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霧、霧。」
江行嶼微怔,手掐著我的脖頸,卻沒有用力,隻是眼裡透著狠:
「我親你的時候,你在想著誰?嗯?看到心上人有了女朋友,就趁我喝醉來親我,聊慰相思?」
這一刻。
我腦子立刻就蹦出那天在酒店江行嶼盯著我的神情。
難怪。
他當時全程一聲不吭,還那麼嚴肅。
「江行嶼,我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在親你的時候,想著別人。」
我立刻表明態度。
可是。
江行嶼卻好像更生氣了:
「許霧霧,我看著很好騙?」
「江行嶼,把你當替身這件事,我承認。可是親你這件事……」
我腦子一嗡,沒好意思說是自己腦袋一熱就親了,反而開口道:
「你那天先親了我!」
江行嶼盯著我,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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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解釋:「至於親著你想別人這件事,沒有就是沒有,我沒有想任何人。
你聽好了,我這個人有潔癖,演戲拍吻戲都是借位,我長這麼大……隻和你親過。」
我這輩子沒想過,我還會在感情方面,對一個人,有耐心解釋。
車廂裡陷入安靜。
車子經過路邊的水窪,激起一層水浪。
四目相對。
江行嶼望著我,眼神裡充滿了落寞:「許霧霧,你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我:……
我有些無奈。
突然深刻體會了一個故事:狼來了。
那天之後。
我再也沒有看到江行嶼,可是我卻動不動就會想起他,想起他落寞的眼神。
失眠。
吃不下飯。
我想我是病了,可是去醫院檢查,醫生隻說我是沒有休息好。
「你給他了?」
譚夢趕到醫院,第一句話就差點讓我吐血。
25.
「沒有!」
我蹙著眉,有些無奈的出聲,把檢查結果告訴了她。
譚夢呼出一口氣,捏了捏我的臉,嘆聲道:「看你這幅萎靡不振的樣子,就好像害了相思病一樣。」
我:……
我抿著唇,有些哭笑不得。
我這麼沒心沒肺,怎麼會有相思病,可是此時此刻,我腦海裡又浮現了江行嶼的身影。
「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入耳。
我餘光瞥向眼前的邱雪雅,努力的打起精神,淡聲道:
「謝謝關心,我很好。」
「霧霧。」
邱雪雅挑著唇,溫溫柔柔的看向我,似乎看穿了我的萎靡,不禁道:「為了當個戲子,你至於這麼拼嗎?」
這句話。
極具諷刺性,我完全沒有想到邱雪雅會說,畢竟她一直都很注意表面上的太平。
「喂,你這個人怎麼說話呢!」
譚夢擰起眉。
我抬手攔住她,轉而看向邱雪雅,盡量保持平和:
「邱小姐想表達什麼?」
邱雪雅斜睨了一眼譚夢,挑眉看向我:
「我沒有惡意,我隻是關心你,不想你那麼辛苦,不然談宸總是在心疼你,不是嗎?」
「你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我,好嗎?」
我望著邱雪雅,並不想和她多說,可她卻擋在我的面前,從包裡拿著一沓照片。
無一例外都是在展示我的演繹生活。
喝酒喝到吐的,為了角色堵導演去路的,還有一些傳言我被潛的八卦截圖,這些東西都是早些年,營銷號寫爛的東西。
「我不想牽扯你。」
邱雪雅臉色突然陰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照片摔在我的臉上:「但是你郵寄這些東西給談宸,你不覺得你不道德嗎?」
照片不是我發的,我沒有興趣記錄這些。
但是。
一句不道德,確實讓我忍不住笑了。
「蓄意破壞公用電梯,幹擾別人試鏡。你覺得道德這個詞,適合從你的嘴裡吐出來嗎?」
邱雪雅臉色一僵:
「我沒有!」
「聽說有導演為了海選方便,會特意在門口的斜角安放攝像頭,要不要調出來看看?」
我淡聲詢問。
邱雪雅攥緊手裡的照片,臉色極度難堪。
「邱小姐。」
我誠懇的望著她,保持著微笑:
「照片不是我郵寄的,還希望你明察秋毫,千萬不要寬以待已,嚴律他人。」
「你嘴硬是吧?」
邱雪雅瞪大了眼,氣得抬手指著我:
「你這賤——」
「邱小姐,這裡是公共場合,你要是不介意,我Ŧŭₑ可以把你從現在罵到明天早上,一句話都不帶重復。」
我望著她,淡聲道:
「你要試試嗎?」
「許霧霧。」
邱雪雅盯著我,露出一抹冷笑:
「難怪阿宸當初一定要當眾和你劃清界限,扔掉你送的禮物,看著你被人推下泳池,也不管你,他果然是明智的。
你這樣的人,總是看不清形勢,你已經不是當初的大小姐了,卻偏偏還要牙尖嘴利。」
說完。
她看向譚夢,眼裡不乏嘲諷的笑意:「你知道她當初狼狽的像什麼嗎,像條喪家之犬——」
邱雪雅的話。
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輕易就捅開我從前的傷口。
我手握成拳,指甲陷進肉裡的疼痛廝磨著我的神經,我極度克制才沒有扇她一耳光:
「住口!」
邱雪雅笑了聲,全然不顧她平時的溫和,笑得很是得意:
「惱了?」
「談宸?」
我看向她的身後,故意出聲。
邱雪雅一愣,下意識回頭張望,見四下無人,頓時怒不可遏的看向我:
「你耍我!」
我面無表情的從她身旁走過:「想裝好人,就好好裝,不要一瓶不響半瓶哐當。」
說完。
我拉著譚夢,頭也不回的離開醫院。
附近的餐廳裡。
我和譚夢相對而坐。
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靠在座椅上,回避著譚夢關心的目光,低眸看著手心裡的紅印已經冒出血絲,用紙巾按了按。
「霧霧,你的電話。」
「嗯?」
我看著我爸打來的電話,隨手點了免提。
26.
「霧霧,爸爸想在下個月請咱們家和江家都出去旅遊,你再了解了解行嶼,要是實在不行,爸爸再去說退婚的事,好嗎?」
譚夢默默停下吃飯的嘴,眼巴巴的望著我。
一時間。
我有點懵,拒絕旅遊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霧霧?」
「叔叔,霧霧可能還得看看行程表,過段時間回復您。」
譚夢開始搶答。
我爸一聽見譚夢的聲音,就笑著道:
「是夢夢啊,嗯嗯,好。有空來叔叔家,阿姨做好吃的給你吃。」
「哈哈哈,那我不客氣了,謝謝叔叔阿姨!」
簡單聊了幾句。
譚夢掛斷了電話,我如釋重負。
「不是巴不得退婚,怎麼現在不吱聲了?」
譚夢噘嘴看向我。
第一次。
我切身感覺到自己的搖擺不定。
我好像……
真的對江行嶼動了心。
「诶!」
譚夢衝著我笑:「你這是想和江行嶼結婚了?」
「結婚?」
我扶著額頭,有些茫然。
十八歲以後。
我再也沒有想過這件事,我隻覺得自己在一次又一次戀愛裡扭曲了,我無法想象自己和任何人締結婚姻關系。
我害怕。
我害怕自己又一次付諸了感情,最後被拋棄,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可是。
我現在清楚的知道,我想江行嶼。
「夢夢,離婚這個事,困難嗎?」
「……」
譚夢一臉無語:「霧霧,你不能總是把談宸的行為,投射到別人的身上。」
末了。
她又道:「江行嶼不是談宸。」
是啊。
他不是。
「算了,以後再說。」
「你就嘴硬吧。」
譚夢無力吐槽。
我嘆氣,乏味的用勺子攪動奶茶,就像是在攪動自己的心一樣,看著白色的奶沫消弭。
27.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抱歉,先生不在家。」
「抱歉,總裁不在公司。」
……
江行嶼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一點音訊都沒有,而我卻大有幾分找他找到快要瘋的感覺。
不得已。
我開始守株待兔,等著江行嶼這隻兔子出現。
晚上十點。
站在江行嶼的私人別墅門口,我感覺自己快要被蚊子給吃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第 N 次聽見這個話語。
我把手機甩進兜裡,仰頭看著鐵門,直接開始爬——
「許霧霧!」
夜色朦朧。
江行嶼穿著睡袍走了過來,蹙著眉道:
「你又在胡鬧什麼。」
「你在家?」
我低眸看向江行嶼。
江行嶼抬起眸,漆黑深邃的眸子裡帶著一絲不悅,沉聲道:「這裡是我家,請你立刻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喔。」
我乖乖應聲,看著江行嶼轉身就走,索性把手機扔在了地上:「诶,我的手機——」
話音一落。
我目測這個高度應該摔不死,作勢俯身要去拿手機。
「許霧霧!」
江行嶼幾乎是咬著牙出聲,一把將我抱在懷裡。
熟悉的氣息撲面。
我抱住江行嶼的脖頸,順勢就小聲道:「啊,好害怕。」
江行嶼胸口起伏,像是被氣到了,沉聲道:「據我所知,你以前經常蹦極。」
我:……
呃。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抱著他,感知到他的溫度,默默靠在他的耳邊,小聲道:「對我的事情,你了解的這麼清楚?」
江行嶼:……
不出意料。
江行嶼要松手,我連忙抱緊了他,像個樹懶一樣掛在他身上。
結果。
我的後背突然傳來了撕裂的聲音……
28.
「別動。」
「嘶。疼。」
我趴在沙發上,疼得倒抽冷氣,側目看著正在給我上藥的江行嶼,小聲道:「江行嶼,對不起。」
我是誠心道歉。
但是江行嶼拿著藥膏的手微頓,一言不發,完全沒有搭理我的意思。
算起來。
我說甜言蜜語,向來不含糊的,可是現在卻覺得自己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有種必須驗證的感覺,莫名的謹慎。
糾結了半個鍾頭。
我攥著袖口,低聲道:「關於把你當替身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想我必須當面跟你說一聲。
對不起,江行嶼。
我為我的不認真,向你道歉。
我不知道你是否原諒我,但是我還是想說,現在的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你有結果。」
下一秒。
江行嶼手上的力道突然重了幾分。
我蹙著眉,抿著唇瓣,忍了又忍,還是哼哼起來:「江行嶼——好疼——」
話音剛落。
門口傳來一陣嬉笑聲。
「嶼哥在幹嘛呢?」
「臥槽。」
我一嚇,慌忙起身想要拉好衣服,卻不想江行嶼直接拿起杯子砸向門口。
短短一瞬。
門口立刻就安靜了。
我咬著唇,看向江行嶼,他俯身就將我抱了起來。
溫熱的呼吸貼近。
我對上江行嶼審視的目光,默默摟住他的脖頸,乖乖靠在他的懷裡。
上了二樓。
江行嶼把我放在客房:
「櫃子裡有襯衣,換好就走。」
「江行嶼。」
「許霧霧,你要是不走,後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江行嶼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恐嚇完我,看都不帶看我一眼,直接關了門。
「嶼哥,這麼快就找到新女友了?」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