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海閣

13

我開車去小太陽幼兒園。

我以給親戚家孩子物色幼兒園的緣由進入學校參觀。

負責的老師帶我去教室後面的親子活動現場，我提議隻在教室看看就行。

我們走進最容易看到小操場的教室。

估摸著時間，兩份快遞應該都送到當事人手上了。

王瑋的反應我不確定，但是王瑋的老婆，勢必會找來幼兒園。

沒有哪個女人在得知自己老公出軌，且對象還是自己閨蜜時，能泰然處之。

如我預料的一般，王瑋的老婆找上門。

一個身材圓潤的中年婦人在幼兒園門口叫喊。

她表情不善，情緒激動，保安不敢把人放進來。

她復印了許多唐可兒和王瑋的不雅照，往裡面扔，一邊扔一邊大喊，「大家都來看看，這不要臉的賤人唐可兒，勾引別人老公，插足別人婚姻！」

她的呼喊聲引得園內老師和部分家長的注意，也引得園外的行人駐足。

原配找小三的戲碼普羅大眾百看不厭。

老師們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有些拿捏不住，園長此時又不在。

有多年任職經歷的老師過去看情況，親子活動這邊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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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撿起一地的大尺度照片，臉色不好看，他遞了一張給老師，老師臉一紅，別開眼。

照片上的女人她認識，總愛穿旗袍那個。

親子活動那邊的家長，看到園門口的動靜，也按捺不住過來看情況。

他們撿起地上遺落的幾張照片，尺度之大，紛紛驚住。

男家長們隻是一撇，不敢多看，女家長們多看兩眼，心思各異。

最後那個老師做決定。

先把原配請到老師辦公室，安撫情緒。

總在園門口鬧不像話，傳出去對幼兒園的名聲也不好。

她讓另外的老師則去到親子活動現場找唐可兒。

唐可兒此時和王子林依偎在一起，他們並不清楚園門口的事，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還是甜蜜溫馨。

我在教室冷眼旁觀，心裡止不住的冷笑。

那老師看得出王子林不是照片上的男人，跟唐可兒說了些什麼。

王子林頓時詫異且心虛，最後得到結果，明顯地松了口氣。

他陪著唐可兒跟老師離開。

兩個孩子暫時由別的老師看著。

好好的親子活動，被這一攪和，明顯進行不下去，老師們盡力安撫情緒，吵吵嚷嚷的聲音非但沒停歇，反而越來越大。

陪著我的老師有點坐立不安，我淺淺一笑，「原配找小三找到幼兒園來了，這事兒你們幼兒園怕是不好處理！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參觀。」

她也無心挽留，勉強送我到教室門口。

我走進看熱鬧的家長群中，隨著人流往老師辦公室走。

14

從窗玻璃可以清楚看到裡面的一切。

王瑋的老婆看到唐可兒進去，氣得臉都青了，撲上去就狠狠甩她兩個巴掌。

唐可兒哪兒見過這個陣仗，當即就被打懵。

「唐可兒你這個賤人！枉我把你當閨蜜！你卻跟我老公攪在一起！」

王瑋老婆的控訴愉悅了吃瓜群眾。

唐可兒腦子一片空白，走在她身後猶如護花使者般的王子林也呆在原地。

「你瞎說什麼！我老婆什麼時候跟你老公攪和在一起！」王子林擋住唐可兒，與對面的瘋女人理論。

王瑋老婆笑得癲狂，「你老婆？那我讓你看看你老婆究竟是個什麼貨色！」

一沓照片扔過去，砸在王子林臉上。

他隨手撿起一張，看清上面不可描述的內容，整張臉白透。

我仔細看著王子林的表情，他臉上閃過震驚不敢置信懷疑，到最後隻剩惱羞成怒。

我心中暢快。王子林，被欺騙被背叛的感覺如何？等著吧，接下來，才是你身敗名裂的開始！我轉身大步離開幼兒園。出大門的時候，差點跟迎面走來怒意衝衝的男人撞個正著。我腳步一停。王瑋？想不到他也來了！看來，不僅是女人，成功男人往往更加不能忍受女人的背叛。跟別的男人偷情廝混，口口聲聲叫他爸的孩子並不是親生的。換成我，也咽不下這口氣。我轉身回去，這場好戲，怎麼也不能錯過！王瑋找去老師辦公室，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老婆，而是那對給自己戴綠帽子的狗男女。王子林也看到王瑋。照片上，跟他的女人親密鬼混的人。兩個男人，四目相對，皆是滿腔怒意。唐可兒已經徹底慌亂，她雙眼含淚，被打的那半張臉紅腫一片，微微顫抖的胸脯晃蕩著我見猶憐的弧度。王子林和王瑋對上，不知道誰先動的手，兩個外人眼裡的成功男人當眾扭打在一起。王瑋的老婆氣不過，也跟唐可兒廝打在一起。場面越來越失控。保安來了也無濟於事。圍觀的家長越來越多，老師無奈，請示園長以後報警。我站在在家長群裡，冷眼看著那四人被帶上警車。當事人一走，留下的熱烈討論並未結束。「哎喲那女人可真不是人！勾三搭四，這不翻車了！」「我聽說，她那兩個孩子叫最開始那男人叔叔，叫後來那個男人爸爸，後來那男人又是有老婆的人！太亂了！」我聽著那些討論，忍不住翹了翹嘴角。這才隻是開始呢！

15

晚上，王子林回來。

他嘴角有傷，臉上也是紅一塊紫一塊。

我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面對他，也不得不裝出毫不知情的震驚模樣，「老公，你的臉……」

王子林猶如被人抽掉一半靈魂，整個人垂頭喪氣，「沒什麼，跟人打了一架。」

他頹然的坐在沙發上。

我差點都要笑出聲了，卻不得不再追問，「跟誰打架？出什麼事了？我要報警！」

聽到報警兩個字，我明顯看到他眼裡劃過一抹陰沉。

他有氣無力地開口，「老婆我沒事，這事兒鬧大了不好。」

我乖乖放下手機，「哦」了一聲。

此後幾天，王子林再也沒有應酬出差和會議。

他每天都心神不寧，坐下就是出神。往常的志得意滿在他身上也徹底消失不見。

夜裡，他想要和我親熱，都被我以正在調養身體為由拒絕。

時至今日，就是躺在一張床上，都令人無比惡心，我怎麼可能和他再有親密接觸。

唐可兒那邊，我仍在繼續關注。

同時失去兩個男人，她的經濟來源徹底斬斷。

幼兒園那邊，園長以家長們聯合抵制為由，退了兩個孩子的學費。

唐可兒走投無路。

這時，要是有一根救命稻草擺在她面前，她會毫不猶豫抓住！

我請朋友幫忙，給唐可兒遞去這根救命稻草。

16?

一個月以後，是王子林單位一年一度的聚餐。

所有領導員工都會帶著愛人和孩子參加。

地點就定在金鳳華庭二樓。

那天，晚上六點，所有人陸陸續續到齊，坐了二樓的十來桌。

王子林跟在大領導身邊，聽他說，領導有意提拔他，所有審批流程已經走完，就差最後一步正式出文。

大概是事業上有所提升，衝淡了唐可兒帶給他的痛苦。

大領導器重他，帶著他一桌一桌敬酒，到了我坐的這一桌，領導笑著看我，「年輕小倆口，我記得結婚兩年了吧？」

我舉著酒杯，笑著點頭。

王子林附和，「是呢。」

領導表現得親民，體恤下屬，笑呵呵地關心，「什麼時候打算生孩子？」

我沒吭聲。王子林表現得相當熱情，「就這一年吧，積極準備，努力造人！」

飯桌上一片笑聲。

一杯酒下肚，我臉上掛著微微笑容。

王子林陪領導繼續往別桌敬酒。

我看了眼時間，今晚的主角，是時候上場了吧！

17?

唐可兒身著旗袍，牽著兩個兒子出現在二樓的時候，沒多少人注意。

她附身在兩孩子耳邊說了點什麼，兩孩子往王子林飛奔過去。

他們邊跑邊喊，熱情而又大聲，「爸爸！」

領導和王子林站在一起，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看向領導。

隻有王子林，看到兩孩子，整張臉又是一陣青白。

我瞅著這一幕，端著桌上的酒，喝了一小口。

兩孩子撲到王子林腳邊，一人抱著一隻腿，仰頭看他，跳跳地大喊，「爸爸！爸爸！你為什麼不去看我們？」

二樓寂靜。

所有人看看我，又看看王子林，所有同情探究的目光仿佛匯聚成一股暖流，膠在我身上。

我穩了穩神，一副震驚且呆滯的表情。

唐可兒走進所有人的視線。

這一個月她瘦了不少，但是胸部並未縮水，在旗袍的勾勒下，散發著誘人的曲線。

王子林看到一步步朝她走來的女人，眼裡似乎是要噴出火來。

「子林，不管我做錯了什麼，但孩子是你的，這是親子鑑定！」

唐可兒的話，給寂靜的二樓砸下重錘。

竊竊私語響起。

大領導臉色鐵青，他以手抵唇，輕輕咳嗽了聲，「王子林，你的家事，先回去處理！」

這是領導有意給王子林披一層遮羞布。

但……遮得住嗎？

唐可兒繼續可憐巴巴地懇求，「你不是說要跟你老婆攤牌嗎？你為什麼騙我？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你若是不愛我，孩子的撫養費，你得給我！」

場面鬧到這個地步，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

王子林看著領導的臉色，神色僵硬地拽著地上兩孩子，走向唐可兒，「你跟我出來！」

從始至終，王子林沒看我一眼。

我終於忍不住，捂住嘴，像是哭著離開聚會二樓。

「老婆！」王子林大叫。

他想追我，但唐可兒怎麼能放任他這根救命稻草從手心跑走？

我頭也不回地跑出金鳳華庭。

下一步，就是我跟王子林攤牌的時候。

18

從金鳳華庭出來，我沒有回家，而是選擇住在酒店。

期間王子林瘋狂地打電話，發短信，我都視而不見。

男人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事情走到這一步，才知道後悔。

還有用嗎？兩天過後，我約他見面。他胡子拉碴神情頹唐，出現在咖啡店的時候，

店員差點要趕他出去。我制止住，店員才放心他進來。

他在我對面坐下，看看我，又看看我弟弟。

如今，臉面都不重要了。

他在我面前懺悔，幾乎痛哭流涕, 「老婆, 是我對不住你！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我跟唐可兒斷得幹幹淨淨, 以後不會再見面。」

我沒說話，冷冷地看著他，把離婚協議遞過去。

王子林看到離婚協議幾個大字, 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臉色劇變。

「我是不會離婚的！」他大聲拒絕, 態度堅決, 「老婆, 我愛你，我不會跟你離婚！」

我弟弟把另外的東西推到他面前，是他跟唐可兒顛鸞倒鳳的照片。

「不離婚, 這些東西就會出現在你單位領導同事手上，還有你老家父母鄰居手上。你說, 到時候會怎樣？」

王子林神色僵住。

人要臉，樹要皮。

就算他豁得下一張臉，他老家的父母呢？

我翻到財產分割項，「離婚, 你還可以得到一百萬。」王子林牙齒咬得咯咯響。

他清楚地知道, 他手上沒有底牌, 這字非籤不可。

幾番權衡, 他抖著面皮，在離婚協議上顫抖地籤字。

我弟知道我的心思, 當場代替我給朋友發消息。

一百萬，王子林配擁有嗎？

這種好消息勢必要給唐可兒透露一二。

這對渣男賤女, 此後的日子，就繼續糾葛一起吧！

王子林看著我冷淡的臉, 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從咖啡館出來, 我神清氣爽。

踹了渣男, 我打算出去旅遊一圈, 就當散散心。

19

一個月後, 我外出歸來，從弟弟口中知道, 王子林從單位辭職了。

他跟唐可兒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晉升無望，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排了半個小時的隊，取到化驗報告，去找主治醫生。

「至此」唐可兒一下子失去兩個男人, 沒了經濟來源，每天都纏著王子林。

王子林對她頗有怨恨，兩人在爭吵中, 他失手將唐可兒推下樓，唐可兒重傷昏迷。

王子林離婚得到的錢都撘進醫藥費裡。

唐可兒出院以後，王子林便帶著她還有兩孩子回了老家。

臨走前，王子林來找過我, 可惜那時候我正遊玩得快樂, 我弟弟三言兩語將其打發。

我聽完，內心毫無波動。

此後人生路，過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渣男, 就當他是一絆腳石，一腳踹走，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