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會上。
江心悅賣力地推銷我：
「陳導，這是溫寧，以前還拿過最佳新人呢，您看那個綜藝能不能考慮考慮她？」
「王導，溫寧演技很好的，您看有沒有配角讓她試試？」
但都徒勞無功。
因為我銷聲匿跡太久了。
「溫寧，誰啊？一個不知名的小演員也想進我的綜藝？」
「小江啊，你幫朋友是好事，但我的劇組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江心悅雖然做導演多年，但因為她和京圈太子沈赫也是隱婚。
這些大導隻當她是個小導演，根本不給她面子。
江心悅也知道這行的殘酷，她張了張嘴想安慰我，我先她一步說：
「沒關系，我可以先去跑龍套。」
離開太久，是需要慢下步伐去重新追逐的。
江心悅氣得握拳：
「所以這些年你嫁給沈肆到底得到了什麼，一個不承認你們婚姻的丈夫，和一個白眼狼兒子？！」
「對不起寧寧，我……」江心悅忙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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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連悅悅都能看清的事實，我卻蒙在其中五年。
我輕輕捶她一拳，玩笑道：「你還真是刀刀扎心。」
「不過放心，我沒事了，盡情吐槽。」
原來放下一個人，真的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
突然，所有人朝門口蜂擁而去。
「是沈影帝、沈夫人和小公子！」
9
沈肆、齊薇薇和言言宛如一家三口，牽著手進來。
悅悅抽了抽嘴角：
「她是沈夫人的話，那你是誰？」
因為隱婚的關系，我一次都沒有以沈肆太太的身份，陪他參加過宴會。
唯一的一次，就是現在。
以一個準前妻的身份，看他和新歡出雙入對。
還真是諷刺。
我正想收回視線。
倒和沈肆探究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他微微蹙緊眉心，似乎是有些不悅我出現在這裡。
他想朝我走來，卻被剛才瞧不上我的陳導拉去一邊。
悅悅也被陳導叫去，看樣子，他們是要探討新節目吧。
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多餘。
想喝點酒了。
我拿完葡萄酒，正好碰到拿著一大盤子甜點的言言。
言言是個敏娃，甜食吃多點就容易長疹子和犯鼻炎。
所以我一直不許他吃這麼多甜食，但現在我不在他身邊了，他倒是肆意得很。
「媽媽，我就吃一點點……」言言看見我，下意識地往後一藏。
想到什麼，又大膽拿出來：
「你和爸爸都要離婚了，以後薇薇媽咪就是我媽咪，她說我吃多少都可以！」
我掃了一眼，五塊提拉米蘇，三塊草莓蛋糕，四塊巧克力……
嘆了口氣，還是於心不忍：
「吃這麼多甜食，你忘了你是……」
還沒說完，齊薇薇突然擋在言言身前：
「溫小姐，孩子不過是吃些點心，有必要這麼大聲教訓嗎？」
被齊薇薇一喊，好多人都圍過來看熱鬧。
「這誰啊，竟敢教訓沈小公子？」
「薇薇好疼孩子哦，一發現孩子被欺負就馬上護崽了！」
「這不是什麼過氣女演員嗎，剛才還求我給個龍套呢，原來是這種人品，幸好我沒答應。」
我看著言言：「言言，你說實話。」
但言言護著懷中的點心，衝開我跑了：「我不要，我不要！」
這樣一來，我還真是有嘴說不清了。
我對言言徹底失望。
這感覺，渾身如墜冰窖。
涼透了。
10
言言周歲時，嘗了一點奶油，就全身長滿荨麻疹。
從那時起，醫生就叮囑甜食是高敏食物，言言要盡量避免。
盡管塗了藥膏，但半夜，言言還是痒得直撓。
可嬰兒的手腳不知輕重，往往一抓就抓破好幾個疹子，很容易感染細菌。
我隻能一邊用指腹輕輕撫觸疹區，一邊呼著涼風，減輕言言的痒感。
一連幾個晚上，我都沒睡過一個好覺。
這時沈肆殺青回來了，看到滿身疹子的言言，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
「你怎麼把孩子照顧成這樣了？」
隨著言言長大，抵抗力增強不少，可以吃一點蛋糕了。
但他會趁我不注意偷偷多吃。
第二天就會誘發他的過敏性鼻炎。
整天流涕，像個機關槍似的打噴嚏，到最後，鼻竇裡都是膿，還會伴隨著發燒。
每次言言犯鼻炎都十分痛苦。
短則一周，慢則一個月都不帶好的。
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所以我平時對他的飲食也苛刻一些。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他不滿我對他的管束。
寒心，都不足以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溫小姐，你就算是知道我們會來這，想來見阿肆，也稍微捯饬一下自己吧？」
「這兒畢竟都是些公眾人物，你這樣不太上得了臺面。」齊薇薇含笑說。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
白襯衫，闊腿西裝褲，不知名品牌挎包。
和她的藕粉色緞面晚禮服。
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哦。」
「剛從民政局趕過來，沒來得及換。」
聽到民政局，齊薇薇眼裡亮了亮。
我諷刺地笑著說：
「但沒離成，因為我老公和你來這兒了。」
齊薇薇馬上笑不出了。
眼前落下一片陰影。
是沈肆過來了。
我抬起下巴看他：
「沈先生，什麼時候能去登記離婚啊？」
「畢竟我不急，有人也著急了吧。」
11
我的話猶如在會場炸開了雷。
議論聲質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離婚？沈肆和誰？沈夫人不是齊薇薇嗎？之前剛爆過熱搜的！」
「大家別信溫寧的話，她這是想紅想瘋了吧，在會場就各種要導演走後門，沒人搭理她，就開始公然蹭沈哥熱度！」
「不對啊，聽這意思，好像是沈影帝不肯離婚？」
「不行了，腦子 CPU 幹燒了！」
沈肆緊抿著唇。
周身氣壓很低。
這時候，也不肯公開我是他老婆嗎？
我環視一周，緩緩道：「我手裡有結婚證，要看嗎？」
「結婚證，五塊錢就能造本假證了，我會信你？」
「這女人瘋了吧，造假證還說出來，我等著沈哥收拾她！」
「別鬧了。」
話落，沈肆扣起我的手腕，將我拉出會場。
我被他拉進男廁所。
隔間，響起熟悉的聲音。
「江心悅，當初死乞白賴纏著我的是你，現在說不要我就不要我的也是你，怎麼，我很好玩？」
「好吧，你想怎麼睡我都行，行了吧！」
「睡了我就不能睡那小子了，做人講點武德。」
「我不離，我哥說離了就真斷了，他也不想和大嫂分開，所以我們都故意沒去民政局。」
「大哥口是心非那套我算是學廢了，我看大嫂被他吃得死死的才想學的，悅悅，這五年我真的心裡有你，原諒我吧？」
「晚了，老娘再也不要吃愛情的苦了，你有多遠滾多遠！」
說著，江心悅一腳踹開沈赫，果斷離開。
沈赫馬不停蹄追上去。
現在隻剩下我和沈肆了。
「咳，溫寧。」沈肆有些尷尬。
「我今天是因為公司要求……」
因為公司要求他和齊薇薇炒 CP？
這算是跟我解釋嗎？
畢竟以前他隻會來一句，你不是這個圈子的，你不懂。
但現在的我，不在乎了啊。
所以我打斷他：「沈肆，什麼時候離婚？」
沈肆慍怒地揚眉：「溫寧，你真要離？」
我斬釘截鐵：「是！」
12
零點十分，我被鈴聲吵醒。
我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是言言的小天才電話手表打來的。
我猜他是全身過敏，習慣我陪在身邊的他，第一次沒有我在，他不習慣，所以來找我了吧。
但我掛了。
我怕再做善事，又要被白眼狼咬一口。
第十個電話時，我手誤接了。
「媽媽，我痒得難受，你能不能來給我呼呼和撸撸？」
電話那頭，孩子委屈地說。
「言言，你不是有薇薇媽咪嗎，我相信她很樂意照顧你。」
「可是薇薇媽咪的美甲像針一樣，刮得我都是傷口，我疼，媽媽，我又痒又疼。」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指甲。
因為要照顧孩子，常年剪短，更別提做美美的美甲了。
「以前整個晚上都是你陪著我，但是薇薇媽咪說熬夜傷皮膚，她已經回去睡美容覺了。」
「媽媽，我想你！」
聽到言言這麼難受，我的心挺痛的。
我差點就想從被窩裡爬起來去別墅。
就在這時，言言急吼吼喊：
「媽媽，你怎麼還不來，是生我氣了嗎？媽媽，你怎麼那麼小氣啊！」
聽到這句話，我又躺下去了。
「言言，你還有爸爸，媽媽能做的事，爸爸為什麼不能做呢？」
掛了言言的電話，沈肆的電話即刻打了進來：
「溫寧，你能不能過來？我不會安撫言言，他現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嗤笑：「沈肆，我不在一個月而已，你怎麼把孩子照顧成這樣了？」
我把當初他指責我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莫名有點爽。
不等沈肆回答，我直接掛斷電話。
想了想，在備忘錄裡翻出以前記下的護理要點，還是給沈肆發了過去。
13
酒會後，我因為死蹭影帝熱度，成了黑紅小花。
我因此受邀參加一檔親子綜藝。
為什麼請我呢？
因為齊薇薇會帶著言言作為母子參加。
而影帝沈肆，太子爺沈赫，導演凌舟將作為點評員一同加盟。
導演是懂炒作的，一下子把一群有爭議的人都集結在一檔綜藝裡。
開拍前，江心悅擔憂地問：
「寧寧，你真的 OK 嗎？你要是不想去就推了！」
「我幹嘛推了？我特意爆出我和沈肆的關系，讓大家猜測，陳導這不就上鉤了嗎？」
「寧寧你？」江心悅驚訝地張大嘴巴。
我笑笑。
我總得從沈肆身上撈點什麼吧。
我也不想看齊薇薇太得意。
正好蹭一蹭他們的熱度，好讓自己迅速打入圈內。
「反正你是副導，你可要罩著我哦！」我挽住江心悅的手臂撒嬌。
這檔節目有三組親子嘉賓。
齊薇薇和言言，歌後夢嵐和她兒子笑笑，還有我和我的臨時女兒沐沐。
一登場，言言就別過頭去不看我。
可能是因為那晚我沒去照顧他，對我生氣了。
「薇薇媽咪，我們要拿第一，把他們幾個都比下去！」
齊薇薇柔聲：「當然，言言寶貝。」
彈幕開始飄起：
【薇薇寶貝和言言寶貝不是母子我都不信，多親密啊，難不成會和溫什麼寧的是母子嗎？】
【我可太期待了，正主沈影帝、薇薇、言言一家都在，我迫不及待看溫寧蹭熱度被打臉了！】
主持人馬上接話：
「言言跟媽咪關系好好哦！」
「看來沈夫人不是薇薇的謠言很快就會打破了。」
說著，她還話中有話地瞥了我一眼。
【溫寧真的不會尷尬嗎？人家一家三口都在，我要是她，我都要找個洞鑽進去。】
【主持人都內涵她了，爽！】
夢嵐和我都發完言後，主持人又開始 cue 點評團的沈肆。
「沈老師，請問您有什麼話要對臺上的嘉賓說嗎？」
「祝我太太贏得比賽。」沈肆沉聲道。
不知道是不是眼神不好，他說這話時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
搞得主持人不知道接話好還是不接話好。
彈幕又熱鬧了：
【我沈哥實力撐妻！】
【沈老師為什麼看的是溫寧，而不是薇薇啊？】
【角度問題！一定是角度問題！你們也知道，剪輯最愛搞些衝突啦話題什麼的啦！】
【可……樓上，這是直播啊？！】
14
第一關很簡單。
是你畫我猜，考驗親子之間的默契度。
夢嵐和齊薇薇都答對了 7 題。
而我因為和沐沐是臨時組隊的，默契沒那麼好，隻拿了 5 分。
【不愧是親生的，就是有默契！】
【真不知道某人來是幹嘛的，比默契肯定比不過人家親生母子。】
沐沐最後一名，她有些喪氣。
我俯身，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沐沐別難過，後面的遊戲阿姨一定會加油的，我們要有信心哦！」
我伸出手，表示要和沐沐擊掌。
沐沐與我相觸的那一瞬間，自信地笑了。
而一旁，言言死死盯著我和沐沐的舉動。
我感受到他的視線，看過去時，他又傲嬌地別過頭去：「哼！」
擊掌加油，言言應該很熟悉吧。
是我平時帶言言參加街舞、畫畫比賽，或是玩遊戲時，最常用的打氣方式。
【言言對溫寧意見很大啊，這火藥味好足！】
【我怎麼覺得言言是在吃醋呢，吃沐沐的醋。】
【開玩笑，言言小公子幹嘛吃沐沐的醋，難不成是因為溫寧啊！】
第二關考驗智力。
每個人有一個密碼箱，箱子裡有一把鑰匙。
大人需要破解密碼，打開密碼箱，才能拿到親子廚房的鑰匙，為寶貝做一餐美食。
計時開始的同時，屏幕亮起。
是兩組數字，卻隻有 0 和 1。
巧了，沈肆之前參加過一個闖關綜藝，裡面正好有一關是通過解出 0 和 1 的二進制轉化，來獲取密碼。
我從不落下沈肆的綜藝。
當時還覺得這很有趣，專門去搜了轉換的方法。
所以我第一反應就是轉換成二進制。
00100101 就是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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