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狼與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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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帶著,依舊寵愛著沈鳶的顧尋也引起了民憤。


我喝著面前的茶水,餘光看向顧尋的方向。


站在他身後的手下雙眼放光的看著我。


我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尚且還活著的這個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傳遍每一個狼人的耳朵。


獸人大會的主要目的,是交流幾個部落之間的感情,說白了更像是一場宴會。


往常的大會上各個首領舉杯共飲,氣氛都格外和諧。


可偏偏今年遇上了顧尋。


酒過三巡,我正在和容安咬耳朵。


我抱怨面前的菜餚不夠可口,我想吃他做的糕點了。


容安安撫著我的情緒,答應等回了狐族日日都給我做不同花樣的。


我剛想順著杆子往上爬再要點別的甜頭,一個酒杯就朝著我們擲了過來。


準確來說,是朝著容安扔了過來。


可他面色不變,手中的折扇微微一動,那酒杯就安然無恙的落在了扇面上。


容安抬起頭來,帶著淡淡笑意的目光落在了顧尋的臉上,語氣裡卻飽含著威脅的意思。


「顧首領,亂扔東西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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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狼族,向來這樣打招呼的嗎?」


現場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


顧尋站起身來,獸耳與狼尾瞬間顯現出來,他伸出自己的爪子,指向容安。


「容首領,我要向你發起挑戰。」


獸人大多率真,除去以狡猾聞名的狐族之外。


而我們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打一架。


贏了,便萬事順遂。


首領之間的單挑,贏家可以帶走輸家的女人。


這是不成文的規定。


容安仍舊懶散的坐在位置上,外袍敞開著。


他晃動著手中的折扇看向我,笑道:


「怎麼辦夫人,有人想與我單挑。」


我無奈的看著他,知道容安的戲癮又一次上來了。


他見我不搭腔,暗自嘆了口氣道:「顧首領,不是我不想答應你,實在是夫人管的嚴,不讓我在外頭動手。」


「這樣吧,不如你與我的夫人打一架,如何?」


容安笑著,眼神卻是不屑的。


他的話讓現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獸人雖身體素質強悍,可雌性與雄性之間還是有越不過去的鴻溝。


從未見過將自己的夫人推出來擋槍的。


殊不知,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站起身來,對著顧尋勾了勾手指。


「請賜教。」


朝著顧尋衝過去的那一刻,狼爪已經顯現,就連獠牙也露了出來。


打敗首領之人,可以直接繼位。


屬於我的首領之位,我會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拿回來。


9


顧尋沒想到我會突然發難,躲閃不及,很快脖子上就出出現了一道血痕。


他驚恐的看著我,怒斥道:


「林妖妖!你瘋了嗎竟然敢對我動手!」


我一甩自己的爪子,將上面的血液甩了個幹淨,然後對著顧尋抬起了下巴。


「為何不敢?」


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眼神也越發的專注。


其實顧尋對我的實力並不清楚,在他成為首領之前,我們也曾經切磋過,可為了不傷到他,我總是手下留情。


這也就導致顧尋總以為自己的身手與我不相上下。


孰不住,那已經是我放水的結果了。


我與顧尋的身影在空中不斷的相撞,利爪相碰發出的刺耳聲音響徹了所有人的耳朵。


幾個回合下來,顧尋的身上傷痕累累。


反觀我,除了衣袖破了一道口子之外,沒有任何的變化。


顧尋咬著牙,眼神裡帶著兇惡。


「顧尋,你不是我的對手,我要是你,就直接認輸算了。」可顧尋聽了我的話,竟然直接轉身朝著人群中衝了過去。


我不知他意欲何為,隻能跟在他的身後。


卻見顧尋竟然直接一把掐住了沈鳶的脖子,還沒等沈鳶發出尖叫,他直接低下頭咬在了她的皮膚上。


殷紅的血液順著沈鳶潔白的皮膚流淌而下。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顧尋你瘋了不成?!」


我想要上前阻止,可顧尋隻是一揮手就將我打飛出去。


他的力氣突然之間變得格外的兇猛,與剛剛判若兩人。


顧尋將渾身癱軟的沈鳶扔在了地上。


他的雙眸暗紅,嘴角的血跡尚且沒有擦幹淨,可手臂的肌肉卻暴漲了一倍,就連身後的狼尾也變得更加粗壯有力。


我不明白在顧尋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卻也可以感覺出來,他的實力與剛才天差地別。


我不得不開始認真對待。


「果然,隻有人類的血液才能夠讓我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


「妖妖,如果你現在投降,說不定,我還可以原諒你......」


顧尋的舌尖將嘴角邊的血液舔舐幹淨,看的我一陣作嘔。


我們雖是獸人,可除了必要的戰爭之外從不自相殘殺,幾百年來,各個部落之間相安無事。


從未見過像顧尋這樣的東西。


這一刻,我甚至懷疑他究竟是不是狼人,為何如此殘忍。


我冷笑了一聲,大喝道:「你休息!」


「冥頑不靈。」顧尋的速度比剛剛快了好幾倍,我隻能勉強躲閃著,卻完全找不到反擊的時候。


甚至還因躲閃不及而被他爪傷。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顧尋抓到了我遊神的一瞬間,狼尾頓時纏住了我的腰,將我往空中拋去。


因為衝擊力太大,我很難穩住自己的身型,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摔個頭破血流的時候,卻感覺像是被雲朵託住。


一睜眼,柔軟而雪白的尾巴將我包裹其中。


我聽見旁人的抽氣聲。


「九尾狐!竟然是九尾狐!」


「天啊!原來容首領是消失多年的九尾狐!」


我轉過身朝著容安看去。


他仍舊是那一副笑吟吟的模樣,身後的九條尾巴幾乎遮天蔽日,頭頂的狐耳微微顫動著,與他潔白的頭發幾乎融為一體。


我終於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見過容安了。


那個時候的他不是人形,隻是一隻可憐的小狐狸。


我兒時同情心格外泛濫,見他被人欺凌,不僅上前打跑了那些可惡的孩子,還將小狐狸身上的傷口包扎好,好吃好喝的照顧了很久。


隻可惜後來它不告而別,我還傷心自己丟失了一隻寵物。


原來,那隻狐狸是容安。


「發什麼呆呢小狼崽,接著!」


他其中的一條尾巴纏著我的紅纓槍,朝著我扔了過來。


我抬手,將紅纓槍死死握在了手裡,直接反手朝著想要偷襲我的顧尋扎了過去。


餘光看見容安臉上信任的笑容。


我知道,這一場決鬥,我一定是勝利者。


10


顧尋與我糾纏了許久,殿內的東西都已經被我們打毀了。


就在我覺得體力不支的時候,剛剛還面露兇光的顧尋突然就衰敗了下去。


不僅速度變慢了,就連力氣也沒有方才大。


顯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眼神裡滿是驚恐。


下意識地,顧尋就想再一次朝著沈鳶的方向飛奔過去。


可我既然有了準備,又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手中的紅纓槍飛了出去,直接將顧尋的尾巴捅了個對穿,將他釘在了地上。


他嚎叫著,狼的慘叫聲格外難聽。


我走上前去,俯視著顧尋。


「如何?這下,你可認輸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人類的血液明明就可以......」


「因為,我不是純種的人類。」沈鳶捂著自己的脖子顫顫巍巍走上前來。


她虛弱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可偏偏那雙眼睛亮的嚇人。


沈鳶蹲在顧尋的身邊,笑著,再也沒有從前的懂事溫柔。


「顧尋,在地上等死的感覺怎麼樣,一定很開心吧。」我聽的兩眼茫然,完全不明白這是一個什麼奇怪的展開。


還是容安走到了我的身邊,清了清嗓子道:


「我來解釋吧。」


原來,顧尋的身世完全沒有他自己所說的被父母拋棄這樣簡單。


他並不是天生擁有一雙赤紅色的眼睛,兒時的他體弱多病,常常被同族人欺凌,一日,他撿到了一本邪書。


書中說,如果獸人吸食人類的血液,就會變得強大。


顧尋原本隻是一笑了之,可當他又一次被族人毆打的時候,他到底還是起了歹心。


他找到了沈鳶的母親,一個純種的人類。


哪怕是瘦弱的顧尋在人類面前, 也是及其強大的存在。


他殺死了沈鳶的母親,將他全身的血液全部都吸光了。


等沈鳶的父親外出歸來看見這樣的慘象想要報仇的時候,卻已經不是顧尋的對手了。


那一戰,顧尋也受了傷。


他暈倒在了沙漠之中, 被我帶走。


而晚歸的沈鳶在看見自己家中的模樣後絕望至極, 被匆忙趕到的容安帶走。


「我一直在追查寫下這本邪書之人的下落, 沒想到剛好被我遇見這樣的慘象。」


「沈鳶是半獸體質,獸人的特徵很不明顯,所以經常被錯認是人類。」


「她決心想要為自己報仇, 偷偷溜了出去。」容安看著沈鳶的眼神裡帶著悲憫, 說到最後搖了搖頭。


「吸食同類的血液, 是會受到上天的懲罰的,他活不了多久了。」容安說的是對的,顧尋在以極快的速度老去,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可哪怕到了如今這樣的時候,他仍舊不死心的拽住了我的腳踝,讓我救救他。


我看著顧尋,隻覺得無比的惡心,抬腳就踩在了他的臉上。


「滾!」


可他為了活命當真是什麼都做的下去, 竟然吻在了我的腳背上。


「妖妖, 我們重新來過, 好嗎?」


顧尋的話音剛落,一把折扇直接割破了他的喉嚨。


「髒死了, 走了。」容安看著我的腳背, 蹲下身替我擦了又擦, 才終於疏解了眉頭。


11


獸人大會上的事情,成了整個大陸津津樂道的八卦。


我打敗了顧尋,自然成為了狼族新的首領,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容安的身邊。


我與容安在貓族分道揚便。


與他分別之際, 我誠心的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感恩。


可容安隻是一言未發的看著我,笑得高深莫測的樣子。


所以我說我討厭狐狸, 裝什麼深沉。


沈鳶的身體受到了嚴重的損傷,我本想邀請她到狼族修養, 可她卻拒絕了我。


她說, 她想回去看看爸媽。


看著沈鳶那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我到底還是沒有強留。


族人們對於我回來一事展現出了巨大的熱情,直接慶祝了一天一夜。


部落裡的篝火從夜幕降臨燃燒到了次日的早晨。


我與他們飲酒吃肉好不快活,一個不小心就睡到了下午才醒。


剛醒來, 就聽下人說各個部落為了表達對我的恭賀,都派人送了禮物來。


拆禮物, 是我最喜歡的環節。


我兩眼一亮, 從椅子上翻身坐起。


「拿進來!」


好幾個大箱子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的帳篷裡。


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打開介紹, 我的眼睛亮了又亮。


全是我喜歡的寶物!


直到最後一個大箱子呈現在我的面前。


抬它的族人們甚至額頭上都出現了汗珠。


這得是多大的一個寶貝,竟然這麼沉!


他深知我的身手不凡,平日裡一包軟筋散就可以讓一個狼人手腳發軟整整一天一夜,而他給我下了兩包的量。


「作(」容安?他能送什麼好東西。


我抱著懷疑的態度走上前去, 打開了箱子的外扣,然後小心翼翼揭開。


箱子裡,隻穿著白色薄紗的容安全身被五花大綁著,露在外面的狐耳和九條尾巴輕輕顫抖。


抬眸看我的時候, 眼尾泛著紅暈。


「林首領,可還缺暖床的?」還沒等容安說完,我一把就把箱子合上了。


完蛋了。眼睛髒了。


「抬下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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