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蓮花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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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張怡一來說,在我沒來之前,我爸應該是全世界最好最疼她的人了。


可是這與我有何幹,要不是醫院人多眼雜,我真想直接一把火把屍體燒了算了。


回過神來的方月琴擦掉眼淚,看到站在角落的我,頓時兇狠了起來:


「賤人,你爸死了,我看你還能翻出什麼水花來?」


我不屑地笑著,冷冷開口道:「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狗叫?是昨晚小李沒把你伺候舒服?」


我爸一死,方月琴此時也肆無忌憚了。


「我是你爸的配偶,他的錢馬上就是我的了,不管是小李還是小王,我想和誰睡就和誰睡!」


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像你這種臭婊子,就該和過街老鼠一樣,在陰暗腐爛的臭水溝過一輩子!」


我衝過去,一拳直接打在了方月琴得意洋洋的臉上,力道大得她當場鼻血橫流。 ?


她痛得大呼小叫,吸引來了一大片吃瓜群眾圍在病房門口。


我看人多了,立馬高聲喊道:


「我爸剛死!你就想著和別的男人睡覺!我打死你個騷貨!」


人群一片哗然。


說罷,我抄起床上的枕頭打在方月琴身上,方月琴也不是吃素的,她上來就想扯我的頭發。


張怡一也趕過來幫她媽媽一起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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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在我爸還沒涼透的屍體前,打成了一團。


外面的吃瓜群眾看不下去了,紛紛上來拉架,有些認出張怡一母女的人,還偷偷給她們一腳。


一場架打下來,我用枕頭擋住了張怡一母女大部分攻擊。


反觀她倆,被氣憤的群眾暗暗打了不少下,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後來在醫院保安的制止下,張怡一母女倆才能從人群裡爬了出來。


「呸!」


我瞅準機會朝她們吐口水,旁邊人見狀,也紛紛學著我朝她們吐口水。


「呸!臭小三就該萬人唾棄!」


「呸!真惡心,真不知廉恥!」


一人一口唾沫,惡心得保安都不敢上前攔著。


方月琴尖叫著拉著張怡一狼狽地逃走了。


18


再次見到方月琴母女倆,是在我爸葬禮上.


我帶著律師和保鏢,大搖大擺地走進靈堂,方月琴臉上還掛著沒消下去的淤青,看到我氣得大罵:


「小畜生,誰讓你來的!」


保鏢很自覺地擋在我面前,用身高優勢壓迫著方月琴。


「你是自己進去,還是我『請你』進去?」


我抬頭用下巴點了點靈堂邊上的小房間,便懶得再搭理她,自己先進去了。


方月琴看見律師提著公文包,知道是來談遺產分配,她得意地笑著:


「說到底,我終歸是你爸的合法妻子,遺產你再怎麼爭都爭不過我的。」


呵呵。


在律師宣讀完我爸的遺囑後,方月琴的臉色和調色盤一樣變了又變,曾經漂亮的臉蛋因憤怒而變得扭曲。


除了夫妻共同財產,和欠下的外債,我爸其他東西,都歸我。


「憑什麼!憑什麼!我才是他妻子!他的財產不都應該是我的嗎?為什麼全給這個小賤人?」


我冷漠地看著面前歇斯底裡的女人,突然覺得她也很可悲。


方月琴氣得眼球突出,額角青筋暴起,發了好一會兒瘋,才累得消停下來。


「瘋夠了?」我朝她的傷口撒鹽,「你就是瘋上天了,那些錢你也拿不到。」


聞言,方月琴又差點眼前一黑,她猛地朝我撲過來,卻被我帶來的保鏢強行按在了椅子上。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爸會把遺產都給我?」


看著方月琴不服氣地梗著脖子,我有些好笑道。


「因為他後悔了,哭著對我道歉,說當年就該讓你把肚子裡的孽種打了,你們母女倆是他這輩子最不堪回首的往事。還讓我答應他,死後要把他和我媽葬到一起。


「我爸彌留之際一直都在喊我媽的名字,一直在說對不起,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方月琴冷笑一聲,不屑道:「你以為我會在乎這些?我和他不過逢場作戲,各取所需罷了。」


「對,你不在乎。」我用手指了指她背後,「你女兒在乎吧。」


方月琴錯愕回頭,隻見張怡一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站在門口,


她歇斯底裡道:「不可能!爸爸最喜歡我了!他說過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他不會這麼說的!」


方月琴掙脫保鏢的束縛,一把抱住她的寶貝女兒勸道:「寶貝,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你爸……」


「夠了夠了!我不想再聽你們說了!你們都是騙子!你和我爸都不愛我!都是騙子!」


「要不是因為你離家出走,做別人的小三,你媽和小李的上床照被我爸看見了,我爸也不會氣急攻心這麼早去世!他最起碼還能多活幾年!


「是你和你媽把他害死的!」


我語氣悲憤,適時補刀道。


張怡一又悔又悲,幾近崩潰,最後竟然昏死過去,方月琴抱著她的寶貝女兒,無助地哭喊著。


我丟下亂作一團的母女倆,從靈堂上抱著我爸的骨灰盒,頭也不回地走了。


19


你們以為我拿走骨灰盒,是要把我爸媽合葬?


大錯特錯,這種人就不配和我媽再有任何瓜葛!


回到家,我打開馬桶蓋子,從包裡取出我爸的骨灰盒。


然後,一股腦把白色骨灰全部倒進馬桶裡。


按下衝水鍵,聽著哗啦啦的水聲,我又回憶起我爸臨終前的場景。


其實經過醫生的搶救,我爸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他那時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問我方月琴母女倆去哪了。


我淚眼婆娑道:「聯系不上她們,我用你手機打電話她們都是拒接。」


其實我壓根誰都沒聯系,但我卓越的演技還是騙過了我爸。


我爸突然在病床上像小孩一樣哭了起來:「我昏迷的時候看到瓊華了,她在怪我沒照顧好你,一直背對著我,不讓我看她的臉。」


我嘆了口氣,幽幽道:


「你忘啦?我媽被車撞後拖行了幾百米,臉早就被磨得四分五裂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我爸嚇得渾身戰慄,不可置信地望向我。


我永遠也忘不了他帶我去太平間認屍時,衝到屋外吐得一塌糊塗的樣子。


我從口袋裡掏出媽媽的照片,舉到張明豪面前:


「還記得嗎?我媽剛嫁給你時是多麼漂亮,多麼幸福?


「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讓這麼善良的女孩用那麼悲慘的方式死去,甚至連她的女兒,都要被你的小三和孽種這麼欺負,你對得起她嗎!」


看著我爸抖如篩糠,眼淚不停,臉上滿是愧疚的神情,我簡直爽到要升天!


「張明豪,你看著我媽,你還記得你答應過她什麼嗎?」


我爸不停地點頭:「記……記得。」


我像說悄悄話一般,湊到他的耳邊,輕聲道:


「那把你所有財產都給瓊華的女兒,這就是你最好的贖罪方式。」


袁律師離開病房沒多久後,我爸吵著要喝水。


我不耐煩地停止了刷短視頻的動作,目光掃視了整個病房。


最後落到了馬桶上。


可能是快死了吧,我端著馬桶水給張明豪喝的時候,他竟然沒察覺出一絲異常。


「小唯,你知道爸爸媽媽為什麼給你取名唯一嗎?」


張明豪突然目光炯炯地看著我道。


「不知道,也許我是媽媽唯一的寶貝吧。」我隨意敷衍著。


張明豪像是想到什麼甜蜜的事情,臉上竟然帶著一絲紅暈:


「當時我和你媽媽商量著,不管男孩還是女孩,你都是我們唯一的寶貝。」


「哈哈哈,你是不是快死了,開始說笑話了。」我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我知道你怨我,是爸爸錯了,小唯,爸爸再求你最後一件事好不好。」


張明豪似乎有下床的舉動,我沒朝他多看,畢竟快死的人,哪有力氣下床。


哪知他不僅能自己下床,還跪在地上朝我磕頭。


「你幹嗎!」我驚呼一聲,連忙想把張明豪扶起來。


但他瘦得和皮包骨一樣的身體卻仿佛有千斤重,我竟然一時拉不動。


「爸爸求你,死後把我和你媽葬在一起,我到下面當牛做馬給她贖罪。」


臉龐一陣湿潤,我竟然流淚了。


內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抓住一般抽疼,


但我還是一字一句問道:「你確定嗎?下去後你看到我媽殘破不堪的臉,四分五裂的身體,你會不會再次拋棄她?」


聞言,張明豪猛地抬起頭,突然,他像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嚇得「嗷」的一聲迅速躲回病床上,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頭。


「瓊華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出軌,我不該拋下我們女兒,我錯了,你別過來啊!我害怕!」


望著什麼東西都沒有的病房,我忍不住笑了,越笑越癲狂,越笑越大聲。


張明豪,你所害怕的鬼,是我日思夜想都想見到的媽媽。


我的身體因為停不下來的笑而劇烈喘息著,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繼續嘲諷道:「你又騙人!你又騙人哈哈哈!」


「張唯一,你別走, 我害怕,你別走, 你媽來找我了!」


張明豪躲在被子裡尖叫著,仿佛我媽真的在這裡。


終於, 醫生趕了過來,張明豪最後對著天花板大叫了一聲:「對不起。」


就咽了氣。


20


一切仿佛塵埃落定。


張明豪的遺產正分批打在我的卡上, 我也向學校提出了轉學申請。


我想回去陪外公外婆了。


在學校辦完轉學申請的相關手續後, 天已經蒙蒙黑了, 我沒有和任何同學打招呼。


看著打車軟件上,司機越來越近的距離, 我掏出耳機準備聽歌。


卻見遠處的紅車朝我閃了兩下燈。


「這麼快就到了?剛剛看還要 3 分鍾呢。」我小聲嘀咕著。


紅車朝著我越來越近,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我大叫一聲不好, 躲無可躲!


下一秒, 整個人就被撞飛了出去。


21


朦朧中, 我感覺有一雙溫暖的手環抱著我, 熟悉又久違的感覺頓時讓我淚流滿面。


「媽媽是你嗎?」


我看到了穿著漂亮粉裙子, 臉上永遠帶著溫柔笑容的媽媽。


我再也忍不住了, 撲進她懷裡痛哭起來,好像要把這輩子受的委屈都告訴媽媽。


最後卻隻有一句。


「媽媽, 我好想你!小唯好想你!」


媽媽沒說話,手一下一下溫柔地拍著我的背。


我貪婪地感受媽媽帶給我的溫暖, 真想永遠這樣躺在媽媽的懷裡啊。


「小唯!小唯!」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外公外婆。


我緊緊地抱住媽媽的身體, 一點都不想離開。


但一個溫柔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


3


「而不」我知道媽媽要走了。


「媽媽,媽媽, 媽媽!」


我猛地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外婆外公趕忙圍過來,他們擔心得幾天幾夜沒閉眼了。


「小唯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們了。」


我迷茫地望著周圍,隻覺得頭一陣陣抽疼,半晌才反應過來,我被車撞了。


撞我的是方月琴, 她因為沒系安全帶從擋風玻璃飛了出去,掛在前面的大貨車屁股上,被硬生生拖死。


按道理這麼大的撞擊力, 我非死即殘, 結果卻隻是輕微腦震蕩。


我知道, 是媽媽在天上保護了我。


因為我是她唯一的寶貝。


隻在醫院休養了一個月,我又活蹦亂跳了。


22


離開這座城市前, 我去了一趟市精神院,


張怡一自從那天昏死過去, 就一直傻乎乎的, 見誰都喊爸爸。


也不難理解, 一直活在蜜罐裡的小公主,夢破碎時都很殘忍。


我向醫院要了繳費賬戶,承諾每個月把張怡一的治療費打上去。


隔著窗戶我遠遠望了一眼張怡一, 就像她十八歲生日會在露臺那天。


不同的是,窗戶裡的她失去了一切。


而窗戶外的我,正在擁抱光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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