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被恆王所擒的時候,我想救你們,卻奪不回身體的控制權。」
「隻能眼睜睜看著你們死在我面前。」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她再搶走我的身子,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我仔細分辨,好半晌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了長姐的懷裡。
「姐姐!真的是你!」
「嗚嗚嗚!容容就知道,姐姐怎麼可能這麼狠心!」
「原來是被穿越女佔據了身子。」
長姐抱著我,撫摸著我的腦袋,心疼不已。
「容容不哭,你可知,當日看見恆王劃破你的臉,姐姐心都要碎了。」
「那穿越女,竟還用我的身子,與他……」
「若有機會,我定要將這狗賊碎屍萬段!」
好好好,我飽讀詩書,溫文爾雅的長姐竟然說出狗賊二字,可見氣成什麼樣。
我有些擔憂的道:「可是,他畢竟是皇後嫡子,而且現在也還沒謀反,我們如何敵的過他?」
長姐冷笑道:「我雖被她佔用身體,不能操控自己的言行,但也將她和恆王的所作所為看的一清二楚。」
「他根本不是陛下親生,而是皇後與仁親王的私生子。」
「前世他就是知道自己不是皇子,才會發瘋謀反,把陛下的親生子全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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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的就是,沒有人能再和他搶皇位!」
「隻要我們提前防範,揭發他的身世,將他私底下的那些勾搭展露在世人面前,他自然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正說著話,下人通傳。
「夫人,二小姐,譽王殿下來了,吵著非要見二小姐您,奴婢攔不住……」
隻見一抹高大的身影直闖入屋內,不顧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摟住了我。
「容兒?你沒事?沒事就好!」
「本王方才做了一場噩夢,夢見你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醒來便一刻不停的來了。」
譽王慕容進的話,讓我面頰一燙。
我母親與慕容進的母親端妃從前乃是閨中密友,兩人打小就親近一些。
聽他所言,該不會是也重生了吧?
5
慕容進的話,讓我心中動容。
但轉念想到,前世慕容進似乎與恆王相爭,為了搶奪那穿越女大打出手,心中便有些芥蒂。
「殿下自重。」
「臣女聽聞,殿下和恆王殿下不是都對姐姐……」
慕容進不顧旁人眼光,按住我道:「一派胡言,這些皆是那個妖女胡謅的!」
「本王和恆王打架,是因為那個妖女詆毀你的清譽,恆王偏私,本王才出手的。」
「本王的心裡,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人!」
四周圍的人看著我們,眼底滿是姨母笑,一副磕到了的樣子。
就連長姐也不例外。
但傾訴完衷心的慕容遠,看到在一旁磕我倆的長姐,臉上猛然一沉。
抽出腰間配劍,就要去殺她。
「蘇月影?你這個妖女!」
「本王今日要替天行道,永絕後患!」
長姐驚呼一聲:「譽王殿下息怒,你……你聽臣女狡辯!」
我也連忙拉住他:「錯了錯了!」
「這不是你口中的妖女,這是真的姐姐。」
「姐姐之所以犯下種種錯事,皆因被穿越女霸佔了身體,身不由己啊!」
而後將我們所知的什麼穿書、小說、重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與慕容進聽了。
我和春蘭,母親三人還對了劇情,發現一般無二。
「一個人尚且可以說是發癔症,總不能三個人都發癔症,知道的事情都一樣吧?」
而後幾人抱頭痛哭。
「我們果然是死了一次的人了!」
哭罷一陣,春蘭抬頭道:「我們都重生了,那老爺和ṱų⁺少爺呢?」
轉眼到了爹爹下朝的時辰,順道接了從學堂放學的蘇骞回來。
向來心緒平和的爹爹,表情有些凝重,牽著弟弟從外頭進來。
見我和母親都在,開口道:「影兒的身子,好些了嗎?」
我們也不知道爹爹和弟弟有沒有重生,不敢說漏,隻道:「姐姐好多了,已然醒了。」
爹爹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哦……」
然後讓蘇骞遞過來一盒子點心。
「這是三和齋的果子,影兒最喜歡吃的,我下了朝特地帶著骞兒一起去給她買的,骞兒,還不快送去給你大姐姐?」
我笑道:「既買了點心,何不全家人分著吃?正好譽王殿下也在……」
誰料,卻被爹爹一口打斷!
「不行!這是專門給你姐姐買的!」
「你姐姐落水,身子還沒好,你就這麼嘴饞?」
我有些訝異,從小到大,爹爹極為疼愛我們姐弟三人,這般苛責的語氣,還是第一次。
不免有些戚戚,閉上了嘴。
蘇骞不過五歲的年紀,此時卻展現出了和以往不同的成熟。
端著那盒子點心,一步一步走到長姐面前。
「姐姐,吃點心。」
長姐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面前的蘇骞,有些盛情難卻。
拿起一塊點心正要放進嘴裡,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認真的看著爹爹和蘇骞道:「爹爹,骞兒,這點心裡,是不是有毒,你們想該不會是想毒死我吧?」
聞言,我和慕容進互看一眼,都尷尬的捂住了臉。
很好,爹爹和蘇骞也重生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6
又是一番核對清算,這劇情基本上被我們給摸透了。
我:「那穿越女和恆王,就是一對癲公癲婆!」
「自己要作死便作死,無辜牽累我們普通人,給他們的情情愛愛陪葬!」
長姐:「二妹妹所言極是!天道何其不公,這等無德之人,竟然配做男女主,實在可笑!」
「竟還佔用我的身子,傷害我的家人,我決不允許!」
母親擔憂的道:「方才要醒來的原本是那穿越女,被我們誤打誤撞按了回去,她是會再來,還是去別人身上啊?」
父親道:「立刻著人去查,這京城裡有沒有和你姐姐一般,落水的、摔倒的突然性情大變的……」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啊!」
慕容進道:「蘇大人,當務之急,還是得揭發恆王的身世和罪行。」
「穿越女不足為懼,但他要是瘋起來,我們誰都別想活!」
我們幾個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弄他!」
就在這時,姐姐身子一陣搖晃,眼神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不多時,原本睿智堅毅的眼神變得清澈懵懂,小鹿般眨動起來。
隻見她嘟了嘟嘴唇:「你們是……我的家人?」
「哎呀,人家病了一場,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們一家人,大驚失色。
「穿越女!」
不知誰驚呼了一聲。
春蘭扛起一邊的花瓶,就朝著長姐後腦勺砸了下去。
那穿越女應聲倒地,好半晌,長姐的聲音才幽幽傳來:「春蘭,你想謀殺親主啊?」
春蘭哭的腿軟,癱倒在地:「嗚嗚嗚,奴婢也不想的。」
「奴婢前世回到家中後,被哥哥嫂子算計了體己錢,最後還被嫁給村裡的老光棍,被他毆打致死。」
「奴婢不想再來一次了……」
長姐捂著被打腫的腦袋,嘆息一聲道:「算了,我不怪你。」
「隻是想來這穿越女是認準了我的身子,這次被打回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再來。」
母親見我們個個愁容滿面,開口道:「興許,我有辦法。」
我道:「母親,有何法子,快說說。」
母親凝眉道:「這所謂穿越女,應是一抹孤魂,侵佔他人的身子行事,豈不就跟鬼上身一般?」
「既然是鬼,自然有法師來治她!」
「城外報國寺的主持慧覺大師,佛法高深,定能鎮壓住影兒體內的陰魂邪祟!」
長姐道:「母親言之有理!」
「我們即刻啟程去報國寺求助慧遠大師,不能再讓那個邪祟出來作怪了!」
「至於那恆王,就交給父親和譽王殿下。」
「事不宜遲,咱們兵分兩路。」
7
慕容進和父親去搜集罪證,打算明日早朝在朝堂上參慕容遠一本。
而我和母親帶著春蘭和蘇骞,陪長姐去報國寺找慧覺大師降妖除魔。
一路上,馬車搖搖晃晃,長姐昏昏欲睡,卻強撐著和我們說話。
眼看她有要轉變的跡象,我們就用桃木筷子夾她的手指。
長姐吃痛,額頭冷汗漣漣。
母親憐惜她:「影兒,疼不疼啊?」
長姐大手一揮:「用力!」
「前世我無能為力,這一世我佔盡先機,定要護住父母家人,不讓那邪祟有可乘之機。」
這才是我和弟弟的長姐,爹娘的好女兒。
絕不是那個自私、歹毒的穿越女可比。
但我心中隱隱還是有些擔心:「姐姐,萬一……萬一那邪祟除不掉呢?」
「要一輩子這樣,和她爭奪身體的控制權嗎?」
長姐直起身子,冷笑一聲:「我便是死了,也不讓她如願!」
一生要強的長姐,絕不允許有人肆意踐踏她的人生!
我們緊趕慢趕,終於在日落之前到達了報國寺的山門。
慧覺大師知道了我們的來意之後,面色凝重邀請我們進了禪房。
「老衲夜觀天象,算到王朝更迭,生靈塗炭,本以為世間又要再添無數冤魂,沒想到施主你來了。」
姐姐詫異:「大師,您知道我們找您是為了什麼?」
慧覺大師道:「施主無需多言,老衲全都明了。」
然後用朱筆在姐姐眉心寫了個萬字。
「此印內涵高深佛法,能鎮住你的元神,使那陰魂邪祟暫時不能侵佔你的身軀。」
「但為長久之際,還需施主自身意志力夠強才行。」
「不如從明日起,便和老衲一起修習佛法。」
「唯有祛除雜念,才能定住心神。」
「再借助寺中佛陀的庇護,想來,那邪祟也沒有辦法再出來害人。」
我們心疼長姐。
「姐姐這麼年輕,難道要常伴青燈古佛,度此一生嗎?」
「是啊,就不能想法子收了那邪祟?一勞永逸嗎?」
姐姐卻擺手道:「無需多言,大師,我跟你修佛!」
然後轉頭,朝我囑咐道:「容兒,日後爹娘還有弟弟,就全靠你照顧了。」
「譽王對你痴心一片,是可以託付終身之人。」
雙手合十,口中念著佛號:「若我一人清修,可保全家安樂,天下太平,我蘇月影無悔!」
一瞬間,我們似乎都看到了姐姐身上有一道金光衝天而起,在她的頭頂形成了一個光圈。
慧覺大師驚訝不已,脫口而出。
「是女主光環!」
「蘇月影一個炮灰,竟然生出了女主光環!」
「大女主無敵!」
我們全家:「???」
「大師,您在說什麼?」
原本古佛般鎮定的慧覺大師一臉不裝了的模樣。
「列位想必不知,我們所在的世界其實是一本小說,而此處,便是唯一系統檢測不到的地方。」
然後又似有些無奈的搖頭苦笑。
「算了,這些話你們怎麼可能聽的懂?」
「你們不過是些被劇情裹挾操控,身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
……
謝謝了,我們聽的懂。
8
慧覺大師的話,讓ṱũ̂⁹我們心中都升起一絲希望。
因為我們都知道,在小說裡,女主光環是無敵的,大女主更是逆天的存在。
前世那穿越女如此橫行無忌,仰仗的,不過是那女主光環罷了。
雖因後世記憶,佔盡機緣,說到底不過讀者口中嬌妻,作者意淫出來滿足自己惡趣癖好的產物。
根本沒有自己獨立的人格。
試問,那樣陰暗歹毒之人怎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