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清晨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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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後面,她眼睛熱了。


  溫擇敘停下來,側頭。


  鬱清推他下巴,不讓他看失態的她:“別停下來,繼續走。”


  溫擇敘給足她空間,繼續往前走。


  “其實我挺討厭我這個性子的。”鬱清數落起自己十分順口,“我總說不明白我的難過,甚至不開心時寫出來的文字都是在安慰自己,不開心才是真的,但我的心牆就像過濾網,最難過的那部分我怎麼都倒不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可悲。


  不相信一切,卻愛著一切,崇拜星星、希望、絕望。[1]


  鬱清:“溫擇敘,對不起。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我不懂我還能怎麼去在乎你。”


  “我不會說好話,我也做不到把心剖給你看,貧瘠、枯萎、凋零、荒涼全是我的具象詞。”


  “這些荒唐不值得看。”


  聽到這,溫擇敘才懂她為什麼要說這番話。


  溫擇敘繼續往前走:“清清,都過去了。”


  鬱清:“啊?”


  溫擇敘:“不用給我看,以後我會在這片荒蕪栽花,一朵又一朵,我給你種花海,不要怕凋零,沒有春天我就給你搭溫室,總之,你要盛放。”


  他按著她的形容,說了他的形容。


  而鬱清不敢輕易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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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擇敘柔和笑問:“以後,我都背你走夜路好不好?”


  鬱清低低地垂下頭:“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啊……”


  按理說,溫擇敘今年二十八,馬上進入而立之年,碰上她這樣多思、情緒多變的幼稚鬼,是誰都會覺得厭煩。


  “寶寶,每個人都需要成長的時間和空間,怎麼能說幼稚。”


  “不是幼稚是什麼?”


  “是體驗,人生就是無數次有趣的體驗組成。”


  “有一天你也會到我這個年齡,你也會對某些事有自己的堅持和看法。”溫擇敘安撫她,“不要著急定義自己。”


  鬱清探頭到他旁邊:“意思是有一天我也會和你一樣穩重成熟?”


  “一定會。”


  “那你呢?”


  “我會永遠走在你前面,會先你去經歷一些事,然後我會告訴你遇到困難沒什麼可怕的,會過去的。”


  鬱清摟緊他:“溫擇敘,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包容我這個成長緩慢的幼稚鬼。


  鬱清有點兒愛上和溫擇敘聊天。


  沒有長輩自我抬價的說教,和她站在同一高度,也並沒有因為經歷過而嘲笑她做得差勁。


  “謝我啊?”溫擇敘意味深長說,“等會床.上謝。”


  鬱清氣鼓鼓:“你再亂說話我就回宿舍了!”


  溫擇敘笑笑不再搭腔。


  走到職工樓,鬱清下地自己走,好奇地東張西望。


  “爸……真的不在家?”鬱清叫溫擇敘的父親還不習慣,畢竟以前選修過一學期的日語課,都叫溫老師來著。


  溫擇敘靠到她耳邊,語氣曖昧:“不在,能放得開。”


  鬱清嗔他一眼,今晚她說什麼都不會遂他的願。


  兩人進家沒多久,溫擇敘給鬱清倒水,一通電話打進來。


  他接到耳邊:“爸?這麼晚打電話來,怎麼了?”


  鬱清聽到他喊爸,湊過身聽他們要說什麼,溫擇敘抬手摟過她肩膀,使壞地捏幾下。


  溫新溯問:“你回家住了?”


  溫擇敘不知道他怎麼懂,嗯了聲。


  溫新溯罵罵咧咧:“又不是重要的節日,你為什麼回來?萬合小區不夠你住?你不回家陪小清,你想幹嘛?你亂帶誰回來?”


  溫擇敘試圖打斷,想要解釋。


  溫新溯老一派教書人,動怒壓根收不住,憤恨說:“現在我們職工群都在傳你勾搭女大學生回家,你讓我老臉往哪擱?”


  溫擇敘愣住,看了眼懷裡的鬱清,她沒聽到溫新溯的怒斥,不明所以地眨眼。


  確實是女大學生……


  可,怎麼解釋比較好?


  作者有話說:


  關愫愫起床:小清人呢?


  溫父:怎麼亂勾搭女大學生回家!!


  我今天給忙暈了吧,這一章我寫了好久好久,所以來晚了!


  發100個給各位爺賠罪,謝謝你們的支持啦~我愛你們!!!!!


  注:1來自阿米亥《生命的進程》


  小小說一下,我引用的話,我大概都根據劇情做了一點點小改動。


第32章 清晨降溫


  鬱清踮腳湊近:“說了什麼?”


  溫擇敘隻覺得好笑, 拍了拍她肩頭:“沒事。”


  溫新溯把兩人一來一回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近乎嘶吼:“溫擇敘你小子不把老子的話當回事?!”


  鬱清好奇心重,不讓她聽她偏要, 結果一湊上去,聽到溫新溯這一聲吼,嚇得重心不穩, 摔到溫擇敘結實的懷抱裡,雙眸飄上一層茫然。


  難以置信,看著溫潤爾雅的溫新溯溫老師, 也會生氣罵人,而且……很兇, 隔著屏幕, 她已經慫得不敢移動四肢。


  溫擇敘扶著鬱清坐好, 把水放到她手裡,讓父親把胸腔裡堵著的怒氣傾倒出來完, 才不緊不慢解釋:“您誤會了。”


  “我誤會了?”溫新溯一頓吼罵完,氣得不輕, “我誤會哪裡?我就問你今晚是不是特意跑來學校, 然後約女大學生回來, 你別以為我好糊弄, 職工群說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看到你背她從女生宿舍回來。”


  越說越氣, 他們溫家家風嚴謹卻養出一個面上正經,背地盡不幹人事的溫擇敘。


  “你敢說沒有?”溫新溯氣哼哼問。


  溫擇敘終於體會到每次父母親吵架, 母親的無助感。


  母親話沒說兩句, 溫新溯一頓說, 瞬間把自己塑造成最委屈的丈夫, 他母親仿佛是個渣女,破壞家庭和諧。


  “有!”溫擇敘迅速打斷,“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溫新溯被一個‘有’弄得更激動。


  溫擇敘忙說:“你忘了小清今年大四?”


  溫新溯卡頓,腦裡的信息重新整理,反罵:“這幫人不是人啊!把我兒子和兒媳都罵了?”


  有說溫擇敘帶小姑娘回家敗壞風氣的。


  有說小姑娘亂跟人回家不知廉恥的。


  文化人罵人當然沒這麼直白和難以入耳,那些字眼被溫新溯翻譯過來,就是把兒子和兒媳都罵了遍。


  “我知道了,你們好好休息。”溫新溯要保住他的老臉,非得和大家扯扯。


  溫擇敘習慣父親的跳脫行為,深感母親的不容易。


  掛掉電話,沙發上的鬱清問:“爸說什麼了?”


  溫擇敘手機裡有溫新溯新發來的消息。


  溫新溯:【我剛準備訓那幫人一頓,仔細想想你小子也挺不是人的,當初回家你爺爺怎麼沒把你打一頓。這會兒你讓我和同事說我兒媳是我們學校大四的學生?我老臉往哪擱?】


  好了,繞著繞著。


  問題又回到原點。


  溫擇敘有罪,溫新溯風評被害。


  溫擇敘:【您老教書育人四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溫新溯:【逆子!】


  【行了,你們早點休息,我來解決。】


  溫擇敘回好,收起手機。


  “爸怕你在家住不習慣,特地打電話來問。”溫擇敘沒和她說這個小插曲,免得她記到心上。


  鬱清不好意思:“爸是不是太客氣了,我也就回來住一晚。幫我和他說謝謝。”


  溫擇敘笑笑:“你留著,下次當面謝他。”


  鬱清出面,看老頭子還囂不囂張。


  鬱清哪懂父子倆鬥法,記在心上,下次親自感謝。


  溫擇敘帶鬱清去他房間。


  房子是雙主臥格局,溫擇敘的房間雖小,衣帽間到衛生間俱全。


  鬱清逛了小半圈,被書架上的照片吸引目光,走過去拿起來。


  照片裡,兩男一女。


  從稚嫩的臉龐能看到他們長大後的模樣,是溫擇敘周勁和林曼知三人。


  林曼知站在中央,周勁勾著溫擇敘的肩膀,把三人拉到一起,衝鏡頭做鬼臉。


  “不是說曼知一直住港都?你們怎麼認識?”鬱清好奇三人青梅竹馬的故事。


  溫擇敘剛洗簌完,把髒毛巾丟到髒衣籃子,闊步走來,路過床頭櫃拿起眼鏡,隨意戴到臉上,搭配著一身黑色浴,外貌清淡而高雅,沉默內斂又帶著些許柔意,讓他看起來過分禁欲。


  “小學前因為爸媽工作忙,我一直在港都生活,升小學才回京北,周勁是太混,被他丟到鄉下吃苦,苦了三個月才肯學乖,就送他回奶奶家。我們三家是鄰居。”溫擇敘接過照片,“這張是周勁送來的,也是他擺到架子上的。”


  鬱清發現一個細節,指著遠處一個眺望他們的人:“這個人是……陳其深?”


  溫擇敘也是第一次看到:“或許?”


  陳家就住他們三家後面,佔地面積更廣,畢竟是港都的世家。


  “還真是有緣啊。”鬱清捧著照片坐到老板椅裡。


  溫擇敘也不知道一張照片哪裡值得她反復看。


  鬱清把相框放回原位,動作格外小心翼翼,好像這張照片是什麼珍貴的寶物。


  “挺羨慕你們的,我小時候就沒有玩伴。”鬱清躺倒進床鋪,幹淨的洗衣液清香鑽入鼻尖,親膚的純棉料子特舒服,忍不住多蹭幾下。


  溫擇敘意外挑眉:“一個也沒?”


  鬱清抱著被子翻身,露出半張臉,坦然笑說:“沒有。”


  “為什麼?”


  “因為……太忙了吧?”鬱清躺平,“在學校大家的話題我融入不進去,我也不知道和他們聊什麼,總喜歡一個人待著,課後我媽又給我報很多興趣班,挺忙的。還有我哥混球一個,常常吊兒郎當來教室門口找我,大家都不敢惹我,一直禮貌的和我保持社交距離。”


  “我不會主動,也沒有人願意主動找我。”


  溫擇敘坐在床邊,撥開她臉上的發絲,指節抵在酡紅的臉蛋上,感受她的體溫流動,玫瑰色的晚霞在她臉上顯現,忍不住附身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玫瑰色越來越豔麗。


  “怎麼了?”鬱清是習慣他的親昵,擋不住羞意卷過指尖,不禁蜷縮。


  溫擇敘拇指壓在她那顆漂亮的痣上,發現她的美怎麼都看不夠,“如果我在。”


  鬱清安靜地聽著他的假設。


  “我會主動來找你。”


  “你和我哥一樣混蛋。”鬱清笑說,“我才不要。”


  溫擇敘輕輕搖頭:“我可以比他更混蛋。”


  鬱清知道他想做什麼,拉著他的手,有意無意地摩挲過他虎口的痣。


  “小時候的我挺驕橫的,不見比較好。”鬱清也有過天不怕地不怕,唯我獨尊大小姐的時期。


  溫擇敘:“我的寶寶,要是永遠能那樣就好了。”


  嘶啞的聲音染上深沉的欲望,仿佛沉默許久的火山噴發,熱烈且不能逆轉,滾燙的巖漿全部澆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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