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變強,我自廢修為,轉世投胎,一切從零。
結果四個死對頭以為我真掛了,硬拉著凡人的我搞六角狗血虐戀。
我佔了白月光和替身兩個角。
後來,一道天雷劈得我記憶覺醒。
望著眼前差點讓我元神俱散的仙君、魔尊、妖皇、鬼帝。
切回大號的我握緊手中劍,「TMD,勞資創死你們這些傻嘚兒!」
1
我生來倔強,向往高處,骨子裡透著股不服輸的勁兒。
無數凡人望而卻步的萬級登天梯,我跪著爬完。
雙膝磨得深可見骨,身後每一階梯都沾著我的血肉。
從一個人人皆可踐踏侮辱的小乞丐,拜入究極劍宗門下,成為祁華仙君的親傳弟子。
祁華仙君是修仙界第一強者。
行拜師禮時,掌門還調侃從不收徒的他,怎麼為根骨、悟性都非絕佳的我破了例。
清冷如高山雪的祁華仙君淡聲道:「心性堅韌者,方能成就大道。」
眾修者紛紛附和,唯有站在他身邊的我,聽到了那句微不可察的低喃:
「很像她。雖不及,但聊勝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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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摸爬滾打、受盡人間冷暖,讓我早早學會察言觀色。
彼時的我不過十四歲,可我心裡明白,師尊是透過我,思念著一位故人。
我並不清楚自己和那位故人到底有何相似,但我對此並不在乎,甚至有些慶幸。
因這份情,師尊才願收我為徒。
也因這份情,他對我的教導很上心。或者說,極為嚴苛。
宗門心法要倒背如流,無殤劍訣每日練上千遍才能休息。
他不厭其煩地糾正我招式上的錯誤,然後耐心講解,親自給我喂招。
兩年來皆是如此。
我想著,師尊大概對我有了那麼點師徒情誼。
所以,當同門師兄又一次因為我乞丐的出生,私下嘲笑辱罵時,我毫不留情地拔劍,打斷了他的手腳。
修仙界,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吃點丹藥,幾個月便能養好。
但師兄是掌門的愛徒,我這麼做是打了他的臉。
他找上師尊,要求處罰我。
師尊淡淡瞥我一眼:「那就罰三十道雷鞭。」
我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握緊,金丹修為才能勉強抗住二十道雷鞭。
而我剛築基,受過刑不死也半廢。
連掌門都驚訝地愣住,猶豫著是否幫我說情。
但師尊卻說:「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
「我沒錯。」
我不覺得自己有錯。受了屈辱,就是要討回來。
「劍法剛有所小成就爭強好勝,重傷同門。現如今還不知悔改,你說你沒錯?」
煉虛期強者的威壓瞬間讓我重重下跪,壓得我說不出半句話。
等受完刑,我更是喘氣沒有出氣多。
所幸,還活著。
第二日,師尊還是如往常一般讓我練劍。
因為那位故人,無論遭遇何事,都不會荒廢修煉。
我拖著半廢的身體,全程顫抖雙手地練完一千遍劍法,滲出的血水染紅一身白衣。
2
我總算明白當初那句「聊甚於無」是何意思。
對於師尊來說,我隻是消遣罷了。
他開心就樂意教教我,若我惹惱他,他便隨手丟棄。
整整一年,我未再見到師尊一面。
大概人都是犯賤的,當初被我打斷手腳的師兄居然轉頭追求我。
這次,我想直接打爆他的頭。
但我身體剛養好,經不住第二次雷鞭。
於是我找到掌門,告訴他管好徒弟。
沒想到他卻盯著我的臉發愣,「難怪祁華他……」
我瞬間明了。
看來我與那位故人緣分匪淺,不僅性子倔,連長大的外貌也是相似的。
當晚,我見到了久違的師尊。
向來古井無波的眼中含著深深的眷戀,當然,是透過我的臉。
他又變回那個對我事事上心的師尊。
不同的是,瞧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熾熱。
我裝作不知,不想打破這難得互惠互利的局面。
既然師尊把我當作替身,那就演給他看好了。
隻要能變強,這算什麼。
3
萬萬沒想到,打破局面的是個局外人。
我不認識他,但我知道他很強,與師尊不相上下。
十招之內,便輕而易舉折斷我的劍。
他掐著我的下巴,逼迫我抬頭。
「呵,長得確實像。但假的就是假的,瞧著就令人生厭。」
他重重甩開我的臉,一臉嫌惡地擦拭著手,因為碰到髒東西。
我垂眸盯著手中的半截斷劍。
還是太弱了,我缺一把好劍。
他見我不語,臉上也沒有一絲被當作替身的羞惱,以為我沒聽懂他話中深意,嘴角噙著抹惡劣至極的笑,道:「果然愚蠢至極。祁華那家伙就是拿你當替身,拿你當解悶兒的玩物。」
他很吵,很煩,但我打不過他。
我深知自己這張臉的殺傷力,朝他展顏一笑,「如果你想,也可以把我當作替身。」
他愣了好久,回過神卻憤怒於自己被冒牌貨迷了心神。
他掐住我的脖頸,冷冷嗤笑,「你就是這樣討祁華歡心的?還真是……賤人。」
他說得咬牙切齒,手下的力也逐漸收緊。
我預料得不錯,師尊來得及時。
他奪過我,冷聲道:「堂堂魔尊竟然欺負一個小弟子。」
魔尊?我聽同門提過一嘴,他叫凌逸。
那位故人有點意思,仙君、魔尊竟然都對她念念不忘。
凌逸雙手抱胸,端的一副囂張霸道的姿態。
「堂堂仙君不也幹出豢養替身的腌臜事,我欺負個弟子算什麼。」
他又露出惡劣的笑,「而且你的小徒弟還說不介意給我做替身呢。」
師尊臉色難看,「閉嘴!」
凌越笑得肆意,「敢做不敢當?祁華,你要是罔顧人倫,師徒相愛,我第一個恭喜。恭喜你得到這麼個假貨,恭喜我少個競爭對手。沒想到,最先忍耐不住的居然是我們冰清玉潔的祁華仙君。」
不得不說,魔尊挺會戳人心窩子。師尊那點小心思全被他點出來了。
但最終倒霉的卻是我。
師尊託掌門給我傳話,讓我下山歷練,無故不回宗門。這意思是把我半逐出師門了。
我欣然接受,剛好去尋一把適合我的劍。
我向掌門要了各大秘境的地圖,便動身離開。
可那個煩人的魔尊卻又黏了上來。
我讓他滾,他又掐住我的脖子警告:「敢讓本尊滾的,你是第一個。本尊要監視你,別想用這張臉招搖生事。」
我頗為意外。
他嘴巴這麼賤,那位故人居然沒讓他滾過,屬實好脾氣。
如此看來,我們其實不大像。
我脾氣很差,隻是平日刻意收斂。
凌逸的手十指纖長、骨節分明,很是好看。可惜動不動就掐人脖子、下巴或臉。
比起爆師兄的頭,我現在更想砍他的手。
奈何實力不允許,我安慰自己再忍忍。
小人報仇,一百年也不晚。
4
掌門的地圖標注了六界內大大小小的秘境。
我原本的想法是根據自身築基後期的修為,去小秘境碰碰運氣。
如今多了魔尊這個跟屁蟲,那就另當別論。
左右甩不開,不如當個免費保鏢,利用得徹底。
嘴上說著監視我不能靠臉生事,實際上他更怕我這張臉再次消失。
男人都一個樣,口是心非還死要面子。
不如探索大道來得有趣。
最終,我選擇去元空秘境。
這是四大秘境之一,且入口開啟時間就在這個月。
路上,凌逸冷臉跟在我身後。直到秘境入口處有幾個散修叫我「肖晴仙子」,他才變了臉色。
我先他一步澄清:「我不是肖晴。我叫屠歡,屠夫的屠,歡愉的歡。」
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意為屠盡歡愉。
散修訕笑著道歉,是他們認錯了。肖晴仙子一百年前便無故隕落。
終於得知那位故人的名諱,我並未過分糾結。
秘境開啟在即,尋一把利劍才是正事。
一入秘境,凌逸就不知所終。
他似乎預判了我的預判,根本沒給我利用他的機會。
我心中再憋悶,也得硬著頭皮往秘境深處走。
因為出口三個月後才會開啟。
5
危險與機遇並存,這話的確是真理。
短短兩個月,我經歷無數次生死。與妖獸搏鬥,與意圖殺人奪寶的修者廝殺。我的修為從築基後期暴漲到金丹中期。
說來奇怪,進入元空秘境後,我的靈力運轉變得愈發順暢。
就好像……本該如此。
雖然還未找到趁手的兵器,但冥冥之中,我總覺得有把生來便屬於我的劍,就藏在這秘境之中。
正沉思,丹田劍心忽覺一陣悸動,一道清唳的劍鳴鑽入耳中。
來了。
我的劍,它在召喚我!
我疾步前行,終於看到那把插在傲雪之巔的劍。
周圍山路陡峭崎嶇,刺骨寒風吹得碎石滑落,不停歇的落雪能掩埋掉一切美好與醜惡之物。
唯有那把劍,在無盡風雪中熠熠生輝。
我登上山巔,伸手拔下。
沒想到下一秒,山體卻劇烈晃動,暴雪凝結成一條通體壯碩的冰蛇,嘶吼著將我一口吞下。
蛇腹中寒意徹骨,即便是修士,也無法抵抗這般寒冷。
我的四肢麻痺僵硬,腦中混沌與清明交織。
牙齒打顫間,我咬破舌尖,以燃燒心火的代價,成功破腹而出。
冰蛇頓時四分五裂。
我狠狠摔在地上,仰天而躺。
因手指凍僵脫力,劍從我掌中滑落。
「我的劍……」我翻身去撿。
粉碎的冰蛇卻重新凝聚,一個長相妖異的冰眸男人從蛇背上走下。
他踩上我的手背,「你的劍?」
他輕聲呵笑,腳底用力碾壓,彰顯著高高在上的不屑,「你配嗎?」
6
相比手背上的踐踏,掌心的痛更加刻骨銘心。
劍身被迫緊緊壓在我的手掌下,鋒利劍刃深深嵌入肉中,滴滲的血暈染了雪地一小片的紅。
「寒霜劍隻有一個主人。」他俯視著我,「可惜,你不配。」
冰眸白發,妖皇玄夜的標志性特徵。
他話中意思,這劍從前極可能是肖晴仙子的佩劍。
「呵。」我扯扯嘴角,垂眸不語,靜靜看著寒霜劍吸收我的掌心血。
以血結契,說明劍靈完全認可我,成為它的新主人。
「錚——」泛著寒意的劍氣替我震開玄夜的腳。
我撐著劍坐起,以同樣不屑的目光回望,勾唇挑釁:「你看,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
玄夜和祁華、凌逸不同,他是真想弄死我,絲毫不掩飾周身的殺意。
更別提我現在還「玷汙」了肖晴仙子的寒霜劍。
這樣的變態,必須讓他產生折磨我的興趣,讓他認為輕而易舉地殺了我一點都不痛快。
至於我,活著就好。
玄夜果然很不爽,兩道刺骨冰錐瞬間穿透肩胛骨,將我死死釘在山壁上。
同樣被困住的還有蠢蠢欲動的寒霜劍。
他踱步向我走來,微眯著眼,終於開始認真端詳我的臉。
半晌,他道:「你在故意激怒本座。」
我臉色煞白,即便痛得渾身顫慄,依舊沒露出一點求饒的姿態。
祁華和凌逸最愛我這副倔強不屈服的小模樣。
雖然他們表面都裝作厭惡,但眼底深處隱藏的懷念說不了謊。
我在賭,玄夜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