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我死後，眼睜睜地看著妹妹被校園霸凌，拉進廁所拔頭發，撕去衣物，拍下恥辱的視頻。

可我身處地獄，什麼都做不了。

妹妹輕生前一刻，惡魔託腮看著我：「來玩個遊戲吧，我把你送回人間，期限一年。」

「去救回你妹妹吧，看在我們是兄弟的分上。」

惡魔打了一個響指，當我再度睜開眼時，已經站在了妹妹背後。

那群人渣找到了天臺，上來就要揪我妹妹。

下一秒，我一拳打碎了領頭的鼻梁，踩在他的臉上。

我可是下過地獄的人。

要救下妹妹。

我必須比惡魔，更像惡魔！

1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

十七歲在街頭當混混，十九歲當了僱佣兵。

為了給妹妹攢到上大學的錢和嫁妝，我鬼迷心竅，接了一筆大生意。

打擊某地區買粉的恐怖分子。

執行任務的時候，我留下斷後，卻被圍堵在一間小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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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中了三槍，很快我就會失血過多而亡。

不過，好在尾款已經到賬，我用沾滿血的手攥著手機，給妹妹發最後的消息：

【小雪，當你收到這條消息，我已經到了古巴，這裡有著身材十分哇塞的洋妞，就連茅房裡都是美酒和雪茄的香氣，不必掛念我，我要獨自瀟灑了，給你留下的錢，是爸媽生前的遺產，我們一別兩寬。】

哼，爸媽分逼沒留就去世了，哥哥又是個混蛋。

妹妹，可一定要好好活著啊。

我點燃一支煙，將引信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口：

「西八東西們，一起被炸上天吧，哈哈哈哈～」

然後我就來到了地獄，見到了惡魔。

這惡魔十分具象化，西裝革履，酷似基努·裡維斯。

惡魔：「哥們你真牛逼，死的時候還朝天比中指，你給人炸死了，上面肯定是不收你了，跟我混吧。」

我：「……」

地獄一片漆黑，無邊無際，唯有中間擺著個老舊的小電視，從這裡，可以看到人間……和爽劇。

沒錯，就是爽劇。

惡魔這個東西很奇怪，喜歡天天盯著小電視看無腦爽劇，配上啤酒和辣滷鴨貨。

而我呢，隻能蹲在他身邊，陪他看沒營養的破電視。

有時候是韓國的，有時是日本的，有時又是某音上的小廣告。

就這樣，一來二去，我跟惡魔處成了哥們兒。

不是，這也太不惡魔了！

有天，惡魔問我想不想看妹妹，那我當然想了！一屁股擠走惡魔，盤腿等著看妹妹。

2

電視上呈現出清晰的第三人稱畫面，幾個精神小妹和精神小伙吊兒郎當地來到班裡，為首的黃毛女拽起妹妹的頭發就是一耳光：

「媽的，裝什麼啊臭婊子？讓你跟我們建哥在一起是他媽看得起你，你什麼東西啊？跟我們擺譜。」

「就是，一家全死光的東西，掃把星！」

而其中一個男的扒拉開眾人，一腳就踹在妹妹小腹上，把她連人帶凳子踹倒。

那男的惡心至極，俯下身還想親我妹，結果被我妹還了一巴掌。

他徹底破防，拖著妹妹像是拽死狗那樣，一直拉扯到廁所裡，那群狗娘養的混蛋都不管是不是女廁所，直接就把妹妹拉了進去。

扇耳光，倒髒水，拔頭發，他們緊緊關住門，防止妹妹的哀號聲傳出去。

「你們……會遭報應的！」

妹妹緊緊咬著牙，盡管疼痛使她淚水滑落，可她依舊緊緊攥著拳頭不服軟。

「啪！」

一個耳光扇在妹妹臉上，為首的黃毛掐住她的脖子：「你他媽裝什麼啊？不跟建哥睡，你就隻有一個下場！」

而那個叫建哥的踩著妹妹的臉，對眾人邪笑了一下。

下一刻，他們開始暴力撕扯妹妹的衣服。

「不！」

妹妹拼死掙扎，卻被身後壯如牛的馬仔掐住脖子，她臉因為窒息漲得通紅，雙腿亂蹬著。

我雙眼被憤怒燒得血紅，牙齒咬得嘎吱作響，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妹妹被他們撕扯掉衣服，拍下了視頻。

畫面還在繼續，他們試圖強暴妹妹，卻被妹妹一腳踹在襠部，那健哥吃痛捂住襠部，怒吼一聲，一拳打在妹妹臉上，而那馬仔全程緊張，一直掐著妹妹的脖子不松手，畢竟這是學校，他們不敢再進行下一步，隻能錄下妹妹恥辱的視頻。

而妹妹在結束後，走上了天臺……

「啊啊啊啊！」

突然惡魔扶住我的肩膀：

「冷靜。」

「我他媽冷靜不了！惡魔，你肯定有能力把我化作厲鬼吧？我要扒他們的皮！我要弄死他們，哪怕我永不輪回，什麼罰我都願意……」

「我說了冷靜。」

惡魔關掉了電視，我跪在地上咆哮，像瘋了一樣用頭砸著地。

可身體上，已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惡魔在我面前蹲下：「你們人間有句話說，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耳，你是無能的平民嗎？」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惡魔，你是惡魔，掌管生死，算我求你，求求你，無論用什麼辦法……」

惡魔撓了撓頭：「我倒還真有一個辦法。」

「哥！不，魔爹，快說！」

我抓住惡魔，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這輩子沒哭過，唯有這一次，我感覺手足無措，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幾乎要將我碾碎。

「本來呢，這是違反規定的……」惡魔嘆了口氣，「唉，誰讓我們是兄弟呢……我會把你送到人間一年，隻許一年……但代價是，你要回到地獄，失去時間的概念，在這裡永生永世……」

「我答應！我答應！」我想了想，又看著惡魔，「那你怎麼辦？」

惡魔一臉無所謂：「怕個屁？去他媽的規定，老子可是惡魔。」

他扶住我的肩膀：「記住，隻許一年，而且你在人間犯下的罪，回到地獄後都會算清，你將……」

「少啰嗦，魔哥，做兄弟在心中，回來該怎麼辦怎麼辦……」

「好，你下定決心就好。」他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祝你好運。」

3

剛睜開眼，我就看到妹妹站在天臺上，背對著我，長發隨風飄揚。

她單薄得像一張紙片。

「小雪！」我急忙衝過去，一把抱住她滾在地上，「小雪！沒事了，沒事了……我在呢……」

妹妹驚恐地看著我，隨後開始掙扎：

「放開我！別攔我！讓我死！」

「小雪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哥的消息！」

她一下子愣住了，眼眶瞬間泛紅，像個失去發條的機器，一下子癱軟下來。

天臺的門砰的一聲被踹開，那群混蛋走了進來：

「哎喲，還他媽想玩自殺，我讓你求死不能！」

為首的黃毛惡女看見我們，撲哧一聲笑了：

「我說張洛雪，你他媽不會跟這個男的在天臺上那啥吧？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她指著我：「你，過來，老娘給你看看這個婊子的視頻。」

我在妹妹耳邊輕聲說：「你放心，我是你哥的朋友，會幫你擺平一切。」

我松開妹妹，站在她面前，看著這群人渣喊道：

「張洛雪，你要是想知道你那個混蛋哥哥的下落，就先好好活著！」

黃毛惡女此時走上來，拍了拍我的臉：

「你他媽誰啊？沒聽見老娘說話是吧？你要護著她？哈哈哈哈……」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笑，全場都愣了。

我卻笑個不停。

喜悅充滿全身，我簡直要樂瘋了，盡管這副軀體力量有限，但我能感受到，感受到風的形狀，陽光的溫度，感受到一切——真實地活著！

因為，我能親手，廢了他們！

下一秒，我用盡全部力氣，一拳打在了惡女的臉上。

「咔嚓。」

我能感受到骨骼相互碰撞的觸感，能聽到她骨頭碎裂的聲音。

爽！

4

那黃毛女像個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我直接往後退好幾步，開始助跑。

風在我耳邊呼嘯，我嘴幾乎樂得合不上。

哈哈哈哈哈哈，打女人？

別說是女人，動我妹妹一根汗毛，老子連上帝都揍！

我可是惡魔的兄弟！

我猛地起跳，飛天一腳，猛地跺在那黃毛女的肚子上。

「咔嚓！」

又是骨頭斷裂的聲音，漂亮！

那惡女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我像是拖死狗一樣，把黃毛女拖到門前，砰的一聲把天臺門關上。

這群文龍畫虎的兇悍女人直接嚇得瑟瑟發抖，有的甚至哭了起來。

「你們是想每個都跟她一樣，還是自己過來領巴掌？」我踩著黃毛女的臉，隨便指著一個長著狠人臉的女生，「你，過來。」

她渾身打著哆嗦走到我面前，我一個巴掌就甩上去，直接給她假睫毛都扇飛：

「你媽的！疼不疼？」

「啪！」

又是一巴掌，然後揪住她一把頭發，一使勁全拔了下來。

那女的捂住頭疼得嚎叫，在地上來回翻滾。

接下來，如法炮制，在場的所有女混混，都被我一人抓一把頭發，領了好幾巴掌：

「有沒有帶著刀的？」

5

一聽這話，他們嚇得直接跪在地上：

「嗚嗚嗚嗚嗚，我不想死，我再也不敢了……」

「他媽的問你們話呢！」我上前一腳踹翻一個，「不給我找出來，老子現在一個個把你們扔下去！」

其中一個惡女跪爬到我面前，掏出了一把蝴蝶刀，還遞上一盒煙。

我叼上煙，一腳把她踹翻，然後拿起刀。

當著他們的面，我把刀用力地扎進了自己的鎖骨。

刀刺進皮肉裡，帶來的疼痛對我來說根本不屑一顧。

想起他們對妹妹做的事，我恨不能給他們一人來一刀。

但是我不能給妹妹留下陰影，並且能保證在一年時間裡行動自由。

「看見了嗎？你們這群狗娘養的，老子根本就不怕死。」

我拔出刀，血噴了出來，染紅了校服，緊接著，我又一刀扎進自己的另一半鎖骨：

「今天誰要是敢把我供出去，我他媽就敢殺了誰全家，老子根本不怕死，如果你們想活著，給我統一口徑，說這個人是被校外混混打的，你們都不認識，懂？」

這群混混點頭如搗蒜。

「現在，下去給我找酒精，紗布，湿巾，我可以放你們一馬，不然，誰違抗我的命令，我就讓誰先生不如死，然後再死。」

他們顫抖著跑了出去，不一會就找來了我要的東西。

我先給自己處理了傷口，然後讓他們拿湿巾給黃毛女擦了擦，黃毛女鼻子和肋骨估計碎了，抹去她身上的腳印，我讓他們抬著黃毛女去了醫院。

處理完一切，我有些累，盤腿坐下休息。

妹妹站在我身後，說話終於有了勁兒：

「你，到底是誰？」

6

「你有鏡子嗎？」

「你……要這個幹嗎？」

「想看看自己的帥臉有沒有受傷。」

其實，我還沒有弄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沒有……」

「哦，那算了。」

迎著夕陽，我們彼此沉默了一會，妹妹率先開口：

「我小時候看過我哥哥打架，他說話的語氣，他的表情，他那副混蛋樣，我都很清楚。」

我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是我哥……」

不是！這他媽怎麼認出來的啊？如果她認出我來了，我怎麼交代？不行，不可以！

「的朋友吧……」

「……」

我咧嘴一笑，點燃一支煙：

「對啊……」

煙霧漸漸模糊我的臉。

「我是你哥很好的兄弟。」

「我哥呢？」她湊近我，「告訴我，我哥去哪了？我們已經失聯好久了……」

「不告訴你。」

「你！」

她一下子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抱著腿坐在地上，不一會，埋頭抽泣了起來。

我心如刀割，摸了摸她的頭發：

「放心，你哥是混蛋，我不是，我是來保護你的，他們敢錄你視頻，我敢把他們手敲斷。」

她含著淚，猛地抬起頭：「你怎麼知道他們給我錄視頻……難道你……」

「沒有沒有，剛才其中一個混混告訴我的，我讓他們全部刪掉了，還把他們每個人的手機砸了，然後問他們誰還有，他們說那個叫李健的手裡還有，一會我就會去找他。」

她哭得撕心裂肺，眼淚砸在地上碎成幾瓣，我看得眼眶泛紅，背過頭去：

「放心啦，你哥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會讓欺負你的那些人，付出代價。」

7

「今天，我們班裡來了一位轉校生，大家掌聲歡迎！」

我站在臺上，冷眼俯視著這群人。

在角落，我看見了李健。

他嚼著檳榔，把腿蹺在桌子上，臉上帶著邪笑。

「大家好，我是梁子結，希望能跟大家相處得愉快。」

梁子結，是惡魔兄給我的身份，他憑空捏造了一個不存在的人，這個人有著正常人的身軀和臉，卻沒有任何背景，還莫名其妙成了轉校生。

就像一部電影正常演繹著，一雙手卻強行將熒幕撕扯開，把不該存在的角色扔了進去。

我剛說完名字，李健跟他那群爛馬仔就開始哈哈大笑。

他們笑得旁若無人，連老師都不放在眼裡：

「哈哈哈哈，梁子結？什麼破名字？我還結梁子呢！」

「真的很遜啊，看他那樣怕是沒挨過揍吧？」

「什麼逼玩意兒？真的很裝哎。」

我咧開嘴，也跟著笑了，隨後摘下書包，一個直球砸了過去。

書包砸偏了，掉在李健桌子上。

全場目瞪口呆，估計李健根本不知道我敢這麼狂，更別說老師了。

李健先是一愣，馬上就要爆發，他們那群小弟也開始在各自書包裡掏家伙。

「你他媽的笑什麼？」我指著李健走下講臺，「你他媽的笑什麼？出來單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