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聳聳肩,笑著發問:
「爸,你看,你兄弟能和你從稱兄道弟到避之不及,談宸平日裡對我親和,一出事,就和我劃清界限。
可見人都是會變的,那你能保證江行嶼一輩子隻愛你女兒一個人嗎?」
我爸望著我,沉默了。
顯然。
他無法保證,我也無法保證,在我看來,隻有金錢關系最穩固。
14.
晚上十點。
【譚夢】:你怎麼樣了。
【我】:健在。
譚夢發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江行嶼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腳邊都是酒瓶。
【譚夢】:你要不要來帶他?就在我家附近的公園。
【譚夢】:[定位]
我瞥了一眼,抓了抓頭發,給她回了句:沒空,我困了,要睡覺。
【譚夢】:……他一個人在這兒,大晚上的,會不會有危險?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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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夢】:……
我沒再回,直接去洗澡了,但是等躺在床上的時候,又翻來覆去睡不著,翻了翻手機通訊錄,完全沒有江家人的聯系方式。
我真是服了江行嶼。
大晚上在公園喝酒,他是生怕別人不會嘎他腰子嗎?
涼風習習。
午夜的公園四處透著一股森冷的感覺,我背脊生寒,沿著小路尋找江行嶼的身影。
「小哥哥?」
「他長得好帥啊……淦,他不會是失戀了吧?」
隔著幾米遠。
江行嶼的身邊站著不少夜跑的女生,甚至還有小孩子過去戳著他的手,而他像是睡著了,倚靠在長椅上。
果然,長得帥,到哪兒都受歡迎。
我瞥著他一副醉態,戴好口罩走進了人群,俯身將酒瓶都收拾好扔進垃圾桶,抬手將江行嶼拉了起來。
「唔,別碰我。」
江行嶼忍不住哼哼。
我卯足勁兒,拽著他:「站好了。」
江行嶼蹙著眉,眼眶裡掉著眼淚,委屈的哽咽道: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許是聽到江行嶼的話。
一旁的路人不禁道:「诶,他不認識你啊,你們是熟人嗎,你口罩不能摘下來嗎——」
「江行嶼。」
我咬著唇,看著周圍人也不讓道,抬手擰住了江行嶼的臉。
「你弄疼我了!」
江行嶼憤怒的表示抗議:「我要報警!」
我忍不住拔高音量,捧著他的臉,強迫他正對著我:
「聽不出我的聲音?」
夜已深,像是濃墨。
但是此刻的燈光卻恰到好處的柔和,江行嶼低眸望著我,一臉的茫然,可是隔了幾秒,他突然就笑了。
「江行嶼,我是誰?」
「你,你,你是我老婆……」
江行嶼說這話的時候,默默靠近我,小聲哼哼:
「老婆,你剛才弄疼我了……」
我:……
「臥槽臥槽,狗糧狗糧。」
「我今天是真吃飽了。」
周圍偶有議論聲。
我盯著江行嶼,隻覺得心頭一酸,開口詢問道:
「要跟我回家嗎?」
「要!」
江行嶼哼著聲,乖乖點頭。
我望著他一副乖寶寶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卻又生出些許愧疚。
撇開那些收了分手費的前任。
我想。
我最愧對的人就是他了。
15.
江行嶼的酒品很好。
喝多了以後,基本不會胡鬧,隻是乖乖的靠在車窗邊睡覺,可我卻陷入了難題。
這麼晚了。
他喝成這樣,我要怎麼跟我爸媽解釋……
……
附近的酒店。
我訂好房間,扶著江行嶼艱難的朝著電梯走去。
「老婆……」
「老婆,這是哪裡哇!」
可能是他一米九的個子太顯眼,一路上都有服務員不自覺的回頭張望,嚇得我連忙戴好自己的口罩,避免有人認出我。
雖然我最近不怎麼火,但是我現在手裡還有塊角色的大餅沒撕下來,不能鬧緋聞。
「江行嶼,站好了啊。」
「噢。」
江行嶼悶悶的應聲,答應的倒是快,一下子就倒在了我的身上,活像個火爐。
溫熱的呼吸搔刮耳膜。
我背脊收緊,拍著他的肩,蹙眉道:
「站好了!」
「……腿疼,不想站。」
江行嶼不依不饒,像是小狗一樣,朝著我的發絲嗅了嗅:「你怎麼這麼香?」
我:……
廢話。
女明星的自我修養,身上怎麼可能不香。
我剛想推開他,卻不想某人突然就張了嘴!
「江行嶼!」
「啃不動!」
江行嶼表示抗議。
我氣得拽著他就進了房間,毫不客氣的就將他推倒在床上,捂著耳朵道:
「你屬狗的?」
「嗯?」
江行嶼一臉茫然,趴在床上蹙著眉,完全就是小可憐的樣兒:
「我,我屬兔子的……給草就能養活了。」
我:……
又一次被氣笑。
眼看著江行嶼又快要睡著,我猶豫了會兒,叫了位護工來給他洗澡。
16.
一小時後。
護工一走,江行嶼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望著他的頭發還在滴水,我拿著幹毛巾,先一遍一遍的給他擦拭。
或許是燈光的作用。
江行嶼白到發光,鼻尖泛著一抹紅,反而讓人生出幾分憐愛的感覺。
「許霧霧。」
他突然出聲。
我一嚇,還以為他酒醒了,卻不想他睡意昏沉的補了句:
「老子不比他帥多了……你 tm 渣的老子想哭……」
末了。
他頭抵著床,發出了嗚嗚嗚的哭聲。
對不起。
我是真的不想笑,這一笑,功德都要笑沒了,可是笑完,又覺得可笑的人是自己。
「別哭了。」
我揉了揉他的頭,深吸一口氣,趴在床上打量著他,突然發現如果他不提,這一次的我光是看著他,根本想不起談宸這號人。
「我就哭,你管不著。」
江行嶼哼著聲。
我挑著眉,看著他迷迷糊糊的樣子,笑著道:
「叫聲姐姐,我就不管你了。」
江行嶼哭聲漸弱,眼淚汪汪的看著我,愣了兩秒:
「姐姐。」
噗。
我笑得發顫,卻不想江行嶼突然就湊了過來,親了一下我的唇。
隻是蜻蜓點水的一下,卻像是電流酥麻入骨。
「你幹嘛!」
我驚愕的回過神。
「我刷過牙了。」
江行嶼側目看著我,乖得不行,好像很困了,眼皮都在打架,卻還是強撐著,好像要和我分享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牙膏是草莓味的啊,你不是最喜歡吃草莓了嗎……」
我:……
我 tm 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我眨巴著眼,有些懷疑他沒醉,抬手就捏他臉,疼得他嗷嗷叫。
「老婆,我錯了。」
江行嶼火速求饒,委屈極了,小聲的嘀咕著。
我聽不太清,便靠近了些。
「聽到你對婚事沒意見的時候,我好開心……」
我愣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他乖乖的模樣,我心口泛著軟,想捏捏他的臉,可是他卻蹭了蹭我的手,極具依賴性的靠近我。
我望著他。
一時間有些出神,目光落在他的唇瓣上,不自覺的靠近了他。
望著望著。
房間裡的一切都變得靜謐起來,江行嶼安穩的睡著,烏黑細密的睫毛垂著,乖順極了。
「天哪!」
門口傳來一聲叫喊。
我吻著江行嶼的動作一僵,不知所措的坐起身,看到門口的江太太和服務員,立刻抓著一旁的幹毛巾,解釋道:
「江行嶼他喝多了,剛洗過澡,我給他擦頭發。」
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我連忙補充道:「是護工給他洗的。」
這樣的解釋似乎有些蒼白。
畢竟。
我剛才是真真切切親了江行嶼……
17.
「呃,你點了醒酒湯,我以為你們還沒有休息,就想著過來看看行嶼。敲了好多次門,你也沒有聽見……」
江太太輕咳一聲,極力的掩飾尷尬,笑著道:
「看樣子這湯也不需要了,你們早點休息吧。這是自家酒店,有什麼需要就直說。晚安哈。」
江家的酒店?
難怪我帶著江行嶼進酒店的時候,服務員們都在張望……
虧我還一副怕被拍的模樣。
淦。
此時此刻。
我尷尬的已經不知道說什麼,等我回過神,江太太已經火速離開,隻有服務員站在門口。
四目相對。
服務員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輕聲提醒道:
「床頭櫃裡有東西,應該夠了。」
床頭櫃?
我還沒反應過來,服務員就關了門。
出於好奇。
我打開了櫃子,看著五個色彩鮮豔的盒子,瞬間漲紅了臉。
夜裡下了大雨。
為了趕明天的試鏡,我沒選擇離開,而是抱著薄被睡了沙發,
為此。
我特意定了鬧鍾,打算明天早點起來跑路。
但是忙碌一整夜,我睡得格外香,鬧鍾隻鬧醒了江行嶼。
「許霧霧,你這個鬧鍾是給我定的?」
江行嶼沉聲詢問。
我困得不行,腦子還沒有開機,隻是習慣性拿被子捂頭,結果整個人都被抱起來了,氣得我直蹬腿:
「我要睡覺!我真的好困……」
「你今天有重要通告。」
江行嶼冷聲提醒,抱著我進了浴室,兇巴巴的出聲道:
「站穩了。」
我困得不行,雙腳踩在小板凳上,頭抵著他的下顎,扭頭就撲進他的懷裡,小聲哼哼。
「撒嬌沒用。」
江行嶼手摟著我的腰,訓斥了一聲。
然而。
我還是等來了片刻的寧靜,我感覺自己都快要睡著了,溫熱的毛巾敷在了我的臉上。
五分鍾後。
我算是清醒了,身上披著薄被,乖乖的拿著一次性牙刷對著鏡子刷牙,而某人就站在我的身後,雙手撐著洗手臺,將我圈在其中。
他的壓迫感太強,一直盯著我,像是在監督我洗漱。
「你看我幹嘛……」
「刷你的牙。」
江行嶼一副兇巴巴的模樣。
我蹙了蹙眉,沒有反駁他,隻是時不時的瞄他一眼,注意到他在盯著我,立刻默默低頭刷牙。
嗯。
這牙膏還真是草莓味的。
想起昨天的吻,我的心髒跳得好快,萬分慶幸那個時候,江行嶼已經睡著了。
隻不過。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
這個家伙酒醒了就會翻臉,見我快刷完牙,他瞥我一眼,先我一步離開了。
18.
「霧霧,快來吃早餐。」
江太太的聲音傳來。
我下意識看過去,目光掠過乖乖站在那兒的江行嶼,笑著出聲道:「阿姨,不用了,我還有通告,快趕不上了。」
「啊,怎麼會趕不上,現在才六點啊!」
江太太望著我,忍不住道:「你這孩子,睡糊塗了吧。」
我:……
我後知後覺的看手機,這才想起來昨晚手滑,點錯了時間,應該是七點的鬧鍾,我定了五點的,還備注了重要通告。
「快來吃飯。」
盛情難卻,我坐江太太對面的椅子上。
「所以——」
江行嶼繃著臉,瞥著我:「你的通告是幾點?」
我尷尬的看向他:「你要是累,可以再睡會兒。」
江行嶼掃了我一眼,在江太太的眼神示意下,坐在了我的旁邊,但仍舊和我保持距離,仿佛我和他並不熟悉。
我也不想自討沒趣,默默的喝果汁。
「你這孩子。」
江太太彎著唇,忍不住打趣:
「是不是昨天被霧霧親了一口,不好意思了?」
「咳咳咳——」
我捂著嘴,忍不住劇烈的咳嗽。
江太太忙不迭坐過來,給我拍了拍背:
「喝慢點,霧霧。」
「阿姨,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