內,說平遠王府的幾位公子小姐,還有陸將軍家的大小姐到了,國公夫人正在說話便都停了下來。
都知道國公夫人喜歡平遠王府的幾個孩子,果真,一聽到丫鬟說起,國公夫人笑道,“喲,都來了?”
卓新幾人上前問好,又依次在國公夫人跟前說話。
國公爺同平遠王府走得近,所以國公夫人對平遠王府幾個孩子的偏愛,旁人都看得出來。
此處是女眷。
卓新帶幾個孩子見了禮,又領小五和小七往國公爺處去。
桃桃和陸瞿則留在國公夫人這裡,蔥青和少艾在身後伺候著。
小廝領著卓新幾人往國公爺處去的時候,正好同兵部尚書府上的公子同行。
小五同兵部尚書家的孩子尤其不對付。
上回在普照寺,就是同對面打得架。
眼下,對方吐舌頭,小五就跟著吐舌頭。
對面做鬼臉,小五就跟著做鬼臉。
遇熊則熊。
就這路上的一會兒功夫,兩人就險些又打上,這回是卓新拎開的……
小七扯了扯小五衣袖,“五哥,你怎麼總和他打架?”
小五很生氣,“我不喜歡他!”
上回在普照寺就打過一回了!
***
甜品鋪處,沈悅坐了好些時候。
家裡就自己一個人,不如在這裡曬曬太陽舒服。
陳嬸忙完中午這一起,終於得空來慣她,“你呀,年紀也不小了,放別人家都該出嫁了!你倒好,生了病,能來的就我這裡,讓我陪你。”
沈悅笑道,“陳嬸最好了……”
糖衣炮彈永遠不吃虧。
陳嬸見她病著,也確實需要人照顧,遂嘆著,“我像你這麼大,都嫁人了!”
沈悅似是惶恐,“我才十五,還沒成年……”
陳嬸忍不住笑,“都及笄了,還不成年,我看你舅舅舅母將你慣得太好了。”
這倒沒說錯,沈悅笑,“舅舅舅母是對我好。”
避重就輕慣來有一套,陳嬸輕嘆,“陳嬸問你,你倒是想什麼時候嫁人啊?”
沈悅喝水險些嗆到,“至少二十吧……”
“二十?”陳嬸惱火,“我的姑奶奶,二十你都老姑娘了!”
“怎麼會?”沈悅是想說二十才到法定結婚年齡,還是忍住,隻道,“嫁不嫁都可以,什麼時候嫁也都可以,總得遇到一個我喜歡的,又喜歡我的……”
陳嬸沒好氣,“小心嫁不出去!”
沈悅樂,“嫁不出去,我就天天賴在陳嬸這裡喝黑芝麻糊。”
陳嬸笑不可抑。
稍許,又道,“我給你說,陳嬸就喜歡你,我有個侄子……”
沈悅險些又嗆到……
“诶,怎麼不坐了?”見她要走,陳嬸無語。
沈悅笑道,“看我給糊塗的,我方才把藥忘在醫館了,得趕緊去拿!”
“……”陳嬸語塞,回回提到她侄子,沈悅就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