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當場就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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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幾位合伙人更是面面相覷。

關於沈家的傳聞和風聲，其實彼此都心知肚明。

隻是礙於情面，沒有明說罷了。

現在好了，看了場現場直播。

這下茶餘飯後有了闲談的資本。

沈家自然成了最大的笑話。

陸湛雙手抱在胸前。

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場鬧劇。

沈曼曼裹著浴巾從溫泉池子裡衝出來要打我。

「你這個賤人，你設計陷害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沈逸舟連忙上前攔著妹妹。

好一頓忙活，才將她制止住。

我裝作傷心模樣：

「曼曼，我待你如親妹妹，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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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麼說，你和你哥哥都是有血緣關系的。」

「你們這是畸形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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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舟面色也不好看。

冷冷地盯著我：「周漁，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我毫不客氣回懟。

「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沒資格評說。」

沈曼曼還想跳起來打我。

被沈逸舟拖回了房間。

我見目的達成，轉身又將老爺子送去醫院。

安頓好一切後。

回到酒店，流言已經以我想要的速度傳播開了。

「哎，你們聽說了嗎，沈家兄妹倆的關系可不一般。」

「是啊，哥哥和妹妹怎麼不知道避嫌呀？」

「你們還不知道吧，沈逸舟結婚前就和妹妹不清不楚的，難怪老爺子都氣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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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到處竊竊私語的聲音。

滿意地點點頭。

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沈逸舟安頓好妹妹後。

氣急敗壞地找到我。

「周漁，你這是什麼意思？故意安排我們來這裡泡溫泉，就是為了整我是嗎？」

我面色平靜。

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林山山霧。

群山之間，朦朧的白色霧氣縈繞在周圍。

就像是我上一世的人生。

看不清楚方向。

隻能在困局一樣的群山之中四處衝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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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再回過頭來看。

困住我的不過是幾座矮矮的山峰罷了。

朦朧的白霧也隻是障眼法。

我的人生從來不是誰的遮羞布。

我的命運也絕不為他人作嫁衣。

「沈逸舟，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而付出代價。」

他語氣不善。

「現在毀掉曼曼和我，你開心了是嗎？」

我糾正他：「毀掉你們的人不是我，是你們自己。」

從一開始，他們兄妹倆的出現不倫戀情。

沈逸舟就沒有把控好這段感情的方向。

他任由妹妹對自己產生不該有的感情。

最後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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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現在精神崩潰了，你是要逼瘋她嗎？」

我冷笑一聲。

「放心吧，她不會瘋的。」

也許這樣的結局，正是她想要的。

以沈曼曼的瘋批屬性。

她根本不在乎外界的評價。

也不受任何價值體系的約束。

她隻知道，這件事情一出，我和她哥哥之間的婚姻名存實亡。

而她，能夠更好地一個人佔有哥哥。

高興還來不及呢。

可是沈逸舟不一樣。

他是沈家的長子。

被當作繼承人一樣培養長大。

他受輿論的約束，受道德的綁架。

偷歡的戀情於他是好的。

可暴露在眾矢之的下的不倫戀情。

對他來說卻是致命的。

而這正是兄妹倆矛盾的爆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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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因為氣急攻心住院了。

年會在我的操持之下順利完成。

表面上風平浪靜地維系下去。

安排大家吃好喝好。

也安排輿論自由發酵。

時不時還送上一些老少皆宜的花邊新聞。

總之，我要這件事情一次性鬧大。

做完一切後，我才安心地下來休息。

在酒店點了杯茶。

坐在窗前欣賞山景。

這個季節的林山是最美的。

山間的樹上都掛滿了白霜。

遠遠望去，就像是群山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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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對面的位置有人坐下。

轉頭一看是陸湛。

他語氣中透著贊賞。

「做事殺伐果斷，懂得一擊必中的道理，你很有膽識。」

「謝謝陸總。」

他喝了一口茶。

「聽說林山這邊最好的白茶是自產的，從不對外售賣。」

他看了一眼我杯子裡的茶。

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轉頭招呼服務員，給他上了一杯一模一樣的。

「是的，白茶產量有限，一般不對外售賣。」

「但我是老板，我可以請陸總喝。」

陸湛的表情一點也不意外。

從我第一次去找他開始。

他就明白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心要沉，嘴要甜，手段要狠。

這是我死過一回才悟出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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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鬧，你和沈逸舟的婚姻也維系不下去了吧？」

我笑笑：「我們沒領結婚證。」

為的當然還是哄他那個好妹妹。

當初結婚的時候。

沈曼曼堅持不讓我們擁有法律效力的婚姻。

不惜以死相逼。

領證的事情就這樣耽擱了下來。

不過也好，現在倒是省去我不少麻煩。

陸湛的手輕輕拂過杯子上方的霧氣。

似乎想抓住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天生就長了一張沉穩內斂的臉。

一雙含星點翠一樣的眸子。

看人的時候冷。

隻有發現獵物的時候，才能從那雙眸子裡讀出些許閃爍。

「這麼說，你現在算是單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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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攤了攤手。

「單不單身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陸湛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

「但對我來說很重要。」

名片上是他未曾給過的私人號碼。

這意味著，我們的關系可以更進一步。

說完這句話, 陸湛就起身離開了。

他很懂得，撩人點到為止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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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完茶，上樓去看沈曼曼。

她躺在床上，沈逸舟正在哄她喝粥。

「曼曼, 你吃點東西吧, 哥哥求你了。」

她賭氣閉上嘴巴。

看見我來, 怒罵道：「臭婊子，你來幹什麼？還不快滾。」

我拍了拍手。

「沒別的意思，隻是提醒兩位，你們爸爸還在住院，關心一下他老人家的生死吧。」

沈父剛剛脫離危險。

聽說了自家的醜事兒已經在圈子裡傳開了。

又緊鑼密鼓地暈了過去。

醫生好不容易給他輸上液了。

他醒來後，吵著鬧著說自己不活了。

愧對沈家祖先, 死後無臉見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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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這一地雞毛的糟心事兒。

在圈子裡被當成笑料，整整傳了一個月。

我喜聞樂見。

出事後，我火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搬回去和爸媽一起住。

父母堅決站在我這邊。

讓我和沈家劃清關系。

沈父病後，再也無心打理公司的事務。

沈逸舟沒辦法，隻能自己上。

可是他脫離業務太久。

加上身邊還有個纏人的妹妹。

工作也不得安心。

沈氏集團的業務一下子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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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舟不得不拉下面子，求我回去幫忙。

可我早已在隔壁的寫字樓，租下了辦公場地自立門戶。

我帶著團隊組建了公司。

之前從沈家帶出來的客戶。

如今大半都成了我的甲方。

「沈逸舟，當初你利用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

「周漁，不管怎麼說，沒有我們沈家你不會有今天, 就當是顧念舊情, 過來幫幫我吧。」

「顧念舊情？」

上一世他們殺我的時候。

怎麼沒有想到顧念舊情呢？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以後山長水闊，兩不相幹。

沈逸舟灰溜溜地走了。

再後來，我沒有特地打聽過沈家的近況。

隻是聽說公司經營不善。

沈逸舟也沒辦法再支撐下去了。

低價賣給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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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徹底迎來了新的篇章。

財富、地位、事業都有了。

隻要我想, 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陸湛最近頻繁出入我的公司。

借著談業務的名義, 約我出去吃飯。

就連我的秘書都看出來了。

「漁姐, 這個陸總是不是喜歡你啊？」

我笑笑不說話。

男人的喜歡一向來都很膚淺。

我功成名就了, 他才高看一眼。

喜歡，也隻不過是覺得我一個女人能夠殺出重圍。

新奇罷了。

不過我的態度是不主動也不拒絕。

不拒絕示好, 也不主動求愛。

即使我將來想再踏入一段婚姻。

也必須想明白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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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很有耐性。

用各種資源砸我，將我帶進他的圈子。

介紹各路商業大佬為我拓展事業。

而我，也同樣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為他提供最好的服務。

互惠互利才是長久關系的秘訣。

終於, 他忍不住問我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思考了一下，認真地問他：

「陸總，如果我以你的女人的身份進入你的圈子, 享受你的資源，」

「那麼一旦我們分開, 這些資源是不是會立即收回？」

他愣住了。

因為答案是肯定的。

男女關系, 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牢靠的。

就像是上一世我在沈家。

因為失去了利用價值, 所以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為我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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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那個自己本身就有價值的人。

而不是在這個規則體系中利用他人價值上位。

這個道理，是我在重生的那一剎那領悟到的。

陸湛對我的好感。

也隻不過是在我有價值的基礎上。

我站到了與他勢均力敵的位置上。

才有資格被看到和喜歡。

陸湛解釋：「你要事業, 和我的喜歡並不衝突。」

上一世，我兩眼一黑，踏入這段婚姻。

「□-」林山依舊是這樣，雲霧環繞，月色朦朧。

山景不變。

可此刻看景人的心境已經變了。

從前我看到的是山霧重重。

如今我看到的是山月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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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也許還是不明白我究竟要的是什麼。

勢均力敵的愛情。

旗鼓相當的能力。

還是此刻能夠頂峰相見的勇氣。

都是我上一世無法選擇的。

我和孩子死在山野間的那個晚上。

我看見了林山霧氣湧出山間。

湧向了無邊無際的月色。

我便知道，原來老天爺一直在暗示我：

我身在困局, 也可以掙扎求生。

陸湛是個很好的伴侶。

可卻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所以他才會反復問我，我究竟追求的是什麼。

「我一直在追求的，是選擇自由的機會。」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